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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成長手冊 容光 4329 字 3個月前

他直覺楚顏一定是選了最難看的幾幅,所以才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

豈料翻了翻沒有被選出來的那一摞,又拿起被她單獨放出來的三張畫像瞟了眼,顧祁原本準備因為猜測屬實而微微揚起的嘴角沒有按著原來的軌跡進行下去,反而倏地抿住了,頓時火大。

銳利的眼神直插楚顏心窩,他掀了掀嘴皮子,陰測測地問道,“看來太子妃果然是儘心儘力地在替我挑選美人啊,個個都這麼如花似玉,比之太子妃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楚顏朝他歪頭一笑,無辜得很,也不說話。

顧祁看得心頭又急又躁。

怎麼,昨晚不是還在為這事瞎操心不信任他麼?怎的今日立馬變了個人似的,居然如此淡定又儘責地替他選了三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出來?

他眼眸一沉,吩咐屋內的其他人,“退下!”

宮女奴才們一齊快速隱身,並且順手替他們帶上了門。

顧祁一步一步走到楚顏麵前,“現下沒人了,你可以不用裝了。”

那語氣大有若是楚顏繼續裝傻他就跟她急的氣勢。

楚顏但笑不語,過了片刻才優哉遊哉地問他,“殿下以為我是醋壇子麼?光是看著她們的畫像就要難受了,還要使些小計謀,那若是他日她們進宮了,要侍寢了,我豈不是要叫人去半路把她們截住,做點什麼陰毒的事情,免得自己更難受?”

顧祁打死都沒料到她會是這麼個反應,當下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倒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大方啊。”

他隻道那麼在意選秀一事的楚顏會在看到這些畫像的第一刻就白了臉,民間秀女原本就比官家秀女容顏秀美些,楚顏若是看了,肯定會比昨夜還要焦慮,說不定一時難以承受還會哭出來——這些都是他的推測。

豈料來了以後,看見的居然是這樣一幕!

他的太子妃毫不在意地替他選著新寵,甚至還儘職儘責地挑出了最美豔的幾個!

顧祁覺得自己的擔心都變得跟天大的笑話似的。

當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他見楚顏還是一副樂嗬嗬的模樣,索性轉身便走,懶得理她。

明黃色的身影倏地消失在門後。

然而並沒有下台階的聲音。

楚顏心頭明了,於是麵上的笑顏瞬間消失掉,隻頹然坐在椅子上,手指拽著衣袖不停地捏啊揉啊,另外頭也低了下去,看著自己被玩弄得皺皺巴巴的衣袖不說話。

她努力睜著眼睛不眨,沒一會兒還真叫她憋出了眼淚,眼睛一酸,淚珠吧嗒一聲,好大一顆就這麼落了下來。

然後就是一顆接一顆的斷了線的珠子。

她無聲地流著淚,隻有肩膀抽抽搭搭的,泄露了內心的情緒。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那雙穿著黑色的有麒麟銀紋鑲邊的長靴的腳出現在了楚顏麵前,而她因為低著頭,隻看得見尖尖的鞋頭。

淚水吧嗒一顆,竟然掉在了他的鞋上。

楚顏不說話,好像在賭氣一般,就是不讓他看見自己的淚水。

顧祁早就覺得她轉變太大,昨夜還是憂心忡忡的小女人,怎的今日就變成了深明大義的賢妻?而在轉身走出門後,他隻是微微在門外站了片刻,就又重新折返,果然看見她一改先前的悠閒模樣,竟然低下頭去像個小可憐。

他抬起她的下巴,隻看見一臉淚珠。

心下抽痛,他歎口氣,“心裡不舒服就說出來,在我麵前裝什麼裝?”

抬手去給她擦淚,直到沒了濕意之後,他才沒好氣地安撫她,“這事兒不用你參合。自己好好休息自己的,養好身子等我回來就行。太後若是覺得你閒,你就操勞給她看,不必管它這些勞什子的爛事。”

楚顏猶帶淚光地望著他,“操勞?”

顧祁拍拍她的手,說的無比輕快自然,“每夜承歡,以身慰國,還不夠操勞?”

“……”

總歸是安撫好了,顧祁這才放心離去,出門的瞬間,冷冷地對外麵的萬喜說了句,“帶上畫像,去壽延宮走一趟。”

太後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若是打主意打到了他身邊的人身上去,那就甭管她是太後還是什麼,都得給他放老實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在細細琢磨怎麼把即將進宮的妖精們寫出特色。

每個都要是不同類型的女人,要有腦子,不能太蠢→_→這可真是為難我略顯單純稚嫩的腦部構造。

☆、第79章

太子出現在壽延宮門口的時候,太後正坐在大殿裡和身邊的大宮女學剪窗花,神情放鬆,眉目慈祥。

門口的太監趕忙通傳了一聲,太後詫異地看了過來,注意到太子身後捧著厚厚一摞畫像的萬喜時,心下就了然了。

她放下手裡的紅紙和剪刀,從從容容地露出個溫和的笑容,“什麼風把太子給吹來哀家這兒了?”

什麼風?

陰風。

顧祁看著這個在楚顏和他之間扇陰風點鬼火的人,一邊走上前去,一邊露出抹淡淡的笑意,“我聽說太後身子不爽利,便想著%e4%ba%b2自來看看。這段時日朝中政事繁忙,昨日才下了選秀的詔書,因此一直沒能%e4%ba%b2自來向您請安,今日特來請罪。”

請罪?帶著一摞厚厚的畫卷來請罪?

