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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與我共戰袍 茴笙 4237 字 3個月前

抬眸,目光裡帶著考量,專注地凝視著她。

“你……乾嘛?”商霖有些緊張。

蘇忌神情冷漠,“沒什麼,就是在想,你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兒,腦子裡又在想些什麼?”

商霖莫名其妙,“這句話不該是我來說的嗎?你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哪邊的,抓了我又打算做什麼?”

這隻是她氣憤到極點之後的吐槽,本就沒指望蘇忌能做出回答。果然,他理也不理她的問題,隻道:“我問你,昨天晚上季南他們之所以能發現你,究竟是個偶然,還是你故意的?”

季南?商霖眨眨眼睛,應該是追她的兩個男人之中的一個吧。

“這與你有乾係嗎?”她反問。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些不願將自己對易揚的情意暴露人前。挺身而出去給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男人引開追兵,彆人知道了一定覺得她很可笑吧。

她的反應給了他答案,在心頭翻騰了一天的疑問終於得到了解答,他卻覺得更糊塗了。

當季南告訴他,他們是被賀蘭皙的嗚咽聲吸引過去、而她又是那樣狂奔不止的時候,他就懷疑他們是中了設計。他想,也許徐徹當時就在附近,而賀蘭皙是故意去給他引開追兵。

這件事換了彆的女人來做他都不會有多驚訝,可這是賀蘭皙,是那個薄情寡義、被他唾棄的賀蘭皙!她會為自己的夫君做出這種犧牲?

“你……昨晚是故意的?”他終於問出了口,“你故意拿自己當誘餌,就是為了讓徐徹可以逃走?”

商霖不自在地彆過頭,沒有說話。

這是默認了。

蘇忌忽然一陣煩躁,忍不住冷笑一聲,“可惜你為他犧牲了這麼多,他卻不一定領情。他如今好好地回到了大魏宮,你卻落在我手上。說實在的,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下場?”

商霖沒注意到他的後半句話,隻是敏銳地抓住了自己關心的部分,“他回去了?他沒有事嗎?”

蘇忌心頭一窒。剛才說了那麼久的話,她的眼睛一直是黯淡的,可就在聽到那個人的名字時卻忽然亮了起來。剪水秋瞳巴巴地看著他,裡麵是毫不掩飾的期盼。

他有心想要不理她,可興許是那視線太灼熱,居然不自覺答了出來,“是。他回去了。”

商霖提了一晚上的心終於落下,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與此同時,眼眶也有些溫熱。

她狼狽地彆過頭,以袖掩麵,不想讓蘇忌看到自己流眼淚的樣子。

蘇忌似是明白她的想法,慢慢移開了目光,等她情緒緩和了一點之後才淡淡道:“酒燙好了,要喝一杯嗎?”

正月裡的夜晚簡直是滴水成冰,她連大氅也沒穿,手凍得通紅。讓她喝杯酒暖暖身子也好,不然她要是病了,他也麻煩。

這麼一想,蘇忌覺得自己簡直是綁匪中的良心了,居然這麼考慮人質的身體。誰知人質居然半點不領情,乾巴巴回了他一句“不喝”,就沒話了。

他忍不住皺眉,“我勸你最好不要耍脾氣。我不是你的陛下,沒那麼好的耐心哄著你。”

商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我說大哥,我睡了十二個時辰沒東西吃,現在一來你就要我喝酒?你就算想弄死我也沒必要選這種方法吧!”

蘇忌大大一愣,完全沒料到商霖會給他這麼一個回答,更沒想到她會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之前每次見麵,她都是端莊而有分寸的中宮皇後,會綿裡藏針地威脅他,神情裡都是不可侵犯的高貴。可是此刻,她完全就是一個氣急敗壞的小姑娘,一個接連遭受各種意外、終於拋開一切偽裝的小姑娘。

他這才想起來,其實,她也隻有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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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商霖在六角亭裡吃上了二十四個小時裡的第一頓飯。蘇忌的吩咐下去之後沒多久,下人就送來了吃的。白瓷大碗裡盛著熱騰騰、香噴噴的麵條,麵上臥了一個金燦燦的%e9%b8%a1蛋,湯汁是香濃的%e9%b8%a1湯,讓人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發出讚歎。

商霖早已餓得頭暈,此刻也不顧形象了,端起碗就吃。蘇忌原本是半支著頭看遠處的風景,然而漸漸地卻被她的動作吸引了過來。少女一身華衣、容貌姣好,耳畔還垂著名貴的紅玉耳環,這樣一個嬌柔美佳人,合該執花插瓶、漫卷珠簾的,可是此刻她卻像一個最粗魯的婦人一樣,端著一碗麵吃得形象全無。

他忍不住思索,一天一夜不給飯吃是不是真的做得很過分,都把人逼成這樣了……

商霖那廂終於吃完了,雙手合十虔誠道:“謝謝招待。”抬頭看向蘇忌,“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走了。”

見她一副在彆人家作客的從容樣子,蘇忌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隨便點了點頭。商霖微微一笑,起身離開。

她已經打定主意了,對方想做什麼她不知道,既然如此,就隻有見機行事了。為了方便之後的行動,還是配合一點好。

既然上次能從高沉手裡逃走,蘇忌是他的好基友,相信也不是沒有機會的。隻要她還在魏國境內,沒被擄到燕國,就都還有可能……

燕國……

她忽然一個激靈,一些被她忽略的細節忽然閃現出來。

昨天夜裡,靳陽大街上,蘇忌和那兩個男人管易揚叫……魏皇?

