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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心一意,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男子閱人無數,為真愛駐足停留,那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女子千帆過儘,返璞歸真,那是“呸!人儘可夫的破鞋想尋個冤大頭上岸,被騙了也活該倒黴。”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些女人骨子裡有種欺軟怕硬的心態,無論她們自己是否意識到。她們已經認定,男人才應該是世間的強者,對於強者,她們隻會盲目崇拜、恭敬認同。而一個她們看不順眼、認定道德有虧的女人,無論在修為、地位、潛質、天賦方麵多麼突出,她們都不會覺得她有多強,或者是多麼難得,隻會居高臨下地拚命尋找理由去鄙視她。

然而這種鄙視,卻也是有條件的。一旦有優質男子,敢於挺身站在那女人的麵前,她們的聲音就會小了許多。她們便會開始嫉妒和羨慕。哪怕她們仍然認為這個壞女人的所作所為仍然喪心病狂,令人難以直視,她們仍然會嫉妒和羨慕。

就連灰衣婦人的眼神也柔和了許多,她把死死盯著夏飛飛的神念收回來,上下打量了沈墨幾下,眼睛之中,驚詫、不解、惋惜之情一閃而逝,欲言又止,終於說道:“這件事情始終不會這麼罷休。蠻荒境的規矩,勝負輸贏定對錯。你們無名劍宗,便是你接戰嗎?”

“哈哈哈!”沈墨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看到大腹便便的六師叔陳玄真從人群裡擠了出來,大聲笑著說道,“幽沽上人還是直來直去的爽利脾氣!小弟佩服!依小弟愚見,小輩人之間的事情,自然該由小輩人去解決。這樣好了,事情是夏飛飛惹出來的,就由她和她的未來道侶沈墨聯手,向慈悲禪宗請教,雙方點到為止,彼此不傷和氣,如何?”

那被陳玄真稱為幽沽上人的灰衣婦人眼中精芒一閃:“一言為定!若是我們輸了,自然再不追究,若是你們輸了,便將這個女子交給我宗門,任由處置,如何?”

陳玄真眨巴著眼睛想了一想,眉開眼笑道:“便依幽沽上人所言。不知上人打算派哪兩名弟子?”

幽沽上人笑道:“我門下弟子胡興受了委屈,自然該他%e4%ba%b2自出馬,討回公道。此外,他師弟羅哲向來敬愛這個師兄,此時早也躍躍欲試了。羅哲,是也不是?”

羅哲在一旁狠狠瞪了夏飛飛一眼道:“是!娘%e4%ba%b2!”

陳玄真自覺此次%e8%84%b1身極為驚險,事後亦是一身冷汗。

幽沽上人是慈悲禪宗掌門人之妻,修為深厚,平日性格頗為火爆,戰績亦是不凡。而他素來喜愛經營之道,儘管也是金丹修為,卻講究和氣生財,從來沒有和彆人動過手。其餘弟子姑且不論,隻要幽沽上人一言不合,在此地不顧身份,大打出手,最後吃虧的還是他們無名劍宗。

“幸好我機警,事先拿言詞擠兌,早早把比武的規矩定下來。想沈墨和夏飛飛最近練成了天絕劍法,正該是大出風頭的時候,區區兩個禪宗弟子,還拿他不下嗎?”

陳玄真心中小算盤打得響亮,然而,等他仔細打探過敵我形勢,便大呼晦氣:

沈墨此時仍在築基期頂峰,未得突破,夏飛飛修為更弱,堪堪築基中階。而對方胡興,據說剛剛突破了凝脈期。那個叫羅哲的小禪修,卻是慈悲禪宗掌門人和幽沽上人的獨生愛子,功法器物豈會虧欠了他?據說也早早達到築基高階,隻是年紀尚幼,曆練不夠,未得突破。

雖然陳玄真從杜明處得知,沈墨和夏飛飛的天絕劍法已經到了三品,從理論的角度講,當刀劍合璧,發揮出最大戰力的時候,大概相當於六品功法的水準。但畢竟他們磨合時日尚短,是否能越階挑戰,尚是未知之數。陳玄真一時心中有些打鼓。

更為可氣的是,雙方約定了比鬥方式,定下了日子後,沈墨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那樣攬著夏飛飛離開了。無名劍宗的外門弟子望著慈悲禪宗頗有些不屑的神色,也隻好不屑地瞪回去,眼神裡飽含嘲弄:“看什麼看?沒見過秀恩愛的情侶嗎?也是,慈悲禪宗這群和尚,從來清心寡欲慣了,哪見過我們沈師兄和夏師姐如此勇敢、大方的表達方式!”

而此時,沈墨卻拉著夏飛飛,在街頭一家酒樓裡坐下,給她點了幾個她愛吃的菜。這是夏飛飛一直強迫他記住的口味,沈墨也隻是在不耐煩之間勉強記住,卻從來沒有想過,要靠這個來哄女人開心。

“我能感到你心緒波動,好像很難過的樣子。”沈墨極其認真地說,“從前喻筱敏一不高興就喜歡拉著我到街上買東西,可是你似乎說過,對於你而言,還是吃東西最開心。希望你能不那麼難過。”

夏飛飛訝然望了沈墨一眼。

沈墨並沒有說錯。實際上,從尋到秘境、和胡興糾纏不清、與曲紫雯文鬥武鬥以來,夏飛飛一直都處於全神貫注中。後來,她又再次很無情地拒絕了胡興,而這種拒絕損耗了她的大量心神。畢竟,理智冷漠地拒絕一個其實自己也頗有好感的男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後,秘境尋寶,她幾乎被幻境所困。而後,破秘境而出,又接受幽沽上人咄咄逼人的質問和各種譴責。

