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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秘密 牛角弓 4310 字 3個月前

一定會生氣的。

莊洲悲摧地歎氣,伸手在狗兒子的腦袋上死命地揉了兩把。

“我畢業之後開始在大雁山附近尋找咱們族裡的孩子,”青樹說:“後來狼牙提醒我可以試一試水草石。如果是咱們村裡出去的人,就算村裡的事情都不記得了,身邊也應該帶著這個東西。所以我就拿了兩樣東西在狼牙朋友的店裡寄賣。”

淩冬至恍然大悟,“安妮阿姨買的那兩個杯子還有那個……”他不知道那個東西叫什麼名字,伸手比劃了一下形狀。

青樹點點頭,“藥杵。都是我放在那裡的。”

“你跟著安妮阿姨來濱海的?”

青樹搖搖頭,神色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不。我隻是根據她留下的名片打聽到了你們的那個基金。基金的名字讓我心裡十分疑惑。我很想找這位女士詳細問問,又有點兒舉棋不定,因為她看起來不像是山神一族的人。”

淩冬至點點頭,“她確實不是。”

“後來我查了一下基金的情況,找到了你的名字。網上有一些關於你的作品的介紹,你知道嗎,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副《家鄉》畫的就是我們的村子……”青樹輕輕籲了口氣,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就是根據這些信息順藤摸瓜找到南山中學的。正好單位有點兒公事要到濱海出差,我就順路過來看看你。”

90、青樹 ...

“你這兩天一直跟著我,”

青樹點點頭,一點兒也沒覺得這樣一聲不吭地跟蹤彆人有什麼不對,“我想在見麵之前從側麵了解了解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淩冬至好奇地問,“那你了解了多少,”

青樹想了想,眼中微微流露出狡黠的神色,“你不是每天都去中學上班,還有另外一個上課的地方,每周要去兩到三次。中午如果沒趕回學校吃飯的話,就會去學校側門對麵的快餐店吃飯,飯後會帶著一杯奶茶離開。還有,你非常喜歡穿短靴子,我盯著你的這幾天你每天都換衣服,但是腳下隻換過兩雙鞋,一雙黃褐色、一雙灰綠色,都是短靴。”

淩冬至從沒被彆人這樣細致地觀察過,不由得稍稍有些尷尬,“這些說明什麼?”

“說明你是一個適應城市生活、但是有很喜歡出門的人。”青樹覺得自己的話有一種講冷笑話的感覺,聳了聳肩笑著說:“事實上我沒看出什麼來,所以覺得直接來找你比較好。但是這裡我從來沒跟進來過,不知道你到底住哪一棟……”

淩冬至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青樹,你能多講講你自己的情況嗎?你知道我很多事,可是我對你還一無所知。還有那個跟你一起被帶走的孩子,叫青豆的。”

青樹反問他,“哪方麵?”

“全部。”淩冬至說:“我想了解你們。”

青樹想了想,“我和青豆被狼牙帶到青石鎮的時候,是第一次離開大雁山。青豆嚇壞了,一直哭一直哭,很長時間都不開口說話。後來狼牙帶我們回山裡一趟,他跟我們倆說:地震了,村子都被埋在山裡了。說死去的人已經死去,但是活著的人還要背負著死者的期望,努力地活下去。”

“青豆大哭了一場,下山的時候趴在狼牙背上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就開始跟我們說話了。狼牙帶著我們去小學報名,說我們是他撿來的孩子,是他的孩子。小鎮上的學校,本來也沒那麼多規矩,有孩子來報名,家長又是鎮上的人,就都收了。不過那時候狼牙也很窮,我們過了一段很苦的日子。當然,後來就慢慢好起來了。”

“我小的時候一直想當獸醫,”青樹微微一笑,“利用水草石的能量解除動物們的病痛,延長他們的壽命。但是經過了這一番變故,我的想法改變了。我覺得這世上的人是比病痛更加可怕的存在,抓捕一個偷獵者,就等於救了十幾、幾十甚至幾百條動物的性命。所以後來我去讀警校。”

淩冬至大吃一驚,“你是……警察嗎?!”

青樹被他的反應逗笑了,“不像嗎?”

淩冬至覺得又被刺激了,“那你來濱海的主要原因是?”

