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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道:“寨主你已經病好痊愈了?寨主你不知道,兄弟們都想死你了。如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了這麼個妖物,傷人無數,山寨基業眼看毀於一旦,還望寨主您老人家主持大局!”

陳長老的反應也不慢,他連忙從旁邊人手中取過召集號角,遞於商未明,麵上一片誠摯之色:“寨主養病的這些日子裡,可想死老陳了!如今寨主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痊愈,真是天佑荒月。還望寨主率領眾兄弟將這妖物趕出山寨,老陳惟願效犬馬之勞!”

商未明冷哼一聲。這兩人肚子裡打得什麼主意,他心知肚明。可是,眼看著山寨中人在獸妖追殺之下鮮血四濺,眼看著這麼多人望著自己的目光裡飽含著期待和信賴,他堂堂山寨之主,怎能在這個時候退縮不前!不錯,他商未明是任人唯%e4%ba%b2了點,是貪婪獨斷了點,可是權術之爭,這是難免的,打理一個幾萬人的山寨,實在是太難了啊!

他商未明這麼多年來挖空心思,盤剝民脂民膏,恨不得將荒月山寨掘地三尺,都藏入自己的私庫,但是同時,他也確實將山寨當成了自己的家,當成了自己的責任。他,才是山寨中修為最深的三轉戰力!

幾位長老的心思,他一直心頭雪亮,但他冷眼看著他們爭權奪利,彼此算計,爭個你死我活,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在爭鬥的最後關頭突然出現,總攬大局!隻要有他商未明在,這個山寨,再怎麼腐朽,都倒不了!這個台子,他還鎮得住!

可是,這整盤的計劃,因為獸妖的突然出現,便這樣被打亂了嗎?召喚天鬼的符咒他早已秘密捏碎,但是,守護者啊,你在哪裡?

來不及了。他是山寨之主,看著無數子民在他麵前被獸妖撕碎,他做不到。

商未明威嚴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蠱師:“荒月山寨的蠱師們!這是山寨危急存亡之秋,到了貢獻你們力量的時候了!這妖物雖凶悍,但若我們齊心協力,並非沒有取勝之機!是男人的跟我來!”

場中數十名蠱師齊聲應諾,霎那間,幾十條人影在漂浮蠱的幫助下飛身而起,齊刷刷向著獸妖襲去。

作者有話要說:

37番外、楚陽篇(上)

楚陽在遇到夏飛飛之前,曾經被倒賣過幾次。

他是修者與魔族混血而生的孩子,從記事起便被人棄在荒野之中,後來被人販子養大,拿去市場上販賣。

第一次被賣的時候,他尚有勇氣對他的主人說:“不要往我的臉上刺字,我能為您奉獻的,遠比那些奴隸要多。”他那個時候隻是單純的驕傲,並不明白毀容將意味著什麼。

他換來的隻是一陣嘲笑聲。他的第一個主人用腳將他的臉深深踩入塵埃之中,羞辱夠了,又命人為他刺字,打上專屬標簽。

後來他的那個主人死了,作為財物,他再次被轉賣。

他對他的新主人說:“請不要往我的臉上刺字,我會為您奉獻,我全部的忠誠。”

他的第二任主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方歎著氣說:“一個狗雜種,修真也不行,修魔也不行,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楚陽的臉上,又被人刺上新的標誌,這些標簽是用蠻荒境的特有手法刺上去的,任憑用什麼靈丹妙藥也洗褪不去。

然後,楚陽的新主人又死去了。

這樣兜兜轉轉,他後來在奴隸市場中也成了小有名氣的人,被視為不祥的存在,再也沒有人敢買。

直到有一天,兩個傳說中放蕩不羈的妖婦來到奴隸市場,遠遠望見他的背影,誇說比例完美,人間極致,讚不絕口。

然而當管事的一副狗%e8%85%bf模樣將他帶到兩人麵前,對方一眼便望見他臉上的醜陋刺青。

楚陽低著頭,看不見兩個女人的表情,然而她們的對話卻聽得清清楚楚。

“不是吧?背影殺手?老娘這次倒看走眼了!”一個女人說道。

緊接著又是另外一個聲音傳來:“妹妹早說過這種人市上斷然不會有絕色,姐姐還不相信,硬要和妹妹賭上一賭。如今卻是如何?姐姐還是願賭服輸,將華光那小子的初夜權讓出吧。”

兩個女人竊竊私語了好一陣子時間。楚陽那時候隻是築基期的修為,自然聽不清她們在討論些什麼。

半晌,那個自稱妹妹的女人說道:“這個奴隸我買下了!”

管事的驚喜萬分,猶豫了好一陣子,畢竟不敢得罪兩位來頭頗大的妖婦,畢恭畢敬說道:“小的不敢欺瞞仙子,這奴隸已經跟過五六任主人了。”

那女人道:“這個從他臉頰上的刺青便可看出。不消你多講。”

管事的又道:“這奴隸售價便宜,若是仙子肯買,小的自然萬分感激。隻是這奴隸先前跟過的主人無一例外全部橫死,可見他是不祥之人,仙子花容月貌,前程似錦,還望三思海涵。”

另一位被稱為姐姐的女人聞言笑道:“妹妹,你看,這可不是姐姐不給你麵子,是這家夥掃興。咱們在蠻荒境中行走,原本就結下不少仇怨,更該討個好口彩,何必為了一個小子的歸屬權,鋌而走險呢?我看妹妹也並不是那種色令智昏的人。”

