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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夏飛飛閃身不及,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形再次闖入她的視線。

胡興。他比過去瘦多了,但是眼睛裡的光卻更加明亮,原本的那份孤傲也被清冷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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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夏飛飛隻來得及低下頭去。

“誰說我放不下?”胡興見到眼前的人影,微微一愣神,隨即便笑了,他朝著慈悲禪宗的諸位禪修說道,“過去的經曆,無論是喜是悲,也僅僅是一份經曆而已。便就是她站在我麵前,我也會平和安詳地告訴她,我們,回不去了。”

夏飛飛很難形容自己聽到這句話的心情究竟怎樣,然而沈墨卻突然在她耳邊悄聲說道:“舊愛?”

“是。”夏飛飛心中為他敏銳的直覺驚歎不已,但是她的反應也是極快,壓低了聲音,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她的聲音低如蚊鳴,外人看來,更像是這對男女在眾目睽睽之下舉止%e4%ba%b2密,切切私語。

但是對麵的胡興卻微不可察地顫唞了一下。

沈墨立即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上前一步,側身擋在她和胡興之間。

“我們走。”沈墨沉聲說道。

“姐姐,不要拋下我!”紫衣小姑娘嬌聲說道,然而沈墨早拉著夏飛飛快步如飛,走出了客棧。

“我……我心裡痛。”出了客棧,夏飛飛便將頭靠到沈墨的肩上,活%e8%84%b1%e8%84%b1一副被拋棄了的女子重見舊愛、再次遭受打擊的淒慘模樣,“我真的沒料到,他居然會這般絕情。”

這次沈墨並沒有避開,而是任她這麼靠著。

一時之間,大街之上行人過往,皆好奇地向他二人張望,沈墨神色不變,無動於衷。

一直到夏飛飛一個姿勢做久了,脖頸僵硬不已,她不得不小心調整了一下姿勢,沈墨便已察覺,問道:“累了?”

“我……我需要安慰。”夏飛飛眨巴著眼睛望著沈墨。

“哦?”沈墨挑眉看著她。

“抱著我,%e4%ba%b2我。”夏飛飛說道。

沈墨沉思:“那我們需要再找一間客棧落腳,以免被人撞見,再牽扯上什麼傷風敗俗的舊事。”

重新找到客棧落腳之後,沈墨果然如夏飛飛所言,一臉認真地抱住她,開始%e5%90%bb她,技巧雖然笨拙青澀,但是勝在全神貫注。

夏飛飛勾住他的脖子,他並沒有抗拒。

然後……

他聲音裡也帶了幾絲喘熄:“嗯,這種感覺,似乎與先前大不相同。”

夏飛飛大喜,手悄悄向他的腰帶滑了過去,然而卻被他製住,道:“嗯,這樣不行。”

沈墨慢慢地抬頭:“以你的心性,哪怕乍逢舊愛,也決不至於如此亂了方寸才對。除非,你根本是想借這件事,打消我的警惕心。你——到底意欲何為?”

夏飛飛大聲說道:“我意欲何為,你真的不知道嗎?”

沈墨苦笑:“我若是從了你,恐怕便會和那禪修一般淒慘了吧?”

“師妹,”沈墨頗為認真地說,“見識過你對待趙師兄和蘇師叔的樣子,我怎敢對你沒有防備之心?這樣的女子,又怎會輕易為人所傷?何況我一心劍道,雙修之事,非奉師父之命,大典之後,才可成事。”

“你——”夏飛飛氣的柳眉倒豎,“你榆木腦袋,頑固不化!”一麵說,一麵如旋風一般跑了出去。

沈墨澀然一笑,他身上的清心符化成碎片,他用力一震,便簌簌而落。

“看來,□之事,卻是劍道大敵。”沈墨喃喃自語道,“我自負道心堅固,曾於水中搏殺惡蛟數十日而始終鬥誌昂揚,曾於寒冰荒野赤足行百餘裡而麵不改色,卻差點功虧一簣,僥幸,僥幸。”

他等著夏飛飛回來,向她解釋,勸說她以無上劍道為奮鬥目標,然而他在客棧之中困守了三四日,始終不見她回來。

直到那日,麵色鐵青的六師叔陳玄真找上門來,劈頭就問:“蘇師兄聽說你將人拐走了,大發雷霆。她呢?現在跑到哪裡去了?”

沈墨恍悟,“她隻怕是逃了。弟子……弟子無能,未能看住她。”

陳玄真頓足道:“杜師兄千叮嚀萬囑咐,擔下莫大的乾係來,你卻把人給放跑了!你知道不知道,現下慈悲禪宗也找上門來,說我們無名劍宗的一名女弟子同眾妙門妖女狼狽為奸,把妖女給救出來了。現在管我們要人,這可如何是好?”

