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不適的東西。
魔氣。
至今為止在這個幻境中,都沒有關於任何修仙界的信息,她本以為不會牽扯到這些,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昕玧離開的時候,換走了楊尚書的屍體,為了掩蓋真相,應該很快就會有人將這個屍體處理掉。
不出意外,當天晚上一把“意外”的火,將“屍體”燒了個乾乾淨淨。
與此同時,六皇子一封密信傳到莫府,邀請昕玧到府中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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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噩耗必然在第一時間就傳到了瀾州,那位慈善和藹的老人被害死,文嘉音隻感覺腦子“嗡”的一聲響,可她還沒來得及問事情因果,接到消息的楚夫人直接咳出了一口血昏了過去,嚇到她六神無主,騎著快馬就把白神醫綁回家中。
病中的楚父也在到處在找人詢問,打探京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嶽父怎麼就牽扯到謀逆案中了?這一但定罪,皇帝震怒之下,他這個女婿、他整個楚府或許都要受牽連!
“一定是二皇子,他自己作死還要拉著外公下水!外公對皇帝忠心耿耿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畏罪自儘……皇帝他是弱智嗎?!這種一看就破綻連連的說法,他也信?”
文嘉音在心中怒罵,卻不敢在母親麵前提,這些日子母親沉默寡言,她一直怕母親憋出心病來,哪怕哭一哭也好啊,現在的模樣才讓人不安啊……
“楊家,聽說都被抓了起來?”這是楚夫人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一天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您不用擔心,莫家傳來了消息,您女婿已經和六皇子談妥,現在由六皇子周旋這件事情,昭瑀夫人也在幫忙,外祖家的人雖然被關著,但是都吃好喝好的,暫時不會有危險。”文嘉音說著說著自己都要哭了出來,“您可彆急壞了身子,我快要嚇死了嗚……”
“……還和沒長大似的,放心,娘在還沒有抱到外孫前,不會甘心閉眼的。”楚夫人抱了抱自己的女兒,紅腫的眼睛卻沒有再落下淚,女兒還在,她心裡的支柱就在,噩耗雖然將她打擊的不輕,卻也不至於讓她垮了。
雖然但是,文嘉音擦了擦眼淚,有些心虛的垂下頭,她娘可能這輩子都抱不上心心念念的親外孫,抱養的可以嗎?
“京城……娘要去一趟,你外祖母怕是沒有心力主持大局了,你的幾個舅舅又被抓走,娘得回去看看。”
“好,女兒陪您一起去。”
娘家出了這樣的事情,作為女兒的自然要回去,哪怕幫不了什麼,父親離世她當然要回去送父親最後一程,這是人之常情。
可楚父聞之卻勃然大怒,斥責妻子是在給他找麻煩,這種情況下自然是離楊家越遠越好,她回去牽扯到那些亂臣賊子,萬一禍及楚家該怎麼辦?
楚父的房間裡爆發了激烈的爭吵,二人最後不歡而散,楚夫人依然讓人準備了行李,楚父再鬨騰,她便道楚父若是擔心被連累,那就和離。
和離?
“你生是我楚家的人,死是我楚家的鬼!和離?想都彆想!”妻子的話不知道戳痛了楚父哪根脆弱的自尊心,對於她要去京城的事情,楚父的反應從未有過的激烈。
“你以為和離了再去京城,那幾個人就會幫你嗎?我告訴你!就你這樣的殘花敗柳,去做妾他們都不會……”
“父親!”在楚父說出更過分的話之前,文嘉音猛的推開了房門。
在這糟心的時候,她這個便宜爹又在發什麼瘋?
因為有女兒在場,楚父壓下了自己的怒氣沒有再說那些話,隻是冷冷的讓女兒出去。
楚夫人倒是沒有因為他的侮辱而動怒,冷靜轉身就走。
“後日我和女兒一起去京城,告知你一聲,並不是尋求同意。”
“你站住!給我站住!”
文嘉音敏銳的看到楚父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她這次回來,一開始因為傷心難過沒有察覺,後來才發現父母之間的氣氛更加怪異了,死老頭子好像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母親,但母親真的要走,卻是這樣一副妻子要給他戴綠帽子的樣子。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選擇到地方做官?那些人依舊賊心不死你不知道嗎?”
話題慢慢從楊家涉及謀逆,轉變成了母親的老情人還對母親抱有愛慕之情,文嘉音心裡驚訝卻沒有問出來,隻是默默的擋在母親和父親中間,省的死老頭子發瘋。
“彆拿你自己揣測我,京城我是要去的,和不和離,隨便你。”楚夫人拉著女兒立刻楚父的書房,文嘉音聽見楚父在後麵瘋狂砸東西的聲音,無能狂怒的姿態看起來怪有病的。
“娘,他最近怎麼了?”從前母親帶她去京城,楚父也沒有這樣發瘋,如今怎麼碰觸到他脆弱的尊嚴了?還是大小陳氏的所作所為讓他有創後應激反應了?
