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怕有朝一日秦遠山不聽自己的話,執意要追隨太子。
而這麼多年的宮廷生活讓父子倆能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感情也漸漸疏遠。
如果真有機會一點一點離間兒子和太子的感情,這真是再好不過。
秦殊心中一動,就憑清陽這種性子,哪怕進了宮也不過是個惹禍精,太子能看在公主的麵子上忍她一次兩次,卻決計不會一直忍下去。
若是次數多了,傷了清陽的心,恐怕遠山這個當弟弟的也會跟著傷心。
思及至此,秦殊微微揚起%e5%94%87角,笑得如沐春風,伸出手去摸摸女兒的頭,“你真的想要參加選秀,嫁給太子殿下?”
清陽無比篤定地點頭,毫不猶豫地說,“想!”
“那好,若是清陽想,不論如何父%e4%ba%b2都支持你。”他笑得溫柔,像個真正的慈父那樣對清陽眨眨眼,“父%e4%ba%b2會幫你爭取殿試的機會,到時候你可要好好表現,因為去了金鑾殿上,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反正最後進不進得了宮,清陽的下場都是受傷,而隻要她受傷,遠山也就會跟著難受。
能挑撥一時是一時,來日方長,還可以從長計議。
清陽不知道秦殊的彎彎腸子,隻是忽然笑起來,拉著父%e4%ba%b2的手嚷嚷著,“還是父%e4%ba%b2最疼我!母%e4%ba%b2成日就知道罵我管我,從來不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兒,父%e4%ba%b2才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了!”
她笑得那樣開心,隻覺得英俊又溫柔的父%e4%ba%b2是世上最好的人,她搞不懂為何母%e4%ba%b2會這麼如臨大敵地對待他。
在她眼裡,母%e4%ba%b2除了身份以外,根本就是配不上父%e4%ba%b2的。
初夏的風溫柔又怡人,可若是長公主或者清陽知道了秦殊的心思,恐怕隻會覺得如墜冰窖,寒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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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不理會清陽的請求,一心以為每日把她關在府裡做些彆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就能叫她不那麼在意選秀的事情了。
她甚至命人去打聽了京城裡有哪些王孫公子年紀與清陽般配,想著不然哪日也邀他們來府裡坐坐,若是清陽能看中誰,她就去宮裡請太後或者太子指婚。
清陽雖說任性了些,但好歹是金枝玉葉,容貌也生得好,娶了她不吃虧。
長公主想得很簡單,你瞧,清陽從小在府裡長大,也沒什麼機會結識些青年才俊,太子是她能接觸到的少數幾個同齡異性之一,產生好感在尋常不過。
若是多給她些機會見見彆人,說不定這情況就變了。
而直到殿試的詔書到了公主府時,長公主才忽地變了臉色。
那白白淨淨沒有一點髭須的太監細聲細氣地在院裡宣讀聖旨,要清陽郡主好生準備,三日後進宮參與選秀的最終麵試。
聞言,長公主的身子猛地一晃,不可置信地跑上前去一把奪過聖旨,可是手上的錦綢黃底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下方還印有太子的玉璽,由不得她不信。
開什麼玩笑?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清陽何來能耐把自己塞進殿試的名單之內?
她震驚地轉過身去,卻倏地發現從後院走出來的那個白衣翩躚、容顏清雋的男人,他的%e5%94%87角含著淡淡的笑意,眉眼之間仿佛不在意這世間的任何人事,一如既往的欺世盜名。
可是她就是忽然之間醒悟了。
是他!
一定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明明是寫變態父%e4%ba%b2和無腦女兒一家虐戀情深的故事,結果寫完之後忽然發現……咦,怎麼如此歡%e8%84%b1?
我覺得我已經從想要為秦殊洗白的道路朝著把他黑到死的方向一去不複返了。
估計這貨以後就是個反派,隻不過長得比較帥。
下章預告:選秀大典,各顯神通。
☆、第81章
殿試那日,顧祁臨去華嚴殿前坐在床邊看著還在沉睡的楚顏。
她睡得很安穩,隻是他也不知道這份安穩究竟還能持續多久。
因為他們都清楚,她遠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這麼無憂無慮。
顧祁替她掖好被子的兩角,然後俯□去在她額上%e4%ba%b2了%e4%ba%b2,歎了口氣,才轉過身去。
一步,兩步。
似有預感一般,他忽然站定,然後毫無征兆地回過頭來。
楚顏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烏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她早就醒了。
這份默契來得這麼莫名其妙,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要莫名其妙地轉過身去,仿佛心下有預感她不會睡得這樣香甜。
顧祁看著那雙漆黑透亮的眼睛,歎了口氣,又回到床邊。
“什麼時候醒的?”
她眨眨眼,用帶著慵懶又略微低沉的聲音回答說,“殿下起來的時候。”
……這麼說,已經醒了半個時辰了?
顧祁坐在她身旁,戳了戳她光潔的額頭,“怎麼不繼續睡?”
“睡不著。”答案在意料之中。
他自然知道她為何睡不著,遲疑片刻,“若是從前,皇帝在殿試上選秀,皇後也應到場。而今父皇不曾回宮,一切都由我%e4%ba%b2自來,若是你不放心……”
頓了頓,“若是你不放心,就與我同去。”
他是認真的,眼神沉沉地看著她,仿佛隻要她點頭,那他就毫不猶豫地帶她去。
楚顏倏地笑起來,眼眸亮晶晶的,“殿下,你知不知道你徇私護短的時候真的很帥?”
“……帥?”他眉頭微皺,不甚了解。
楚顏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貌似用錯詞了!
