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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元石,少不了你的,先續兩個時辰!”夏飛飛咬牙切齒地說道。現在的她,無比懊悔貪圖黑煙妖潛力不凡,在他進入化形池前信誓旦旦,說無論多久,也會等他出來。結果現在作繭自縛,進退兩難。

“承惠五十元石。上品。”侍者麵無表情。

這便是海洲城的市價。這裡魚龍混雜,弱肉強食,敢來這裡的修者們乾的都是刀口%e8%88%94血的活計,習慣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故而物價比百蠱界的其他地方都要高出許多。

夏飛飛一臉肉痛地付過元石,然後心急如焚地向化形池裡張望:若是小白死在化形池中,這些元石便全部如同扔到水裡去了。

“我帶來的小妖,他可還活著?”夏飛飛忍不住問道。

侍者接過元石,翻了個白眼:“化形池中那麼多小妖,誰知道你說哪個?”

旁邊一同等待小妖化形的人便嗤笑她:“這小姑娘莫不是傻了。妖獸化形,大多都是一刻鐘的工夫,便是你的妖獸有來曆,一兩個時辰也算是不凡了。我在海洲城販賣妖獸這麼多年,最逆天的妖獸,便是一隻孔雀,化形用了一天時間。然後這隻孔雀化形後,便殺死了它的主人,逃回妖界去了,據說現在也闖出好大的名頭。故而據我看來,你那小妖,若是死了,倒是破財消災了。你還不去那邊認領屍體,何必杵在這裡,傻乎乎地浪費元石?”

夏飛飛昔年執掌逍遙窟,氣度心性非常人可比。她既然堅信小白的來曆絕不簡單,便決意為此賭上一賭。若贏,便得到一個強大的助力。而那此起彼伏的哭嚎聲中偶爾夾雜的幾聲貓叫,也是她信心的來源之一。

然而,到了第三天,連貓叫聲也聽不見了。

夏飛飛的心情越發沉重。她見聞何其廣博,知道連後來一統妖界的女王明月心化形之時也不過是三天三夜,小白就算來頭再大,也強不過明月心去。而他此時遲遲不出化形池,一個最大的可能性便是,這孩子逞強好勝,自己把自己玩死了。他的妖身那麼小巧玲瓏,便是撈屍人一時疏忽一時沒有發現,也是情理之中。

“再等一天。”她對自己說道,此地不可久留,若小白再不出來,便是他還活著,有天大的潛力,也顧不上了。

第四天清晨,化形池的侍者向夏飛飛收取元石的時候,看她的眼光充滿了憐憫,如同看著一個瘋子一樣。周圍也有不少人勸著她就此罷手:“不過是個小妖,妹子你這麼多元石砸下去,連聲音都沒有。還不如願賭服輸,就此離開,將小妖的所有權轉讓給此間主人。你家小妖縱便是能熬住這四天的煎熬,難道你就不怕和那孔雀的主人一樣慘死妖獸爪下?”

天空中的雨,越發地大了起來。夏飛飛起初是撐了傘在雨裡等待,後來花了大筆元石在旁邊的竹棚中休息。這三天三夜等待下來,她也有些憔悴,就此放棄小白的念頭,在她心中的分量也就越發重了。

“再這麼等下去,說不定就真成了蠻荒境的一場笑話。我自身難保,如何顧得了彆人?”夏飛飛終於下定了決心。

然而她整衣而起要離開的時候,迎麵撞見了一個人。

林卓雅。他一襲白衣,眉眼溫潤,舉止高潔出塵。

一刹那間,夏飛飛彷佛看到無數的靈犀花在風中飛舞。“真是陰魂不散呢!靈犀花實在是個討厭的東西呢。”她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向後退了好幾步。

林卓雅是她的手下敗將,他似乎是孤身一人而來,然而卻鎮定自若。

林卓雅的這種態度令夏飛飛感到忌憚。她警惕地向四周張望,試圖辨認出周圍人群裡隱藏著多少敵人。

——林卓雅有恃無恐,自然不知道隨身攜帶了多少寶物。小白卻此時生死未卜,而她竟然鬼迷心竅,在此耽擱了數日,此時狀態不佳。便是單打獨鬥,怕也不是林卓雅的對手。

“真是大意了啊!果然貪欲害人,自古如是。”夏飛飛輕輕歎道,突然間便抬起頭來,衝著林卓雅微笑:“公子遠道而來,難道是上次意猶未儘,想繼續和我切磋船中之事?”

——以言語擾亂敵人心神,然後偷襲占得先手,伺機出逃,未嘗沒有轉機。

但是出乎夏飛飛的意料之外,林卓雅絲毫沒有在意她言語之間的戲謔,隻是冷不丁問了一個不相乾的問題:“那個獸妖在裡麵?”

“不,它早就化形出來了。我們便在此地設伏,打算再給你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夏飛飛開始虛張聲勢。

“這隻獸妖來曆非同尋常,關係我百蠱界的生死存亡。”林卓雅慢慢說道,“獸妖化形而出的時候,會有片刻的虛弱,若是你我聯手,用蠻荒元氣鎖將他製住。你便是立了大功一件。你所犯惡行,皆因受妖獸蠱惑,身不由己。彼時我會向父%e4%ba%b2求情,放你一條生路。”

夏飛飛有些吃驚地望著林卓雅。這不像是他能說出的話。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我的哥哥,就快要追來了。他手段毒辣,非我能比。”林卓雅澀然說道。

夏飛飛突然大笑起來:“這是你哥哥告訴你的吧?他為了謀奪世子之位,果然是不擇手段啊!”

