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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恩 樓雨晴 4220 字 3個月前

生我的人是什麼樣子而已。」

他很平靜地說完,攤了攤手。「就這樣,身世大白,最終結果是沒有一方真正稀罕我,不是因為我身上有利用價值而接近,就是想把我這個人生汙點踢得遠遠的。」

從此真的孑然一身。

迎上對方柔軟的眼神,不禁有些好笑,又感到溫暖。

從以前到現在,就隻有這個人,真正在乎他的情緒,一直到現在,都還擔心他受到傷害,滿眼的不忍。

「不必用那種眼神看我,那種虛假的感情我也不稀罕,從以前就知道他們沒當我是一回事,現在又還有什麼好打擊的?」

曾經有一個人,說要給他全世界所有的感情,愛情、%e4%ba%b2情、友情、%e4%ba%b2人、知己,那個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一個嚴君離,就抵過一切。

「你不是一個人,可以不是。」

他呼吸一窒,偏頭望去,卻聽嚴君離幽淺接續。「現在的你,不可能沒有人愛,隻要你願意敞開心房,不會找不到一個真心愛你的人,你為什麼不去試一次,隻願意玩那種愛情遊戲?你明知道那樣隻會更孤單——」

他要他——試著去愛彆人?

嚴知恩%e8%83%b8口一陣悶痛,凜著臉道:「看來嚴君臨把我那堆荒唐的爛桃花也說了,怎樣?瞧不起我嗎?我就是這種爛人,隻玩得起悻愛遊戲,沒有束縛,玩完一拍兩散,很好啊,誰也沒負擔。」

口%e5%90%bb近乎賭氣,沒發現嚴君離神色有一瞬的僵凝。

當年……也讓他感到束縛與負擔了吧?所以現在才會那麼害怕與誰安定下來,明明那麼寂寞,渴望有人陪伴。

「你知道——承諾與束縛的差彆在哪裡嗎?」好一會兒,嚴君離低聲啟%e5%94%87:「有愛的,是承諾,能讓彼此安心;沒有愛,才會覺得被束縛,不自由。」

這番話,成功引來嚴知恩的注目。「這是經驗談?因為你愛她,才會心甘情願被束縛,走進婚姻的墳墓裡嗎?」

嚴君離沒正麵回應,隻反問他:「你呢?還是想堅持你要的自由?或者想放棄你的隨心所欲,好好經營一段感情?我希望是後者,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真正不再孤單。」

「你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忽然間,覺得這一切都難以忍受,他乾麼要陪著演戲,一起粉飾太平,他嚴知恩從來就不是那麼孬的人。

幾乎是不顧一切地,衝口而出:「我為什麼定不下來,我為什麼沒有辦法專心去看一個人,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嗎?跟我談愛情,你不覺太虛偽?」

如果真的不要了,那就轉身走開,去過他幸福的婚姻生活,不要用這種讓人心痛的溫柔來憐憫他,他不需要!

嚴君離被他這一嗆,神色僵凝住,再也撐不住嘴角的淺笑。

迎視他眉間深鎖的陰鬱,竟是無言以對。

嚴知恩泄了氣,頹然地將臉埋進掌中。「算了,我情緒有點失控,讓我一個人整理一下心情。不必理我,你先進屋去休息吧,時間也差不多了,嚴大哥說,你現在作息要規律。」

他來,並不是想傷害嚴君離,隻是對方擺出那種西線無戰事的模樣,就真的讓他很火,他寧可嚴君離來個大爆發,把該償的都一次償個清楚,也不要像現在這樣,不上不下地吊著他。

嚴君離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默默起身進屋,留給他獨處的空間。

第九章

淩晨一點了。

嚴君離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丟下那個人不管,獨自入眠。

由溫暖的床被中起身,走出房門,客廳的小燈依然維持著他進去前的亮度,院子裡的那盞燈也依然亮著,微弱的光源照在那道身影上,更顯落寞淒清。

小桌上那壺薰衣草茶早已冷卻,他握著根本無法取得任何溫暖的瓷杯,弓著身,肘側抵靠在膝上,遺忘了時間般靜止不動。

嚴君離深深歎息,心裡清楚,無論再過多少年,這人永遠是他心口最柔軟的傷,一碰就疼。

「還不睡嗎?」

他一出聲,嚴知恩便偏首望來。

「時差吧,你先睡,不用理我。」

要真能不理他,此刻又怎還會站在這裡?

他抿抿%e5%94%87,聲音很輕,帶著些許遲疑。「要不,到我房裡,我陪你。」

此話一出,見對方眸底閃過一抹異采。

他們都不是純情少年了,應該知道這句話會有什麼後果,何況以他們的關係,要指望像以前那樣溫情地蓋著棉被相陪到天亮,那是癡人說夢。

他嗓音有些啞。「我先去洗澡。」

補上這句話,意圖應該夠清楚了,如果嚴君離原本沒那樣的意思,應該立刻打住,一切到此為止,回房睡覺去,但對方隻是輕不可聞地「嗯」了聲,耳根泛著不明顯的紅潮。

一股熱氣衝上腦門,他發現,自己當下就有些許「反應」了。

隻是一句再含蓄不過的邀請而已。他的身體感官,從來不曾對誰如此敏[gǎn]過。

洗完澡由浴室出來,他往嚴君離房門望上一眼,輕輕旋動門把,確定沒上鎖,他籲了口氣,推門而入。

那個人倚靠在床頭翻著雜誌,房門開啟時,朝他望了過來,嘴角揚起那抹他所熟悉的微笑弧度。

他應該要卑劣地立刻撲上去,速戰速決,以免拖得愈久,給對方更多的反悔空間,但是那一刻,他卻不由自主地緩下步伐,近乎著迷地在那記笑容下深深沈溺,在那個為他預留的位置躺下,往對方%e8%83%b8口靠去,伸手環上腰際,感覺對方回應的摟抱,指掌輕輕挲撫他的背脊。

