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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穿亨特小姐的把戲。”

魯卡斯爾太太似乎沒想阿加莎能猜到她所做的事情,身體微晃了下。

“魯卡斯爾太太,你心裡,並不想幫魯卡斯爾先生隱瞞這些事情,甚至,你在試圖幫助艾莉絲。”

阿加莎看著她的目光有些憐憫,又有些佩服。

而這時,輔樓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魯卡斯爾太太:“是艾莉絲!”

魯卡斯爾太太瘦弱的身體想往外衝,而這時,一個帶著惺忪睡意的聲音在二樓響起——

“媽媽!媽媽!”

是愛德華的聲音。

魯卡斯爾太太的腳步頓住,她想去輔樓看繼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心中又牽掛樓上的兒子。

阿加莎當機立斷,跟魯卡斯爾太太說:“你留在屋裡陪愛德華,不管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要讓他出去。”

“可是——”

萬一有什麼危險,豈不是連累了兩位年輕的女孩。

魯卡斯爾太太神色猶豫。

“魯卡斯爾太太,銅櫸莊園不是什麼龍潭虎%e7%a9%b4,彆人敢來,我當然也敢。”

阿加莎摸出華生給她的手槍,向魯卡斯爾太太露出一個笑容,笑得有點囂張,卻顯得她的麵容生動迷人極了。

阿加莎:“任何暴力在子彈麵前,都是紙老虎。”

魯卡斯爾太太:“……”

不管是魯卡斯爾先生還是那隻守在輔樓裡的藏獒,再強壯殘暴又能怎麼樣?

阿加莎心想,反正我有槍。

一槍打不死,那就再補一槍。

外麵的月色好極了,不需要照明就能看到莊園的一切。

阿加莎走出房子,如水的月光灑落在莊園,如果不是旁邊輔樓傳來一聲又一聲淒厲的叫聲,這將會是一個美麗的夜晚。

可惜淒厲的叫聲為這個夜晚增添了恐怖的色彩。

跟著阿加莎出來的亨特小姐聽著那淒厲的女聲,縮了縮肩膀,有些後悔地跟阿加莎說道:“我中午的時候應該叫福爾摩斯先生收到電報立即趕來銅櫸莊園的。”

而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阿加莎卻表現得很淡定,“沒關係的,亨特小姐。如果來的人是艾莉絲·魯卡斯爾的未婚夫,他應該隻是誌在救人,不會對我們做出什麼事情。托勒先生此刻應該已經醉得不省人事,能進輔樓的人除了托勒太太,不會有其他人。至於那隻藏獒,應該還被關著,否則我們現在聽到的就不隻是艾莉絲的叫聲了。”

阿加莎一邊說,一邊飛快地往輔樓跑去。

果然,高大的托勒先生此刻一身酒氣,躺平在旁邊鋪著陳舊床褥的小房間裡,在小房間的對麵,關著一隻黑色的巨大的狗,一雙眼睛幽幽發綠,見了阿加莎和亨特亨特小姐,露出兩排鋒利的牙齒低聲咆哮。

亨特小姐嚇得閉了閉眼,“天呐,這像極了鬼怪故事裡,吸血鬼出沒的夜晚!”

阿加莎沒搭理亨特小姐,她快步走上去二樓,托勒太太正在其中一間房的門口,她手裡舉著一盞煤燈,見了阿加莎和亨特小姐,臉色登時變了。

阿加莎手裡的槍對準了她。

“托勒太太,我勸你彆亂動。”

托勒太太嚇得臉色發白,一雙手高舉著,退到旁邊,“杜蘭小姐,我、我沒有惡意的,我隻是想幫可憐的艾莉絲。”

阿加莎皺了皺眉,她不敢輕易走過去,問托勒太太,“裡麵到底是怎麼回事?”

