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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了。

比鬥場的看台上,東邊坐著幽沽上人和慈悲禪宗在西陵城中理事的內門弟子;西邊,無名劍宗的蘇越和陳玄真正在朝他們微笑致意。

“原來是這樣啊。”夏飛飛心裡氣的咬牙切齒,卻滿麵春風地朝著蘇越招手道,“蘇師叔!弟子聽聞蘇師叔去青玄山省%e4%ba%b2,還以為蘇師叔要等到兒女成行才曉得回轉。誰知竟今日得見蘇師叔,弟子何德何能,竟得蘇師叔如此看重,心中實在惶恐的很。”

蘇越笑著向旁邊的幽沽上人說道:“上人勿怪。這個弟子在煉丹方麵頗有天賦,是以我懇求師姐將她收歸門下,卻一向視若自家弟子。她到處調皮搗蛋,闖了禍就想跑了。不得不吩咐沈師侄看住她。”

幽沽上人不解說道:“沈墨能看住她?隻怕不見得吧?難道貴派的所謂看守,便是公然男盜女娼,在彆人地盤上行苟且之事?”

蘇越臉色一變,尚未說什麼,旁邊陳玄真卻早將話頭接過,笑嘻嘻地說:“我無名劍宗一向與慈悲禪宗同氣連枝。今日之比鬥,點到為止,大家意思意思,也就一笑泯恩仇啦。幽沽上人,你說是也不是?”一麵說,一麵使勁使眼色。

幽沽上人還未會意,蘇越卻在旁邊說:“上人有所不知。我這個弟子調皮的很,卻偏偏有件讓人頭疼的毛病,最喜歡癡纏門派中相貌資質尚過得去的師兄弟。若不是沈師侄奉我之命,與她虛以委蛇,隻怕她又去禍害彆家弟子,也未嘗可知。”

夏飛飛聽了這話,隻覺得一陣羞惱。她再也聽不進幽沽上人說什麼,耳邊隻是反複回響著“虛以委蛇”四個字。

她從來都認為自己經過那麼多教訓以後,心性心智頗佳,隻有算計彆人,萬萬沒有被人算計的道理。但是聽蘇越這意思,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攻下的沈墨,其實隻是蘇越特地吩咐下來陪她玩玩的誘餌。

一刹那間,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豁然開朗:沈墨為什麼總是對自己欲迎還拒,若即若離,每每都要放棄的時候,他卻微微透出一絲可乘之機。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蘇越在背後指使的緣故!

隻因夏飛飛前世因為蘇越栽過好大一個跟頭,是以她這番卷土重來,對蘇越分外忌憚防備。

她自己是習慣騙人的,大家爾虞我詐、騙來騙去實屬尋常。自己心智不濟,被人騙了,願賭服輸而已。然而她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她竟再次敗在蘇越的手中!

對方甚至都沒有出馬,派了一個長相尚可的門下弟子,便已經讓她耗費了老大的心神,用儘花招,仍不能完全收服沈墨於裙下。這對於妖女來說,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由於夏飛飛對蘇越很是忌憚,一時之間,竟忘了去分辨蘇越言語真假。她也遺忘了,哪怕沈墨不在旁邊,她也逃不出無名劍宗這個事實。她隻是一味地檢討著自己,是否因為美色當前被衝昏了頭腦,因小失大反而錯過了離開無名劍宗的良機。

沈墨就站在夏飛飛身旁,他一直暗中留意著夏飛飛的動靜,見她心浮氣躁,隱隱有羞惱怨恨之意,心中更覺苦澀。此時台上四人已經站定,他見雙方已經行過交手禮,那個叫羅哲的小禪修提著一把禪杖躍躍欲試,當下再不遲疑,劍光衝天而起,迎了上去!

由於這是點到為止的比試,為了公允特地在演武場中租借了場地,所以有專業裁判和解說在旁。

解說目光炯炯,盯著比鬥台上的劍來杖往,聲音激動,語速飛快:“這注定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對決!慈悲禪宗對無名劍宗,兩個凝脈期禪修對上兩個築基期劍修!”

“眾所周知劍修的攻擊力是凝脈期同等修為中無敵的存在,但是禪修的防守能力一向出色。按照紙麵實力分析,應該是禪修略勝一籌。隻是,無名劍宗既然敢應戰,想必有後手。據他們的師叔陳玄真透露,無名劍宗有一套刀劍合璧的天絕劍法,威力頗大。”

“隻是,場上的四人,彷佛都不在狀態啊!羅哲過於急躁,胡興心神恍惚。這本是無名劍宗弟子攻擊的大好時機,現在我們重點關注一下沈墨的表現。據陳玄真透露,天絕劍法以劍主攻,以刀主守。”

“呀,沈墨的劍勢頗為淩厲啊!隻是和刀法的配合,似乎有些%e8%84%b1節。他甚至連看都不看旁邊持刀的女弟子。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嗎?”

“這名叫夏飛飛的女弟子,似乎也有些急躁。她總是瞪著場外的人看,呀,難道場外有她的仇家嗎?”

“雖然四人心態都有些異樣。但是此時,慈悲禪宗憑借強大的防守能力和高出一籌的修為穩穩占據了上風。好!羅哲開始反攻!他手上的禪杖連連向沈墨攻去,沈墨……哦,沈墨拚著受他一杖,將劍光遞出。”

“長劍的劍芒率先刺中羅哲的%e8%83%b8口!羅哲連躲都不躲!是練了什麼厲害的護體功法,還是有護身法寶呢?護身法寶!沈墨的劍被彈開了!羅哲的禪杖快遞到沈墨肩頭了!哦,還好被刀光封住了!”