林卓雅一下子便愣住。

——兩天前。

林卓雅大敗而歸,回到百蠱城。他垂頭喪氣地聽完林界主的訓斥,自己將自己鎖在房中,連他的小廝陸小六都%e4%ba%b2近不得。

然而林昭南卻強行破門而入,一臉笑容地拍著他的肩膀:“弟弟你如此糾結,哥哥實在是不忍心。你的事情我都聽商蕊兒他們說了,弟弟你一向目中無人,偶然看上了一個女子,做哥哥的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將她逼上死路,然後日日悔恨呢?”

林昭南又說道:“你以為送給她一隻飛行法器,她便能逃到海洲城,躲開刑律殿的製裁嗎?父%e4%ba%b2早已命我聯合刑律殿,務必斬儘殺絕!弟弟你已經將她送到火刑架上一次,難道仍然要眼睜睜看著她再死一次嗎?”

林昭南說:“她縱然滿手血汙,卻也事出有因。法理不外乎人情。昔日我立下大功,父%e4%ba%b2曾%e4%ba%b2口允諾,會答應我一個請求。再有弟弟你在旁求情,此事再無不成之理。”

……

夏飛飛說道:“林昭南素來心黑,你莫中了他的圈套。”

林卓雅搖頭:“我原本就對世子之位興趣不大。隻要你從此改邪歸正,我便……我便……”

然而他卻沒有來得及說下去。

一股淩厲的氣勢突然間鎖定了他。緊接著,便傳來一聲怒喝:“你們兩個,在這裡拉拉扯扯做什麼!”

夏飛飛和林卓雅兩人一起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然後,他們同時被驚豔了一下。

林卓雅從未想過,世界上竟有男子會生的如此俊美。他的五官精致無瑕,一雙狹長的鳳目裡瀲灩著無儘的波光,薄%e5%94%87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他一頭漆黑的長發閃著奇詭的光澤,散落肩頭,一襲紅衣在風中紛飛,越發映襯得他肌膚晶瑩如冰雪。

紅衣男子這充滿了魅惑的氣場令夏飛飛也忍不住有片刻的失神。然而她的目光很快落到了紅衣男子的頭頂,一頭黑亮的長發也遮不住那一對毛茸茸的雪白色耳朵。

夏飛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她試著叫了一聲:“妖妖?”

作者有話要說:

48決裂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紅衣少年聞言,白了夏飛飛一眼。他年紀既輕,容顏又美,這白眼之時輕嗔薄怒,風情萬種,當下化形池外,傳來一大群看熱鬨的人的抽氣之聲。

夏飛飛縱然閱男無數,這一眼也差點禁受不住。她哈哈一笑,向那人走近了幾步,招手道:“妖妖,過來。”

妖妖聞言一臉嫌棄地望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走了過來,順勢挽住了她的手。這一動作又引發了新一輪的抽氣聲。

然而對麵的林卓雅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原來……原來你暗中勾結的,竟是這般……”

“這下子你懂了吧?”妖妖昂首抬頭,將夏飛飛扯得更近一點,形容%e4%ba%b2昵,彷佛在向林卓雅示威,“你的利用價值到此為止了。她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林卓雅臉色變了數變,眼看這一對狗男女聯手,自知不敵,終於離去。

而化形池外的這些人,仍然被妖妖的美貌所攝,在旁邊竊竊私語,一個大聲出氣的都沒有。

“我真是想不到,你這次居然放過了他。”夏飛飛倒是詫異地望了妖妖一眼,以妖妖的秉性,當年在螢火期便想殺死林卓雅,今日晉階化形,反倒收斂起來,真是一件怪事。

——妖修的等級劃分,自成體係,大約是螢火、化形、凝煞、結丹,依次提升。

妖妖又白了她一眼,突然身子一軟,夏飛飛下意識地抱住了他。在外人看來,就彷佛這兩人不顧光天化日,公然卿卿我我,摟摟抱抱一般。

“我、我的妖力用儘了,快抱著我離開。”妖妖俯在夏飛飛耳邊,低語道。

夏飛飛大驚。化形怎會有這般詭異的情況發生,這是她聞所未聞的。

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不顧眾人怪異的目光,將妖妖攔腰抱起,瞬間激發了漂浮蠱,向海洲城中飛去。

當天紅衣美男是化形池最大的新聞。在新聞裡,夏飛飛被繪聲繪色刻畫成不知廉恥、白日宣%e6%b7%ab的色中餓鬼。

“那小姑娘看起來也頗為清麗,想不到竟會那般好色。當場抱住紅衣美人兒就要求歡。那美人兒半推半就,纏在她身上,兩個人便摟摟抱抱,急吼吼地向海洲城方向去了。”這是目擊者繪聲繪色的描述。

“那個紅衣美人兒,既然是從化形池裡出來的,一定是隻妖獸。看這模樣,兩個之前必然早搞在一起了。嘖嘖,人·獣,想想都覺得——”又有一人拉長了聲音說道,“很是帶感啊!”

海洲城的一處客棧裡。

夏飛飛急急要了一間上房,抱著妖妖衝了進去,將他放在床上,悠然歎道:“這下子可被你害慘了。本來想著來到海洲城就重新做人,打造一個好名聲的,現在——我抱你抱了這麼一路,不知道被好事者傳成什麼樣子了。”

“名聲?恐怕是怕某人誤會吧。”妖妖聞言冷哼了一下,“當日你在舟中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