托勒太太嚇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杜蘭小姐,在裡麵關著的是可憐的艾莉絲。可憐的艾莉絲,在她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魯卡斯爾先生在妻子去世後沒多久,就有了新歡。新來的太太雖然不是壞人,但跟繼女感情不算親密。可憐的艾莉絲在半年前認識了福勒先生,跟他彼此相愛。魯卡斯爾先生怕艾莉絲結婚之後將前妻留下的財產帶走,於是要求她放棄遺產。艾莉絲不願意,魯卡斯爾先生就把她囚禁了起來。囚禁前艾莉絲還好好的,可是被關起來之後不禁得了嚴重的腦膜炎,她還瘋了。福勒先生來帶她走,她以為福勒先生是來害她的人,把福勒先生一隻耳朵都快咬掉了,又哭又叫的。”

阿加莎:“……”

把人關在一個幾乎沒有光線的屋子裡半年多,肯定都神經錯亂了,不瘋才怪。

阿加莎手裡的槍指了指托勒太太,“你往那邊的角落走,麵對著牆,站著彆動。”

托勒太太心裡害怕,戰戰兢兢地走到角落處。

阿加莎看向亨特小姐,“你看著托勒太太,彆讓出什麼事情,我進去看看。”

亨特小姐咽了咽口水,“……我有點怕。”

阿加莎聽了頓時汗顏,“你自己一個人要來這地方,還想著要揭露這裡的秘密時,怎麼不害怕?”

亨特小姐很坦白:“因為沒想到事情這麼可怕。”

親生的父親居然將女兒囚禁起來,一個好好的年輕小姐,不僅得了嚴重的腦膜炎,居然還瘋了?

亨特小姐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離譜的事情。

她嘴上雖然說著可怕,但也隨手在旁邊抄起一根木棍,跟阿加莎說:“你放心,我會看好托勒太太。”

阿加莎看了一眼托勒太太,她其實沒什麼不放心的,托勒太太也沒什麼壞心思,她或許應該隻是收了福勒先生的好處,要幫他營救艾莉絲。

阿加莎走進房間,幽暗的光影裡,她看到一個男人瘦小的身影緊緊抱著一個人,那個人被他雙臂禁錮著,但不停得扭動,雙手在他臉上亂抓,胡亂喊著——

“我不簽,那是我應得的東西。你這個壞東西,放開我!福勒先生會來救我!放開!放開!啊!”

抱著艾莉絲的人,就是福勒先生。

他知道有人來,但不敢放開艾莉絲。

艾莉絲現在瘋了,如果將她放開,她很可能一溜煙地跑了。

那樣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福勒先生抱著艾莉絲,心中既痛苦又絕望。

天哪,他們為什麼要遭受這些苦難?

他看向從門口進來的女孩。

女孩手中有槍,見了他臉上並沒有露怯。

福勒先生:???

阿加莎已經走了過去,非常乾脆地從口袋裡摸出一條手帕,想捂住女人的口鼻。

福勒先生的臉色陡然變了,“你是什麼人,想對艾莉絲做什麼?!”

他一分神,被他禁錮著的艾莉絲差點掙脫。

阿加莎飛快地說道:“福勒先生,我不是你的敵人。當務之急,是先讓艾莉絲平靜下來,勞煩你把她捉牢了。”

福勒:“……”

他大概已經疲於應付此刻神誌儘失的艾莉絲,下意識聽從阿加莎的指令。

十幾秒之後,被他禁錮著的女士身體癱軟了下去。

“艾莉絲!艾莉絲!”

福勒先生抱著已經失去知覺的未婚妻,看向阿加莎,“你對她做了什麼?”

阿加莎將手裡的手帕放好,神色淡定,“隻是用沾了□□的手帕將她弄昏迷了而已。福勒先生,你不必這麼擔心。讓托勒太太進來照顧一下她吧?”

