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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生 遠樵 4399 字 3個月前

輕地放進池中,麵上是他自己覺察不到的溫柔。那池裡有一個可以半躺的玉榻,想必是以前的主人修煉的時候留下的。空見頭枕在那榻的玉枕上,身子浸在了水裡。那雙頭蛇看見空見入水,歪著頭看道:“怎的是個小和尚?”

“你以為是女娃嗎?你沒看他光頭嗎?。”

“光頭就是和尚嗎?。”

“我見過尼姑也光頭?”

“他不是尼姑。”

“我沒說他是尼姑。”

“......”

鳴玉看他們吵的實在不像話,喝道:“彆吵了,再吵把你們擰成繩子,扔下去。”

那雙頭蛇對望了一眼齊聲道:“呀,不能說了,他要把我們擰成繩子。”兩蛇頭微微的僵住,不再擺動。

鳴玉冷冷的看著他們問:“怎麼能讓他的傷快速愈合?”

那蛇對望了一眼,一起歪頭想,左邊歪,右邊歪,右邊歪,左邊歪,看的鳴玉眼花,大喝一聲:“彆扭了,快說。”

那蛇道:“彆扭了,他真生氣了。”

“嗯,彆扭了,告訴他。”

“嗯,告訴他。”

忽然在鳴玉麵前兩道青光閃過,兩個穿著碧綠衣衫的年輕男子站在鳴玉麵前。一模一樣的長相,胖乎乎的圓臉,圓溜溜的眼睛,鼓鼓的鼻子,肉嘟嘟的嘴%e5%94%87微微翹著,一副樂天的模樣。打扮卻是一僧一道,一個梳著道髻,一個光著腦瓜,最妙的是,那光著腦瓜的腦門上點了圓圓的一點朱紅。兩人齊齊躬身施禮道:“參見山主,山主彆來無恙乎?”

“哼。”鳴玉斜眼打量兩人“還真是千年如一日,你們就沒半點長進,還是這幅德行。”

那蛇之一手裡拿著把折扇,啪的打開,輕輕搖動:“我兄弟二人看守回生池,千年如一日,一日似千年,是以無需變化。”

“大青所言甚是。”蛇之二點頭稱是。

“二青深知吾心。”

“是極是極。”

“行了,彆捧臭腳了,我問你們,怎麼樣讓他早點恢複。”鳴玉打斷他們的話,好看的眉毛打了結,若不是為了空見,打死他也不想到這裡來。

“你是想讓他早點恢複?”大青成功的讓他嚇到了,說話戰戰兢兢,臉上已是一副我很怕的表情。

“你確定他傷的很重?”二青也小心翼翼。

“當然,五原那廝的風刃,厲害的緊,看我不去掘了他的子孫。”鳴玉狠狠的咬牙。

“可是,我看他挺好。”大青湊過去仔細的看了空見。

“是極,難道這千年來你已經老的分不清人有病還是無病了嗎?”二青拉過空見的手細細的把了脈。

“休要囉嗦,快點說。”

“哦哦,好吧好吧。”大青看他惱了,趕緊說:“沒甚麼事,就是%e8%84%b1力了些,腹部的傷要重些,嗯,傷了腸胃。就讓他在池子裡泡著吧,碧水珠不在,沒彆的辦法,喝藥也行,卻沒在這裡快。”

“碧水珠若在呢?”

“含著便好了。”

“對極,對極。”

“哦,那就好。”鳴玉放下心來,看著池子裡的空見,那傷口處的灼傷已然悄悄變得淡了,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不能死,還要等他長大了找自己的祖父。再說就是不找那人,自己也很喜歡留在他身邊,喜歡窩在他懷裡看他耍寶,貪戀那懷裡的溫度,喜歡那清新的氣息。鳴玉深吸一口氣,他不能有事。

大青二青看著糊塗,實則精明,聽出了他話外音。齊齊問道:“碧水珠是不是在他身上?”

鳴玉頷首:“是他找回來的。”

“好極好極,當年失了那珠子,再沒人上來了,我們都要悶死了。”

“是呀是呀,悶死了,。”二青隨著他說,卻又說:“是你不讓人上來,所以才沒人來。”

“失了碧水珠,心裡煩躁,不想見他們,貪婪的人類。”

“沒了珠子,這山上的生靈修行都慢了許多。”

“此言甚是,最近都沒看到有什麼成形的精靈。”

“就是,就是。”

“......”

鳴玉實在想無視他們,可他們兩個唧唧呱呱的太吵人,根本無法忽視。他盤膝坐在池畔,閉目不語。耳邊隻有那二蛇的聒噪聲。

“七葉,你在哪撿來的花和尚啊?”

“是呀,是呀,哪裡撿來的?”

“這個小花和尚很眼熟,是下邊的吧?”

“嗯,很眼熟,很眼熟。”

鳴玉實在受不了,冷冷的說:“他若醒了,告訴他是五原帶他過來的。”他搖身一變,化出狐形,在崖邊轉瞬失去了蹤影。

大青看著二青問:“為甚要說是五原送來的,不是五原傷了他的嗎?”

“是呀,是呀,啊,我想起來了,他是怕那小和尚恨五原,畢竟五原是咱們一夥的。”

大青鄙夷的看他一眼:“豬,七葉什麼時候那麼婆媽了,他是怕那小和尚知道他的身份,我猜就是這麼回事。”他埋怨道:“都是你把他嘮叨跑了,要不就能問問他了。”

二青不樂意了“我是豬,那你是什麼,還怨我話多,我都是聽你說才說的。”

“就是你話多。”

“你話多。”

“......”