“你爹處理奸夫的時候不小心被廢了,最近一直在發瘋,你不用管他。”楚夫人一語道出楚父以為自己藏的很好的秘密。
原來是變太監了……啊,還是被奸夫給廢了的,難怪總是疑神疑鬼的,覺得母親會去找老情人,文嘉音撇撇嘴,她沒法對這個人表達同情,隻能送給他兩個字——活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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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少夫人,家裡讓人來報,說是老爺病了。”說這話的是莫家的侍從,他口中的老爺也就是莫老爺。
公公病了,文嘉音自然得去看看,去莫府的路上遇到一個奇怪的要飯瞎子,老人家一把年紀,讓她想起了被奸人所害的外祖父,共情之下,她讓人給了那乞丐幾個饅頭和一些銅錢。
“天煞孤星,天煞孤星!你是天煞孤星!彆靠近我,會死的、你離我遠一點!救命,快跑啊!”誰知那個老頭好像精神不大正常,看到文嘉音之後竟然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但是說他真的瘋了吧,他跑的時候還知道將銅錢與饅頭全部拿走。
“你這個老東西!”看著自家少夫人好心給他吃的和銅板卻被對方這麼說,文嘉音沒說什麼,她手下的人先怒了。
“算了,彆追了。”文嘉音喊回了想要給那個老頭子一些教訓的侍從。
“您彆在意,那個老乞丐是從外流浪過來的,他清醒的時候說過自己就是個天煞孤星,克死了家裡所有人,大部分時間又是瘋瘋癲癲的,剛剛應該是發瘋呢,瘋子的話不能當真。”旁邊攤位的大娘熟悉情況,讓文嘉音不用在意。
天煞孤星?明明知道這隻是一個精神不大正常的人的瘋言瘋語,文嘉音卻莫名的在意他的那番話,或許正是因為這段時間災厄連連,朋友家人一個個的經曆意外,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讓她動搖。
“您彆把瘋子話放在心上,什麼天煞孤星呀,咱們老爺還給您算過呢,您是少爺的福星,為了讓咱們少爺能娶到您,老天都讓少爺自娘胎裡帶來的病好了呢,您怎麼可能是天煞孤星?”大概見著文嘉音鬱鬱寡歡的模樣,代替小杏近身照顧她的侍女安慰道。
“真的嗎?父親還算過?”文嘉音提起了些許興趣。
“可不是,畢竟咱們少爺曾經纏綿病榻,雖然有婚約,老爺也實在不好意思拖著您,都準備找您父親退婚了,可家裡來了個大師說您是少爺的福星,娶了您之後少爺的身體一定能大好,老爺這才厚著臉皮繼續著婚約,您瞧,還沒把您娶進門呢,少爺的身體就已經好了,您對咱們莫家來說可不就是福星嗎?”
福星?可是自她們成婚之後,媳婦兒她的身體卻漸漸變差,莫不是他們找錯了福星吧?
有些時候心態一旦消極起來,什麼事情都容易想多,文嘉音咬了咬下唇,萬般憂思都隱藏在眼底。
回到莫府,莫老爺將那些多嘴的下人斥責了一通,他大概就是染上了些風寒,並無大礙,兒媳婦娘家近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事,他不想讓兒媳兩頭跑,生病的是本想瞞下來的。
為了讓兒媳不憂心,莫老爺一晚上吃了兩大碗飯,看得文嘉音哭笑不得,急忙讓人扶著老爺子去散步。
後來她又找了大夫給老爺子看看,確定隻是普通的風寒,吃兩副藥休息幾天就能好後,這才放下心。
夜,瀾州城寒涼似冰,打更的更夫搓了搓手,嘴裡吐出的氣都在冒白煙。
“三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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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走、走水啦!”
“楚府走水啦!”
原本微弱的火光,漸漸映紅了天,街道上騷動起來,官差被連夜叫了起來去滅火。
睡夢中的文嘉音忽然驚醒,額頭上冷汗直流。
她做了一個噩夢,不記得是什麼了,隻感覺很可怕。
今晚她睡在莫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認床,好長時間沒在這裡睡過了,導致噩夢連連的。
“砰砰砰!”
“少夫人!不好了少夫人!”
漆黑的夜裡,急促的敲門聲與侍女驚慌失措的喊聲,讓文嘉音心臟幾乎從嗓子眼跳了出來。
“進來。”文嘉音披上一件衣服,讓人進來。
提著燈籠的侍女喘著粗氣,一句話都沒怎麼能說順溜道:“走水了!楚、走水了,您家、您娘家……”
文嘉音直接衝了出去,鞋都來不及穿上,侍女還有幾分理智,攔著她幫她穿好鞋,並追著給她裹上厚厚的狐裘。
白天安寧的楚府如今大火衝天,若不能及時控製火勢,周邊的居民都要遭殃。
“快救火!”被文嘉音帶來的莫家下人們急急忙忙拿著桶裝水去滅火。
“我娘呢!”文嘉音抓住一個眼熟的自家婢女問。
“夫人、夫人和老爺都、都在裡麵,最先著火的就是夫人的房間……火一下子就起來了,根本來不及……”婢女狼狽的滿臉都是黑灰,手上因為救火都被燒傷了。
熊熊燃燒的火焰映照著文嘉音失神的模樣,水火無情,凡人在這種災難麵前毫無反抗的能力。
但是……她母親在裡麵,或許、或許還等著救援。
前世父母冷淡的背影已經在歲月中變得模糊,如今、她記憶深刻的是落水後不眠不休守著自己、低穀中抱著自己立下毒誓,自己頑劣時拿著戒尺追趕,自己出嫁時背對著她哭泣的母親。
更多的記憶從腦海深處翻了出來,那是她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這個身體還年幼,冬天冷,那兩個妾室扣下了她們的木炭,她又在病中冷的睡不著,母親就將自己抱在懷裡暖著,小杏在一邊搓著手,搓熱乎了就幫自己暖手,冷了就再搓,循環往複……
那時候很苦,卻也幸福。
但是轉瞬間,她最初僅有的兩個人要被一個個剝奪。
不、不可以……
“少夫人!彆往裡走!火太大了進不去的!”
我難不成真的是天煞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