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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勇也是時常在街麵上混過的人物,自然一眼就認出,眼前這個方麵大耳,一臉忠厚之相的人,就是錢塘衙門的總捕頭。

總捕頭姓李,名公甫,李捕頭是也。

“原來是小李哥!”

李捕頭一揮手,喝道:

“你們先在一旁等著,我與小李哥說幾句話。”

“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

看著滿院子明晃晃的長刀,李勇示意阿寶、許仙不必害怕,跟著李公甫走了幾步。

李公甫一伸手,摟著李勇的肩頭,壓低聲音說:

“縣老爺家的少爺,說這裡有妖人行法害人,非要讓我帶大隊人馬,來這裡看看,說是要抓住妖人,砍頭示眾。”

“妖人?”

李勇啞然一笑:

“這裡是保安堂,許大夫的家裡,治病救人,行善積德的地方,哪裡會有什麼妖人,縣老爺的少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身為張玉堂的奴仆,見識過飛天遁地的神術以後,眼界大漲,儼然不把陳大公子放在眼裡。

“再說,陳大少到底是什麼德姓,整個錢塘縣誰不知道,欺男霸女,章台走馬,他的話,你也信?李頭,不是我說你,你這不是來找不自在嗎?”

“李捕頭,你乾什麼呢?”

正說著話,保安堂外,陳大公子搖著折扇,玉麵風流,周圍跟著許多豪奴,一步三搖的走了進來:

“我讓你來這裡抓捕做法害人的妖孽,你卻在這裡與人竊竊私語,勾肩搭背,是不是打算利通內外,放走妖人?”

“見過少爺!”

李公甫看著陳大少到來,心神一晃,雙手抱拳,對著陳大少微微一躬身:

“手下辦事不利,請大少責罰。”

“責罰的事情,以後再說。”

陳大少一指天空,雷電轟鳴,黑雲壓頂,高聲道:

“這妖孽在保安堂裡做法行事,是要害死許大夫一家,我命你,立刻闖進去,誰敢阻擋,就地逮捕!”

陳大少陰沉著臉,看了李勇一眼,正氣凜然道:

“無論是誰,膽敢在錢塘興風作浪,都要受到律法的嚴懲,朝廷的律法,絕不會是一紙空文。”

“是,公子,手下馬上去辦!”

李公甫躬身離開,一揮手:

“兄弟們,上,逮捕妖人,一個也不能跑了!”

許仙、阿寶緊緊的守在門口,看著明晃晃的刀兵,臉色蒼白,被嚇得毫無血色。

“且慢!”

李勇快步走到門前,道:

“這裡是嬌容小姐的閨房,你們也要進去嗎?”

“捉拿妖人,任何地方都要進?”

陳大少臉上露出一絲殲笑:

“就算是嬌容小姐的閨房也不例外,相信嬌容小姐深明大義,一定會理解的。”

“那好,你說這裡有妖人,要搜捕,你可有縣令大人的搜捕憑證?”李勇絲毫不讓,站在那裡,目中神光熠熠:

“想要搜這裡,也可以,拿出憑證來,否則,我定然會告你們一個私闖民宅的的罪。”

一回頭,向阿寶問道:

“阿寶,你時常跟公子讀書,可知道私闖民宅是什麼罪?”

“私闖民宅,亂刀砍死,也是死有餘辜。”

“哈哈哈-----”

聽了這話,李勇仰天一聲大笑:

“李捕頭,拿出來你的搜捕憑證來?否則,今天這事,不要怪我不給你麵子。”

“搜捕證?”

李公甫對這東西,當然熟悉,隻是今天根本就是陳大少私自讓人來的,哪裡有什麼搜捕憑證,聽了李勇的話,頭上頓時汗水橫流。

私闖民宅這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主人對私闖民宅的人,可以一笑而過,也可以亂刀砍死!

“憑證?”

陳大少的笑聲嘎然而止,陰沉沉的道:

“我陳大少就是錢塘縣令的公子,也不能算是憑證嗎?”

“搜捕證乃是國家的律法象征,代表著朝廷的尊嚴。”

李勇嘴角一撇:

“你陳大少又算是什麼東西,也可以代表朝廷的尊嚴嗎?”

“你---鄉村野夫!”

陳大少惡狠狠的瞪了李勇一眼:

“你敢罵我,李頭,給我照死裡打!出了事,我負責!”

“這----”

李公甫訕訕一笑:

“少爺,這不符合規矩!”

“規矩,什麼是規矩,少爺我就是規矩。”

陳大少叫囂道:

“你隻要記住,錢塘縣令是我爸,那我就是錢塘的規矩。”

“恕屬下不敢從命!”

李公甫一摘頭頂捕頭帽:

“若是公子沒有搜捕證,而逼迫屬下的話,這捕頭的位置,還請公子另請高明吧!”

“李捕頭,你難道打算不聽命行事。”

陳大少眼睛如毒蛇一樣,陰沉的看著麵前的李勇、李公甫:

“有一句話你們或許忘了吧,破門縣令滅家令尹”。

第二十八章:收場

自古以來,窮不跟富鬥,民不跟官鬥。

然而,李公甫卻不在乎。

他是一個人,父母早已亡故,隻留下一個大宅院。

現在的他,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身無牽掛的他,有底氣橫行於世。

聽了陳大少的話,李公甫脖子一挺:

“聽命,聽誰的命,我李公甫是朝廷命官,隻奉縣太爺的命令行事,你算是什麼東西,朝廷的律法才是錢塘的規矩。”

“你就是錢塘的規矩,這樣的話,就算是縣太爺,他都不敢說。”

既然撕破臉,李公甫也不給陳大少留下絲毫麵子,身上的甲胄一%e8%84%b1,哐當一聲扔在地上:

“這捕頭,老子不乾了,你愛找誰找誰去!

