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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水溫尚燙,但為了化解去腐消肌露強烈的腐蝕性,蘇越也顧不得太多。

他這番劇烈動作,背上原本已經止血了的傷口重新滲出鮮紅的血液,他卻顧不上處理,隻是指著夏飛飛,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天底下怎會有這般忘恩負義的姑娘!你——”

他想了一想,突然又平靜了下來:“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便由著你去。隻是以你心性,卻選擇沈墨,他可不如胡興那般好打發。我再不會助你,看你能逍遙自在到幾時!”

夏飛飛見他說的鄭重,心中便是一咯噔。但是她和沈墨此時正是如漆似膠,何況沈墨畢竟是她費了這麼大心神氣力才上手的,又一向麵冷心熱,怎舍得因為彆人的一句話便輕易罷手?心中雖略有遲疑,卻沒當做一回事。

從蘇越住處到沈墨住處,路途遙遠,無名劍宗內門又不能使用飛行法器,夏飛飛足足耗費了半個多時辰才走到。

還沒進得沈墨的院子,便聽見女子的說話聲:“不,我不走,墨哥哥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會離開!她分明攀上高枝和蘇師叔勾搭去了,墨哥哥你為什麼還肯原諒她?我當初,當初你對我那般冷淡,我才……我隻不過做錯了那麼一回,我不服!我不服!”

聽聲音像是喻筱敏。

夏飛飛心中不快,還沒來得及發作,便聽見院子裡傳來沈墨略帶些煩躁的聲音:“快走!莫在這裡煩我!她就要回來了,莫要被她誤會!”

喻筱敏道:“她去給蘇師叔送藥了,哪有這麼快回來。說不定今天晚上都不會回來了呢。墨哥哥你也知道,蘇師叔一向得女子喜歡,她瞅準這個機會,今後還不定怎樣。墨哥哥你何苦在院子裡等她?若是吹了風,傷口就不容易好了。”

“胡說!她會回來的!”沈墨一向鎮定的聲音竟有些顫唞。他也知道,論資質、修為、容貌、或者討女人喜歡的程度,他竟沒有一樣能勝過蘇越的。他唯一的憑借,就是真心,可是他心儀的那個女人,偏偏自己都不願和他名正言順成為雙修道侶。

喻筱敏跺腳道:“墨哥哥何必自欺欺人?你自己想想看,我宗門之中,是喜歡你的女修多一些,還是喜歡蘇師叔的女修多一些?”

夏飛飛聽得微微皺眉,她決定再不給喻筱敏說話的機會,腳步放重了一些,托著藥進了沈墨的院子。

沈墨院子中的禁製一向是對她開放的,她不過幾步,便轉到了沈墨麵前,將托盤往旁邊的石桌上一放,看都不看喻筱敏,隻是對沈墨說道:“墨哥哥你怎麼在這裡?我不過去拿藥的工夫,你便出來了,若是吹了風,傷口就不容易好了。豈不又被些小人編排,說是我的不是?”

她一向稱呼沈墨為師兄,從來沒有叫過“墨哥哥”這等甜膩的稱呼。沈墨一愣,隨即明白她是在向著喻筱敏發作,不便做聲,隻是緊緊拉住她的手,生怕她逃走了一般,連聲說道:“你放心。我沒有,我沒有……”卻一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夏飛飛示威似的望了喻筱敏一眼,喻筱敏見他們是這個形容,哪裡還不明白,恨恨罵了一聲:“臭女人,咱們走著瞧!”便悻悻離去了。

這邊沈墨緊緊拉住夏飛飛的手,所用力道甚大,怎麼說也不肯鬆手。

他自西陵城開始便受到蘇越隱隱的逼迫,雖然一直咬牙不肯認輸,然而心神早已到了崩潰的邊緣,再加上夏飛飛在眾目睽睽之下選擇要蘇越代她受刑,令他更覺沮喪。

後來夏飛飛被蘇越遣去調製藥物,遲遲不歸,他便開始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甚至明明身負鞭傷,卻掙紮著起身到院子裡等候。

夏飛飛看到他這副模樣,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正要說些什麼,卻突然被他粗暴地堵住嘴%e5%94%87,出聲不得。

那是沈墨第一次主動求歡,夏飛飛本來是應該感到欣慰的,但是沈墨的狀態卻著實不妥。

他的後背上還不時滲出鮮血,他的臉上也失去了以往最令妖女迷醉的冷靜自持的神色,活%e8%84%b1%e8%84%b1一個擔驚受怕的妒夫一般。他的喘熄聲粗重猶如野獸,他的動作粗暴而直接。

當他把夏飛飛直接推倒在院子裡的石桌上,任她一路端來的藥碗跌落在地,藥汁四濺的時候,夏飛飛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憤怒,狠狠衝著他襠部踢了一腳。

沈墨立即痛的彎下腰去。

夏飛飛跳起來,指著他鼻子大罵:“老娘辛辛苦苦熬藥,就是為了讓你潑到地上的?老娘忍辱負重,讓蘇越替我受刑,難道是為了看你吃醋的嗎?你這副嘴臉,實在是醜陋至極!”

