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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與我共戰袍 茴笙 4302 字 3個月前

怎麼知道的,反正,事實就是這樣。”

阿阮恨恨地看了她半晌,忽然冷笑道:“誰跟你說我是燕國人?我可從來沒承認過。”

“哦,你不是?那難道你是魏國人?”商霖反問。

“我不是燕國人,也不是魏國人。我阮玉天生天養,沒有母國。”阿阮平靜道,“我這輩子隻在乎師父一個人,所以,我不會讓你來影響他的決斷。”

商霖覺得寒意再次上湧。我靠,這是個混不吝的主兒!

“我從來沒想過要影響你師父,你殺我沒有道理!”商霖道,“而且我死了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你真的不怕?”

“自然會有很嚴重的後果,但卻與我沒有乾係。”阿阮低聲道,“你放心,你死了之後還是能夠回到魏皇身邊的。他會在大司馬的彆院裡找到你,為你風光大葬……”

大司馬……霍弘!

“你們……”商霖身子一顫,忽然懂了他們的打算,“你們要栽贓大司馬?”

阿阮沒有回答,她卻什麼都明白了。是了,一定是這樣。所有疑點都得到了解釋了。

上元當夜的行刺,蘇忌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取易揚的性命,他隻是想要栽贓霍弘。他是燕國人,自然希望魏國越亂越好,皇帝和大司馬之間早就問題重重,此事正好可以激化矛盾。等魏國君臣鬥得你死我活之時,燕國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可他沒想到自己會突然衝出來,打亂了他的計劃。她看到了他的臉,他自然不能放她走,於是就把她了關起來。

“師父總記掛著自己是燕國人,不肯傷你性命。可我不在乎。等我殺了你,再去給師父請罪。到那時,就算他再不願意,也隻有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阿阮一步一步逼近,商霖一點一點往後退,很快背就抵上了牆壁,“公主殿下,記住,殺你的人叫阮玉,報仇可彆找錯了人。我等著你。”

一道凶光閃過黑眸,阿阮再次揚起了劍。這一回她動作決絕,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狠戾,眼看就要刺到商霖身上——

“叮——”

“啊!”

商霖睜開因為恐懼而閉上的眼睛,卻見蘇忌麵色鐵青地立在床前,阿阮右手鮮血淋漓,長劍落在地上,劍身不斷顫唞。

“師父……”她忍著痛,艱難地喚道。

蘇忌冷笑一聲,“ 師父?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師父!”

阿阮眼中瞬間湧出淚來,“師父你知道的,我做這些都是……都是為了你!”

蘇忌閉了閉眼睛,語氣冷漠,“看來我這些年真的是太縱容你了,如今居然敢背著我做出這種事來。若不是我今夜念著你心情不好,去給你送夜宵,恐怕怎麼也想不到你居然大晚上不睡覺,跑到這裡來害人性命。”

阿阮咬牙,“師父以為我願意嗎?可我們不殺她,難道要留著她害了我們所有人嗎?她知道我們全部的秘密,殺不得、放不得,那師父你預備怎麼辦?”%e5%94%87瓣顫唞,“總不會……關她一輩子吧!”這句話說完,臉頰已經慘白一片。

“胡說八道!”蘇忌麵色一變,更加陰沉,“我這回就不該心軟帶了你出來。你明天就走。我會讓季南送你回嶺南,你好好給我在那裡思過,不許再出來!”

“師父……”阿阮驚慌失措,“你趕我走?你要為了這個女人趕我走!”

“季南。”蘇忌沒有理她,直接喚道,“帶阿阮回房去。看著她,不許她亂跑。”

阿阮想要懇求,然而蘇忌冰寒的表情最終嚇住了她,隻好在季南的半拖半拽下出去了。

等到他們都離開了,蘇忌才慢慢轉過頭。在他對麵,是商霖沒有一絲表情的臉。

她的眼神如同最銳利的銀針,直直刺向他的心窩。

.

夜色沉沉,易揚獨自坐在椒房殿內,沉默不語。

這是商霖的房間,妝台上擺著她的玳瑁梳子,抽屜裡是耳墜、發簪等首飾,還有溫潤通透的玉鐲。他捏著一枚華麗的九鸞釵,不自覺想起正月初一那天他把這枚釵送給她時她的表情。

“新年禮物?”細長的眉微微揚起,俏皮又可愛。

他微微一笑,“新年禮物。”

她盯著釵看了一會兒,開心地眯起了眼睛,“那你幫我戴上去吧。”

他於是站在她身後幫她戴發釵。可是就在他認真研究的時候,她卻不安分地往他懷裡蹭,還仰著頭笑嘻嘻道:“昨晚上你偷%e4%ba%b2我,現在換我%e4%ba%b2你,好不好?”