作者有話要說:

☆、體內生菩提

思過崖上的藥園裡,叫五原的道人站在藥園門口,遲遲沒有進去,隻呆立著。白毛老猿看見他哼了一聲:“都到這了,怎的不進來,莫非嫌棄我老了不成?”

五原推門進去,那白虎邁著方步過來,朝他吼了兩聲,五原問:“怎麼都是這副怪樣子。”

“哼,咱們幾個還有誰比你更怪。”

五原訕訕的摸著鼻子,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跟在船上判若兩人。白虎哼哼兩聲甕聲甕氣的說:“懶得立起來。”

白猿抹著眼淚說:“這樣舒坦。”

五原搖頭笑笑,看著那兩家夥搖身變成了兩個人,左邊一人身材高大魁梧,光著個頭,頭頂一點朱紅的戒疤,身著一襲白色袈裟,濃眉大眼,鼻直口闊,一副相貌堂堂的樣子,卻是那白虎所化。

右邊一人,頭頂帶一道冠,身著一襲白色道袍,麵皮白淨,一雙眼睛精光閃閃,嘴角微微上翹。卻是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輕道人,哪裡還有一絲老邁的模樣,竟是那白猿。

五原抱了兩人的肩膀,使勁的拍了拍,眼裡閃了點點水光。

那白虎問道:“怎麼過來的?”

“追著七葉過來。”五原微微的不安。

“追他作甚,他不是跟著空見去遊曆了?”白虎問道

五原訕訕的說:“我傷了一個人,他帶著上了思過崖頂。”

白猿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的問道:“是不是一個小和尚?”

“正是,你們認識?”五原有些驚愕,莫不是自己真闖了大禍。

白虎沉了臉,厲聲問道:“為何傷他?”

五原的臉上閃出一絲苦笑:“實屬誤會。”

“哼,一定是你的不是,那孩子宅心仁厚,定不會惹禍。”

五原沉默不語,白虎冷哼:“七葉帶他上去了?”

“嗯。”他話音剛落,白光閃過,白虎已沒了蹤影,那白猿也歎口氣,說了句:“你怎麼就不能讓人省心些,那孩子對七葉用處大了。”說完也消失了。五原一人站在院中,呆立片刻,亦追了上去。

崖頂。

那雙頭蛇還在爭辯是誰氣走了七葉,卻看見白光中出現的僧人,歡喜的叫道:“嘯,你也來了。”

白虎僧人嗯了一聲,快步到了池畔,看見空見j□j躺在池裡,身上冒著絲絲的白氣。問道:“他怎樣了?”

“還能怎麼樣?”那兩蛇人不以為然的說:“含著碧水珠,泡著回生池,他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哦,他身上有碧水珠?”白虎驚訝,那珠子已經丟了百餘年,他是如何得來的?

“是呀,是呀,是他自己找回來的。”大青道。⑥思⑥兔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嗯嗯,是七葉說的。”二青附和

“那就好,他無事就好,若是有事,怕是不好交代。”白虎說道。

白猿上來後,那對青蛇樂的手舞足蹈:“哎呀,今日可真熱鬨,接連來了這麼多人。”

“是呀是啊呀,可真熱鬨,我最喜歡熱鬨。”

五原看著池裡的少年,默不作聲,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心裡有數,最後那一擊看著凶險,實則無事。他本就不善言辭,讓他解釋他說不出來。

那白猿看著空見,淚珠子成串掉在了池水中,哭了一會兒“嗖”的沒了蹤影,過了一會兒帶了許多的藥材上來。喃喃的說不妥,又風似的卷了回去。來回折騰了幾回,那對青蛇愣愣的看著他問:“他在做什麼?”

“不知道。”

“拿藥做什麼?”

“藥死你。”梳著道髻的青蛇狠狠的道。

空見靜靜的躺在池裡,池外的動靜吵醒了他,可他卻不能動,全身的%e7%a9%b4道像是被封住了。腹上的傷口已經漸漸的複合,那道看著猙獰的口子也變的不再灼黑,微微泛出粉紅。那珠子含在嘴裡很舒服,清清涼涼一直到心底。他心裡想著空聞幾個也不知怎樣了,馥娘是否回了侯府,荇娘那麼吵,空聞會不會為難他?他想了很多,又迷糊的睡去,這一睡便是三天。

月上中天,今日正值十五,一輪皎潔的月亮掛在頭頂,空見脖子上的玉佩緩緩的冒出一道青煙,飄落在池上,漸漸的凝成一個淡淡的人影,若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

雙頭蛇警覺的張開眼,看見你飄渺的人影,含糊的問道:“你是誰?”

那影子道:“我是空見的娘。”

“哦哦,是娘啊。”

“不是,那是空見的娘。”

“空見是誰?”

“哦,對哦”那蛇像是恍然大悟般“哎,那娘,空見是誰?”

“是....”七娘張了張嘴,還沒說話,那蛇又說話了。

“那還用問,空見就是空見啊。”

“我知道空見是空見,他不是空見還能是二青你?”

“他要是二青,那我是誰?”

“你是二青,他是空見。”

“我知道我是二青,我問的是空見是誰?”

“空見既是空見,你個笨蛋.”

“我...”七娘見著兩條蛇吵的她根本插不上話,遂靜靜的看他們吵。

兩蛇頭吵了一會兒,沒吵出個所以然,七娘坐在池邊打坐。那蛇看見七娘的樣子歪著頭問:“鬼修?”

“是呀,是呀,鬼修。”

“可惜,可惜。”那大蛇嘖嘖道

“可惜什麼?”

“可惜還沒修成實體。”

“切,那有什麼好可惜的,慢慢修煉就成了。”

“你知道什麼,她快魂飛魄散了。”

“啊。”

七娘已聽到了他們的話,如墜冰窟,快要消散了嗎?還沒抱過自己的孩子,可怎麼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