“這裡有妖人做法,李捕頭,你真的要袖手旁觀?”陳大少看著耍無賴的李公甫,臉上陰沉的可以擰下水來:

“我可以不計較你剛才的莽撞,現在,為了錢塘百姓的安危,我命令你,立刻行動,對妖人進行斬首!”

“這---?”

李公甫心中有些掙紮、疑惑。

“放%e5%b1%81!”

李勇在一旁怒道:

“陳大少,你口口聲聲說這裡有妖人,你有什麼證據,這地方,你要是搜不出來證據,私闖民宅的罪,你可敢認?”

啪!

陳大少一巴掌打在李勇的臉上:

“一個奴婢,也敢這樣給我說話,你家主人,沒有教過你禮儀嗎?”

“搜!”

“是!”

李公甫心懷熱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顧不得什麼,一揮手,就打算讓衙役破門而入。

恰此時,許嬌容的閨房的門,從裡麵打開,一個明豔的少女,蓮步輕移,款款的走了出來。

“姐,爹爹他---”

許仙看著走出來許嬌容,心中滿是忐忑,臉上有淚花滾動。

“爹爹他沒事了!”

輕輕用手拂去許仙臉上的道道淚痕,抬起頭來,鋒利的目光看向李公甫:

“李捕頭,家父正在房裡靜修,你來這裡刀劍出鞘,圍住保安堂,是想要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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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這一會功夫,張玉堂把屋裡的桌子放回原位,一些灰燼打掃乾淨,而那頭死去的大紅公%e9%b8%a1,卻供奉在一張托盤裡,放在桌子上。

這隻%e9%b8%a1,帶著張玉堂救了許大夫的命,許嬌容要好好的給它做一個墳。

“這裡電閃雷鳴,烏雲滾滾,我們擔心是有妖人做法,對許大夫不利,就過來看看。”看著眼前明豔的少女,李公甫心跳猛地加快,好像心中的某個弦被撥動了,砰砰亂跳。

低著頭,不敢直視許嬌容的眼睛,訕訕笑著:

“還請許姑娘行個方便!”

“你都派人圍起來,我能說不行嗎?”

許嬌容站在門口,說著:

“再說,你也是為了我爹爹的安危而來,我豈會怪你。”

“多謝!”

李公甫一抱拳,朗聲道:

“搜!”

虎狼之勢,奔入房裡,就見房裡一盞七星燈璀璨明亮,床旁坐著一個豐神如玉的男孩,脊背挺得筆直,正與許大夫說著什麼。

看著帶刀而來的李公甫,動也不動,視若無睹。

“在下李公甫。”

李公甫環視一周,沒有發現任何東西,便對著床上的許大夫躬身一禮,道

“打擾許大夫休息了,在下這就告退。”

一揮手,持刀衙役如潮水一樣,退出保安堂。

陳大少也跟著走了進來,看著張玉堂一語不發。

張家是錢塘有名的大戶,沒有把柄,就算是縣令陳倫,也不敢輕易動手。

何況是他陳大少。

作為一個紈絝子弟,陳大少知道有些人的確是不能動的,但是這次,陳大少厲聲喝道:

“李捕頭,不必退了,妖人就是他,剛才在錢塘江畔,施展妖法的就是此人,速速取黑狗血、大糞、大蒜來,不要逃了妖人。”

“什麼,真有妖人?”

剛要退出門外的李公甫,一下子站住,嘩啦一聲,長長的樸刀拔了出來,森寒的刀光四射,快步走到陳大少身前,睥睨四顧:

“大少,妖人在那裡?”

“他就是錢塘妖人!”

陳大少一指張玉堂:

“剛剛就是他在萬眾矚目下,霞光萬道,腳踏虛空,不是妖人是什麼?”

“他不是張府的公子嗎,咱們錢塘有名的神童。”

李公甫一看,陳大少用手指著的居然是張玉堂,不由得咧嘴一笑:

“張公子兩首什麼蝶兒花兒的詞,咱們錢塘縣誰不知道,就算我李公甫是個大老粗,也知道那什麼最是人間留不住的,一代神童,怎麼會是妖人,少爺,你是不是看錯了?”

“這位是?”

張玉堂故作疑惑的看著眼前伸出手來的陳大少,騰地從床上站了起來,踏步走來:

“你說我是妖人,有什麼憑證,你又是誰?”

“你---不要過來!”

陳大少看著張玉堂走了過來,臉色一白,想起‘陰魂萬象’的恐怖情景,心中打鼓,快速的跑到了李公甫的身後,躲了起來,吼道:

“快抓起來他,就是他,他身懷妖法,我今天上午的時候,還吃過他的虧。”

“嗬嗬---”

看著嚇得%e5%b1%81滾尿流的陳大少,李公甫心中暗暗爽了一下,持刀站住喝道:

“張公子,你還是不要過來了,陳大少他有些怕你,這人你還不認識吧,他就是咱們錢塘縣令的大公子,估計是陳大少看花了眼,當時張公子救人的時候,我也在場,霞光萬道,紫氣繚繞,一看就知道是文曲星下凡,哪裡會是什麼妖人。”

聽了李公甫一說,張玉堂離著兩人一二米外,停了下來,淡淡一笑:

“我並非是什麼文曲星下凡,那救人的手段,也不是什麼妖術神法,不過是我久讀聖賢書,從書中悟出了的一點修身養姓的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