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1 / 1)

雷德先生哈哈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杜蘭小姐既然這麼說,肯定是錯不了的!”

格雷戈裡先生眉峰輕輕挑了下,隨即問阿加莎:“杜蘭小姐,明日要我為福爾摩斯先生準備多少張火車票?”

阿加莎想了想,跟他說:“兩張吧。”

每次出去外地查案,福爾摩斯都會帶上華生一起去,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

阿加莎目送兩人上了兩輪馬車消失在夜幕中,轉身回二樓。

到二樓的時候,福爾摩斯手裡拿著小提琴,腳下踩著輕快的舞步,見阿加莎回來,隨即來了一段即興表演。

福爾摩斯拉的是什麼曲子,阿加莎一概不知。

他高興的時候,拉的都是自創的曲子,悅耳輕快。不高興的時候,他會拉一些名家名作,說是沒心情創作,隻好拿彆人的曲子排遣苦悶,也有時會拉一些很難聽的曲子,聽上去像是鋸木頭。

阿加莎一聽他鋸木頭就覺得頭疼,數次抗議之後,福爾摩斯先生心情不好會收斂一點,至少不鋸木頭了。

阿加莎看到他此刻精分的模樣,見怪不怪了,笑歎著搖了搖頭。

大白鵝蹲在陽台上,歪著腦袋看福爾摩斯的表演。

福爾摩斯繞到阿加莎跟前,語氣有些雀躍,“這肯定不是一般的案子。剛才你送萊斯特雷德先生和格雷戈裡先生下去的時候,我找出了前幾天你給我看的報紙。金帕克山林的襲擊案,記者雖然寫得過於誇張,但看得出來,這些襲擊案至少有一半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阿加莎,這是一個善於總結善於學習的人,他在戲弄嘲笑埃克塞特的警探們。”

阿加莎隻覺得單從一篇新聞特寫裡並不能看出凶徒是什麼樣的人,但是福爾摩斯在查案上的直覺和判斷幾乎從不出錯。

她沒有多說什麼,一切等到了金帕克山林自然就有分解。

她看向福爾摩斯,“你跟華生醫生明天幾點出發?”

“清晨最早的那一班火車。”

那她跟萊斯特雷德先生說對了,福爾摩斯跟華生明天大早就會出發。

可是下一刻福爾摩斯卻說:“約翰明天不去,你跟我一起去。”

阿加莎:???

“約翰明天要陪莫斯坦小姐去定製婚禮要用的禮服,還要跟以前在巴茨醫院的小助理一起去挑選診所的設備,忙得很。”

福爾摩斯手指輕彈小提琴的琴弦,笑著說:“雖然我也想華生跟我一起去,但這次真的不能喊他。”

阿加莎皺眉,狐疑地看著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行啦,可愛的阿加莎,我知道你心裡惦記著去見雅各布·霍格的事情。據我所知,他隻有周一到周三在倫敦,周四到周五會在劍橋大學教書,周末休息。今天是周三,麥考夫再有能耐為你安排,最快也得要到下周一。四天的時間如此漫長,你何不就當是去埃克塞特度假?”

阿加莎頓時汗顏,不客氣地反問:“你確定我是去度假,而不是去當苦力?”

福爾摩斯不死心,跟阿加莎說:“我們悄悄帶上約翰那個高端的戶外望遠鏡,你相信我,這一趟旅程絕對不會令你失望。”

阿加莎心裡其實也想去,見福爾摩斯這麼說,於是輕輕點了點下巴,勉為其難的模樣。

“那好吧。”!

第35章

深夜,在貝克街二樓的公寓,華生正皺著眉頭,神情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正在研究望遠鏡說明書的福爾摩斯。

他去見未婚妻,商量了一下明天去攝政街的服裝店定製禮服的事情,又跟往日的助理敲定一些跟診所設備的供應商見麵要協商的細節。

對華生而言,今天是過於忙碌的一天。

白天跟福爾摩斯去銀行爬牆翻窗,事後還要處理一堆私人的事情,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能掰開四十八小時用。

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到貝克街公寓,又被福爾摩斯告知他明天一大早要跟去帕丁頓趕火車。

華生第一反應就是福爾摩斯接了新的委托,一定很有意思,想去。

華生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聽福爾摩斯簡單地說了格雷戈裡先生委托的金帕克山林案,十分向往。

可是還不等他說什麼,福爾摩斯就表現得十分善解人意:“我知道你最近忙得腳不沾地,肯定不能去的。所以我已經讓阿加莎陪我一起去了,她現在有點難說話,我隻好用你新買的望遠鏡說服她。”

華生:???

華生抗議,“買回來之後,我甚至一次都還沒用過。”

福爾摩斯假裝沒聽見,熟門熟路地將他的望遠鏡拿出來,開始研究怎麼用。

身材高瘦的男人坐在他慣坐的扶手椅上,手裡拿著望遠鏡的說明書。

靠著沙發的華生坐了起來,是盤坐的姿勢,他打量著神情專注的福爾摩斯,忽然有點擔心。

“夏洛克,你真的要帶阿加莎去埃克塞特嗎?”

福爾摩斯終於抬眼,狐疑地看向他,“不帶她去,難道你能去嗎?”

雖然華生的內心很想去,但是時機不對。結婚是終身大事,世上大多數的女人對自己的婚禮充滿幻想。

福爾摩斯本人雖然是不婚主義,但他對華生跟莫斯坦小姐結婚的選擇表示十分理解。

他可以在華生能自由分配時間的時候,邀請華生跟他一起去查案,但不能在華生已經跟未婚妻和昔日的助理安排好行程的時候,邀請華生跟他一起去查案。

華生無語地看了福爾摩斯一眼,“就是因為我不能去,所以我才問你這個問題。”

福爾摩斯一怔,莫名其妙地看了華生一眼,“你在擔心什麼?”