恐怕是來興師問罪的才是。

太後倒真沒料到此舉會把太子給招來,當下笑著說,“太子說的什麼話,你成日忙於政事,心係天下,哪裡有空來陪哀家這無聊的老太婆子?請罪一說實在嚴重,哀家要真耽誤了太子治理國家,這才要反過來跟太子請罪才是。”

她招招手,讓顧祁過去坐在她身旁。

顧祁十分順從地坐了過去,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略帶關切地問道,“太後可是哪裡不舒服?讓太醫來看過了沒?今日聽說您身子不爽利,把這次的秀女畫像都送太子妃那兒去了,我還嚇了一跳,現在看著倒是鬆了口氣……能剪窗花做手工的,沒事便好。”

最後一句像是如釋重負,但他的眼神很淡定,絲毫沒有半點憂心,顯然內心想法遠遠沒有說的話聽上去這麼動聽。

畢竟沒有血緣關係,感情什麼的更是談不上。

太後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變著法子問她,連畫卷都沒法審閱的人怎的有力氣坐在這兒。

當下笑道,“這些年皇後不管事,日子倒是過的清閒,整個後宮也交給哀家來打理。但哀家老了,人也怠倦了,對這些瑣事有些煩心,看多了也總覺得老眼昏花、心頭煩悶。這次想著既然太子妃在,將來遲早也要將這後宮交付於她,倒不如從今日就卸下擔子,讓她%e4%ba%b2自來管管事……哀家知道這事兒有些不合祖製,殿下該不會埋怨哀家自作主張吧?”

她一副誠誠懇懇的模樣,表明自己是真的老了,對這些事情無能為力了。

顧祁淡淡一笑,“太後說的哪裡的話,您年紀大了,有的事情不愛做,自然可以交給下麵的人去做。”

他從容不迫地接過清荷遞來的普洱,小小地啜了一口,動作好看,姿態優雅,隨即話鋒一轉,“隻是太子妃乃是我的正宮,如今大婚也不過才舉行,恐怕選秀之事交給她有些不妥,總不能讓她一嫁進宮,就大公無私地忙著幫我挑選新歡吧?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太後沒說話。↘思↘兔↘網↘

顧祁把那茶盞輕輕地擱在手邊的木桌上,眉目疏淡地繼續說,“您把這畫倒是送過去了,倒是叫她怎麼做呢?黯然神傷難免顯得不夠氣量,大度地替我張羅吧,又好像違背了自己的心意,您這麼一件苦差事兒,恐怕叫她有些難做呢。做得好做得壞,都得落人口實。”

太後這算是明白了。

太子今日來找她興師問罪,興的不是祖製的師,問的不是逾矩的罪,而是在替太子妃撐腰。

他認為太子妃會因為這事兒心裡難受,裡外不是人——要麼當個賢良大度的妻子,打落牙齒往肚裡吞;要麼做個小家子氣的嬌妻,落得個善妒的名聲。

所以這當丈夫的%e4%ba%b2自來問罪了。

太後斂去眼裡的情緒,笑著搖搖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倒是哀家失策了,隻想著若是把此事交給太子妃,那也叫人知道了她的權利和尊貴,卻不想光是替她著想,卻忽略了她心裡的感受。”

事實上,太後之所以把畫像都送去楚顏那兒,一是與其自己%e4%ba%b2自動手選些美人進宮,倒不如把這爛差事推給她;二是想要借著給她甜頭的幌子,把選秀的事情交給她,造成她和太子的矛盾。

這宮裡的事情多著呢,不要因為她是個太子妃就以為日後必定能登上後位了,瞧瞧,這不就要她%e4%ba%b2自動手替自己找些敵人進宮了?

隻要她心裡有太子,就無論怎麼做都自己膈應著呢。

是賢妻就心頭苦,是嬌妻就名聲壞。

總之就是裡外不是人。

太後絕對不希望趙家的人在這條路上走得太順,楚顏若是成了皇後,還受到太子的盛寵,萬一趙容華借此機會成了太後怎麼辦?那個時候自己哪怕就是身為太皇太後,也肯定沒好果子吃。

她還記得自己當初扶容真上位的時候,趙容華在尚未成為太後的自己跟前都說了些什麼。

“娘娘昔日答應臣妾的爹,說是要將臣妾當做%e4%ba%b2生女兒一般疼愛,助臣妾在這後宮裡平步青雲,享儘恩寵,如今卻為何忽然變卦,去栽培那區區一個宮女?”

“太妃娘娘,臣妾是由您帶進宮的,一向尊敬您,敬您為母%e4%ba%b2。可把容真帶出尚食局的是臣妾,把她交給您代為看管的也是臣妾,如今您奪走臣妾的人,還拿去當做自己的心腹,這樣做是否有點欠妥呢?”

趙容華最初進宮的時候,趙武還沒有今日這麼大的權勢,不過是個兵部尚書罷了,而太後也不過是個沒什麼實權的太妃。

她栽培趙容華一是因為背後的趙家還算有權有勢,二是手裡握著竇太後的把柄,想要借著寵妃在皇帝跟前地位,自己也好在後宮一步一步踩踏實,一舉奪下太後之位。

豈料趙容華不是個有腦子的主,於是她棄之而啟用了容真,甚至與趙容華決裂了,自己也如願以償擠下了竇太後。

可哪裡想得到今時今日,入主後宮成為太子妃的竟然又是趙家的人!

這才是大大的失策。

太後毫不懷疑一旦趙容華利用趙楚顏重新得勢,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自己。

今日的太後之位來之不易,無論如何,她要阻止趙家反咬一口,把自己的東西又搶走。

顧祁又笑了笑,朝萬喜使了個眼色,萬喜於是捧著畫卷恭恭敬敬地走了過來,彎下腰去呈在兩人麵前。

顧祁拿了最上麵的三幅,漫不經心地在太後麵前都給看了看,“不過既然都送去了,太子妃也都儘心儘力地替我挑選了一番,太後看看挑得如何?”

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