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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牽著一匹白馬。

來到金帕克馬場,工作固然是一回事,羅斯上校得知福爾摩斯精通騎術,特彆讓馴馬師把馬場裡的一匹高大的白馬牽來給福爾摩斯騎。

福爾摩斯伸手摸了摸身邊白馬的鬃毛,笑著跟阿加莎說道,“但你既然讓我猜斯特雷克先生什麼反應,他一定表現得跟正常人不一樣。”

阿加莎:“對,他並沒有生氣,他隻是很冷靜地跟我說,辛普森先生不可能會暗中找他,他向我列舉了不少理由,並且暗中觀察我的反應,以此判斷我是否相信他的說法。”

“看來你的收獲不少,他在撒謊,辛普森先生曾經找過他。”

原野的風吹來,帶來遠處的氣息,阿加莎微眯著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在這件事情上撒謊,似乎跟盧卡斯小姐遇害的事情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福爾摩斯望著身旁的女孩,天灰色的眼睛微彎,語氣裡透著好心情,“你在跟斯特雷克先生聊天的時候,我跟格雷戈裡先生在彆墅的前花園抽煙,你猜我看到了什麼東西。”

阿加莎:“什麼東西?”

“我看到來自倫敦德邦街首飾店的賬單,收件人是達比希爾太太。”

阿加莎愣住,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達比希爾太太是什麼人?”

“達比希爾是斯特雷克先生的好朋友,他是一個軍人,經常不在家。他的信經常會寄給斯特雷克先生,這是送信的人告訴我的。但對此,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阿加莎抬眼看向福爾摩斯,“到底是什麼樣大膽的想法呢?”

福爾摩斯卻要賣關子,“這是秘密,不能告訴你。”

阿加莎:“……”

兩人腳步停下,白色駿馬有些不安分地原地踢踏著,馬頭伸過來碰了碰福爾摩斯的肩膀。

福爾摩斯剛才騎著馬跑了好幾圈,跟白馬已經很熟悉,他伸手親昵地摸了摸馬頭,問阿加莎:“想騎馬嗎?”

阿加莎看著高大的駿馬,騎是想騎的,但她不會騎馬。

而且……

“在受害者的雇主麵前,我們難道不應該表現得對案子上心一點,沒什麼心思騎馬嗎?”

福爾摩斯對阿加莎的問題表現得十分有耐心,“不需要。如果我的想法能得到證實,盧卡斯小姐的凶殺案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不過在這兒之前,我還是可以帶我的助手在馬場上跑幾圈。你沒看出來賽馬愛好者羅斯上校十分想炫耀他在金帕克馬場上的幾匹駿馬嗎?你給他這個機會,他會開心死。”

阿加莎被福爾摩斯的話逗笑了,她伸手摸了摸白馬的鬃毛,軟軟的,有點微硬,但是觸?感很好。

在金帕克山林下的荒原跑步感覺一定很好,但可惜她不會騎。

“我很想給羅斯上校炫耀的機會,可惜我不會騎馬。”

福爾摩斯英氣的眉峰微揚了下,他摸出一顆薄荷糖含在嘴裡,“我帶你騎,放心,不會讓你摔下去。”

阿加莎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地看向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含著薄荷糖,腮幫微鼓著,聲音有些含糊,“還是你想叫格雷戈裡先生帶你騎?”

這倒不用。

於是這天,阿加莎在福爾摩斯的陪同下,騎著來自金帕克馬場的駿馬,在英格蘭春天的原野上馳騁。

藍天白雲,原野清風,仿佛觸手可及。

白馬迎著風向前跑的刹那,阿加莎的心猛然一跳,身體由於慣性往後,後背隨即抵上一個結實的%e8%83%b8膛。

福爾摩斯雙手控製著韁繩,笑著在她耳旁說道:“彆怕。”

散在風裡的聲音很輕,卻有如實質般落在阿加莎的心裡。!

