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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瘋了。
商霖不知道剛剛開葷的男人是不是都這樣,精力充沛到了一種境界,對某件事充滿了探索精神。托他的福,她最近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你那天說,養三千麵首比伺候皇帝好……”易揚含住她的耳垂,吸吮到她手腳發麻才啞著嗓子道,“有這種想法一定是那皇帝不夠厲害。”
他盯著她,黑眸裡閃爍著難言的神采,“我得糾正下你的觀念。就算是三千麵首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我一個人的本事。”
……臥槽!你的好勝心不要這麼強好麼!這種事情你特麼還想以一當百……不對,以一當千嗎!
兩柱香之後,轎輦在椒房殿前停落,陛下和皇後娘娘卻久久沒有出來。眾人方才已經從轎身裡傳出的聲響感覺到裡麵的火熱,所以全都沉默地等在那裡,就連大監王海也不敢上前詢問。
又等了一會兒,才聽到陛下低沉的嗓音,“都背過身去。”
……似曾相識的命令。
王海熟練地吩咐了一聲,眾人齊刷刷轉身,易揚這才抱著雲鬢散亂、衣衫不整的商霖從轎中出來,然後目標明確、眼神堅定、一往無前、不帶絲毫猶豫地朝東殿而去。
此處應有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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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霖第二天醒過來,易揚已經去上朝了。她在被子裡翻了個身,醞釀了一會兒情緒才強自鎮定地喚了一聲,“入畫。”
入畫早帶著宮人在外麵候著了,聽到吩咐立刻眉開眼笑地湊到床前,喜氣洋洋地喚了聲,“公主。”
商霖被她的神情囧到,“呃,幫我拿下衣服。”
“已經備好了。”入畫笑道,“奴婢伺候您起身吧。”
換衣服的時候商霖總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即使她竭儘全力也沒辦法忽略,最後隻能咬牙切齒地在心裡罵一句,易揚那個混蛋。
她想起昨天晚上,他抱著她在轎子裡癡纏,原本隻是%e4%ba%b2%e5%90%bb,到後麵卻有點控製不住,幾乎就要鬨出大動靜來。還好她理智尚存,不然大魏宮就要上演《轎中の激情》了……
但即使如此,也足夠令她尷尬。
昨晚在轎中時,易揚見她死活不好意思出去,這才吩咐那些宮人背過身去。他本是體貼,她卻在他命令出口的瞬間就想起很早以前,他也下過這樣的命令。當時是因為大姨媽拜訪弄臟了裙子,所以即使事後聽說被誤會了也能坦蕩以對。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年,她就墮落成了這樣……
封建社會真是驕奢%e6%b7%ab逸!
60
蘇忌在第二日離宮,商霖沒有像當初高沉離開那樣去目送一番,而是獨自在書房裡整理書架。
這一年的時間裡,她已經把這宮裡收藏的史書讀了個遍,個彆十分重要的還反複琢磨、做了批注,希望能對彼此的處境有所幫助。
隻是整理著整理著,她的視線就越過薄薄的紙張,看到了遙遠的地方。煙塵漫漫的官道之上,蘇忌策馬獨行,朝著北燕而去。等待他的不是故國的細雨蒙蒙、碧絲楊柳,而是風霜刀劍、殺機四伏。
此行許是不歸路。
水蔥似的指甲在書麵上劃來劃去,她咬了咬下%e5%94%87,努力趕走那些古怪的畫麵。
真是瘋了,腦補這個乾什麼,
“《晉書·章獻皇後傳》……”身後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這傳記寫得那麼精彩?都看得你搖頭晃腦了。”
商霖轉身,用書冊遮住下半邊臉,斟酌道:“還可以,主要是新鮮。你有見過被廢了的皇後還重新上位的麼?就當開拓眼界了。”
易揚在她額頭彈了一下,“裝模作樣。”
他轉身坐回書桌後,商霖長舒口氣,知道他不會再抓著自己走神的事情深究了。從前不清楚,如今她實在太明白這個男人了,某些時候簡直小心眼到了一定境界,動輒吃醋、樂此不疲。
還是輕易彆惹他,不然回頭他一定會用另一種方式讓她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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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嬈死後第二個月,皇帝忽然降旨,把原本按庶人身份下葬的霍氏追封為正六品寶林。
對此群臣中有人不解,按說霍子嬈犯下的是毒害皇後的大罪,被賜死的時候皇帝也是一副雷霆之怒、難以平息的樣子,這會兒怎麼又突然息怒了?
他們的困惑在第二日早朝時得到解答。高坐九階之上的皇帝溫和地喚大司馬出班,然後鄭重地表示霍寶林雖然犯下大錯,卻到底是大司馬%e4%ba%b2自選送入宮的女兒,不看僧麵看佛麵,所以他特賜恩典,給她一個死後的體麵。
大司馬霍弘沉默地聽完皇帝的“寬慰”,眼中沒有一絲笑意,卻不得不稽首長拜、叩謝聖恩。
不得不說,易揚這招有點刻薄。
霍弘在拋棄霍子嬈這顆棋子之後,便下了很多功夫和她劃清界限。不得不說他的那些舉措確實是成效斐然,在他的潛移默化之下,大家基本都覺得霍氏是因為爭風吃醋才會毒害皇後,一切隻是後宮爭寵,與前朝無關,更與大司馬無關。
然而就在霍弘勝利在望的這個關鍵時刻,易揚卻用了這種方式再次提醒大家,這兩人那剪不斷、理還亂的父女關係。更要命的他還在話裡不露痕跡地強調了霍子嬈是霍弘“%e4%ba%b2自選送”入宮的,所以她最後做下那樣的事情,從輕了講霍弘是教女不善,從重了講……就什麼可能都有了。
難怪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霍弘都有點管不住自己,就差沒在大殿之上失態了。
商霖聽入畫彙報完易揚早朝發威的全過程之後,醞釀許久,對終於駕臨的他豎起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你這麼奸詐,你家裡人知道嗎?”
