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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先生心急如焚之餘,又覺得無奈而莞爾,這位年輕的小姐是天生不怕危險嗎?惹上莫裡亞蒂這樣高智商又毫無道德底線的犯罪

分子,並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萊斯特雷德先生掐了掐眉心,苦笑著說:“阿加莎,這不是開玩笑的。”

阿加莎聞言,默了默,“我知道不是開玩笑的,可還能怎麼辦呢?既然不可能向他認輸求饒,那就隻有一條路可走。”

萊斯特雷德:“……什麼路?”

馬車已經到了攝政街霍格博士的診所,阿加莎下了馬車,回頭向萊斯特雷德先生說:“等。”

既然莫裡亞達已經放話說會讓她付出代價,那麼他一定會親自來找她的。

一個自詡聰明絕頂的人,不可能接受自己被愚弄的事實。

阿加莎:“莫裡亞蒂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又是正義教的幕後主使,或許他會化身為正義使者,帶著親信來審判我也說不定。”

萊斯特雷德:“……”

阿加莎輕歎了一口氣,轉而笑著跟萊斯特雷德先生:“其實我也不知道他要怎麼讓我付出代價,但老卡特賴特不會說假話,等著就是。”

萊斯特雷德木然著臉,已經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當過福爾摩斯的未婚妻和助手的人就是不一樣,這股不怕死的勁兒,或許福爾摩斯見了都要自歎弗如。

萊斯特雷德先生無語歸無語,但是該乾的事情還是要乾的。

彆人都明晃晃地說要警方的特聘顧問付出代價,警方不可能無動於衷。

於是,萊斯特雷德先生立即回警察廳安排人手暗中保護阿加莎,還讓人在牛津街公寓盯梢,一旦有異常人物出現,就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務必不能讓莫裡亞蒂得逞。

萊斯特雷德先生的一番苦心,阿加莎心領,但她覺得我在明,敵在暗,很多時候都防不勝防。

當然,有人暗中保護也是好的。

萬一她真被莫裡亞蒂殺死,不至於要等消失了十天半個月,屍體都腐爛得差不多才被人發現。

“彆胡說,莫裡亞蒂不至於蠢到會在牛津街公寓動手。”

深夜,福爾摩斯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牛津街公寓,他進門的時候,阿加莎正準備睡覺。

隻要福爾摩斯願意,他可以打開這座城市任何一戶人家的大門。

他已經得知發生在警方審訊室的事情,也知道了老卡特賴特臨死前帶給阿加莎的話。

福爾摩斯這輩子從來沒有感受過什麼叫恐懼,他從事偵探這一行的時間不短,遇到過很多的危險,麵對危險的時候也並無把握自己能全身而退,但從不為此感到恐懼。

……直到他得知阿加莎可能有生命危險的那一刻。

福爾摩斯將阿加莎帶進懷裡,“答應我,最近除了公寓和攝政街,哪兒都彆去。”

阿加莎趴在他的懷裡,手指把玩著他的襯衫扣子,“除了公寓和攝政街,我還能去哪兒?米爾沃頓先生留下的東西,你都交給警方了嗎?”

銀杏樹,夏至前傍晚五點鐘的太陽。

幸好這個夏至前夕是個晴天,傍晚五點中的太陽依然掛在天邊,銀杏樹的影子落在地麵上。

米爾沃頓利用光和影,將自己的秘密藏在無人知曉的地下室。

而福爾摩斯找到了地下室,掌握了米爾沃頓留下的關於莫裡亞蒂集團的犯罪證據。

證據很多,其中涉及二十多宗懸而未決的案子的犯罪證據,隻要將他手中的證據交給警方,那些在逃的不法分子很快就能被繩之於法。

其中也有一些涉及莫裡亞蒂上校勾結官商犯罪的證據,因為牽連甚廣,福爾摩斯把那部分證據交給麥考夫。

不同於福爾摩斯的智慧隻體現在推理和破案,麥考夫的智慧體現在方方麵麵,又長袖善舞,牽涉到多方麵利益博弈的事情,交給麥考夫是最妥善的處理方法。

“針對莫裡亞蒂和他兄長兩人的犯罪證據,我還沒交給警察廳。”

福爾摩斯帶著阿加莎在沙發上坐下,“我交給萊斯特雷德先生的那些證據,即使當事人不承認自己曾經犯下的罪行,都足以在法庭上讓陪審團和法官以零口供定罪。至於那些還有操作空間的證據,我並沒有給萊斯特雷德先生。”

莫裡亞蒂集團的勢力能滲透倫敦,除了莫裡亞蒂聰明絕頂,他當上校的兄長又善於積攢人脈之外,還與警察係統內部有人與他們勾結有關係。

萊斯特雷德先生是個充滿正義感的警探,但係統內有人要包庇這些人,除非是板上釘釘的證據,否則以萊斯特雷德先生的力量,想動犯罪集團裡的這些人,無疑於撼樹蚍蜉。

而且福爾摩斯也並不是太信任警察廳,他有時甚至不屑於與他們合作。

阿加莎聽著福爾摩斯的話,靜默了半晌,才喟歎著說道:“希望這一切早些塵埃落定。”

福爾摩斯心裡何嘗不是這麼想,但想要瓦解一個根深蒂固的犯罪集團,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時間和耐心缺一不可。

可是莫裡亞蒂盯上阿加莎的事情令他感到不安,阿加莎並不是可以隨意讓他安排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和熱愛的工作,她不可能像他一樣,一直躲在暗處。

與他一起坐在沙發的女孩懷裡抱著枕頭,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似乎十分享受兩人獨處的時間。

福爾摩斯一向覺得阿加莎的想法不可捉摸,於是問道:“在想什麼?”

