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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聽說過莫卡伯爵夫人將要在平安夜拍賣天使之淚的事情,但並不感興趣。

但是聽說阿加莎想見莫卡伯爵夫人的事情之後,米爾沃頓夫人有些驚訝,“你怎麼會想見莫卡伯爵夫人?”

還不等阿加莎回答,她又笑著問:“我想來想去,並不覺得你能與她有什麼交集,也想不出來你見她能聊什麼?”

阿加莎微笑:“夫人,莫卡伯爵夫人的天使之淚要拍賣了,您不想去看看嗎?”

過去在米爾沃頓先生麵前流露出十分興趣的米爾沃頓夫人,此刻聽到天使之淚要拍賣的事情,卻顯得興趣缺缺的模樣。

“如果米爾沃頓先生還在世,我或許會感興趣。他既然已經去世,我一個寡婦拿著那麼貴重的東西,心裡隻會害怕。畢竟,至今為止,倫敦警察廳已經辦理了十來宗因為天使之淚而起的刑事案件,我可不想帶著一個禍端離開倫敦。”

其實這樣的結果,阿加莎早就想到了。

米爾沃頓夫人對丈夫並沒有太多的感情,但她喜歡米爾沃頓先生的殷勤與討好。

越是難以辦到的事情,越難得到的東西,她就越喜歡向米爾沃頓先生要求。

“夫人不感興趣,我卻有點興趣。”

“你有點興趣?”

米爾沃頓夫人仿佛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含笑的語氣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嘲弄,“阿加莎,你知道天使之淚的價值嗎?那是你窮極一生都不可能摸得著邊的。”

“可美麗的東西總是令人向往的。”

阿加莎能理解米爾沃頓夫人的嘲弄,也並不為此生氣,她隻是看向米爾沃頓夫人,語氣平靜,“就如同浪漫的愛情,雖然得不到,但並不影響它令人向往。夫人,您說對嗎?”

米爾沃頓夫人一怔。

阿加莎:“夫人,布萊恩長得很像您曾經認識的哪個人吧?”

米爾沃頓夫人眉頭微皺,語氣不悅,“你在胡說八道。”

阿加莎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笑著說:“夫人,上次聽您說,莫卡伯爵夫人會參加伊娃小姐今晚舉辦的宴會。”

米爾沃頓夫人是聰明人,一聽就已經知道阿加莎的意圖。

“你該不會以為你在宴會上見到莫卡伯爵夫人,她就會把天使之淚送給你吧?”

阿加莎笑了笑,目光看向落地窗外的花園。

穿著一身淡藍色工人裝束的布萊恩正在花園外來回踱步,不時看向室內,他心裡有放不下的人,那個人正在屋裡。

阿加莎望著高大英俊的青年,嘴角微翹,“夫人,我當然不會那樣想。我隻是有點事情,想私下見莫卡伯爵夫人一麵而已。”

米爾沃頓夫人順著阿加莎的目光看去,抿了抿紅唇。

她也看到了布萊恩。

那是她想要帶走的青年,英俊開朗,像極了她情竇初開時愛上的那個少年。她從未想過,會在阿普爾多爾彆墅裡,會有一個少年,長得跟她曾經深愛的人幾乎一模一樣。

米爾沃頓夫人走向落地窗,陽光灑落在她身上,她美得恍若雅典娜神殿上的女神。

阿加莎與她並肩而立,“夫人,您將要離開倫敦,我知道您已無意與在倫敦的熟人有過多的交往,何不為我開一道方便之門,我會感激您。”

米爾沃頓夫人眼睛微眯著,“你要怎麼感激我?”

阿加莎笑著轉身,“布萊恩的愛情,如何?”

米爾沃頓夫人冷笑:“我從不知道,一個人的愛情也能輕易出讓。你不是布萊恩,怎麼能出讓他的愛情。”

“可我能讓他對我死心,夫人急著讓我離開阿普爾多爾彆墅,不就是希望他早日收拾心情,安心跟你離開嗎?”