說罷,再也不理會沈墨,拂袖而去。

93謝絕轉載

夏飛飛一出沈墨的院子,便有些遲疑。

事實上,她已無處可去。當時誘拐沈墨去西陵界時,她其實已經抱定了再不回玉華界的心思,所以天劍山上屬於她的小院雖然就在沈墨隔壁,卻荒棄數月,無人打理。

這次回來,她原來打算蹭沈墨的住處。沒想到沈墨受了一場鞭刑,居然患得患失如此,實在是難以理喻。

夏飛飛耳邊時不時響起蘇越的話:“他可不如胡興那般好打發……他可不如胡興那般好打發……”

她一個人沿著山間的石子路迤邐而行,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外門弟子的住處。突然看見遠處地火房外仍然燈火通明,突然間心思一動,打定了主意,走了過去。

“夏師姐!”兩個看守的外門弟子畢恭畢敬地朝她行禮。

趙逸入贅清江派之後,夏飛飛基本上接手了他原來的工作,自然也包括地字一號房的腰牌。她毫不遲疑地使用,進入地字一號房,放下斷龍石。

地字一號房的地火燒的很旺,但是夏飛飛看也不看一眼,徑直走到地火房的石床下,盤膝坐下。

曾經,她和趙逸在這石床上行雙修之術,但是一向不喜歡緬懷往事的夏飛飛顯然沒有在此時追憶其中細節的打算。

她來到此處,放下斷龍石,避免被外人打擾,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突破。從築基期頂峰到凝脈期的突破。

畢竟是重生過一次的,並且和前世修習同類型的功法,夏飛飛積累的經驗、感悟非比尋常,其他人看來猶如天塹一般需要徐徐圖之的瓶頸對她而言,就彷佛根本不存在一般。在築基、凝脈這些低階修行階段,隻要靈力積累足夠,她甚至能夠自行控製突破的時機。

修者每次突破,都是在逆天而行。天道降下災劫,自是難免。而夏飛飛這次突破,所要經曆的,便是火劫。

此火自心中燒起,無處可躲,無物可禦,前世的時候夏飛飛差點死在這火劫上。然而此番卷土重來,她卻另辟蹊徑,顯是有了想法。

心火自靈台燒起,她的衣衫立即被火焰焚儘,化為飛灰。然而她卻不管不顧,雙目緊閉,任全身上下籠罩在火焰之中。

滋滋聲響起,是火焰在灼燒她的肌膚。原本白皙的皮膚漸漸變紅、發黑,最後,徹底化作火焰的燃料,侵蝕更深處的血肉。然而,無數的靈力卻潛伏在血肉氣脈之中,對燒毀了的肌膚一點一點地展開著修複、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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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又痛又癢,彷佛萬蟻噬心一般。但夏飛飛顯然早有心理準備,泰然若素。

如果不是她額頭時不時有冷汗滲出,整個人都在微微顫唞的話,外人單從麵容神色來看,根本看不出她在經曆莫大的痛苦。

除了以靈力和身體強悍度硬抗火劫之外,夏飛飛手中卻突然開始打起繁複繚亂的手訣,嘴%e5%94%87也顫動著,似乎在喃喃自語。

如果有煉丹師或者煉器師在她身旁,此時定然會大吃一驚。因為,竟然有人會選擇在突破境界、經曆災劫的時候,用觀想之法收伏心火!

任何一個有進取心的煉丹師或者煉器師,都在無時無刻不渴望著更高品階的火焰。畢竟,掌中火焰品階越高,他們能夠煉成的丹藥和法器質量也就越好。一定品級以上的丹藥或者法器,是一定要高品階的火焰才能煉製出的。

然而,他們儘管苦苦尋覓,卻從未打過心火的主意。正如修者無法完全化解雷劫之時的九天神雷一樣,心火同樣也是天道之火,屬於神焰的範疇。試問修者怎能擁有神焰呢?一個操作不當,便會玩火自焚。

經曆災劫,原本就需要調動全身的靈力神識,豈能在這個時候輕攖神焰之鋒?這是大大的不智。

但是夏飛飛顯然有特彆的見解。事實上,前世的時候,她之所以後來能夠成為煉器大師,便是因為,她在某一次突破時候,意外收伏了一縷心火,蛻變成高達五品的墨蓮火焰。

心火,固然是神焰。但是,神焰也是由許許多多的凡間火焰所組成的,如天上火、水裡火,石中火等等。因此,隻要分火訣使用的速度足夠快,便可將它們成功分開。

夏飛飛雙目緊閉,手指卻不停變幻,打出一道道手訣殘影。她的皮膚是濾去提純火焰的第一層屏障,血肉則是第二層,而雙手間的分火訣,則是將這些過濾提純過兩遍的火焰分得更細,然後,強悍而純熟的觀想之法將她所需的火焰細細引入手部的竅%e7%a9%b4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靈氣衰竭,在石床上昏了過去。

而待夏飛飛再次醒來的時候,籠罩她周圍的火焰早已熄滅,她抖落渾身的灰燼,全身上下初生的皮膚仍然微微有些發紅。

夏飛飛伸出左手,念動火訣,她的手掌上,一朵巨大的黑蓮火焰儼然成型。

黑蓮火!竟然是高達七品的黑蓮火!

以夏飛飛的心性,此時也忍不住露狂喜的神情。果然富貴險中求啊!巨大的付出後麵接踵而至的是巨大的財富。她很清楚地知道,哪怕在整個蠻荒境,擁有七品以上火焰的也不過寥寥數十人而已。而這數十人,要麼是德高望重、名震一方的煉器宗師,要麼是昆侖仙境、婆娑世界裡那些超%e8%84%b1了三重天之外的人們。

當然,財不可露白。七品火焰自然不能隨意顯露。不過黑蓮火可被分為墨蓮火、藍蓮火、碧蓮火等低品火焰。以夏飛飛分火訣之嫻熟,當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大可以四品碧蓮火示人。

狂喜之後,夏飛飛收拾心情,自空間法器中取出一套新衣服換上,緩步走出地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