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就說道,“柳老爺,柳老爺住那邊的大屋子。”
君遲道,“柳老爺身體怎麼樣?”
那孩子就搖頭說,“我也不知。”
然後又有一個中年男人路過,看到兩個陌生人,就遲疑了一番,過來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君遲即使十分溫和,但身上也自有氣勢,那人問了之後,又說,“你們是仙人嗎?”
眼裡帶著崇敬和恭敬。
君遲道,“我們是二十多年前,柳家莊子裡的,想問問柳家現在如何了。”
那人便歡喜地說,“是柳家大宅裡的柳君遲柳君晏兄弟嗎。”
君遲沒想到有人能叫出他的名字,頷首道,“正是。”
對方幾乎要喜極而泣了,說,“柳家大宅裡的柳老爺一直在盼著自己的一對兒子,你們是不是成仙回來了。”
君遲聽他的意思,得知父%e4%ba%b2還在世,就拿出了一些靈果給他們,然後就帶著君晏以極快的速度飛遁進了柳家大宅。
按照君遲所想,要是父%e4%ba%b2已經過世,他是不想再回家去的,回去也是徒惹傷懷。
知道父%e4%ba%b2還健在,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開心的事。
【第一卷完】
61
第一章
柳樹村柳家大宅。
廚院裡長著一株高大的核桃樹,這正是核桃成熟的季節,掛在樹上的核桃外殼已經乾癟了,變成枯黃色。
柳歸海坐在簷廊下的躺椅上,他已經七十多歲,不過依然身體健康,頭發烏黑,隻是臉上的皺紋能夠稍稍顯出他的年紀來。
君遲在柳歸海的旁邊,他坐著凳子,麵前放著一個小桌,在用一個藥杵不斷地杵著小桌上的罐子裡的東西。
鮮核桃的香味從那罐子裡溢出來,味道清新。
柳歸海說,“哪裡用你做這麼麻煩的東西,讓廚娘做就是了。”
君遲說,“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再說我也喜歡廚藝,不修煉的時候磨練磨練廚藝也好。父%e4%ba%b2,您一會兒等著吃就行了,這次可不能讓著君晏,您讓著他,他能把所有東西吃完。”
君晏此時正坐在那株高大的核桃樹上,他沒有再穿那身火紅的護體法衣,而是穿著一身普通的藍色衣裳,聽到君遲的話,他就說,“那是哥哥你總是做很少。”
君遲對著那樹說道,“你以為這不費功夫嗎,這比那些煉丹修士煉丹還麻煩呢。”
說著,就又指了指樹,“你再摘幾個核桃下來我用。”
君晏淡淡應了一聲,向樹上幾個核桃伸了手,那核桃就被攝入了他的手中。
他握著核桃,掌控得十分精確的靈氣從手指尖射出,化成劍氣,將那核桃殼切成了四瓣,他將殼掰開,就露出了裡麵潔白的核桃仁,然後又用靈力將核桃仁外麵的那一層薄膜去掉,這才遠遠扔到君遲麵前的罐子裡。
君遲便繼續搗著罐子裡的核桃仁。
柳歸海看兩個孩子關係十分好,又十分孝順,心中便十分滿足,幸福安寧,覺得自己不枉此生了。
那株核桃樹,因為被用帶著很濃靈氣的水澆灌,故而核桃裡也帶著靈氣,君遲忙碌了整個上午,總算是蒸出了幾陶瓷罐子的核桃羹。
這是用核桃和%e9%b8%a1蛋做的,又放了糖,入口即化,十分香甜,非常適合上了年紀的柳歸海吃。
君遲君晏回家的時候,柳歸海當時已經年歲過大要死了,還是君遲君晏費力為他吊住了命,又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然後慢慢地用溫和的靈藥為他幫補,讓他又留住了健康。
飯桌上,君遲君晏和柳歸海坐在一起,兩人雖是修士,而且已經可以辟穀,但他們還是和凡人一般過日子。
君晏是嘴饞,君遲是喜歡這凡人的日子,希望如此同柳歸海一起過完柳歸海最後的時光。
同修士相比,凡人的壽命真是太短了。
用完飯,君遲還陪著柳歸海坐在榻上下棋,君晏則坐在另一張椅子上,並不是在修煉,而是在發呆。
柳歸海下了一顆棋子之後便說,“為父知道修士修長生,其實並不在乎生育後代延續血脈,但我還是希望,以後你們要是遇到合適的女修,能夠和她組成家庭留下後代。這也可以將你們母%e4%ba%b2的血脈留下去。”
君晏本盯著虛空發呆,此時也抬起了頭來,看向柳歸海,柳歸海神色安詳,倚著榻上的軟枕,君晏沒說話,但眼神很淡,顯然對柳歸海這個話不以為意。
君遲則不會忤逆父%e4%ba%b2,琢磨著棋路,又說,“要是以後能夠遇到,我和君晏會成%e4%ba%b2的,父%e4%ba%b2,您放心吧。”
君晏目光瞬間轉向了君遲,君遲一身玄衣,雖然體內妖丹融合了魔丹,不知道是他本性過於淡然溫和以至於魔丹魔氣絲毫影響不到他,還是真是那神龍之水的作用,讓魔氣被禁錮,不會影響君遲的性情,以至於君遲之後性情絲毫未變,一如往日平和溫柔。
君遲被君晏看得脖子一涼,心想他盯著自己乾什麼呢,不由也看向他,說,“怎麼了?”
