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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生 遠樵 4258 字 3個月前

袈裟。一個八--九歲的小和尚站在一個高瘦的青年僧人旁邊。小和尚模樣清秀可愛,肥嘟嘟的小臉,本該是正淘氣的年紀,卻是緊繃著小臉,做出一副老成的樣子。

青年僧人高高瘦瘦,麵目清秀,一雙清澈的眸子,像是能映出人的心底,讓人無端的生出幾分自慚形穢的念頭。

他們要去觀音殿裡拜見東黿的太子,前幾日太子到了梵音寺,齋戒沐浴為皇上祈福三日,梵音寺的和尚做了三天的法事。今日太子殿下來觀音殿裡上香,特召了他們去覲見。空見不知太子為何要見他,滿懷狐疑的走近觀音殿。

觀音殿外靜靜的佇立著兩排武士,空見帶著九戒一前一後進了殿裡。已經祈福完畢的太子正站在大殿上,看著慈祥莊嚴的觀音菩薩出神。身後一聲佛號宣起:“阿彌陀佛,小僧空見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聽著這個名字,身體猛的一震,慢慢的回身,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僧人,再移不開眼。那清秀的眉眼,已沒了少年的稚氣。兩道修長的眉毛下還是那雙清澈的眼睛,高挺秀氣的鼻子,薄厚適中的嘴%e5%94%87。身著一件大紅的袈裟,為他清冷的臉上徒添了幾分生氣。

太子打量空見,空見亦在打量太子,一襲繡著四爪金龍的朱紫莽袍,箭袖翻領,領子和袖子上都繡著繁複的花紋。腰束青色革帶,腰帶上掛著塊二龍戲珠的玉佩,一隻白玉環,腳下一雙青布虎頭靴。頭上戴著束發紫金冠,飽滿的前額,飛揚的長眉下是那變得深邃的桃花眼,此刻那眼裡漾著滿滿的驚喜。太子緊抿著雙?%e5%94%87,心裡卻像在打鼓,他已經長這麼大了,和我一樣高了,還會不會聽我的話?

他這通身的氣派,晃花了空見的眼,他嘴%e5%94%87蠕動了幾下,艱難的擠出了兩個字,喚的卻是:“青雲?

太子本是滿麵歡喜,聽了這話,臉色微微的沉了下去。隻一瞬,便恢複如常。笑道:“青雲?你的眼裡除了那青雲,可還記得有我這個空聞師兄?”

旁邊高大的侍衛看著空見,嘴%e5%94%87微動,空見聽得清楚,那話是:“空聞”二字。他眼裡滿是訝異,微微的側頭看了一眼那侍衛,又轉過來問:“你是...空聞?怎麼會...?”

太子挑眉,滿麵含笑問道:“為何不會,我就是空聞,你的師兄。”

空見臉上慢慢的揚起笑容:“我還以為你是青雲,頭發長起來我都分不清是誰了,原來我還有個當太子的師兄。”他笑的燦然,渾然沒有把他當成一朝的太子,而是梵淨山的空聞。

旁邊的侍衛看著空見道:“這是當今東黿的太子予,太子允你喚他的名字。”

空見轉頭再看向那侍衛,高大的身軀,劍眉朗目,鼻直口闊,嘴角噙這一絲笑。他驚訝又起:“你是...空我?”

空我笑道:“正是,如今我是太子的貼身侍衛,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齊戰。”

“齊戰?你原來就是他的侍衛?”

齊戰依然微微笑:“正是,我是太子的伴讀。”空見又問了他許多話,他一一作答。

太子予看他們說的熱鬨,笑著問:“如今你是這梵淨山的主人,遠來是客,怎麼不帶我們轉轉嗎?”