突然間,比鬥台上一連串的爆炸聲傳出。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向比鬥台上仔細端詳,頓時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各位修者不要驚慌!這是比鬥中,那位叫夏飛飛的女弟子暗中放下的豆雷蠱。難道她是蠱修出身?可是這種低階的蠱在這種程度的修者比鬥中根本無礙大局的啊!最多就是被炸得灰頭土臉而已!”

“而且這位女弟子放蠱的手法尚不純熟。竟然將比鬥台上全部鋪上了豆雷蠱。這樣炸起來,豈不是敵我不分?真是瘋狂的女人!”

“哦,原來慈悲禪宗中這位叫胡興的禪修也是蠱修出身。他開始調動元力拆解豆雷了!現在場上刮起了風刃,這種程度的風刃自然是對比鬥中的修者沒有任何損傷的。隻是擁有凝脈期修為的這位禪修操縱風痕蠱的手法,速度和頻率遠非尋常蠱修可比!”

“咦,現在夏飛飛也發出風刃,她的速度完全不亞於胡興!這次真是有趣,我們竟然看到兩位前蠱修的非正麵對決。他們難道是想用風刃決勝負嗎?”

“哦,原來夏飛飛不是拆解豆雷,而是在引爆豆雷!大片大片的豆雷被引爆,比鬥台上的四人皆被波及,四個人都忙著躲避,比鬥台上濃煙升起,暫時看不見濃煙中的戰況!”

“好,現在濃煙散去。比鬥台上已經沒有豆雷存在了。可夏飛飛這樣折騰究竟是為了做什麼呢?惡作劇嗎?”

演武館的專業講解畢竟眼力有限,不明白夏飛飛如此折騰的深意。但是看台上,陳玄真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陳玄真小聲對旁邊的四師兄蘇越說道:“師兄看好的這個女弟子,倒是有幾分能耐啊!知道戰局不利,便用豆雷蠱大麵積炸雷的特點,敵我不分,亂炸一起,好發泄心中的怒氣。沈墨被她的炸雷炸了幾下,隻怕也該警醒了吧。”

蘇越不做聲,隻是望著比鬥台上的局勢。隻見新的攻守節奏,已經重新建立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準確說是昨天晚上,理了一遍大綱。突然發現,字數比預計的略長……

88謝絕轉載

演武館的講解此時滿頭大汗,他本有心嘲笑夏飛飛兩句,說她出力不討好,竹籃打水一場空。可是他一向乖覺,看到看台上陳玄真、蘇越以及幽沽上人等人讚賞的眼光,便知道夏飛飛實際是走了一步好棋。

可是,用意又是何在呢?他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他畢竟隻是一個築基初期的修者,在這裡混飯吃的而已,見識有限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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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裁判修為較高見識較好,見同伴為難,好心地吐出“節奏”兩個字,便再不言語。

世間萬事萬物都有節奏。呼吸有呼吸的節奏,說話有說話的節奏,歌唱有歌唱的節奏,生長有生長的節奏。自然,相應地,修者打架也有節奏。

眼下,正是因為夏飛飛使用豆雷蠱,將比鬥台上眾人炸得灰頭土臉,反而破而後立,順利發泄了自己的不良情緒,並帶動起沈墨的注意力,將比鬥拖到一個正常發揮的水平上。

不過,正是由於她這一番狂轟濫炸,對方羅哲和胡興的心態也緩和下來。雙方都拋開了心緒的影響,開始憑實力爭高下。

“師兄,這個小姑娘有些意思。以小弟愚見,雖然她行事頗有些輕浮,此番看來卻比沈墨還沉穩些,堪為我無名劍宗未來棟梁之才。若是簡單以采補爐鼎視之,恐怕有些可惜。”陳玄真沉默良久,終於試探著在蘇越耳邊說了一句。

“爐鼎?我什麼時候說過,她是我的爐鼎了?若是,我還能留她到現在?”蘇越淡淡說道。

陳玄真額頭便有汗泌出:“依我說,她和沈師侄彼此有情,倒是一對璧人。師兄一向對沈墨高看一眼,何不成全了他們?”

蘇越冷笑道:“師弟這話說的奇怪。若是你的女人和沈墨彼此有情,你是不是也要欣然成全?”

陳玄真大駭。雖然蘇越比他年紀小上很多,然而從前曾為宗門排名打過幾架,他是被打怕的。

此時蘇越難得透出一絲口風,陳玄真也有八卦之心,想問問他對夏飛飛到底是個什麼態度,例如說趁機問一句:“師兄若當她是自己女人,何以數次紅杏出牆,丟儘師兄顏麵而尚能存活至今”這種問題。

但是蘇越積威甚久,陳玄真一向愛財如命卻膽小怕事,便沒有敢追問下去。

“橫豎看中的爐鼎四處出牆也已經夠丟人的了。上次你把責任全推給趙逸師侄,可是個中緣由有誰不知?沈墨卻是個人才,我卻要好生看護著點,不能讓他蹈了趙逸的覆轍去。”陳玄真心中盤算,卻對自己是否能護得住心生忐忑。

此時沈墨和夏飛飛將一套練熟了的天絕劍法,完全施展開來。兩人練這套劍法已有數月,攻守相宜,隱隱有風雷之勢。

此時天絕劍法已經被兩人練至三品,分彆是寒冰劍和水痕刀。

沈墨原本聽蘇越將真相說出,還趁機加油添醋了許多,真真假假混在一起,苦於無法辯駁。他感覺到了身旁夏飛飛的羞惱怨恨之意,心中苦澀難明。是以連看她也不敢看,一味快攻,倒應了幾分寒冰劍裡凜冽的劍意,但是出手之時,卻把水痕刀進退的空間堵死。

原本的二打二也被他差點變成了一對二,幸好胡興心神恍惚,出手遲疑,才沒被徹底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