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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記 久嵐 4538 字 3個月前

一定就是她呢,先看看罷。”沈月華道。

薑法慧歎了口氣。

不久,王氏也曉得了,晚上就跑了來,問東問西。

還給她出主意。

“既然是官兵封的,你去給趙大人說一聲不就行了麼,他還能解決不了?總不能就真的開不了門了,這不是耽擱生意呀?”

沈月華就知道她會這麼說,搖搖頭道:“我會想辦法的。”

“想辦法,想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啊?現成的人你不去找來幫忙,咱們家算什麼,那些人還能給你麵子,把封條拆了?肯定是想著法子從你手裡弄錢呢!”王氏喋喋不休。

這些沈月華當然也知道,可她就是不想去找趙蘭修。

以前她沒有認識他這個貴人時,不是照樣過得好好的,如今也還是一樣,將來路還長著呢,她隻能靠她自己。

當然,這事兒,趙蘭修是罪魁禍首,以後也還是要找他算賬的!

第二日一大清早,沈月華就去了五城兵馬司的衙署。

事實證明,小草民的地位就是低的可憐,彆人一句話就能把你給趕回去,叫著在家裡等,直到第三天,沈月華才有機會見到吏目。

這吏目在兵馬司也不過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未入流的官兒,可卻在沈月華麵前端足了官架子。

沈月華恨不得轉身就走了,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態度還是要擺端正的,在身份上,她就是一個庶民,就是比眼前的人低一等。

吏目聽她說了來龍去脈,點點頭道:“本官會好好查核一下的,你先回去罷。”

又是這套說辭,沈月華拳頭捏緊了,伸出去時,卻是送了一張銀票。

吏目眉開眼笑起來,翻開冊子道:“我看也過了好幾日了,這兩日我去上報一下,你們鋪子應該很快就能開了。”

任何時候,錢都是好使的,沈月華笑著問:“這位官爺,不知重犯到底找著了沒有,草民的鋪子一直關著,影響生意呢。”

雖說拿人好處的手短,可吏目也沒有權利做這個決定,他曉得這事兒是上頭吩咐下來的,什麼重犯,真有重犯,早就把鋪子裡的人全都拉來審問了,哪裡隻會封鋪子。

“可能是誤報。”他斟酌語句,“你再等幾日。”

沈月華看他表情篤定,心裡也有了數了。

果然是有人背後指使,不然吏目不會叫她放心,但是吏目也沒有說何時會撤封條,可見短時間內,她的生意還是做不起來。

這樣的情況,最是符合趙婉清的心意:讓沈月華擔憂,讓她生意受損,另一方麵,也不至於做的太絕,到最後還是會讓她重新開鋪,因為真的把人逼急了,隻能是反效果。

可以說,趙婉清的目的達到了。

沈月華確實認識到了他們官宦人家的厲害!

這些人,隻要稍稍使一點力,就能輕輕鬆鬆奪去他們一家賴以生存的事業。

隻是,趙婉清真當自己的對手是她沈月華嗎?

她就是真的聽了趙婉清的意思,離開京城,趙蘭修就會放手了嗎?

假若如此,他當初就不會要求那份契約!

可惜趙婉清沒有聽進去她當初說的真心話,還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她的頭上。

沈月華眯起眼睛,這兩日她損失的銀兩,停掉的生意,怎麼也得叫趙蘭修來賠償,讓他們趙家的人去對著乾罷!

她一步跨出衙署大門。

迎麵也正進來一人,二人撞到一處。

她抬頭一看,驚訝的道:“雷管事?”

雷管事也很驚訝,且歡喜:“哎喲,原來是沈掌櫃,我正要找你呢,昨兒去你們鋪子,眼見就上了封條……”他看看沈月華,關心的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

作者有話要說:

☆、道謝

雷管事的表舅昨日去世了,要辦喪事,少不了紙紮,他就想到了沈月華,也是為他表舅家出點兒力,便%e4%ba%b2自去了一趟紙紮鋪。

誰想到隻看到一紙封條,問起旁邊的鋪子,說是幾天沒有開門了。

雷管事到底是西平侯府的,在兵馬司也有認識的人,順道過來想問問情況,結果那麼巧,就撞到了她。

沈月華道:“據說是有人誤報了消息,說有重犯藏到我鋪子裡頭。”

這不是瞎扯麼,雷管事頭一個就想,有重犯,要麼是藏匿罪,那沈月華根本就不可能站在這裡,要麼就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犯人抓住了就行,哪裡需要封什麼鋪子?

看來,是被人坑了啊!

雷管事往衙署方向努了努嘴道:“可是管你要銀子了?”

“這倒沒有。”沈月華笑了笑,“我自個兒送了些錢,就想弄清楚他們什麼時候給撤了封條,好做生意。”她頓一頓,“對了,雷管事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呢?”

“還不是找你做紙紮供奉啊!”雷管事歎一口氣,“我大表舅昨兒沒了,我想紙紮也沒有什麼人比你做的更加體麵。”

沈月華抱歉道,“碰上這種事,看來是不成了,我猜起碼也得十天半個月才能開鋪。”她給雷管事推薦,“王家紙紮鋪的手藝不錯,價格也是公道的,要不您去那裡看看?”