第40章

阿加莎做了一個夢。

在金帕克馬場消磨了將近一天的時間,夜幕降至,她和福爾摩斯仍舊是跟著格雷戈裡先生回到達特穆爾莊園。

插在花瓶裡的那束含苞待放的玫瑰悄然盛開,阿加莎在夜色中入睡。

她在夢裡見到騎著白馬的福爾摩斯,英俊帥氣的名偵探在藍色的蒼穹之下,騎著白馬向她而來。

他來到阿加莎的麵前,將她抱上馬背。

熟悉的薄荷清香再度將她包圍起來,他在她耳旁低語,“跟我走,彆怕。”

阿加莎已經意識到不對,這是在夢裡,可是她醒不來,隻能放任自己沉在夢境裡。

白馬將她和福爾摩斯帶往風景如畫的金帕克山林,山林裡野花爛漫,白馬所到之處,都變成了一片姹紫嫣紅的花海。

白色的、粉色的花瓣洋洋灑灑、飄滿了整個天空。

一切都美得不像話。

因為太美了,所以她知道這都不是真的,她忍不住問:“夏洛克,你想帶我去哪兒?”

身後的福爾摩斯摟著她的腰,微涼都鼻尖在她%e8%a3%b8露在衣領外的脖頸蹭了蹭,聲音像風一樣輕,“你真的不知道嗎?我告訴過你的。”

阿加莎蹙眉,苦思冥想。

“我不知道。”她聽到自己的聲音。

福爾摩斯低聲笑了起來,低沉的聲音仿佛美酒似的醇厚,“你再想想。”

阿加莎想不起來,扭頭看向身後的人。

身後摟著她的人明明是福爾摩斯,卻瞬間變成了盧卡斯小姐那張慘白的臉,眼裡還流著血淚。

阿加莎:“……!”

阿加莎嚇醒了,猛地張開眼睛。

這時天還沒亮,牆壁上的蝶形煤燈還在亮著,阿加莎愣愣地看著那昏黃的燈光,終於回過神來。

太罪過了。

一定是因為她在工作時間跟福爾摩斯在金帕克騎馬,做賊心虛,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噩夢。

阿加莎搖了搖頭,拿過在床頭櫃的懷表看時間,淩晨四點。

都怪福爾摩斯,跟她說什麼羅斯上校能炫耀賽馬會開心死,結果她半夜差點被噩夢嚇死。

她最近做很多夢,關於各種各樣的夢,夢裡總有很多事情稀裡糊塗地就攪和在一起,莫名其妙,無法解釋。

阿加莎輕輕歎了一口氣,在床上翻來覆去,卻再也睡不著。

乾脆起來在肩膀上壓了一條淡粉色的開司米披肩,走出露台。

冷清的月光如水,灑在露台的木地板上。阿加莎乾脆坐在半圓形的吊椅上,看著頭頂的星空,卻聽到一個腳步聲響起。

她有些驚訝地看向穿著一身風衣的福爾摩斯從達特穆爾莊園的小路上踩著月色而來。

福爾摩斯見到她坐在吊椅上,很意外:“怎麼沒在睡覺?”

阿加莎眨了眨眼,反問:“那你呢?又怎麼沒在睡覺?”

露台外側是用月桂樹的欄杆圍著,身量頎長的男人長腿一跨,輕而易舉地越過欄杆。

福爾摩斯:“我與格雷戈裡先生連夜破案去了。”

阿加莎:???

福爾摩斯乾脆靠著吊椅旁邊的牆,修長的五指摸過吊椅的鏈條,“我今天跟你說,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今夜就與格雷戈裡先生一起去證實了。”

阿加莎想到應該是盧卡斯小姐的案件,她想了想,問福爾摩斯:“凶手是斯特雷克先生嗎?”

福爾摩斯點頭。⑩思⑩兔⑩網⑩

阿加莎又問:“是不是跟銀額馬有關係?”

