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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生 遠樵 4252 字 3個月前

她老子以前是跑船的,後來過不下去才把她賣了,她進府也有十來歲了,應該記事了。再說,她常來回跑,怎麼也比旁人強些。再不濟還有大牛幫著,總比在這等死強。”

雲佩苦著臉說“我是知道一點,可是這水裡的情形不熟,要是撞在礁石上可怎麼好?”

空見聽了他的話,思量了一會兒說:“你隻管開船就是,水下的事有我。”

雲佩自那日空見出手,對他很是敬佩,當下笑著答應。衛管事帶了他們去了船艙,雲佩看了一會兒說:“去升帆吧。”

空見爬上桅杆,看看周圍的情形,向著下邊的人說:“趕緊升帆,水下的鉤魚要上來了。”空我幾人合力升起了船帆,船緩緩動了起來。

忽然聽見一聲尖叫‘啊”。空見眼見的一個青紫色的大鉤子勾住一個小丫鬟的大%e8%85%bf,正慢慢的往水裡拖。那小丫鬟本來是去淨手,沒想到會遇上鉤蛇。

空見手上一道白光揮了過去,隻聽的當的一聲響,那長長的鉤子頓了一頓,又加快了移動。

空見咦了一聲,這鉤蛇的尾巴還挺硬,他加大了力道,又一道光刃飛了過去。隻聽噗的一聲,光刃在那尾巴上劃出一道血槽,鮮血飛濺了出來,噴了那昏死的小丫鬟一身。

那蛇吃痛,加快了速度,帶著那小丫鬟迅速的往水下去。空見咬牙:“我讓你跑。”一道更大的光刃揮了出去,隻聽極小的一聲響,尾巴應聲而斷。那斷尾的蛇迅速的回到了水中,水麵上立刻泛出了血花。

空見趕緊去看那小丫鬟,隻見那半截蛇尾還鉤在她的%e8%85%bf上,麵色烏黑,已然沒了氣息。

空聞看了一眼說:“扔下水去,趕緊離開此地。”

雲佩已經在船艙裡開動了船,正緩緩的向前駛去,空見站在旁邊告訴她水下的情形。空我帶著人在甲板上來回巡視。好在那蛇不是很多,又吃了大虧,並沒有再來。

空見回去後跟懷希打聽清風禪院住的什麼人,懷希說:“是西平侯衛家定下的禪房,你問這個做什麼?”原來在這萬安寺,俱都有著東黿達官貴族家特定的禪房,當然,那樣的人家捐的香油錢也很可觀。

空見問:“我們住的這院以前是誰家在住?”

懷希奇怪的看著他說:“道遠大師的住所啊,道遠大師走了就沒人住過。我聽寺裡的師兄們說,梵淨山上下來的大師住過的禪房都留著,不過來的不多罷了。”

空見哦了一聲:“原來梵淨山的地位還很高啊,我怎麼沒覺得啊。”

懷希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的說了句:“還不覺得?你以為你拿供品沒人知道啊?那都是有數的。”

青雲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趴在床上哈哈大笑,空聞也憋不住,轉過身去,笑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小狐狸無限同情看了他一眼,跟著青雲一起打滾笑在了一處,那白白的小爪子還捂著嘴。空見如遭雷擊,冷汗涔涔,人家不是沒看見,人家是不理你,這回算是把梵淨山的臉丟光了。

懷希又說了一句:“師兄們問我:不是說梵淨山有無數的奇花異果嗎?怎麼這位師弟還拿供品吃啊?”

“啊”空見頭大。

青雲笑的上起不接下氣,問他:“你怎麼說的?”

“我說那是嘗嘗咱們給佛祖供味道怎樣,若不好,咱們就得換,人家可是在梵淨山上下來的,什麼樣的奇珍異果沒見過,怎會稀罕咱們的東西?”