君晏沒應,麵無表情地又垂下了頭。
君遲知道他就是這麼個德性,便不再理睬他。
而柳歸海完全沒有察覺到君晏那彆扭的脾氣,聽了君遲的話後,他就繼續叨絮道,“你們伯父現如今並無任何要成婚的意思,我看他是不打算成婚的。所以我們柳家這一支的血脈,也隻能你們來傳承了。君遲你的性子好,我是不擔心的,君晏也修為高深,在這元一世界,並無太多修士大能能夠壓你一頭,所以我也不大擔心。修仙之途乃是長生之途,你們能夠走得遠,便是我柳家的福分。隻是這路途上遇到什麼,我都希望你們兩兄弟能夠互相扶持,不要生疏。”
柳歸海這話主要是說給君晏聽的,他覺得君晏性子冷,怕他因為修煉性子越發冷淡,以後和君遲生疏了。
他說這話時,便是看著君晏說的,君晏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回答道,“我明白。”
君遲覺得柳歸海這些話簡直有遺囑之嫌,心中就有些悲傷,說道,“父%e4%ba%b2,你放心吧,我和君晏都很明白。”
柳歸海含笑點了點頭,說,“能夠有你們這一對兒子,是我柳歸海的福分呀。”
當天傍晚,柳歸海向君遲要了他母%e4%ba%b2的儲物戒過去,君遲作為修士,第六感很強,已經明白了要發生的事,他將那枚儲物戒給了柳歸海,然後送他回房休息。
君遲和君晏現如今修為都不淺,但他們母%e4%ba%b2留下來的那枚儲物戒卻無論如何打不開,上麵有很強的禁製,不解開禁製,強行打開,儲物戒會自動銷毀,所以君遲君晏便沒有強行試探,隻是一直存著,想著以後大約會有機緣,知道打開這枚儲物戒的辦法。
柳歸海住在正房裡,君遲作為長子住東屋,君晏則住西屋。
君遲沒回自己的房間去,到了君晏的西屋,房門緊閉,裡麵下著禁製,仆人們皆不能入。▽思▽兔▽在▽線▽閱▽讀▽
不過君遲可以,但他沒有直接進入,敲了門,問,“君晏,我可以進去嗎。”
君晏的神識傳來,“哥哥,進來吧。”
君遲便用了穿牆之術,進了房間。
君晏在臥房裡修煉。
他的臥房十分簡單,隻有一張榻,靠邊有一套桌椅,還有一個多寶閣,房屋中間的空地麵積很大,畫著一個聚靈陣,上麵又放著一個蒲團,君晏正坐在蒲團上打坐,君遲進去,他才睜開了眼,說,“哥哥,什麼事?”
君遲在椅子上坐下了,他五官精致俊美,此時眉宇之間有一點愁緒,君晏靜靜看著他,心中有情緒動蕩,他很快讓自己壓下了這些情緒,說,“哥哥,你是修士,又不是凡人,總為一些凡人的情緒所擾,如何能行。”
君遲道,“父%e4%ba%b2對我們既有生恩,又有養恩,乃是我們同凡人之間最後的牽絆,修士修真,這血脈%e4%ba%b2情,我覺得也是天地大道的一部分,我不能簡單舍棄。再說,父%e4%ba%b2恐怕……”
君晏道,“父%e4%ba%b2大約知道自己大限已到,修士修長生而無輪回,凡人無長生而有輪回,不能說誰比誰好。父%e4%ba%b2逝世,我們同他之間的緣分便是儘了。你也不要再有這一份牽掛。你體內魔丹和妖丹相容,因凡情而引發魔氣反噬,你走火入魔,可要如何是好。”
君遲聽後覺得有道理,就說,“你的道心比我堅定。”
柳歸海躺在床上,手中握著發妻留下來的那枚儲物戒,他本是早就要入輪回了,隻是被君遲君晏用靈藥強硬留下了性命,又活了這麼幾年,他此時心情平靜,腦子裡閃過當年遇到朱霄時候的情形,他想,這一生能遇到她,便是他的緣和福。
他隻是凡人,朱霄是朱雀,所走的道路完全不同,他能有下一輩子,而朱霄卻已經魂飛魄散,兩人再不會相遇了。
柳歸海慢慢沉入了睡眠,魂魄從他的身體裡離開,開始還在這個宅子裡流連不去,過了一會兒,他便投入了輪回之川。
隻有他走了,君遲君晏才能離開這裡,走向他們人生另一個征途。
君遲從椅子上起了身,穿牆出了屋子,身形一晃,已經站在了柳歸海的床前。
柳歸海雙目緊閉,神情安詳,已經氣絕了。
他的魂魄已經沒有在附近,想來已經去了輪回之所,君遲輕歎了一聲。
君晏也到了柳歸海的床前,站在君遲身邊,說,“哥哥,按照凡人之禮,要為父%e4%ba%b2辦喪事。”
君遲道,“嗯,是。”
柳歸海的喪事辦得不大不小,君遲給賀源城柳家家主傳了訊息,又給伯父柳輝海傳了訊息,其他人,便沒有通知,隻是周圍鄰裡鄉%e4%ba%b2知道柳歸海過世,因柳歸海一向慷慨待人,心腸慈善,他們都自發前來吊唁,自然,也有些人是來看柳家的兩個修仙的仙人的。
府中一切事務由管家打理,君遲和君晏隻是在正院裡為父%e4%ba%b2守靈,並不待客。
柳勝海作為柳家的宗主,此次%e4%ba%b2自來為柳歸海吊唁,是對君遲君晏的敬重。
修士以修為定地位,現如今君遲為元嬰期修為,君晏有金丹修為,柳勝海即使是柳家宗主,也對兩人十分恭敬,誰能想到,二十多年前,這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