空見不客氣的反問:“這裡還有哪裡是你沒去過的?”太子予笑答:“此一時彼一時也。”

空見笑彎了眼:“固所願也,不敢請耳,太子爺,請。”太子和齊戰相視一笑,跟著空見四處轉了轉,這裡跟他當日走的時候沒有絲毫變化,所不同的是那群飛跑的小和尚裡沒了他們而已。太子予感歎道:“物事人非啊,看見他們想起的我們昔日打鬨的情形。”

空見笑看著峰下答道:“萬事萬物都在循環,我們不過是這凡塵中的一粟而已,很快就會化為塵埃。”

待回了昔日住的禪房,空聞的位置已經住了九戒。他摸著空見的被子笑道:“你剛來的時候害怕,誰也不找,隻拉著我的手不肯撒開,我隻好哄著你睡,這一睡就是七八年,如今你已然是能帶師弟的人了。”

空見羞澀,麵染紅暈,訕訕道:“那時候才五歲而已,乍一離家,自然要找自己看著最順眼的人。”

予低頭輕笑,自己在他心裡是個不同的存在吧。

他心裡高興,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講了許多空見的小時侯的醜事,白天玩的累了,晚上怎麼也叫不醒,半夜尿了床,把空聞都驚醒了,他依然睡的香甜。“沒辦法,我隻好把你抱過來,把那浸濕的褥子拿走,自己躺在沒有光炕上。”

空見臊的滿麵通紅,強辯道:“誰還沒個小時候?你就沒尿過床嗎?"

予笑嗬嗬說:“你看過我尿嗎?沒有吧,可是我卻見你尿過”。空見紅了一張臉,微微抿嘴不說話。

他們這樣說著話,好像又回到從前,空聞拉著他到處跑,給他找果子,幫他拾柴,一起打架,那樣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他心底歎了口氣,人總是要長大的。

斂了笑容,他對空見說:“不過這次來卻是有事的,其一是為我父皇祈福,其二卻是為你而來,我希望你能入朝幫我。”他定定的看著空見,眼裡滿是希冀。

空見微微發愣,隨即問道:“我隻是個和尚,朝堂上的事一概不懂,怎能幫到你?若是你說念個佛什麼的,我還是能幫上一二的。”

太子看他那副樣子,輕笑出聲:“還是一副憊懶的樣子,我說你懂,你便懂,隻去了就好。”

空見並不言語,微微的垂頭沉思起來,露出了脖頸上大片蜜色的肌膚。太子看著心裡微動:“你的法力到了第幾層?”

“佛祖三千式我已練完,不能說是爐火純青,卻也是用的得心應手了。”

太子予輕輕點頭:“如此甚好,隻有功力夠高,方能自保。”

空見“嗯”了一聲問:“你的功夫還練著嗎?”

太子點頭:“雖然沒有在峰上練的多,卻是沒丟下,隻是比起你卻差的遠了,我聽師父說,你的法力與他不相伯仲。”

“師父那是抬舉我,我焉能跟師傅比?”空見有些羞澀,不過道遠大師說的話卻是不假,空見現在的法術與他不相上下,因有常笑二人的傾囊相授,或許還能高出一點。

空見去征詢道遠大師的意見,道遠看著空見,心思微動,空見的命數,他算了幾遍俱是一樣,生死不明,這讓他十分不解。道遠修行了百年,自問早已看透世間萬物,唯獨對這個徒弟難以放下。他暗自歎氣,人各有命數,在山上也不知是什麼樣,便由著他下山去罷,或許有轉機也說不定。是以那日寺裡授戒他便沒讓空見受,想著讓他在俗世裡走上一回,這次太子來正是契機。

他看著眼前的弟子,發自內心的欣慰,佛法修的好,法力高深,機智聰慧,難得的是不驕傲,為人謙和。他微笑的開口:“為師當日沒讓你受戒,正是想讓你下山,在俗世裡走上一遭,隻有看儘滄海,方知一粟也是一世界。下山後用你的俗家名字,把頭發先蓄起來,還俗吧。”

空見大駭:“這是為何?師父是不要弟子了嗎?”他急的眼裡竟帶了水光“弟子做錯了什麼,師父指出來,弟子就改。”

道遠嗬嗬一笑:“你很好,什麼也沒錯,隻是讓你入世修行。你需記得,在梵音寺裡,你雖是東黿人,卻也是出家人。在東黿,你先是個東黿人,其次才是個出家人。若想出世,必先入世,你...懂嗎?”

