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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成長手冊 容光 4380 字 3個月前

去輕聲對萬喜說了句話,萬喜便悄悄地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一個小宮女忽然出現在了楚顏身後,也不說話,隻是手腳麻利地替她把空了的盤子端走,然後重新送上了一盤雪裡紅妝。

楚顏愣了兩秒,隨即猜到了這是誰的意思,便回過頭朝大殿上方望去,恰好與顧祁的視線碰了個正著。

顧祁波瀾不驚地望著她,而她展露笑顏,眉梢眼角都帶著冰雪消融春回大地時的暖意。

這樣的笑意太過耀眼,像是驟然放晴的陰天,於是顧祁也終於忍不住放柔了表情,黑漆漆的眼珠子裡被一種溫和的情緒充斥著。

他在對她道謝。

晚宴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後半截的時間裡,楚顏有些心不在焉,隻因她總覺得太子殿下在瞧她——雖然說這是個可喜的現象,但被監視的人老感覺渾身不自在,隻得一直挺直了背端坐在那兒。

明明隻是吃個飯,到了吃完的時候竟然也能累得腰酸背痛的,楚顏無語凝噎。

回頭看看趙容華,對方似乎全無知覺她和太子之間這點小小的互動,楚顏倒是鬆了口氣。

不知道也好,否則要是叫姑姑誤會太子殿下對她有意了,回頭再做出什麼激進的事兒來就不好了。

晚宴結束時,楚顏跟在趙容華身後往外走,誰知剛出大殿,就被身後的清陽郡主叫住了,“趙小姐,飽足一場,可有空陪我去禦花園走走?”

趙容華和楚顏一同回過頭去,卻見清陽歪著頭對趙容華一笑,“不知趙容華介不介意我向你借用一下楚顏?”

稱呼變得倒挺快的。

見趙容華神情有些猶豫,楚顏笑著對她點點頭,“那姑姑先回去吧,我陪清陽郡主去禦花園走走,一會兒就回來。”

她們畢竟曾經同學一場,兩人之間的齟齬也是童年之事了,楚顏雖不知清陽葫蘆裡買什麼藥,但總歸要走一趟才會知道。

閒了這麼久,她倒還真好奇會有什麼樣的趣事等著她。

趙容華不放心地又叮囑了幾句,要她早些回去,又把楚顏的貼身宮女含芝給留了下來,這才踏上步輦離開。

春夜微寒,楚顏與清陽一同走在禦花園的小徑上,含芝與清陽的侍婢隔了幾步的距離,遠遠地跟在後麵。

她們在十四歲以前都一同在明揚齋讀書,自從六歲那場災難似的打架之後,兩人一直不對付,隻是因著皇帝當時對長公主的責罰與警告,連帶著清陽也老實了不少,所以其後雖有言語上的爭鋒相對,但也一直還算相安無事。

楚顏微微打量著清陽的側臉,九年時間,這位郡主也已經長大了,出落得也很標致,是與她完全不同的美麗。

楚顏自己是屬於那種禍水型長相,驚豔而具有攻擊性,放在現代社會容易叫人想到狐狸精三個字。

而清陽不同,她小時候就長得挺圓潤的,現在雖然抽條了,但整個人還是很飽滿,不管是五官還是身材,都帶著一股嬌憨的味道,挺討喜的。

楚顏剛攏了攏身上的衣衫,便聽清陽倏地開口質問她,“你與太子哥哥是什麼關係?”

這話說得太直白了,看來郡主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雖說樣貌變了,但衝動的性格還是沒變。

楚顏微微一笑,反問她,“郡主以為是什麼關係呢?”

被她這麼四兩撥千斤,清陽眼睛微眯,咄咄逼人地說,“你搞清楚,是本郡主在問你話,你隻需老老實實回答就行了。今日明明是來赴宴的,你怎會和太子哥哥一同走出書房?”

楚顏瞧了瞧清陽麵上的不悅與眼神裡的急躁,有些訝然,她為何會如此在意自己和太子的事?

不過是一起走出書房罷了,這也值得她眼巴巴地跑來審問自己一番?

見楚顏沒說話,清陽的臉色一下子垮了下去,隻當是楚顏和太子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踏進了自己從來都沒有進去過的書房,當下聲音也變得尖利起來,“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是趙容華的侄女,就妄想自己能做太子妃!你不過是個朝臣之女,有什麼資格接近太子哥哥?本郡主勸你一句,少異想天開,做些不自量力的事情!”

再討喜的麵目,能說出這番話來,也必定變得令人厭惡起來。

楚顏凝視著刻薄又飛揚跋扈的清陽,頓覺又一次見到了狗血劇裡的惡毒女配。

若是擱在現代,恐怕清陽便會拿錢來砸她了,不過眼下是古代,清陽手裡沒有錢,有的隻是權勢。

不消多說,看這樣子一定是這位郡主對太子有意,所以一見到有人接近她的太子哥哥,便心急火燎地跑來忙著警告。

楚顏心頭好笑,慢悠悠地撩了撩被風吹落的一縷耳發,又撫了撫發頂的玉簪,悠閒地道,“郡主這是說哪兒的話?我不過是碰巧遇見了太子殿下,是他主動邀我去書房看看書、談談心罷了,哪裡是我想接近他?郡主說得對,楚顏人微言輕,區區朝臣之女,哪裡就配得上太子殿下這種天之驕子了?不過是承蒙姑姑憐愛,在宮裡多待了幾年罷了,郡主還請放心,楚顏心頭還是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的。”

清陽臉色一變,腳下也倏地停了,“你什麼意思?在宮裡多待了幾年?你是在諷刺本郡主沒住在宮裡麼?”

