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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成長手冊 容光 4270 字 3個月前

穿越時的日子,日複一日重複同樣的事情。

淨雲寺的吃食也很簡單,除了清湯寡水的粥,便隻有幾十年如一日的幾道小菜,哪怕貴主來了寺裡也是一樣,因為此處是佛門聖地,講究眾生平等。

好在有馮靜舒陪著楚顏,楚顏誦經時,她便安心在院裡曬太陽;楚顏抄寫經書,她便在旁磨墨,偶爾說上幾句話,也好叫楚顏不至於無聊到睡著。

晚上的時候,楚顏實在覺得饞得慌,想吃肉的心情折磨得她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於是坐起身,思來想去還是打算出去找點吃的。

重山守在小院裡麵的,見她出來吃了一驚,楚顏忙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遲疑地看了眼馮靜舒已經熄燈的屋子,看來隻能自己去了。

她朝重山勾勾手,示意重山和自己一起往外走:“你會捉魚嗎?”

重山一愣:“捉魚?”

楚顏笑道:“是啊,我看淨雲寺後頭不是有條溪流嗎,想去捉魚。”

“可已經這麼晚了……”重山遲疑著,“不然主子明日再去?多叫些人跟著也好。”

他道是楚顏一時心血來潮,想要捉魚蝦娛樂娛樂。

楚顏失笑:“明日又要誦經念佛了,等到忙完以後,估計又是這個點了。”

她走出小院,守在門口的侍衛趕緊向她行禮,她擺擺手:“我去去就回。”

那兩個侍衛麵麵相覷,最終還是有人無聲無息地往另一頭的小院跑去,不過楚顏沒看見,因為她已經帶著重山走遠了。

淨雲寺後麵有條溪流,溪水清澈,水草飄搖。溪流穿過那片繁茂的桃花林,流水清泠遙顧影,落花香遠暗逐溪。

山寺地勢較高,夜晚的氣溫很低,楚顏隻穿著繡花裙,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過想吃肉的心情如此迫切,氣溫低也算不得什麼了。

她朝重山伸出手,接過了那盞燈籠,然後蹲□去仔細看了看溪水,魚兒不大,活蹦亂跳的,很有種歡快的意味。

楚顏從衣襟裡摸出先前揣進去的一個油紙包,打開之後,取出了一小塊桂花糕,朝著水麵撒去。一群小魚歡快地簇擁過來,小嘴一張一合、爭先恐後地搶著那些粉末。

她笑著把油紙包放在地上,伸出雙手去摸魚,手掌捧成一鞠,迅速將一條半個手掌大的小魚給撈了起來。正喜上眉梢時,那魚似乎察覺有異,猛地一擺尾巴,又朝著水裡躍去,濺起的水珠沾了楚顏一臉,而隨著撲通一聲,狡猾的魚已經溜走了。

楚顏正無語,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笑:“殿下真有閒情逸致,深更半夜跑來捉魚。”

回過頭去,一襲青衫的秦遠山溫和地朝她笑著,身姿挺拔地立在桃花林裡。

她立馬明白過來,約莫是秦遠山跟小院外麵的侍衛打過招呼,一旦她要出寺,他就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於是微微一笑:“沒有秦大人想得這麼高雅,有這等深夜捉魚的閒情逸致,我不過是俗人一個,饞蟲發作,想要吃烤魚罷了。”

她有些遺憾地看了眼水麵上漸漸消失的桂花糕,伸出手去又拈了一小塊,往水裡拋灑下去,於是又是一堆魚爭食的場景。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頭一回的狀況又一次發生,眼看著魚到了手裡,還是滑溜溜地跑掉了,她有些無語,手忙腳亂地去捉那條偷溜的家夥,豈料魚身太滑,抓也抓不住。

重山自覺地退到了一邊,秦遠山走上前來,從桃樹上摘下一支樹叉,蹲在楚顏身旁動作敏捷地往水裡一插,再拿起來時,那條魚好端端地被紮穿了,還在樹叉上做無謂的垂死掙紮。

他把樹叉遞給她,也不說話。楚顏接了過去,讚了句:“好身手。”