福爾摩斯笑道:“你的直覺總是很準。”

說來也奇怪,阿加莎總是能在還沒找到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準確地判斷到底誰是凶手,這簡直像是一門特異功能。

阿加莎心想那才不是直覺,她都是有思考和判斷的,隻是思考和判斷的過程並不像福爾摩斯那樣科學嚴謹,而且能找到充分的證據。

阿加莎雙手扶著吊椅的鐵鏈,吊椅在月光下晃蕩,她雙腳淩空,偏過頭去問福爾摩斯:“那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事情說起來有點繞。

福爾摩斯雖然認為盧卡斯小姐遇害是熟人所為,但並沒有直接的證據指向哪個人。直到他們在盧卡斯小姐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個鑲嵌著紅寶石的戒指。

阿加莎說如果那不是贗品,就肯定是來自倫敦德邦街上的一個首飾店。

以盧卡斯小姐的財力,她無法負擔那麼貴重的首飾,那肯定是彆人給她的。

與此同時,福爾摩斯和格雷戈裡先生在彆墅的前花園抽煙的時候,剛好看到來自倫敦德邦街首飾店寄到金帕克馬場的賬單,雖然賬單的主人是威廉·達比希爾,但金帕克馬場的人說那是寄給斯特雷克先生的賬單。

福爾摩斯頎長的身體倚著牆,雙手環%e8%83%b8,笑著問阿加莎:“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一個男人結婚了,關於家庭和妻子花費的賬單,為什麼要寄給朋友,而不是寄回家裡?”

阿加莎心想男孩子之間的感情跟女孩子又不一樣,女孩子們湊在一起可以無話不說,跟好朋友分享一切,但男孩子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她有時也不是很能理解。

“如果華生跟莫斯坦小姐結婚了,他的賬單肯定不會寄到貝克街221B號。”

阿加莎看向福爾摩斯一眼,“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相處模式,你和華生醫生,本來就跟彆人不太一樣。”

“一個已經結婚的男人,經常不在家裡,家裡的開銷都是妻子的花費,怎麼可能會將賬單寄給朋友呢?而且達比希爾太太在首飾店的賬單,買的就是你說的那枚戒指。”

這件事情,確實是很奇怪。

阿加莎想到斯特雷克先生曾經向盧卡斯小姐求婚的事情,“斯特雷克先生或許對盧卡斯小姐舊情難忘,他不懂年輕的小姐會喜歡什麼樣的首飾,隻好拜托達比希爾太太去幫他挑選一個求婚戒指。”

可是說著說著,阿加莎忽然停下,她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斯特雷克先生對盧卡斯小姐舊情難忘,而盧卡斯小姐手中有達比希爾太太買的那枚戒指,說明她已經接受了斯特雷克先生的求婚。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金帕克馬場的人沒人知道這件事情?未婚妻遇害,身為未婚夫的斯特雷克先生打擊應該也很大。

可是斯特雷克先生對盧卡斯小姐的死表現得非常平靜。

阿加莎愣住,她問福爾摩斯:“那枚戒指原本就應該是達比希爾太太的?”

“對。”

福爾摩斯打了個響指,“我看到賬單的時候,心裡就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你猜是什麼。”

誰還不會充分發揮想象力了呢?

阿加莎默了默,木著臉說:“斯特雷克先生跟達比希爾太太有私情,盧卡斯小姐的戒指,本來應該是斯特雷克先生送給達比希爾太太的。”

福爾摩斯微笑:“真聰明,你猜對了。”

阿加莎:“……”

福爾摩斯望著阿加莎無語的神情,低低地笑了一聲,“其實事情很簡單的,達比希爾太太是一個長得貌美性感的女士,她的丈夫跟斯特雷克先生是朋友,但達比希爾先生常年不在家裡,達比希爾太太在去年開始就與斯特雷克先生有了私情。”

根據福爾摩斯所了解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