福勒先生:“……”

對亨特小姐而言,這是一個過於刺激的夜晚。

桐櫸莊園的秘密被揭開,輔樓二樓的房間裡,關著被魯卡斯爾先生宣稱已經去了費城的艾莉絲·魯卡斯爾,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士被折磨得隻剩下皮包骨,短發像是被狗啃似的,雙目緊閉,麵無血色,十指的指甲縫裡還有血跡。

福勒先生和托勒太太的營救其實是得到了魯卡斯爾太太的默許,就在輔樓二樓的窗戶外,放著一架梯子,如果不是因為艾莉絲失去神智,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跟福勒先生離開,他們早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窗戶的梯子離開。

既然他們的營救已經被阿加莎和亨特小姐撞破,而兩個年輕的小姐對艾莉絲的遭遇也十分同情,他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思//兔//網//

福勒先生背著昏迷的艾莉絲·魯卡斯爾到了後門的馬車上,阿加莎跟他說道:“魯卡斯爾小姐不僅身體上有病,精神上也有重大的創傷,經過半年多不見天日的囚禁,她可能會看到很多自己也無法控製的幻象。福勒先生,霍格博士是英國數一數二的精神科醫生,周一到周三他會在倫敦西區攝政街的診所坐診,我建議你馬上帶魯卡斯爾小姐去倫敦的醫院對身體進行係統的檢查,然後帶她去找霍格博士。”

福勒先生不知道阿加莎到底是什麼人,隻要願意幫助他和艾莉絲的人,就不會是敵人。

他點了點頭,跟阿加莎說道:“好的,謝謝你,好心的小姐。”

一道呻[yín]聲在他們身後響起。

托勒太太:“艾莉絲醒了,艾莉絲,你現在怎麼樣?能認得出我們那嗎?”

躺在馬車上的女孩有些遲緩地眨了眨眼,“托、托勒太太?”

托勒太太十分激動,“天哪,她認得我了!”

“真的嗎?!”

福勒先生湊過去,看向艾莉絲·魯卡斯爾。

艾莉絲見到福勒先生,愣了下,隨即整個人撲進他的懷裡,瘦弱的手臂掛在他的

脖子上,小聲地哭泣。

福勒先生心疼不已,“艾莉絲,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艾莉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短暫地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得救了,她哭著點頭,可是隨即,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拇指,跟福勒先生:“可是你求婚時送給我的玉扳指還沒拿出來。”

福勒先生:???

阿加莎提醒道:“福勒先生,你們好不容易出來,就彆在節外生枝了。”

福勒先生有些猶豫。

艾莉絲拽著福勒先生的衣袖,語氣虛弱卻不肯放棄去取回玉扳指:“福勒先生,扳指就藏在窗戶下的牆縫裡。我害怕父親會將你母親的遺物拿走,特地藏起來的,它陪我度過無數個絕望的日夜。”

福勒先生聽她這麼說,咬咬牙,說道:“我去把玉扳指拿回來。”

阿加莎和亨特小姐對視了一眼。

可是福勒先生已經飛快地往裡麵跑去。

亨特小姐看著福勒先生遠去的身影,像是安慰自己似的說的:“應該不會有事的。托勒先生喝多了,睡得不省人事,藏獒也被關起來了。”

阿加莎沒說話。

片刻之後,忽然傳來一陣狗吠聲和福勒先生的驚叫。

托勒太太大驚失色:“狗被放出來了!”

亨特小姐見過那隻藏獒的模樣,登時臉色發白:“福勒先生該怎麼辦?!”

前方拐角的地方一個人影飛快地朝他們跑來,身後追著一隻巨大的狗。

亨特小姐:“那隻藏獒如果衝過來了我們都會死,杜蘭小姐,怎麼辦?”

阿加莎往前跑了幾步,拿著手槍的手舉起來。

女孩微抿著紅唇,臉上神情沉著,她瞄準那奔跑的藏獒,在藏獒即將要追上福勒先生的刹那,手指果斷地扣動扳機。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