秦遠山在附近拾了些柴禾枯枝,接著燈籠裡的燭火點燃了,然後才接過楚顏手裡的魚,湊到火上烤了起來。

說來也可笑,寂靜的山寺原本充滿平和安寧的味道,此處卻有兩個俗人在烤魚,楚顏本以為秦遠山會製止她,卻沒料到他竟然還助紂為虐,幫著她做這等丟人現眼之事。

跳躍的火光在桃花林裡閃爍著,柴禾裡傳來劈裡啪啦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裡顯得格外突兀。楚顏忽然安心下來,坐在地上,身後倚著桃花樹,隱約想起了上輩子的一些場景,譬如三三兩兩的朋友一起在夜裡出去聊天、吃燒烤,譬如春日裡和那個教授前男友一起外出春遊,譬如在去雲南旅行的時候參與了當地的篝火晚會……

秦遠山沒聽見身旁的人有任何動靜,便回過頭來看,火光之中,那個聰慧美麗的女子安靜地望著漫天繁星,眼神裡有種跳躍的光芒,不知是火光還是彆的什麼。她出神地想著自己的事情,似是懷念,似是感慨,偶爾%e5%94%87角還會略微上揚。

他回過頭去繼續烤魚,並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出言詢問她的心思。

豈料過了片刻,竟是楚顏先開口:“若是從前有一小段人生過得很不快活,而有朝一日,秦大人忽然發現自己有機會去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過上全新的日子,隻是從前那些喜歡的不喜歡的都必須被你拋棄,你會認為這是命運的恩賜嗎?”

秦遠山默默地想了一會兒,才說:“也許那些喜歡不喜歡的也並非必須被拋棄,偶爾想起來的時候,微臣也會發現它們仍在心裡。”

楚顏倏地轉過頭來,有些錯愕地看著他,原本是隨口問問,卻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正兒八經地給出這樣一個回答。

她怔了怔,才笑起來:“大人說得不錯,那些經曆過的事情都在心裡,也並非必須被拋棄。”

像是找到一個安慰自己的宣泄口,她忍不住低頭無聲地笑著,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隨口一問也能把自己治愈了。

秦遠山把烤魚翻了一麵,方才烤好的那麵已經開始往外冒油,滋滋作響,魚肉的鮮美滋味彌漫在空氣裡。

他想了想,才說:“殿下六歲以前是在趙府過的,那段日子難道過得很不愉快?”

楚顏搖頭:“年紀太小,都不記得了。”

她是因為穿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要進宮了,所以真的不記得,但秦遠山卻以為她的意思是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人要朝前看。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經曆人生的低穀,若是沒有那些看似晦暗的時光做鋪墊,此後的榮光與喜悅也就難以支撐了。”他儘到一個做臣子的本分,溫和地寬慰楚顏,“就像這淨雲寺裡的香爐,在沉香放入爐子之前,不過是不起眼的東西,可是進了爐子,經受了烈火煎熬,方得一室馥鬱芬芳。殿下雖然身份尊貴,但與普天之下的芸芸眾生都一樣,一如沉香,飽經煎熬,然後方有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字字句句都有如明珠,璀璨奪目。

楚顏懶懶地笑起來,也不點破他想多了,拾起一根枯枝去撥弄火堆,漫不經心地說了句:“大人不應做禦史大夫,太子殿下在這事上可是看走了眼。”

秦遠山揚眉:“請殿下賜教。”

“大人口才這麼好,字字珠璣,又愛說教,依我說應該做晏子、藺相如之輩,出使彆國,鞏固宣朝邦交,以大無畏的精神吸引一幫崇尚宣朝文化的人,將我朝文化發揚光大,如此一來,大人也好成為第二本《史記》裡的風雲人物。”她笑得歡,轉過頭問秦遠山,“大人覺得對嗎?