想起平時福爾摩斯的魔幻操作,華生就十分憂心忡忡,“我隻是擔心阿加莎在埃克塞特人生地不熟,萬一被你氣壞了可怎麼好。”

阿加莎是個性格很美好的年輕女孩,和他們工作的時候,表現得聰明好學,分析案情的時候冷靜沉著、思路清晰,華生的內心是很喜歡阿加莎的。

隻是平時明%e5%aa%9a可愛的女孩,一旦跟福爾摩斯相處的時候,也會跟人拌嘴,有時也會氣鼓鼓地跟福爾摩斯慪氣,雖然華生知道阿加莎氣不過半小時,但也沒少當和事佬。

說起來,雖然阿加莎跟他們一起工作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但她從來沒有跟福爾摩斯離開過倫敦。

華生想到福爾摩斯惹人生氣而不自知的本領,就情不自禁地為阿加莎擔心。

福爾摩斯看著華生憂心匆匆的模樣,覺得好笑,“約翰,你知道你此刻看上去像什麼嗎?”

華生:“像什麼?”

“像是擔心叛逆期的女兒跟小夥子約會的老父親。”

“去你的。”

華生將手裡的抱枕扔向福爾摩斯,笑罵道:“我是為你擔心。夏洛克,秋天我就要搬走,如果你把阿加莎氣跑了,就沒人當你助手了。”

“我覺得你有時候真的想太多。”福爾摩斯頭微微一側,避開了華生扔過來的枕頭,“即使阿加莎去霍格博士的診所當助手,她一周頂多不過三天的時間在哪兒,其餘的時候,她還是會待在貝克街。我給她的報酬足夠優渥,肯定比霍格博士給的報酬高得多,她不會輕易離開的。”

華生望著福爾摩斯,忍不住挑眉,似笑非笑地問道:“是嗎?”

“是的。”福爾摩斯十分肯定地跟華生分析,“阿加莎一開始到貝克街,是因為她需要住處和工作。現在住處有了,工作也有了,她開始想要追求夢想。人有夢想是好事,一旦有了夢想,那她就需要更多外在的資源。”

“哦。”華生麵無表情地聽著福爾摩斯的分析,然後問道:“她當你助手能得到多少外在的資源啊?”

福爾摩斯:“……優渥的報酬,還有跟各種各樣人物打交道的機會?”

華生敷衍地向福爾摩斯笑了笑,提醒道:“夏洛克,她的夢想是要成為一個優秀的心理醫生,而不是一名出色的偵探。”

想到在今天之前,福爾摩斯甚至並不記得阿加莎的夢想,華生就忍不住苦口婆心。

“夏洛克,你說我想得太多,可你有時候也想得太少了。並不是人人都像你,阿加莎是個年輕的女孩,或許她會希望身邊的人對她多一點關注。”□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對她關注還不夠多嗎?”

福爾摩斯為此感到無辜,“約翰,摸著你的良心,捫心自問,難道我有對阿加莎不好?”

華生:“……好在哪兒?她是你的未婚妻,而你甚至不知道她的夢想!”

即使當初兩人定下婚約隻是一時之氣,但做戲也該要做全套吧?

華生覺得有些心累,這個家沒他分分鐘要散!

可是有的事情,當事人覺得沒有問題,旁觀者也很難將他點醒。

尤其當事人是福爾摩斯這樣的人。

華生決定不再做無用功,他想了想,跟福爾摩斯說:“對你而言,應該是夠好了。夏洛克,我總覺得埃克塞特之行,或許會有危險。你查案歸查案,對阿加莎還是得多點關心。”

福爾摩斯又專注在手中的高端戶外望遠鏡上,心不在焉地點頭,態度十分敷衍。

華生抬手掐了掐眉心。

他也不想像個操心的老媽子,可誰讓一個兩個都是不讓人省心的主呢!

累了。

華生決定回房睡覺。

關門聲響起,擺弄望遠鏡的福爾摩斯抬頭,灰色的眼睛定定看著緊閉的房門,眉頭微蹙,似是煩惱,又似是不解。

※※※

翌日天還沒亮,阿加莎就起了大早。

哈德森太太到了年齡,睡眠淺得很,一聽到阿加莎的房裡有動靜,就醒了。

她披著墨綠色的睡袍,起來看阿加莎。

阿加莎穿著一身輕便的服裝,因為要出門,她將栗色的長發都紮了起來,包在貝雷帽裡,身上穿著簡單的翻領襯衫和黑色褲子,踩著小皮鞋。

考慮到出門在外,阿加莎想了想,隻在行李箱裡備了一套女裝備用,其他的都是襯衫褲子,方便辦事。

她做女裝打扮的時候,顯得明%e5%aa%9a美麗,扮作是假小子的時候,顯得俏皮活潑,一雙湛藍色的眼睛分外靈動。

哈德森太太幫她拎著箱子送出門外,福爾摩斯已經穿著風衣在門外等著。

這是阿加莎搬來貝克街之後,第一次出遠門,已經習慣了有人相伴的哈德森太太有點舍不得,見了福爾摩斯,將箱子往他手裡一塞,叮囑道:“照顧好阿加莎啊,在外麵好好的,彆吵架。”

巴拉巴拉。

聽得福爾摩斯一個頭兩個大。

一個兩個的,怎麼就都覺得他帶阿加莎出門會欺負虐待她呢?

福爾摩斯不想聽哈德森太太碎碎念,趕緊打斷她,“哈德森太太,馬車在樓下等著。我們要去帕丁頓趕最早的一班火車,錯過了就要等明天了。”

哈德森太太一聽說可能會耽誤一整天,頓時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