空見點頭:“師父的意思是說讓弟子先做回官生,一、以俗世之人的目光去看世人,再做回空見,才能體會這其中三味?”

道遠頷首:“這個還需你自己去體悟,收拾好了就去吧,不用再跟我道彆。”

空見眼底閃過一絲黯然,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依依不舍的去了。

禪房裡,九戒瞪著漂亮的眼睛看著空見,死死的抓著他的袖子,一言不發。空見好笑的握了他的手:“你戾氣太重,俗世裡渾濁隻會讓你的戾氣更重,在山上能化解許多,待過幾年,我來接你。”

九戒點頭,帶著濃重的鼻音道:“說話算數。”

“嗯,說話算數。”

空見在回生池畔抱著瓶子坐了一夜:“娘,我要去東黿的皇宮裡了,太子就是空聞說需要我幫忙,我不知道我能幫他做什麼,可是他說了,我就要幫他,我會回來。你在這好好修習,待我回來後,帶你去望海之濱,你一定要等我。”

太子離開梵音寺回朝,帶走了空見。五原在他們離開後失去了蹤跡,隨著他一起失蹤的還有裝著空見娘的那隻青黎瓶子。

空見的離開,讓二青哭了一天,大青打了他一頓也未奏效,反而哭的更加厲害,沒辦法又哄了許久。以至於瓶子沒了兩人都沒發現,後來發現瓶子失蹤,兩人呆坐許久,商量了一下,化作一道碧色消失在梵淨山脈。@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裡最高興的莫過於易陽,這小子再也不能來打擾他了,日子又清淨了。常笑卻心存憂慮,左思右想許久,商量了易雲,兩人帶著金羽一起離開小雲境。

空見這一去,不知會在東黿發生什麼事?遇見什麼樣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到這裡空見篇就完結,下篇開始官生篇,我會努力的展開一段故事,呃,好吧,雖然我不太會陰謀詭計,可是也要有一些,主要還是以萌為主,專注萌文一百年。

☆、巧遇路子建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卷開篇,快快收藏哦...今日雙更,不要大意,繼續看吧。

空見改名官生

空癡改名路秀字子鍵

懷希改名柳禹

空聞改名齊予,身份是太子

空我改名齊戰

淵大陸有三個國家,東黿,西烈和北倉。兩千年前,雲淵隻有一個雲淵之主,因他過分寵愛一個妃子,以至於失了天下,導致戰亂四起,民不聊生。後來三個人的出現結束了幾百年的戰亂,形成今日三國鼎立的局麵。

東黿地處雲淵之南,地裡位置優越,雖然沒有其他兩國大,卻是極其富饒,引得那兩國虎視眈眈。國都玄武城,是東黿最繁華的的一座城池。城牆厚重,有十幾丈高。城牆之上盔明甲亮的兵士往來巡邏,厚厚城牆上插著各色鮮明的旗幟,迎風招展。三層高的城門樓高高聳立在城牆之上,遠遠的隻感一股磅礴的氣勢迎麵撲來,厚重威嚴,讓人心裡無端生畏。

官生站在城門之下,仰頭看著著高大的城牆,城門上方正中央三個朱漆大字:玄武城。筆走遊龍,氣勢雄渾,自成一體,夾帶著一股淩厲。空見想不出那題字之人是怎樣的狂放不桀。

城門樓上一塊巨大的匾額在日光下熠熠生輝,黑底金字題著:萬安之門。這裡正是玄武城的東門,萬安門,取天下康泰,萬民安樂之意,與萬安寺有一體之妙。

那日進城的時候太子予看向那匾額道:“做到萬民安樂何其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