青雲撲哧撲哧的笑了沒完,屋子裡的人再也忍不住,俱哈哈大笑起來。

空見又羞又惱,大聲的辯駁:“你們也吃了,還笑話我?”他手指著青雲:“就你吃的多,你還笑。”

青雲笑的捂著肚子:“我不笑了,不笑了。”可那笑怎麼也止不住,空見撲上去堵他的嘴,青雲怎肯就範,倆個人在床上翻滾起來。小狐狸在他們身上跳上跳下,屋子裡熱鬨非凡。

空聞看他們鬨將起來,臉上的笑逐漸斂去,一點一點的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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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希發現,空見沒事就往梅園跑,一去就是一整天。而且還打聽後院那俗家人住的禪房裡都住了什麼人。他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悄悄的跟了幾天,並沒發現什麼,反而讓空見抓了現行,他隻說是巧遇。空見冷哼,也不理他,懷希無奈,垂頭跟在後頭。

出了正月,冰雪逐漸消融,空聞說:“咱們在萬安寺耽擱了許久,也該上路了。”

空見似乎有些心事,卻也沒反駁,遂收拾了行囊,跟寺裡的僧人一一告彆,準備離開萬安寺。正要走的時候卻不見了空見,懷希在梅園找到了他。在一處山石後,空見長籲短歎,神情甚是沮喪。

走的時候,懷希落了淚,空見拍著他的肩說:“萬事講究個緣分,緣分到頭自然就要分開,你無須傷心,若是有緣,我們日後還會再見。”他這話也是說與自己聽,若有緣,會和那馥娘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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黿國的三月,正是草色遙看近卻無的時節。走出了萬安寺,空見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走路也歡快了許多。

萬安寺距京城百餘裡,有兩條路,一條是水路,一條陸路。水路走玄武河,一日即可入京,若走陸路要一日半,他們選了水路。一個時辰後,五人到了有名的神仙渡。

神仙渡是玄武河上的一個碼頭,凡進京走水路必要在這裡乘船。千百年來,這裡已經形成了一座規模龐大的鎮子,異常繁盛。

鎮上熙熙攘攘,車馬川流不息,來往的貨船商旅,忙忙碌碌,甚是熱鬨。碼頭上拴了大大小小的船隻,青鬆去問了有沒有進京的船隻。回來說現在沒有,要是包一隻的話可以現在就走。

空聞看著那些大小船隻,小的實在太小,而且老舊,怕路上不太平。大些的人少了不願走,要多花銀子才肯。五人無法,隻在碼頭上等著,看看有沒有順風船可以搭。

快到午時,碼頭上骨碌碌的駛來幾輛馬車,人們紛紛讓道,竊竊私語,空見聽的分明:西平侯府的小姐,進京,選妃雲雲。他心裡一動,西平侯府,是不是那天看見的那個馥娘?

他滿心的期待,伸著脖子看著。

車靠在碼頭上停了下來,後麵的馬車上,先下來兩個穿著體麵的婆子,在中間的馬車上扶下兩位全身捂的嚴嚴實實的人,一刻不停的去了停靠在碼頭上的船上。

空見分明看見那就是馥娘,他張了張嘴,還是沒叫出來。走在馥娘身邊的雲佩,像是感覺到了空見的目光,忽然回頭,看見人群裡的空見,朝他嘻嘻一笑,跟著身邊的婆子說了句什麼,跑到了空見跟前。笑嘻嘻的問:“空見小師傅,你這是要去哪裡?”

空見見她過來,亦笑著打招呼:“我們要去京城,你們這是要回去了嗎?”

雲佩看著空聞幾個微笑著福了福,笑著答道:“是呀,你們有船了嗎?沒有的話跟我們一起走吧。”

“這樣使得嗎?”

