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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數日,甚至請來了神捕趙夫人的高徒,也未找出真凶。若不是老夫有先見之明,看出妓^女出逃和周財海之死之間的關係,命人大力搜尋,幾時才能明了真相?”

就連坐在陳長老一側的長老們,此時也是一臉得意,大約覺得在爭鬥之中,隱隱高了對方一頭。

但是秦長老卻眼神古怪地望了陳長老一眼,似乎早已成竹在%e8%83%b8:“那不知陳長老覺得,應該如何處置凶手才好?”

陳長老沉%e5%90%9f片刻,還未開口說話,秦長老又說道:“陳長老以為,夏飛飛僅僅是殺了周財海一人嗎?兄弟不才,卻早已探明,令族孫陳然的死,和夏飛飛亦有莫大乾係!”

趁著陳長老一係臉色驟變,秦長老早已反客為主,將刑堂當做了自己的地盤,他一揮手:“帶包平上堂!”

包平被帶上堂來。

秦長老指著包平對眾人說:“包平一向有投靠我秦家之心。我因他風評不佳,未有應允。昨夜他突然深夜來到我家求助,說寨中有人要殺他。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連夜審問了他,才知道竟是殺害了陳然的那人要殺人滅口,而包平,因為無意中撞見凶手殺人後倉皇而逃,竟被凶手索命,數日來幾度暗殺,故而求我庇護。包平,你且將你知道的一一說來。”

在場眾人素知包平是二轉黃階蠱師,他資質有限,到了四十多歲,自知無望晉級,便夥同幾個敗類蠱師一起在內務殿前閒逛,趁機摸魚,小到打架鬥毆、調?戲良家女子,大到謀財害命,竟是無惡不作。因此包平素來風評極差,隻因他會做人,又無人敢告發,因此容忍他到現在。

包平先是畢恭畢敬地向刑堂上眾長老行了一個禮,緊接著便把事情經過一一道出。他頭腦靈活,口齒伶俐,竟說得繪聲繪色。

片刻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明白:陳然似乎手握夏飛飛的某些秘密,又垂涎少女美色,大著膽子上前要挾,誰知夏飛飛明麵上答應,卻暗中將陳然引出寨外,出其不意將他暗殺。

包平鞠躬說道:“小的所述,句句是實。當日陳小哥出寨之時,小的就在旁邊,還曾調侃他又去獵豔了,又問他新近看上了哪家女子。陳小哥信心滿滿,說這次必然儘興銷魂。經不過小的纏磨,陳小哥才說那是夏飛飛。小的當時還有幾分不信,後來到了前寨都要關門的時候,夏飛飛才一個人從外麵回來了。卻沒有見到陳小哥。後來,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陳長老氣的聲音都有些顫唞,他指著夏飛飛道:“你這個下賤狠毒的女人!我族孫不過口頭上調?戲你幾句,你便蛇蠍心腸,將他誘殺嗎?”

秦長老心頭竊喜,麵上卻一臉為難:“陳長老斷不可這般說話。我們就事論事,這事確實是陳然做錯了。若不是他調?戲在先,激發這悍婦心中殺意,又怎會慘死?說起來,令族孫是先前便有些劣跡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若是那個時候嚴加管教,卻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你——”陳長老措不及防,一時麵上紫漲,說不出話來。他身後蠱師見狀不妙,忙為他捶背順氣。

秦長老得了上風,誌高意滿,宣布道:“刑堂陳長老身體不適,要略作調養,現在我宣布,周財海一案順利結案!且將凶手夏飛飛押入祠堂旁的重獄裡,等待其他罪行調查清楚後,再一並判罪。”

刑堂裡外的人聽了這話,都歡呼雀躍,有那暗中投靠了秦長老的,便引著眾人大讚秦長老英明神武。

刑堂蠱師見到這種情況,也隻得暫時聽從秦長老號令,將夏飛飛鎖了,又問:“押入哪間牢房?”

秦長老畢竟對刑罰不熟,一時間竟愣住了。

陳長老得了機會,他不顧自己氣喘籲籲,聲音顫唞著回答:“夏飛飛罪大惡極,理應處以極刑!且將此女押入死牢中,等待本座發落!”

真相既然已經大白,凶手已經揪出,長期籠罩在山寨眾人頭上的驚慌陰霾好似完全散去了一般。他們將一切罪惡全算在夏飛飛的頭上,大聲指責著她,辱罵著她,有的人還忍不住想打她,卻被她一個散發著殺氣的眼神,給驚住不敢動了。

天空中,雪花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

連續幾天的飄雪令山寨眾人都熟悉了這樣的天氣。他們選擇性遺忘了六月正值盛夏的時令,山寨高層也下意識封閉了其他村落仍舊是烈日炎炎的事實。

空地上時不時有小孩子用雪球打著雪仗。

還有的小孩子,在其父母的教唆之下,將手中的雪球,狠狠地向夏飛飛砸了過去。他們一邊砸,一邊吐著口水,大聲說道:“壞女人,去死吧!”