那時候的她,當真是無比的惹人憐愛。

他還記得阿俊家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那時候她是張牙舞爪的小野貓,連眼睛裡都閃爍著怒意,看得他蹙眉。可是慢慢相處下來,他卻發現比起凶神惡煞,她更多表現的還是柔軟而體貼的那麵。

喜歡看溫暖有趣的故事,偶爾做一些不那麼著調的事情,關鍵時刻卻又機靈而敏銳,十分上道。

從前沒怎麼注意,等到分開了才察覺,原來她的很多事情都已經烙印在了他的心上。

他記得她執花插瓶的燦爛笑靨,記得她被自己損得啞口無言時的負氣惱怒,記得她……在黑暗裡跟他說分手時的堅決和鎮定。

讓他生平第一次體會到慌亂的滋味。

閉上眼睛輕歎口氣,易揚慢慢把九鸞釵放回了妝奩內。

王海默默出現在他身前,低聲道:“陛下,探子回報,大司馬處今日依然沒有異動。”

易揚點點頭,沒有說話。

“陛下,臣覺得上元當晚的刺客一定是大司馬派來的,皇後娘娘必然在他手中。您要是真的想救回娘娘,還是彆拖太久了……”

易揚睜開眼睛,“你覺得那些刺客是大司馬派來的?”

王海一愣,“不是他,還能是誰?”

是啊。不是霍弘,還能是誰?

如今朝中以他勢力最強,且早有反心。從前沒有動手一方麵是沒有準備好,另一方麵也是想等皇帝自然死亡,可如今他這個皇帝越來越難捉摸,霍弘心中一定有些慌了。

霍子嬈是貴妃,他又有了大皇子這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隻要除掉他和商霖,自然可以扶持大皇子即位。到那時霍子嬈是太後,他就是大魏實際上的皇帝。

這麼簡單的道理,連王海都能想明白,彆人,一定也是這麼想的。

38

阿阮在第二天一大早被送出了城,季南以押犯人一般的姿態把她弄走,商霖身邊不再有一雙眼睛死盯著不放,開始思考要怎麼給易揚報信。

蘇忌的打算太陰毒了,她不能任由他落入陷阱。

可還沒等她想出辦法來,蘇忌卻忽然派人來通知她,當天傍晚一起出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為什麼?”她疑惑道。

對麵的男子低著頭,“主公的吩咐,小人隻是來傳話而已。”頓了頓,“這個東西,請殿下服下。”

那是一顆烏黑的藥丸。商霖腦中閃過各種武俠小說裡的情節,不動聲色,“這是?”

“小人不知,請您服下吧。”那人言辭恭敬,麵上卻露出一種商霖若是不從、就要強迫她服下的神情。

商霖忽然明白蘇忌為什麼不%e4%ba%b2自來給她說這事兒了。那家夥虧著心呐,這種缺德事下不去手,於是讓屬下來乾。

她知道自己沒辦法反抗,隻得麵無表情地接過藥丸,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它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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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的過程比預想得順利。

商霖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虛弱地躺在馬車內的軟墊上。蘇忌就坐在她旁邊,淡漠地看著窗外。

他不主動跟她說話,商霖樂得清靜,寒著一張臉瞪著馬車內|壁,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姿態。

她想起那天晚上,阿阮被季南帶出去之後,屋子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氣氛無比僵硬。她冷笑一聲,語氣無比尖刻,“一麵讓德馨公主犧牲一生的幸福遠嫁異國,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為了兩國的和平;一麵卻又在暗中設計離間魏國君臣,為吞並之戰做準備,你們男人的算盤……當真是打得很好。”

她氣急了,所以說話半點沒留情麵。興許是占了賀蘭皙的軀殼這麼久,她在心裡已經把她當自己人了,所以那一刻極其為她不平、憤怒。

綺年玉貌的公主,埋葬了自己的愛情千裡迢迢嫁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才幾個月就丟了性命。她也許還曾以為自己的犧牲是有價值的,可誰知,她不過是兩國博弈下的一個炮灰。

根本不重要。

麵對這樣的斥責,蘇忌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商霖覺得他心情一定很複雜,以至於甚至沒有發覺她話裡古怪的稱呼。蘇忌就那麼看了她許久,才慢慢彆過了頭,“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他轉身出去,商霖看著他的背影忽然發怒,抓起桌上的茶盞就砸了過去。他明明能躲開,卻沒有閃避,硬生生被茶盞砸中,裡麵的茶水潑濕了肩頭的衣服。

“我在外麵守著,你不用擔心再有人來傷你害你。”他背對著她,聲音平淡,“要是真的睡不著,也可以看看抽屜裡的書。”

這樣的態度,讓商霖的怒意都像是在無理取鬨。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之間再沒有出現過之前那種互相刻薄的情況,彼此都像把對方當成透明的一般,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一直到今日出城。

馬車忽然停住,商霖知道是到城門處了,馬上就會要人來檢查。她渾身都變得僵硬,蘇忌這時候倒是靠近了她一點,一隻手攬過她的腰,讓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車門被打開,商霖看到門邊有人在給查看的守衛解釋,“這是我家主公和夫人。夫人病了,大夫囑咐吹不得風,所以不能下來給軍爺查看了。您老人家擔待一點,這是過所。”

他遞上幾份文書,賠笑道。商霖睜大了眼睛,拚命挪動,想讓守衛注意到她。可惜她麵上貼了人皮麵具,又被蘇忌封住了幾處大%e7%a9%b4,不僅動不了,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還不肯死心,企圖把自己摔到地上來引起守衛的注意,誰知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蘇忌漫不經心地攬住了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