她隻聽過一種人這麼叫他,那便是那些燕國的使節。一個魏國人,即使不叫易揚陛下,也不會叫魏皇這種稱呼。

難道說,嶺南遊俠蘇忌的真正身份……其實是燕國人?

36

商霖在第二天知道了自己的處境,情況讓她比較欣慰。她不僅沒有被擄到燕國,甚至連靳陽城都沒有出。這裡是帝都內的一處宅子,具體在幾環還不確定,看架勢多半是蘇忌命令手下人置辦的。

寒風凜冽,她卻不能躲在屋子內裝死,被迫和蘇忌坐在廊下吹冷風。他還能喝酒暖暖身子,但她考慮到自己酒量不濟,遂委婉地拒絕了他遞過來的杯子。

“你就算再清醒,也不可能找到方法逃出去的,彆白費力氣了。”蘇忌瞥她一眼,淡淡道。

商霖聳聳肩,“誰說我是想逃走了?我就是酒量太差,所以不喜歡喝酒而已。”

他嗤笑一聲,懶得和她就這個問題撕扯下去,“都已經三天了,你的陛下還是沒能找到你。怎麼樣,你還對他抱有希望麼?”

商霖玉手托腮、吐氣如蘭,“都已經三天了,你的手下是還沒能找到出城的辦法。怎麼樣,你還不肯把那堆廢物打一頓出氣麼?”

蘇忌被她噎住,右手不自覺捏緊了青花酒杯,裡麵清冽的液體蕩出了一圈小小的漣漪。

商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有點後悔,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實在不該總這麼挑釁他的。然而就算心裡再明白這個道理,蘇忌卻總有辦法讓她破功。他好像特彆看不慣她對易揚死心塌地的樣子,總會給她說一點外麵的情況,句句都直戳她心窩。

她被抓的三天以來,城中一切如常,隻是城門處加強了守衛,要出城變得格外困難。商霖揣測蘇忌等人大概是過所之類的文書沒有準備齊全,又或者是乾脆在這裡避風頭,所以並未急著出城。商霖每日看著他喝酒舞劍,悠閒得很,半點沒有身為欽犯的自覺。↙思↙兔↙在↙線↙閱↙讀↙

有沒有搞錯啊,你綁架了皇後啊!

“他能為你做的就隻有這麼多了。”蘇忌在告訴她城門戒嚴時漫不經心地補了一句,“比起你為了他的蹈死不顧,咱們的陛下還當真是情深意重啊!”

商霖自然聽出了他的譏諷,卻找不出話來反駁,於是狠狠地吞了一大口千層酥,將它幻想成蘇忌的腦袋。

興許是之前和蘇忌還算挺熟,又或者是猜到了他應該是燕國人,商霖覺得自己好像不怎麼怕他了。書上不是都說了嗎,古人最重視君臣綱常,她好歹是燕國的公主,還是他好基友的心上人,無論為了哪一條他都不會對她下毒手的。

蘇忌也一如她猜測的那般,雖然總是陰惻惻地刺激她,卻從未對她動過粗,也算是綁匪中的紳士了。

然而他這樣,不代表旁人也是這樣。

商霖原本以為這個時空最仇恨她的女人是霍子嬈,沒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短短三天的時間,蘇忌的女徒弟阿阮便憑借自己的努力擊敗了霍子嬈,成為商霖心中的頭號大敵。

這莊子裡沒有侍女,所以商霖的生活都是阿阮在照看。除了偶爾被蘇忌叫過去受受打擊,阿阮那個黃色的身影就跟背後靈一樣,死咬著她不放。

精神上折磨她便罷了,**的欺淩居然也沒有落後,什麼故意等飯菜涼了再給她送來啊、 喝茶的時候“一不小心”把水潑上她的大氅啊,諸如此類的招數層出不窮,一門心思要把商霖折騰到臥床不起。

在第三次對著冰涼的飯菜發呆片刻之後,商霖終於忍無可忍地抬起了頭,“我究竟是哪裡得罪你了?”

阿阮冷哼一聲,“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如果不是得罪了你,你為什麼總找我的不痛快?”天寒地凍的正月裡喝冷湯吃冷飯,就算她受得了賀蘭皙這嬌弱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啊!

“我勸你最好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以為你現在還是金尊玉貴的公主或者皇後嗎?階下之囚一個,有東西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商霖歎口氣,語重心長道:“少女,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自作主張,你那個壞脾氣的師父會生氣的。” 她又不傻,明明每次和蘇忌見麵的時候他都不會攔著她喝熱茶用點心,又怎麼會在之後給她送冷飯?分明是這女人想整她,故意動了手腳。

阿阮聽了這話忽然發怒,一把抓住她,“我就是自作主張了你能怎樣?去跟師父告狀啊!”

商霖被她攥住手腕,痛得悶哼一聲。靠,這丫頭也是練過的!

“告什麼狀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你們那麼熟,他總不會為了我這個外人跟你發火嘛!你你你……撒手!”

阿阮聞言閃過一絲得意,傲然道:“你知道就好。在我和師父麵前,你永遠都是一個外人!彆妄想能夠介入!”

這話簡直是莫名其妙,商霖愣了一瞬,忽然有了個猜測。

瞧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