阿加莎微笑,“在想你在我這個年齡的時候,是怎樣的。”

福爾摩斯:“……”

來自阿普爾多爾彆墅的阿加莎今年二十歲,跟穿越的遲晞年齡相仿。

福爾摩斯在二十歲的時候,搬出家門,他沉迷於化學實驗和各種各樣的案件,推理更是他從小就十分癡迷的事情。

他的童年也跟彆人不一樣,行為有些怪異,並不合群,麥考夫讓霍格博士去給他測試,測試的結果是他既沒有自閉症也沒有妄想症,就是智商太高,思考問題的角度跟同齡人並不一樣,所以顯得格格不入。

他的童年並不天真,青春期也沒有任何感情問題,隻有一直安靜地沉浸在化學實驗和推理世界裡,時不時爆個雷讓麥考夫操心一下。

他在阿加莎這個年齡的時候,已經自創了偵探這個職業,專門為各種委托人解決難題,後來就遇見了落魄的華生,兩人一起合租了貝克街公寓。

他和華生是知己搭檔,破了很多有名的案件,他也成為華生筆下偵探故事的主人公。

後來華生在四簽名的案子裡邂逅莫斯坦小姐,兩人相愛,然後結婚。

福爾摩斯一直認為自己是為化學實驗和推理而生,並不具備喜歡一個人的本能。

可是他遇見了來自未來的女孩。

福爾摩斯的心情有些複雜,但好在阿加莎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她跟福爾摩斯說:“你兩度訂婚,好像父母都沒過問。”

福爾摩斯:“……他們有太多的事情要關心。”

阿加莎莞爾,“是因為你不讓他們關心吧?”

福爾摩斯沒有否認。

大概天才都是孤獨的,福爾摩斯很多時候厭倦世俗的羈絆。

但麥考夫是個例外。

麥考夫的聰明遠在他之上,成為政府重要的高級官員之後,理應忙得抽不開身,卻還能清楚地知道每個家庭成員的現狀。

在這個安靜的夜裡,阿加莎忽然對福爾摩斯的家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問福爾摩斯:“你的家人是怎樣的?”

福爾摩斯想了想,“我家是鄉紳出身,祖父和父親都做一般鄉紳該做的事情,祖母是法國的一個藝術家,我愛拉小提琴是受她影響。母親很溫柔,關心家裡的每一個成員。麥考夫繼承了母親關心家裡每一個成員的特點,卻沒繼承她的溫柔。”

阿加莎聽得忍不住笑,這人怎麼這時候還忍不住埋汰麥考夫。

但是可以想象是包容度很高的家庭氛圍,才能有像福爾摩斯現在這樣的性情。

阿加莎靠著福爾摩斯,有些失神地呢喃,“我好像已經很久沒聽你拉小提琴了。”

是已經很久了。

從她離開貝克街之後,就再也沒聽過福爾摩斯拉小提琴了。

福爾摩斯神色認真:“明天到攝政街廣場,我拉給你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阿加莎:???

第二天,阿加莎去了攝政街廣場,小提琴悠揚的旋律在廣場上回蕩,她看到在廣場台階上,有個瘦高的男人在拉小提琴,在他身前圍了很多人在聽曲子,前方一個帽子裝滿了聽眾投的硬幣。

偉大而優美的音樂,總是能雅俗共賞。

更何況,福爾摩斯的演奏堪比名家。

一曲終了,賣藝的男人笑著向聽眾鞠躬,若有似無的,他目光落在不遠處亭亭玉立的女孩身上,向她揮了揮手。

很瀟灑,很帥氣,還很令人心動。

時間如白駒過隙,悄無聲息地流逝。

在距離老卡特賴特服毒自殺的一個月後,阿加莎終於碰上了莫裡亞蒂。

那是在攝政街的診所,一個年幼的小女孩咯咯笑著跑進診所,跟阿加莎說華生太太正在外麵的馬車等她。

小女孩是阿加莎認識的,是攝政街上一個首飾店家的小女兒。

阿加莎:???

阿加莎很確定自己並沒有約華生太太見麵,她看向小女孩,“你是和華生太太一起來的嗎?”

小女孩手裡還拿著一把糖果,笑得很可愛,“對。”

阿加莎:“……既然你和華生太太一起來,她怎麼不和你一起進來呢?”

小女孩四下看了看,向阿加莎勾手指,讓阿加莎附身。

阿加莎彎腰,耳朵湊到小女孩前方。

小女孩神秘兮兮地說:“華生太太睡著了,在車裡還有一個長得好看的先生,他為人好極了,給了我許多糖果。他讓我進來告訴你,華生太太在等你,讓你快點出去。”

停了停,小女孩又說:“馬車隻在門口停留三分鐘。”

阿加莎:“什、什麼?”

阿加莎麵不改色,腳步卻飛快地走出診所。

在診所的路旁,停著一輛四輪馬車。

一個年輕人站在馬車前,見到阿加莎,微微鞠躬,向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阿加莎走過去,馬車的車簾被撩起一角,她看到華生太太安詳而美麗的睡顏。

——華生太太靠在馬車一角,雙目緊閉,而在她的身旁,坐著年輕的莫裡亞蒂教授。

莫裡亞蒂教授的神色有些憔悴,但表現得氣定神閒,他看向阿加莎的目光帶著笑意,右手持槍指著華生太太。

“杜蘭小姐,好久不見。”

阿加莎笑不出來,她當然可以大聲呼救,但是隻要她那麼做,華生太太就會死。

阿加莎閉了閉眼,看向莫裡亞蒂,“好久不見,莫裡亞蒂教授。”

莫裡亞蒂教授不跟她廢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