林卓雅站在人群之中,望著夏飛飛被獄卒用鐵鏈拖著,踉踉蹌蹌地在雪地裡行走,時不時有小孩子的雪球向她砸去。

林卓雅突然覺得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他總覺得,這個案子結得太快,還有很多疑團,沒有真相大白。譬如說夏飛飛殺周財海的動機。

然後他突然想起靈犀花紛紛凋落的花瓣,他沉默著從懷中取出最後一片花瓣,定定地望著花瓣出神。

那片花瓣上,隻寫著“資質”兩個大字,卻紅的像血,如泣如訴。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錯彆字。

林卓雅亦敵亦友,身份比較曖昧,%e4%ba%b2們不要寄予太高期望。很多事情上,男人是靠不住的,特彆是一個不夠成熟的男人。

女主入獄是大綱中早就規劃好的劇情,但是不會吃什麼虧,大家放心。

34謎

包平垂首站在林卓雅下首,恭恭敬敬,有問必答。

作為一個山寨中大部分人都厭惡的流氓,包平能夠混到如今還安然無恙,看人的本事自然是基本功。

包平很清楚,眼下的這個年輕人,恰好是他最得罪不起的那種。所以麵對林卓雅私下的問詢,他很是配合。

“你沒有%e4%ba%b2眼看到她殺人。在幾天前,你根本不知道她和陳然的死有關係。”林卓雅很肯定地說道,“而且,她這幾日根本沒有把你滅口的打算,否則,你根本活不到今天。”

包平驚訝地看了林卓雅一眼,沒有敢講話。

“但是,她昨天曾經找過你。我%e4%ba%b2眼看見她約你去一個酒肆談事情。是的,我在跟蹤她,所以我知道。”林卓雅的聲音很是平靜,彷佛那些不安和糾結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包平沉默了片刻。然後他笑了。

“果然瞞不過林公子!”包平笑著說道,“不錯,我是沒有看見夏飛飛殺人,我這些天也沒有被人追殺。我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地痞混混而已,她給我元石,托我去向秦長老告密。我又不用做虧心事,又有元石拿,為什麼不做呢?”

“她?”

“就是夏飛飛了。說來她也是我的老主顧了。若是說是她殺了陳然,我也有幾分相信的。哎,這個女人不簡單。當年勾引胡興的時候,就知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包平說道。

“勾引?”林卓雅若有所思。

包平趕緊點點頭:“山寨中人都道是胡興棄了她,我卻不信。那小子性格孤僻了點,卻是個實心眼。既然肯為她出頭,又那般當眾示愛,不會負了她。恐怕是她自己見異思遷,想著周瑾前程遠大,把個好男人氣的忍無可忍,生生逼出山寨,也是有可能的。現在她落到這般下場,便是死也是自己作死的。”

包平想了想,把當日夏飛飛收買他,演戲給胡興看,又委托他製造輿論攻勢的事情,一五一十給林卓雅講了說來,又表功道:“方才告密的事情,是她允許我事後告訴公子您的。胡興這件事情,她不讓我說。可是小的想,她現在分明在勾引您,若是一個不留神,著了她的道,豈不是%e4%ba%b2者恨、仇者快!”

林卓雅愣了一下,揮揮手,命包平回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林卓雅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心中更是茫然。

告密的事情,她竟然特意允許告訴他!

林卓雅突然就想起從前在神捕趙夫人座下時,聽說過的一個案例。一個懷了莫大冤屈卻始終無處申辯的人,終於走上以惡抗惡的道路,成為一個嗜血變態的殺人狂。然而他卻有著嚴重的自毀傾向。他每次殺人都留下大量的線索,期望六扇門能將他緝拿歸案。最後,趙夫人成功解開了他留下的線索,此人沉冤得以昭雪,儘管被判處極刑,卻是含笑而逝。

這無疑是林卓雅最不想要的結局。

然而,回想起夏飛飛自見他後的一舉一動,林卓雅不得不承認,她對他有期待。

首先是那一曲《黍離》,她淒婉地唱道:“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然後是她偷偷地溜走,自己在後麵跟蹤,現在想來,她也許是故意的;

最後,她反複不斷地問道:“你有什麼證據沒有?”

“她究竟在期待著什麼?她究竟希望自己做些什麼?”林卓雅陷入沉思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蘇紅葉拿著一壇子酒,敲開他的房門。

蘇紅葉很熟稔地拍著他的肩膀:“林少,我知道你心裡大概不好受,畢竟是花朵一般嬌豔的人,一轉身卻被發現是殺人狂魔,這種感覺,我能理解。可是,現在回過頭來看,夏飛飛虐殺周財海,無疑是鐵證如山的事情……”

林卓雅突然打斷他:“動機呢?動機還沒有查清楚。”

蘇紅葉歎了一口氣:“林少,我們窮鄉僻壤的地方跟你們那裡不一樣,判案隻看重結果,不問動機。夏飛飛是殺人凶手,這點已成事實……”

林卓雅再次打斷他:“蘇兄,你是弱水村的少主,私下總有渠道。我想拜訪一下山寨的商未明寨主。希望你能安排,不要驚動了長老們。”

蘇紅葉望著林卓雅,終於點了點頭。

同一個時間,另一個場麵。

荒月山寨最陰暗不見光的牢房角落裡,夏飛飛靜靜地躺在一團稻草上。在一片黑暗中,無人能夠察覺她眼睛裡算計的光。

自毀傾向?那是心理素質不過關的弱者才會做的事情,隻有弱者才會在滿手血腥之後仍然渴望著光明和救贖、安定與終結。

但是她是妖女夏飛飛。她要做從麵上一直黑到骨頭裡的壞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