易揚捏住她豎起的手指,含笑道:“遺傳的,我家裡人早知道了。”
商霖抽回手,“怎麼樣,和**oss徹底撕破臉之後的感受如何?相處和諧麼?”
“相當和諧。”易揚端起案幾上的茶杯飲了一口之後,悠然道,“不用在那個老狐狸麵前裝出一副‘老子是蠢貨’的樣子,感覺實在舒坦。”
商霖翻個白眼,“你們在一起吧。”還相當和諧!她開個玩笑他就順杆爬,能有點節操麼!
“也不是不可以。”易揚明顯玩上癮了,深情款款地看著商霖,“你要是真想看我們倆攪基,我也可以和他相愛相殺一把,滿足你的腐女之心。”
商霖撐著下巴,凝睇某個正進行著魚%e5%94%87挑釁的男人,微微一笑,“彆呀,你和他在一起了,謝遇怎麼辦?”語重心長,“那才是你的官配。”
易揚:“……”
說到謝遇,自然就想到了謝臻寧。那位大姐倒真是命長,霍子嬈把她玩到了冷宮裡,以為可以弄死她,結果卻被狠心的老爹利用,提前一步去了閻王老爺那裡報到。
如今這位謝庶人一直以養傷的名義住在絳雪軒,之後要怎麼處置也含糊著,大家都極有默契地不去追究。
“謝臻寧……要怎麼辦?”商霖蹙眉,掌心托著下巴,白嫩的指尖在臉頰上敲來敲去,似乎十分糾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形勢有變化。我和霍弘徹底撕破臉,謝遇的態度就格外重要,對他的女兒還是客氣點吧。”
“有道理。”商霖點頭,無限感慨,“看來有一個好爸爸真的是十分重要啊!霍子嬈倒黴攤上霍弘這麼個爹,於是死於非命;謝臻寧有謝遇的袒護,幾番走到絕境卻總能保住一條性命,真是不服不行!”
易揚聽她這麼說忍不住笑起來,大掌按上她的腦袋揉了揉,“怎麼?羨慕啊?”長歎口氣,“商霖同學,我真的覺得你的戀父情節很重,讓我很尷尬啊!”頓了頓,“不過你要是實在有要求,我也可以夫代父職,彌補你的童年遺憾。”
商霖:“……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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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拿定了主意,於是謝臻寧繼續在絳雪軒住著,雖然沒有什麼正經的位分,但衣食待遇的規格都不低,差不多也能讓謝遇他們滿意了。
隻是商霖仍記掛著當初蘇錦的事情,對這個辣手無情的女人生不出好感,即使去看她也隻是圖個麵子上的和諧。
謝臻寧也明顯知道,某天和商霖聊天時更是狀似無意地提起了一個細節。
“當日皇後娘娘在絳雪軒暈倒,真是把陛下和臣妾都嚇壞了。”她秀眉微蹙,心有餘悸的樣子,“霍氏當真是蛇蠍心腸、讓人膽寒。”
嗬嗬嗬嗬嗬嗬,姐姐你這副開了眼界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啊!論歹毒你比霍子嬈隻多不少好麼!你這麼謙虛,讓九泉之下的霍子嬈怎麼好意思呢!
“逝者已矣,陛下已經處置過霍寶林,我們就彆過多議論了,省得再鬨出什麼事來。”
謝臻寧一笑,“娘娘說的是。”羽睫輕顫,“隻是臣妾沒想到,原來娘娘的小字竟與臣妾閨名同音呢!”
“本宮的小字?”沒料到她會有此一說,商霖麵上不動聲色,腦內卻開始飛速轉動。
和她的閨名同音?謝臻寧,臻寧,寧……霖霖!
臥槽!她啥時候聽到易揚叫她本名的!
“哦,那不是本宮的小字,隻是陛下對本宮的……昵稱。”商霖抿%e5%94%87一笑,有點羞澀,“讓謝娘子見笑了。”
無論謝臻寧是什麼時候聽到的,她都不能說那是她小字,不然回頭她去燕國打聽一下,極容易露餡。雖然商霖不認為以這個女人的能耐可以弄清楚穿越這種事,但小心點總是好的。
“這樣的。”謝臻寧神情有點不自然,強迫自己擠了個笑容出來,“陛下和娘娘倒真是……夫妻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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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是商霖在這個時代過的最快樂、最平靜的日子。朝堂上即使有再大的陰謀也還未發作,後宮中沒了霍子嬈,剩下的謝臻寧便威脅不到她,所有糟心的事情似乎在一夜之間都消失,給了她自由喘熄的空間。
比這些更重要的是,她終於和暗戀了大半年的男人在一起,第一次嘗到了戀愛的甜蜜。
易揚雖然毒%e8%88%8c而刻薄,但對她確實是十分的好。且這好不是原來那種會讓商霖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好,她能夠確定他做得的一切都是發自內心,接受的時候也就更加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