作為一個生意人,對同行的本事都要有所了解,所以,京城大小十幾家紙紮鋪,沈月華都曾去探訪過,在她看來,王家的紙紮算是很好的了。

雷管事道:“原先就是去王家的,可見過你們鋪子做的,彆家都看不上眼,哎,我還給我表舅母打過包票呢,說供奉的紙紮肯定叫她滿意。這王家麼,光是個紙馬還湊合,那大屋做的可不精致,我是想要個四進院子,帶花園的。”他說了一大串,又覺得都白說了,搖搖頭,“算了,算了,我還是去王家瞅瞅。”

沈月華便先告辭了。

雷管事去王家看了一圈,不太滿意,又還有府裡的事情要管,便回了侯府。

府裡下人見到他,一個接一個的上來稟告事情,不管是外院還是內宅,雷管事都要管一點兒,誰讓府裡沒個主母呢,要說內院的事情,也就是少爺那一塊的吃穿住行。

可雖說也有奶娘,有管事媽媽,到底不能當主心骨的,眼皮子淺,管點兒事情抓不到重點。侯府倒是還有一個管家,但這管家年紀大了,不太走動,隻處理錢財問題,其餘的一應事兒,基本都是雷管事來,所以有時候,他也是焦頭爛額。

雷管事伸手擦了一把汗,又去後麵園子查看花木。

賀璉剛練了會兒劍出來,見到雷管事,愣了下道:“你不是料理你表舅的事情去了,怎麼還在這兒?”

雷管事早先去請過假的,這時歎了口氣,“沒辦成,沈掌櫃的鋪子給封了。”

“怎麼回事?”

“小人看是被人設計的。”雷管事觀察賀璉的表情,“沈掌櫃也是不容易,這才來京城開鋪子就遇到倒黴事,要是弄上幾個月還不給撤封,那生意就做不成了。哎,也不知道她得罪了什麼人,還能使得動兵馬司。”

賀璉認真聽著,並沒有說話。

雷管事繼續道:“沈掌櫃要是解決不了這事兒,以後指不定會搬到彆處去呢,要再找她做紙紮可不容易了。”

“她自己說的?”賀璉挑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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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沒說,不過沈掌櫃這不是和離了麼,在京城無依無靠的,又惹上有權勢的人,還能待得下去?”雷管事分析,“所以小人猜,她可能會搬走。”

賀璉沉默了一會兒,吩咐道:“你去找李不遠問問。”

李不遠是都察院的左僉都禦史,這都察院是大明朝的最高監察機關,監察的對象乃是天下百官,行彈劾,糾正之職,所以,一般的官員都很忌憚這個部門的人,生怕被盯上,從此不能%e8%84%b1身。

雷管事答應一聲,興匆匆的走了。

沈月華不久便接到官差傳來的消息,說鋪子可以重新開了。

她十分驚訝。

因為昨天她才去試探過,分明是不可能這麼早就能撤封的,難道是有人從中幫了忙?是趙蘭修?

不,應該不是,沈月華心想,趙蘭修說最近很忙,他大概是不會知道這件事的。

她一時也理不出個頭緒。

鋪子裡,吳中正在接待雷管事,雷管事一下子定了好些紙紮,有二十來樣,算得上是很隆重了,畢竟不是什麼官宦之家麼。

沈月華進來瞧見了,覺得奇怪:“雷管事,您沒去王家紙紮鋪啊?”

雷管事很爽直:“去了,看不上,沒有你們做的好。”

沈月華有些疑惑,她那時明明說要十天半個月鋪子才能做生意的,怎麼雷管事大清早的又來了呢?而且,也是在昨日,她碰到了雷管事,隻半天功夫,封條就撤了,這其中莫非有什麼關係?

“雷管事,”她詢問,“鋪子的事,可是您?”

雷管事絲毫不隱瞞:“是咱們爺。”

賀公子?

沈月華感激的道:“真是麻煩你們公子了,實在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說,雖然她跟賀公子也認識五年了,可見麵的次數兩隻手都數的過來,這一下子就欠了不小的人情,她甚為彷徨。但她想了想,很快就做了一個決定,打算%e4%ba%b2自去登門道謝,畢竟賀公子以前也幫過忙,還是鋪子的長期客戶呢。

“雷管事,不知道賀公子府上是在?”

雷管事道:“就在永泰街,”他相問,“沈掌櫃要是現在有空,不如跟我一起去?”

沈月華當然願意。

不過既然是去答謝,總不能空手的,她說道:“不知能不能給我一點兒時間,半個時辰後,我再同您一起去。”

雷管事點點頭:“行。”

可沈月華臨到門口,又返了回來,她不知道買什麼東西好。

不知為何,她有些緊張。

也不知這賀家是什麼家庭,賀公子又有什麼喜好,總不能隨便買一些就送去,顯得太不夠誠意。

她隻好去找雷管事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