世事就是這樣,你想要的,或許是彆人早就得到卻不會珍惜的。

阿加莎沒有要踐踏哪個人真心的意思,但她不是原身,布萊恩對她還有想法,令她如坐針氈。

她可以用阿加莎的身份繼續在倫敦活下去,卻不覺得自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布萊恩對她的付出。

阿加莎跟米爾沃頓夫人說:“我會讓布萊恩安心跟您離開,夫人您覺得可以嗎?”

年輕貌美的年輕貴夫人雙眸落在阿加莎身上,她打量著眼前的女孩,覺得自從米爾沃頓先生去世後,這個女孩的改變有些驚人。

她看上去依然亭亭玉立,水靈迷人,隻是過去充斥在眉宇間的天真爛漫已經蕩然無存,那雙藍色的眼睛清潤明亮,神色淡然冷靜。

米爾沃頓夫人心頭忍不住疑惑:短短時日,能讓一個人有如此巨大的改變嗎?

阿加莎仿佛看穿米爾沃頓夫人的心中的疑惑,笑著反問:“夫人,您當初怎會決定嫁給米爾沃頓先生?”

米爾沃頓夫人想起了往事。

那時她父親的事業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父親跟她說如果她嫁給米爾沃頓先生,所有的危機都會變成轉機,她會有優渥的生活,她的親人也能無憂無慮。

如果她不嫁,不出十天,他們一家人會過上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日子。

一旦財富不在,愛她的少年或許願意與她同甘共苦,但貧賤夫妻百事哀,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一輩子深情不移,也沒有誰能保證過慣優渥生活的她是不是真的能跟少年一起吃苦。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三天,決定嫁給米爾沃頓先生。

踏出房間的刹那,她還是她,可是有些東西已經在她做出決定的那一刻,永遠回不去。

——她不再是單純爛漫的少女。

米爾沃頓夫人的思緒拉回,她不知道阿加莎在離開阿普爾多爾彆墅的時候,心裡到底經曆了什麼。

但是她忽然能理解這個年輕女孩的蛻變。

阿加莎看著她的眼睛依然帶笑,聲音也如同往昔一樣,“夫人,相信您早就明白,女人最應該為自己打算。我不想餘生隻能在有錢人家的彆墅裡當一個任由擺布的傭人,我有要緊的事情想見莫卡伯爵夫人,見她一麵對您而言不費吹灰之力,對我卻有些困難。隻要您幫我拿到伊娃小姐宴會的邀請函,布萊恩會跟你離開倫敦。”!

第23章

傍晚時分,福爾摩斯果然要和阿加莎一起出門。

阿加莎從阿普爾多爾彆墅回來之後,直接拿了哈德森太太放在三樓的備用鑰匙開了門,進去福爾摩斯的房間時,他剛睡醒,穿著深紫色的睡袍懶洋洋地靠在床頭,手裡拿著一本大磚頭,是法律全書。

阿加莎身上還穿著淡粉色的絲絨長裙,外麵罩著一件長及腳踝的米白色風衣,一頭栗色的秀發編成麻花辮垂在%e8%83%b8`前。

她走進福爾摩斯的房間,問:“書好看嗎?”

“打發時間而已。”福爾摩斯將書合上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跟她說:“你這樣隨意進出我的房間,我會很沒安全感。”

阿加莎見招拆招:“一回生二回熟,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

福爾摩斯無語,他微眯著眼睛看向站在床前的女孩,感覺她越發膽大妄為。

阿加莎卻跟他說:“今晚七點,莫卡伯爵夫人將會出席伊娃小姐舉行的宴會。”

福爾摩斯愣了一下,“伊娃小姐?”