☆、第102章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沈辛正咬牙做著在宮外時特意學來的事情時,忽聞耳邊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她握住對方的手瞬間僵住,抬頭望著那個已經轉醒的人,卻沒有鬆手。她纖細靈巧的手指開始摩挲他的敏[gǎn]部位,聲音怯怯地叫了句:“殿下……”

充滿魅惑而又嬌弱不堪,招招致命。

顧祁的身體反應很誠實,可是夢裡夢外感受雖相同,與他旖旎的人卻不同了,猶如被人澆了一桶冷水,沸騰的熱血瞬間冷凝下去。

礙於脆弱又敏[gǎn]的地方被她握在手心,顧祁暫時沒有多餘的舉動,隻簡短地命令道:“鬆手。”

沈辛麵上一片潮紅,又是猶疑,又是尷尬,可太子明亮的眼眸裡似乎帶著果決利落的意味,並非是在和她開玩笑。

她隻能慢慢地收回手去,轉而靠近他,以隻著輕紗的曼妙身體覆上了他緊實修長的身軀,她含怨地問他:“殿下當真不能給我半點機會嗎?”

她拋下了全部的自尊,隻為孤注一擲獲得一個機會,當然,她也吃準了顧祁就算不接受她,也一定會看在父%e4%ba%b2的麵子上不追究。然而心裡更強烈的念頭卻是,世上沒有男子會心甘情願在這樣的狀況下做柳下惠。

美色當前,合歡花露隱隱作用,太子又年輕氣盛,難道還會推開她?

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倒是響,顧祁也當真沒有推開她,就在她以為自己已經得逞之時,顧祁卻冷眼看著伏在自己身前的女子,一字一句地說:“所謂的名門閨秀原來也就和青樓女子如出一轍,甚至更豁得出去。青樓女子尚且知道做生意的地方在哪裡,沈小姐卻把這一套給帶進了宮裡,你父%e4%ba%b2知道你有這麼大的膽子嗎?”

沈辛渾身一顫,麵上的潮紅慢慢褪去。

麵前的男子清冷如常,哪怕腹下的灼熱依舊昭示著他其實也是動了情的,可他看著她的眼神裡隻有冰冷,沒有憐惜,也沒有她以為的鄙夷和厭惡。

可就是這樣的眼神才更叫她惶恐,因為她根本無法牽動他的一絲一毫心緒。無論是喜怒哀樂,一樣都不關她的事。

“殿下……”她囁嚅著,不知該做什麼。

顧祁仿佛看出了她的遲疑,於是姿態優雅地起身下床,毫不遲疑地係好衣衫,看著她嫵媚又妖嬈的模樣,淡淡地給了她兩個選擇:“如果你自己出去,那就安安靜靜地回你的偏殿,明日該有的冊封一樣也少不了;如果你覺得自己沒法出去,那我就叫人進來,送你出去——不過這個出去並非回偏殿,而是回你的常春閣住一晚,明日直接出宮去。沈小姐冰雪聰明,連不該用的東西也能瞞天過海帶進宮來,想必也能審時度勢,看清什麼選擇對你而言才是最有利的。”

他一語道破她用了違禁的物品,否則他也不會昏昏沉沉地在睡夢之中任由她胡作非為這麼久。

沈辛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當真是血色儘失,所有的尊嚴都被他粉碎。

他這話說得好聽,其實不過是在告訴她,在他眼裡她比青樓女子還不如,而他更是絕對不會碰她一根手指頭。

沈辛慢慢地從床上走下來,艱難地彎腰拾起那件散落一地的罩衣,她聽見自己幽幽地對他說:“殿下當真心頭隻有太子妃一人,竟願意為她禁欲,美色當前也能學那柳下惠,坐懷不亂,當真令人好生欽佩。沈辛但願有朝一日能及得上太子妃在殿下心中的萬分之一,約莫也就心滿意足了。”

顧祁伸手斟了杯茶,聲音穩穩地說:“你是你,太子妃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