哎喲,真不容易,總算聽出一次她的言外之意。

楚顏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樣來,“楚顏不敢,郡主乃是長公主與駙馬之女,哪怕沒有住在宮裡,駙馬也沒能在朝中擔任要職,但光憑著長公主的身份,郡主也是楚顏望塵莫及的尊貴身份啊。”

說來說去,清陽雖是個郡主,但在朝中的地位恐怕還不如她楚顏,畢竟趙家有個定國公,在朝中有絕對的發言權;而長公主空有虛名,卻對朝政沒有半點影響力,駙馬就更不用說了,身居閒職、毫無建樹,這種出身的清陽郡主,對太子而言又有什麼用呢?又哪裡可能是太子妃的人選?

清陽心頭火起,對著楚顏拔高了嗓音,“你以為有了定國公,你就能光明正大踏上太子妃之位了?”

楚顏也不怕她,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倒沒什麼把握去坐太子妃這個位子,但我知道,哪怕我坐不成,郡主恐怕也是沒有什麼機會的。”

她說得一派悠閒,仿佛那個位子對她而言不過是個笑談罷了。

不過本來也是,坐得上就坐,坐不上就拉倒,她現在是在為真正的趙楚顏儘到對家族的責任,但若是努力了卻沒能成功,這也怪不著她了,不是麼?

畢竟真正的趙楚顏上輩子也死得很慘。

清陽性子衝動,見自己說不過她,便霍地舉起手來,眼看著又要像在公主府裡一樣,動不動就出手打人。

楚顏不是善茬,立馬就要抬手抓住清陽的手腕,絕對不讓自己吃半點虧,豈料還沒觸到清陽的手,卻已有人先她一步,牢牢地握住了清陽的手腕。

她一怔,隨即回過頭去,隻見一個青衫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旁,眼下正握住清陽的手,歎口氣,無可奈何地喊了句,“姐姐。”

那聲音低沉悅耳,仿佛初春的風,吹動一池清水,掀起漣漪層層。

九年時光,那個溫和內斂的早熟少年也成長為了今日這般溫潤如玉的翩翩貴公子,青衫似水,眉目清冽,狹長的眼眸好似一汪清泉,藏著點點無奈,卻又清澈好看。^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清陽郡主的孿生弟弟,長公主的兒子北郡王。

說來也好笑,不知為何每回遇見秦遠山,都是她和清陽郡主鬨不快的時候,而這個弟弟也真夠可憐的,回回都得替衝動無腦的姐姐收拾爛攤子。

楚顏似笑非笑地望著秦遠山,故作惶恐地道,“呀,清陽郡主要打人了!”

她明明在對清陽說話,目光卻定定地望著秦遠山,秦遠山回過頭來看著她,瞬間洞悉了那雙眼眸裡的揶揄。

麵色雷打不動,他溫文爾雅地對楚顏彎腰一揖,“姐姐性子衝動,若是有得罪趙小姐之處,還望趙小姐海涵。”

清陽被弟弟拽住手腕,又見楚顏這般取笑自己,氣得咬牙切齒,“遠山,你這是要幫著外人欺辱我不成?給我放手!咱們根本用不著對這種人低聲下氣!”

秦遠山自打進宮陪伴太子讀書之後,每隔一月才回一次公主府,與這個姐姐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但無一例外的便是,每次回府都能看到她因為各種芝麻小事與人爭執。

有時候是和下人,有時候是和長公主,有時候是和駙馬,有時候是跑到街上橫行霸道,總而言之,京城裡人人都知道這麼一句話:橫著走的不止螃蟹,還有清陽郡主。

後來終於結束了再明揚齋學習的日子,他得以回府去住,隻是每日仍要按時來宮裡幫太子一起處理政務,也並無時間和清陽培養感情,更沒立場去指責她。

眼下,秦遠山鬆開了清陽的手,頭疼不已地望著她。

晚宴結束後,他%e4%ba%b2眼瞧見了清陽邀楚顏來禦花園走走,當下就有些擔心,於是遠遠地跟了過來,想看清陽究竟要做什麼。

無奈聽見清陽這樣一番毫無根據的興師問罪,楚顏倒是機智地應答了,豈料惹惱了清陽,清陽便又犯了老毛病,意欲出手打人,他隻得趕忙衝了過來,阻止清陽作出出格的事情。

這裡是皇宮,不是公主府,並不是清陽做出什麼事情長公主都有能力替她收拾爛攤子。

秦遠山看著清陽咄咄逼人的模樣,心下無端生出口悶氣——若說在府裡母%e4%ba%b2幫著姐姐亂來也就罷了,為何好涵養好脾氣的父%e4%ba%b2也能縱然姐姐變成這般模樣?

他倒是在宮裡日複一日兢兢業業地幫太子做事,可是母%e4%ba%b2和姐姐卻隻會添亂,父%e4%ba%b2又撒手不理家中之事……饒是秦遠山脾氣再好,也忍不住心生怨氣。

他定定地望著清陽,一字一句地問道,“姐姐可還記得此處是什麼地方?”

不待清陽回答,他又繼續說,“這裡是皇宮,不是公主府,姐姐若是要打人,觸犯了宮規,就算是母%e4%ba%b2和我也保不住你,還望姐姐三思而後行。”

他與清陽少有交流,就算在府中說話,也是溫和有加,眼下卻破天荒地對她嚴厲起來,麵上笑意全無。

清陽一下子怔住了,哪怕心知自己理虧,嘴上卻仍是不服氣地說,“怎麼,你要幫著外人教訓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