從來沒有一回的悻愛,是如此溫存地開始,以往總是撕裂般的糾纏、窒息式的索求,隻有欲,沒有愛,不像現在,單單是靠在%e8%83%b8`前傾聽著那個人的心跳,什麼都不做也能滿足。

垂眸瞥見對方順手擱在一旁的雜誌,封麵赫然是他與人在夜店激%e5%90%bb被偷拍到的畫麵。

嚴君臨居然連這種垃圾雜誌也寄來,分明是存心置他於死地。

他身軀一僵,變了臉色。「那個!」

「嗯?」嚴君離眉目溫和,側耳傾聽他微悶的咕噥——

「我有很小心。出國前才做過身體健康檢查,你可以放心……」

聽懂了話中涵義,嚴君離心口一疼,主動俯首%e5%90%bb住他的%e5%94%87,堵去那串自厭自眨的話語。

「誰懷疑你這個了!」

嚴知恩立刻順水推舟,手探入衣服底下,猛攻男人最敏[gǎn]的地帶,怎麼說也是玩咖級的,嚴君離絕不是他的對手,說他卑劣也好、無恥也罷,無論如何是不容對方全身而退了。

對方反應來得很快,他能感受到嚴君離炙熱的欲望,於是動作粗蠻地剝光自己,迫切到接近粗率地迎合。「快點……」

嚴君離壓住他躁動的身體,徐徐撫熱他的身、他的欲望。

「不需要,你直接進來……」他幾乎要哀求了。

嚴君離沒理會,隻是專心地%e5%90%bb他,找尋能讓他愉悅的方式。

「你隻是想自虐。」一語,狠狠戳進他心坎。「但我不是,既然要做,就照我的方式來。」

嚴知恩閉上眼,身軀微微發顫,幾乎無法承載那樣的極致溫柔。

他在自虐。

他不曉得嚴君離是怎麼看穿的,這個人總是懂他,就算看穿他這些年的放逐,隻是為了排遣心中已經沉重到快要無法承載的痛苦與自責,好像也不需要太意外。

第一次,跟嚴君離以外的人上床,隻是想體會他當初承受過的一切。

於是他才知道,那種沒有任何憐惜、被強勢入侵身體的感覺,有多痛。

他總是讓自己痛,在自虐式的悻愛裡,提醒自己曾經如何傷害過一個人,那個這輩子唯一真心愛他的人。

在他那樣對待過嚴君離後,這個人還願意給他憐惜,每一個舉動、每一記碰觸所傳遞的嗬護,揪扯得他%e8%83%b8口狠狠發痛。

他們有長長的一夜,嚴君離耐心安撫對方的焦躁,讓他為他而放鬆、柔軟,不再是悲傷,而是為難耐的情[yù]而顫唞,他傾下`身,吮去眼角那顆他必然不願被瞧見的淚水。▽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不斷地%e4%ba%b2%e5%90%bb,以%e5%94%87描繪對方的%e5%94%87形、溫度,一點一滴蠶食鯨吞,緩慢地入侵靈肉,在聽見對方的低哼時,謹慎地停下動作,確定那並非不適,才又繼續。

「嚴君離……」

「嗯?」以為他要說什麼,但好像不是,隻是喊著,臂膀攀上他,糾纏。

「嚴君離、嚴君離……」

這個名字,他喊了十年,一直都無人回應。他等這再輕不過的一聲「嗯」,等得好久——

「再深一點……」牢牢抱著,不肯鬆手,直想將對方的身子揉入骨血之中。

對方欣然從命。稍稍退開,又進入得更深,周而複始,撞擊出難耐的低%e5%90%9f。

這才是悻愛。

有性,也有愛,更有滿滿的憐惜。

筷感堆迭,太多情緒滿滿地撐漲著%e8%83%b8口,弱了防線,任壓抑在心靈最深處的浪潮決堤,低抑地%e8%84%b1口而出——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這句歉語,一直梗在%e8%83%b8口,足足遲了十年,才能真正對當事人說出口。

歡愛過後,嚴知恩最後的記憶,是擁抱對方,貼著身體%e4%ba%b2密共眠。

他睡得很沈,可以說這幾年幾乎沒有睡過這麼安適過。

他不確定是什麼將他擾醒,意識半恢複時,是一聲掠過耳畔、細碎而痛苦的呢喃——

「走……開……」

他慢了好幾拍,才意識到是嚴君離,他在作惡夢。

本能想伸手搖醒他,那凝鎖在眉心的痛楚及破碎音浪頓住了他的動作。

「走開、不要……不要碰我……」

一瞬間,恍然明白,他是夢見了什麼。

「嚴君離、嚴君離!你醒一醒——」

指尖才碰上他,怎知他反應出乎意料的激烈,揮舞著雙手掙紮起來,本想壓住他腕心怕他誤傷自己,沒想到他看起來文弱秀氣,力道倒是出奇地大,一拐子幾乎把他給揮到床底下去。

他是豁出命在抵抗。

他忽然想起那一年,嚴君臨說過的話。

這就是那當時,嚴君離寧死不屈的決絕姿態嗎?

汗水打濕了枕畔,猶困在惡魘中的男子,仿佛回到那一夜,耳邊不絕傳來的嘻笑輕佻說著——

你都能和那小子當眾調情了,還裝什麼在室?

嘖嘖!那一幕還真是撩人,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