“如何使不得,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嘛,使得,我去跟衛管事說。”雲佩嘰裡呱啦的說著跑了。

一會兒的功夫,雲佩帶著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指著空見說:“衛管事,這就是我說的空見小師傅,這幾位是他的師兄和道友,你一定要帶上他們啊。”

衛管事身體微微發福,臉上堆滿了笑:“空見師傅,雲佩說你們幾個要進京,若不嫌咱們的船小,就請乘我們的船一起走吧。”

空見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給施主添麻煩了。”

那衛管事笑的真誠:“不麻煩,順路,順路而已。”

五人隨著衛管事上了帶著西平侯府標誌的帆船,那船雖是兩層的樓船,但夾雜在碼頭眾多的船裡並不起眼。那衛姓的管事帶著幾人來到了一個艙裡,不好意思的說:“咱們船上有兩位小姐,所以請幾位不要亂走,以免衝撞了。”

空見點頭答應:“正該如此,給施主添麻煩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管事笑嗬嗬的去了,空見這才看見那管事給他們的倉,不知是個什麼所在,地方足夠大,地板上鋪了半舊的大紅猩猩氈,還有靠墊,設有小幾,茶盞一應俱全,看來倒是常有人用的。

那船行起來又快又穩,眨眼的功夫,神仙渡已被拋在了遠遠的地方。空見站在甲板上,看著兩岸飛似的向後退卻,心裡一陣恍惚。

船行了半日,青雲說:“怎麼這水路看不見一條船?”

空見也奇怪,正待回答,忽然打了一個激靈,一股殺氣迎麵撲來。環顧四周,前路一片茫茫水域,兩岸是高高陡峭的石崖,一眼望不到頂。在高高的石崖上鮮紅的兩個大字:“斷魂。”金鉤鐵劃,深深的刻進了石裡,像是用鮮血潑就,令人膽寒。

站在他身後的空聞微微皺眉:“怎的到了斷魂峽?”

“你知道這裡?”

“鳥難飛,魚難越,看著水麵平緩,實則底下波濤洶湧,暗礁密布,怪蛇出沒。自來此地就是九死一生,怎的船到了這裡?”

原來玄武河自神仙渡出來,在二十裡外分流而去,一條是來這斷魂峽,另一條才是進京的水路。

正說話間,隻聽嘩啦一聲,空見轉頭一看,帆落了下來。他一愣神,又聽噗通噗通幾聲,兩人循聲過去看,隻見水花飛落沒了聲息。空見凝目看去,卻是幾個灰衣人在水底遊走了。

青鬆和空我緊皺雙眉,一起去找那管事。那管事聽他們這麼一說,臉色大變,說道:“這船在我們府裡輕易不用,今日是有急事才用上了,那船上的人我也不十分熟悉。”他一麵說,一麵去找那開船的老大。

空見聽了他這麼一說,想起剛才在船頭跳水的人,說:“莫找了,那人恐怕已經下水了。”當下說了剛才的事。

衛管事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這斷魂峽,九死一生,沒了船工,咱們可怎麼過去?”

幾人站在船頭一籌莫展,忽聽的船艙地有人大叫:“不好了,船艙進水了。”

幾人連忙奔去,卻看見在艙底有個圓圓的小洞,有水汩汩的滲了進來,下邊的人正忙著拿手頭的東西堵著。空我不知在哪找個塊木頭,幾下就削個圓柱的塞子,正好塞在那洞裡,水瞬間堵住,眾人都舒了一口氣。

空見站在甲板上向水麵下看去,隻見在平穩的水麵下是尖錐一樣的礁石,礁石裡遊動著長蛇,空見臉色微變。

青雲在旁輕聲問:“下邊是不是有長蛇?”

“嗯,你怎麼知道?”

“書裡看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仔細看看長什麼樣。”

“嗯,做什麼?”“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那東西。”青雲說著轉向衛管事“還請管事讓甲板上的人回到船艙裡,底下的魚可不是什麼善類,丟了性命也未可知。”

衛總管趕忙把人都叫進了船艙,緊著叮囑:“關緊了艙門,莫要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