沈墨的感覺極其敏銳。當他走過去的時候,他幾乎能夠感到夏飛飛已經心神衰竭到了極致,周圍悲傷、不舍、猶豫、內疚等灰色.情緒正在趁機侵蝕著她,這才毫不猶豫地攬著她,想給她一點支持。

在沈墨看來,這些灰色.情緒是他通過敏銳的感覺,所察覺到的,再也做不得假。一時之間,他竟然對夏飛飛的看法有所改觀,同時也發現愈發看不透她。

“既然難過,為什麼要離開?”沈墨突然問道,“我看的清清楚楚,和他相處的時候,你一直掌握著主動權。”

“他……他是一個禪修。可是我,卻不可能成為一個禪修。”夏飛飛情緒低落地說道,懶懶地朝桌上的琳琅滿目望了一眼,“我吃不下。”

沈墨點頭:“也是,以你心性,不甘寂寞,實在和禪修相悖。而禪修功法,斷情絕愛,哪怕有雙修道侶,也大都是有道禪修。可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要開始?”

“記不清楚了。”夏飛飛有氣無力地回答,順便坐的離沈墨更近了些,將半個身子倚在他身上,“或許是因為他長得很俊,就像……就像你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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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謝絕轉載

夏飛飛能夠明顯地感覺到,沈墨的態度一下子柔和了許多。

沈墨是一個直覺極其敏銳的人,純粹的說謊騙不了他,唯有真話才能得到他的認同。或者正是因為他的直覺過於敏銳,當其他人和他虛偽客套時,他的應對才那麼不耐煩,以至於很多人都說他性子刻板木訥不好接近。

也正是因為這樣,夏飛飛前麵幾輪的感情攻勢才會折戟沉沙。稍微有一點虛情假意,沈墨立即就能覺察,然後就生硬地擺出一副不合作的態度。

所以夏飛飛這次很小心,她甚至一句假話都不敢說。

她隻是刻意去醞釀和加深她心中傷感和猶豫的情緒。從前,在拋棄了對方後,她會為自己尋找各種理由,使自己更加理直氣壯和堅定,而這次,她卻反其道而行之,反複地告訴自己胡興何其無辜,自己何其過分。

當那些悲傷、不舍、猶豫、內疚等灰色.情緒如濃雲般幾乎壓得她透不過氣來的時候,沈墨果然挺身而出。他如同一柄利劍,將那灰色陰霾斬個粉碎。然後,為了看起來頗為脆弱和迷茫的她,放□段做起了各種他本不擅長的事情。

不得不說,這種先算計自己、再算計彆人的策略異常陰狠毒辣,然而也正因為這樣,夏飛飛獲得前所未有的成功。

那天夜裡她一直靠在沈墨的肩上,儘情釋放著她性格裡屬於小女孩的一麵。她縱情痛哭,她肆意歡笑,她調皮搗蛋,她稚氣單純,她在沈墨耳邊喃喃說了許多幼稚得可笑的話語。

而這些話,甚至連情話也算不上,隻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對世界、對夢想的一些簡單而堅定的想法而已。

沈墨並不知道他性格中極為重要的一麵已經被夏飛飛把握得相當透徹,所以那些幼稚得可笑的話語卻引發了他內心強烈的認同感。一種心有靈犀、相逢知己恨晚的心態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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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此時此刻夏飛飛仍然沒有做戲和說謊。人是很複雜的,她的本性中,原本就有簡單而堅定的一麵,她隻不過是在最恰當的時候展示出這一麵而已。

如果可以的話,夏飛飛恨不得乘勝追擊,直奔主題。然而那天到了最後,她卻在沈墨的肩頭沉沉睡去。她畢竟不是鐵打的,她的心神畢竟已經衰竭到了極致,精力也透支到了極致。

沈墨緊緊抱著沉沉睡去的她,坐在西陵城某座房子的屋頂上看著夜空中寥落的星星。

月色皎潔,照見夏飛飛脆弱而靜美的睡顏,微風將她額前的頭發吹得淩亂。

還是個孩子。沈墨禁不住失笑,輕輕替她將亂發理好。那一瞬間,他突然愣住。

沈墨是一個直覺極其敏銳的人,這種敏銳,對彆人如此,對自己亦如是。他敏銳地感覺到了自己心境的變化。

就在那一瞬間,他彷佛聽到他的心門被叩響的聲音。

一念花開。

沈墨對於這種心態上的變化,起初是驚愕,畢竟和喻筱敏交往的時候,他醞釀感情良久,似乎也沒有達到這樣的程度。然而,很快地,沈墨便覺得釋然。

“喜歡便喜歡吧,沒什麼大不了的。”他輕輕說,“隻要你和我的劍道不相違背,就算一路同行又有何妨?”

突然間,沈墨皺起眉頭。

“出來吧。”他說。

然後一個灰衣人從他身後的屋頂上默默走出,抬頭望著他,輕聲說道:“現在慈悲禪宗和無名劍宗的人都在找你們,想不到你們卻在這裡。你帶她回客棧吧,在這裡睡,她會著涼的。”

來人正是胡興。

沈墨對胡興的說辭頗為不屑,已經到了築基期的靈修,早已達到寒暑不侵的地步,又怎會因為吹一點夜風就著涼?

然而既然是胡興說出了這麼一番體貼入微的話,他沈墨又豈能選擇做惡人?

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