那自稱妹妹的女人便歎了口氣:“姐姐是不知我修行的功法,華光體質與我相合,元陽可為我所用,助我突破瓶頸。試問大道三千,誰不是鋌而走險,爭奪那一線生機呢?他縱不祥,還能不祥過我嗎?我從小命硬,天煞孤星,我怕過誰嗎?姐姐既然已經劃下道來,千萬莫要變卦,華光那小子,你可得給我留著呀!”說罷,再不贅言,將楚陽買下。

楚陽從此被送到一個名叫逍遙窟的地方,再也見不得外人。

他每天住在逍遙窟中的一個名叫西風穀的偏僻小院裡,看著外麵時不時有英俊瀟灑的白衣公子和美貌婀娜的紗衣少女說說笑笑著經過,他竟被視為空氣一般。

楚陽也不在意,他已經習慣了寂寞和冷落。他在小院子裡搜尋一遍,尋到一些清水靈穀,開始自己燒火做飯。靈穀中蘊藏著少量的靈氣,可以助漲修為。然而在逍遙窟中,卻是這般隨意亂放,可見逍遙窟著實是個富裕的地方,至少,這裡容得下自己這種不祥之人。

然而再能容人的地方,也是會有例外的。楚陽入住西風穀的第三天,一個衣衫襤褸的美貌少女赤足逃了進來,流著淚求他收留。

楚陽發現少女手臂上的鞭痕,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幼時被主人鞭打的情景。他自然沒有拒絕。

“我叫夏飛飛,你叫什麼?”少女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側著頭問他。

楚陽猶豫了一下。他從小便被視為奴隸看待,無論是在人販子那裡,還是在主人那裡,都隻有代號,沒有名字。然而他依稀記得,曾經有女子溫柔地喚他“陽陽”,記憶中,荒野裡總有一麵繡著“楚”字的黑色大旗在風中飄蕩。

“楚陽,我叫楚陽。”從那天起,楚陽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

少女夏飛飛開始哀婉地訴說著自己的身世,如何被舅舅一家所不容,如何逃出山寨,如何被人販子倒賣,如何來到這逍遙窟中。她又說起逍遙窟中的老女人如何如何放蕩風流,如何如何善妒,自己不過是和侍奉她的美貌郎君偶然調笑了幾句,便被她用鞭子抽打,實在禁不住了,才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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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給楚陽看自己身上紅色的鞭痕,一條條鞭痕高高凸起,在雪白皮膚的映襯下格外觸目驚心。

“彆難過了。她是嫉妒,她在嫉妒你比她更美。”楚陽平日裡從來不聲不響,然而鬼使神差的,他竟突然說出這種安慰和討好女人的話。

少女的眼睛立即亮了,璀璨奪目如水晶。

楚陽開始並不是沒有疑慮的,然而很快的,便有亂糟糟的聲音從外麵響起:“可曾看到一個少女沒有?她得罪了仙子,若是捉到她,交與仙子,必有重賞!”

少女清婉驚惶的眼神彷佛初生的幼鹿一般。“不要出賣我。”她說。

楚陽心中立即激起一股要保護她的欲望。“你放心。”他說。

結果他把她藏在柴房裡,那群凶神惡煞的人將主屋翻個底朝天,悻悻離開了。

那天晚上,夏飛飛開始發燒,她整夜整夜地說胡話,她躺在他的懷裡,像一個胡攪蠻纏的小孩子那般撒著嬌。楚陽怕她冷了,所以抱她入懷,又怕她燒壞了腦子,用毛巾一遍一遍擦拭她的額頭,給她降溫。

第二天晚上,楚陽從主屋縫隙裡尋到一瓶藥,被夏飛飛看到,說那對療傷有奇效。所以少女衣衫儘解,俯在床上,他神情專注,一點一點給她塗著藥,偶爾力道用重了,她便會咬著嘴%e5%94%87,一副我很痛卻倔強忍著不出聲的模樣。

第三天晚上,楚陽將整張床讓給夏飛飛,自己到柴房去睡覺,任夏飛飛怎麼撒嬌都不為所動。對情^事從來沒有概念的他突然開始注重男女大防。

第四日,夏飛飛說身上的鞭痕已經全部褪去了,興奮地要%e8%84%b1衣服給他看,楚陽慌忙紅著臉回避。夏飛飛便撲哧一笑,極其溫柔地注視著楚陽的臉。楚陽大窘,低下頭去,悶聲說道:“我隻不過是一個奴隸。我的半張臉都被刺滿了字。”

夏飛飛卻用手指撫摸著楚陽刺滿字的那張臉,輕聲問道:“痛嗎?你被刺字的時候,臉上一定很痛,心中一定也很痛吧?”

一股酸澀的感覺立即將楚陽的整個%e8%83%b8腔填滿。

夏飛飛又說:“奴隸又有什麼要緊?隻要心不被奴役就可以了。在我看來,你比逍遙窟裡的任何男子,都要高貴得多。”

夏飛飛緊緊握住楚陽的手,說:“我想和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離。可是,我們非得先逃出逍遙窟才行。”

夏飛飛自言在逍遙窟待了很多年,知道一條逃亡路線。然後,他們開始計劃著逃走。

起初計劃是很順利的,他們挑了一個深夜出逃,一路上按照夏飛飛所說的路徑,果然沒有遇到一個人。但是當打開最後一個地道出口的時候,突然間光亮大盛,兩人才發現居然置身逍遙窟大殿之上,身旁密密麻麻站著許多人,有白衣郎君,也有紗衣侍女,還有許多凶神惡煞拿著武器的打手。

大殿寶座上,端坐著一個麵容美豔的宮裝麗人,粉麵含煞,笑盈盈地說道:“好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