而此時,夏飛飛和紫衣少女正藏身在慈悲禪宗治下的一座園林之中,她們躲在假山裡,小心躲避氣勢洶洶前來搜查的眾人。好容易等到周圍寂靜了下來,她們才略略閒聊了幾句。

“你的姐姐,是不是叫染香?我……欠她一個人情,所以才有意救你一救。你若是不乖,便是自尋死路,我隻會冷眼旁觀,視而不見。”夏飛飛說道。

紫衣少女圓溜溜的眼睛睜得很圓:“姐姐從未說過她認識你。”

夏飛飛冷哼一聲:“可是我知道你叫曲紫雯。”

那叫曲紫雯的小姑娘吐了吐%e8%88%8c頭,便不再說話。夏飛飛不會告訴她,前世裡她的意外早夭,成為染香終生難忘的傷痛。

兩人沉默良久,曲紫雯突然又說:“那個禪修,和你到底什麼關係?你絕非我眾妙門的人,為何要那般對他?他……那樣為情自苦,我也覺得不忍。”

夏飛飛打了個哈哈說:“小姑娘哪裡懂得什麼叫做為情自苦?他分明是在修煉一門極高深的禪功,隻可惜路數不對,是必定要崩潰的。”

曲紫雯好奇發問,夏飛飛有心指點,便道:“禪修雖然講究淡薄欲望,但欲望如水,可疏不可堵。他每日隻以清水為食,口味清淡之至,%e9%b8%a1湯這種對一般人來說隻是尋常的東西,對於他來說便是天大的誘惑。無它,人性不可違而已。”

曲紫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間想起了什麼,眼睛頓時亮了:“他未近女色已久,若是此時,我對他稍加撩撥,必會令他浴火焚身,欲罷不能,求之不得,輾轉反側,從而徹底拜倒在我裙下。姐姐,你說是也不是?”

夏飛飛聽了,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見她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咳嗽一聲說道:“彆傻了,慈悲禪宗也算是此間的一股勢力。你自身難保,還想著勾引彆人,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兩個人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突然間假山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正是兩名慈悲禪宗中的弟子。

一個聲音說道:“胡師兄,你既說往事不過是一份經曆,並不值得緬懷。為何還攔著我們向無名劍宗要人。要知道,負了你的那個女子極有可能是眾妙門的人,她潛伏在無名劍宗,還不定翻出什麼風浪來。“

夏飛飛和曲紫雯對望一眼,彼此臉上露出詫異之色,她們再也想不到,會在此處,遇到她們剛剛還在討論的人。

緊接著果然傳來胡興的歎息聲:“她不是。羅師弟你放心,這點我敢用性命修行擔保。”

他這話說出,曲紫雯眼中出現一種既驚訝又妒忌的神色,她拿這種眼神望著夏飛飛良久,突然間輕輕歎了一口氣。

夏飛飛慌忙捂住她的嘴,卻已經來不及了。所幸外麵兩人正在聚精會神交談,無瑕他顧,居然無人發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被稱為羅師弟的那人聲音略嫌稚嫩,夏飛飛很快便想起他便是那名曾經罵自己和沈墨傷風敗俗的那名小禪修羅哲。

隻聽得羅哲的聲音裡充滿了好奇和疑惑:“師兄,母%e4%ba%b2說你一直對舊事耿耿於懷,因此才卡在築基大圓滿的境界上,不能突破。她還說你口口聲聲說放下,實則未曾。難道情愛之事,果真令人無法輕易割舍嗎?”

然後便聽見胡興歎息似的聲音傳來:“你不懂。”

兩個人便走便談,漸漸遠去了。曲紫雯正鬆了一口氣,正打算說什麼,夏飛飛便神色沉重地捂住了她的嘴。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隻聽得胡興的聲音去而複返,他淡淡的聲音在空曠的夜裡響起:“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裡。”

曲紫雯和夏飛飛兩人對望一眼。夏飛飛再不遲疑,輕輕抓住曲紫雯的衣領,略微往前一送,曲紫雯便“哎喲”一聲,跌跌撞撞地撲出假山外,好巧不巧地撞在胡興懷裡。

胡興微微一愣,並沒有避開。

然後就聽見“撕拉”一聲,胡興身上的灰色衣裳被曲紫雯撕破,露出潔白的裡衣。

“是你?”胡興的聲音裡情緒極淡,幾乎讓人分辨不出來他是喜是怒。

但是曲紫雯卻似一隻炸毛的貓一般跳了起來:“怎麼?看到是我,你很失望?你這六根不淨的花和尚,總是口是心非。其實你巴望著這假山裡麵藏著你的心上人,你好跟她乾柴烈火,重溫舊夢是吧?”

其實胡興雖然是禪修,但是修禪不修佛,也沒有剃度,無論如何也不能以花和尚來稱之。曲紫雯明明知道,然而隻覺得這樣罵著才解氣,因而言語肆無忌憚。

胡興答道:“不,我絕無此意。隻是難道你和她不是一路的?”仍不放心,進假山山洞裡%e4%ba%b2自搜查一番,卻看不見一個人影。他是禪修,六識極其敏銳,又是蠱修出身,哪怕夏飛飛用隱身蠱等物躲藏,在他築基大圓滿的禪道修為麵前,仍然是不夠看的。

胡興心中正在詫異,突然間發現假山山洞內|壁上有幽暗的光芒一閃,似乎是蠱修常用的螢火。

他忙過去看時,一條藤蔓驟然從半空中伸出,胡興身形一動,不知為何,還是放棄了躲閃。假山山洞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胡興就這樣被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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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興跌落在地,地麵堅硬如岩石。

入眼處一片漆黑。

胡興爬了起來,所幸尚未受傷。

胡興五感六識敏銳,夜間也能視物,但是所見卻一片漆黑。這隻能說明一個情況,這個地方本沒有光。

然而這種事情難不倒一位修者,不過是心念一閃的工夫,胡興的手上便出現了幽幽一團火光。

火光中,他看見夏飛飛躺在一旁,雙目緊閉,微微顫唞,彷佛正在忍受莫大的痛苦一般。血棘蠱粗大的藤蔓無精打采地匍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