阿加莎沒有發現他的異常,點頭,“對,她的未婚夫是一位伯爵,將要結婚。今晚的宴會是她結婚前舉行的最後一次宴會了,社交圈很多人賞臉,莫卡伯爵夫人也會去。”

福爾摩斯:“……”

說起來真是巧得不像話,伊娃小姐曾經是他的委托人。他之所以會跟阿加莎訂婚,就是為了幫伊娃小姐拿到她落在米爾沃頓手裡的書信。

福爾摩斯是無論如何也不想阿加莎跟伊娃小姐打照麵的,並不是說他心虛還是其他什麼因素,他心裡總是覺得不太好。

福爾摩斯想說要不今晚還是彆見莫卡伯爵夫人了吧。^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可是阿加莎沒給他這個機會,“我先上樓去換一身參加宴會穿的禮服,你也換一身正式點的衣服,等會兒六點鐘見。”

阿加莎話說完,乾脆利落地離開福爾摩斯的臥室。

福爾摩斯伸出的手頓在半空中,那是一個想要挽留的姿勢,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

兩人相約六點在貝克街二樓的公寓見麵,時間將至,福爾摩斯剛穿好西裝,襯衫的領帶還沒係上。

華生穿著休閒的居家服倚在門邊看他忙進忙出,有些莞爾地問:“這是不是你今年第一個正式晚宴?”

福爾摩斯:“當然不是,你忘了,半年前我們一起見了波斯米亞的國王,並參加了他的宴會。”

華生想了想,說道:“是的,時間過得太快,事情又太多,我幾乎忘了。”

福爾摩斯手裡拿著兩條領帶對著比劃,調侃說道:“是呢,經過了四簽名的案件,你愛上了莫斯坦小姐,從此以後眼裡就隻看得見她了,哪裡還記得從前的事情。”

華生雙手環%e8%83%b8,有些無奈地說道:“我找到了心中所屬,你應該為我高興。”

“約翰,我確實祝福你們。”

福爾摩斯比劃著領帶,選了顏色較深的那條,他看了華生一眼,又說:“隻是你本來就不是推理的高手,現在又陷入愛河,很容易被感情左右,無法在推理上更上一層樓。我既為你高興,又為你難過。”

華生:“……”

如果不想被氣死,還是彆跟福爾摩斯說話比較好。

就在華生沉默的時候,門鈴響,他去開門,眼裡閃過驚豔的神色。

站在門外的是穿著一身薔薇色禮裙的阿加莎,栗色的頭發盤了起來,露出如同天鵝般優美的頸項,她的手臂搭著一件米白色的外套,見了來應門的華生,俏麗的臉上綻放笑意,“華生醫生,我來找夏洛克。”

華生開門,讓阿加莎進去。

福爾摩斯見了阿加莎,下巴輕抬,神色十分自然地說道:“阿加莎,你來得正好,我領帶還沒係好。”

阿加莎:“……”

華生不由得挑眉,乾脆眼不見為淨,進了房門。

阿加莎走向福爾摩斯,她接過領帶,光滑的布料還帶著他的體溫。

為了配合她的身高,福爾摩斯低頭,方便她調整領帶的長度。

男士香水和淡淡的煙草味混雜在一起,感覺有些特彆,阿加莎雙手拿著領帶,眉頭微皺地咕噥,“你對我是不是有些誤會?”

福爾摩斯:“什麼誤會?”

阿加莎的人生裡,除了小時候跟小夥伴們過家家時幫扮演丈夫角色的小男孩係過領帶,還沒有替人係領帶的經曆。

她回憶裡一下紅領巾是怎麼係的,動作略顯粗暴地將手裡的領帶打了個結,“我雖然不缺乏追求者,但埃斯科特是我的初戀,也是唯一的未婚夫。”

言下之意,是她從未跟異性這麼接近,更彆說是係領帶這樣曖昧又親密的行為。

但福爾摩斯此刻的情商為零,他聽不出阿加莎話裡的意思,隻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