她邊笑邊拽著他的手咬了一口,“就是誇殿下您玉樹臨風、英俊瀟灑,以後要朵朵護短,徇私枉法!”
顧祁倏地笑起來,無可奈何地捏捏她的臉,“少拍馬%e5%b1%81了,去還是不去?”
“不去。”楚顏搖頭,“本來就不想見她們,何必給自己找沒趣?萬一見到個個都比我貌美,那我心裡豈不是憋屈死了?”
拉起被子捂臉的怨婦狀。
顧祁真佩服她這孩子似的脾氣,伸手拉開被子,把她埋在下麵漲得微紅的臉拯救出來,“天下美人萬千,若是不入我心,再美也隻是一副皮囊。”
他意有所指地點了點她的額頭,“能入我心者,美與不美自在我心。”
楚顏不服氣地反駁,“殿下的意思是,我其實長得不美了?”
“你真的確定你找到重點了麼?”有人扶額。
“我隻是就事論事啊。”她不服,堅持要他給個答案,“殿下快說,我到底美還是不美?”
顧祁簡直想要哈哈大笑了,她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美美美,行了嗎?”他連說三句,表示讚同。
“不行,這樣說也太沒誠意了,純屬敷衍!”楚顏更暴躁了,“殿下您認真點成嗎?”
真搞不懂前一刻還在為選秀之事惆悵到睡不著的人,這會兒怎麼能這麼有精神地和他在這種問題上糾纏不清。
可是她的眼神桀驁不馴又晶瑩透亮,仿佛是隻狡黠又任性的小狐狸,麵頰嫣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方才被被子捂住給憋得,那張豔若桃花的嘴%e5%94%87還在一開一闔地說著什麼,誘人非常。
顧祁沒有顧忌那麼多,索性俯身%e5%90%bb住喋喋不休的嘴,終於換來一室靜謐。
楚顏的第一個反應是:她還沒漱口!
……無所謂了,反正惡心的又不是她,太子殿下都不膈應,她還在意那麼多做什麼?
纏纏綿綿,無聲無息,輾轉反側,吮咬%e4%ba%b2%e5%90%bb。
這個%e5%90%bb持續了好一會兒,直到桃花爬遍了楚顏的麵龐和耳朵,顧祁終於微微放開了她。
“太子妃很美,美到我一見到你就忍不住想要對你做這樣那樣的事。”
楚顏:“……”
他含笑睨著她,“這樣夠誠意了嗎?”
夠了,你真的是太夠了!
楚顏裹著被子縮到床裡麵,猛地轉過身去背對他,嘀嘀咕咕地嚷了幾句“登徒子”之類的,然後就不理他了。
露在被窩外麵的白皙耳垂正在發紅,像是小兔子的耳朵。¤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門外的萬喜出言催促,“殿下,再不走……恐怕要來不及了。”
秀女們連夜進了宮,此刻恐怕都在殿外等了好久了。
顧祁收斂了笑意,終於溫柔地說道,“那我先去了,晚上早些回來,一起用膳。”
縮在被子裡的人沒動,也沒吭聲。
他也就站在原地等待著。
最後還是楚顏沒忍住,隨口嘟囔了句,“去去去,去見您的美人們,免得登徒子總來騷擾我。”
顧祁失笑,邊搖頭邊往外走,出門前不忘叮囑一句,“彆睡太晚,早膳用得太晚,一會兒中午的時候就該吃不下了。”
他終於離開了永安宮。
朝陽在遠處露出了紅彤彤的一角,霞光翻湧,朱紅色的深宮又迎來了新的一日。
顧祁的%e5%94%87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心情也格外舒暢。
他若有所思地撫著%e5%94%87角,似在回味方才的甜蜜滋味。
他想他明白了楚顏的用意,這樣孩子氣的一麵不僅僅是屬於嬌妻的一次撒嬌,也是對他的安慰與鼓勵。
至少現在的他有了足夠的平和心態去華嚴殿,她既然信他,他就要擔得起她的信任。
天下美人萬千,若是不入他的心,再美也隻是一副皮囊。
而楚顏不一樣。
她的美渾然天成,不僅僅在容顏上,更是因為那顆難能可貴的心。
屋內,楚顏的笑意慢慢地褪去。
太子對她越發溫柔寵溺,但她絲毫沒有因此放鬆警惕。
山雨欲來,她又綢繆了多少呢?
抓住太子的心固然重要,但那群即將入宮的美人也不可小覷,因此奸妃之路,任重而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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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華嚴殿選秀,楚顏就懶洋洋地在永安宮喝茶。
前些日子今年的貢茶被送進了宮,西湖進貢的獅字龍井,嶽陽洞庭出產的君山銀針,還有黃山的毛峰,廬山的雲霧茶……
太子喜愛龍井清爽濃醇,而楚顏偏愛銀針清鮮甘甜。
若是過去,永安宮裡幾乎不留彆的茶,隻留龍井便足矣,但眼下……太子笑了笑,便讓人把銀針留了大半在這兒,其餘的茶分了些去給宮中的主子。
楚顏坐在長廊邊上曬太陽,喝著茶,手裡捧著本民間小本,日子過得很悠閒。
古代的著作到了現代還能遺留下來的畢竟太過有限,很多有趣的民間書籍最後都失傳了,楚顏這隻書蟲到了宣朝可算是有了消磨時間的好方式。
隻是沒一會兒,永安宮外忽然有人拜訪。
值守的小太監進來通傳,說是都尉蕭城的夫人馮氏來向太子妃請安了。
楚顏眉心舒展,微微一笑,“快請她進來。”
馮靜舒?
那個討人喜歡、總是叫人覺得舒服的女子。
知道太子選秀,料到她心裡堵得慌,所以特意來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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