“有一個跨省的案子,過來了解點兒情況。”

看得出青樹並不想細談自己的工作,淩冬至也沒打算細問,但是聽到警察兩個字,腦子裡靈光一閃,下意識地就追問了一句,“那你認識左隊長嗎?”

青樹反問他,“你是說左鶴?”

淩冬至點點頭,伸手指了指莊洲,“我們倆都認識他。不過不熟。”

青樹眼裡流露出讚賞的神色,“他是個很有能力的人,精明能乾,經驗豐富。”

淩冬至想起上次見左鶴的時候,他說他在查塗氏,也不知到底查的怎麼樣了。不過這種j□j作為外人來說是不方便追問的。

淩冬至又換了個話題,“那青豆呢?”

青樹抿嘴一笑,“她在甘城。離這裡不太遠,前一段時間在一家醫療器械公司工作,現在好像自己折騰要開店。具體情況我還不知道。不過她要是知道我們找到了同族的人,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淩冬至也覺得高興,“有時間讓她來濱海,我帶她到處玩一玩。”

青樹想了想,“最近一段時間大概不行,狼牙的胃不好,她打算回去帶他做個檢查。看看下個月吧。或者等你放暑假的時候,那時候濱海這邊有個培訓,正好我也可以申請一下,有將近半年的時間呢。”

淩冬至大喜過望,“能申請到嗎?”

青樹抿嘴一笑,茶褐色的眼睛裡帶著幾分篤定的味道,“問題不大。”

“那太好了。”

淩冬至簡直要跳起來了,不等他再說什麼,手機的聲音就從畫室裡傳了出來。莊洲忙說:“你去接電話,我陪著客人。”

淩冬至興衝衝地跑去接電話。

他的人影剛剛消失在畫室的門裡,莊洲嘴邊彎起的弧度就耷拉下來一點,他看著坐在對麵的青樹,眼神若有所思,“青樹,我能看看你的證件麼?”

青樹眨眨眼,笑了,“你能忍到這時候,真不容易。你一開始就不相信我吧?”說著從夾克的口袋裡摸出警官證遞了過來。

莊洲接過他的證件,皮笑肉不笑地哼哼兩聲,“彼此彼此。”

青樹彎了彎嘴角,沒出聲。

莊洲仔仔細細看這本證件,照片上的人確實是青樹,更年輕一些,眉目英挺,滿眼正氣。從正麵的角度看,莊洲覺得他和淩冬至又不怎麼相像了。淩冬至的五官線條要柔和一些,看人的時候帶著淡漠的神氣,而他的五官顯得更有棱角,眼神都比淩冬至多了幾分銳利的味道。

“真是你?”莊洲還是不怎麼願意相信。

“如假包換。”

莊洲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很是遺憾地遞了回去。

青樹覺得他的表情很有趣,“我看上去就那麼不可靠嗎?”

“不是你不可靠,”莊洲搖搖頭,“而是你看上去太可靠了。冬至這孩子長了個藝術家的腦子,有時候做事特彆衝動。”

“怕他受騙?”青樹莞爾,“我們一族的男人不會輕易受騙的。人才會騙人,動物不會。”

莊洲對這人的話不以為然,“動物也有惡趣味的。”比如他家黑糖,當初就把淩冬至耍得一愣一愣的。

青樹搖搖頭,“彆把他當小孩子。”

莊洲不客氣地說:“我們怎麼相處的問題就不勞你操心了。”

青樹對於淩冬至找了個男人的事多少有些看法,但是又不想當著淩冬至的麵兒表現出來。這會兒淩冬至不在場,他也就懶得再擺出和氣的麵孔,“聽說你離開家族企業了?能說說原因嗎?”

莊洲反問他,“你怎麼知道?”

“你忘了我是乾什麼的?”青樹笑著說:“這樣的事情打聽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莊洲並不是忘了,而是真心沒想拿他當警察,“既然很容易打聽到,你還問我乾嗎?涮人玩兒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青樹想笑又忍住了,他忽然想起接下來要辦的事情還要得到這個人的同意才行,現在還是彆把人惹毛了吧。

“我隻是想知道你跟一個男人過日子的決心到底有多大。”

莊洲對這一句類似於解釋的話很是不屑,“跟一個人過日子是不需要決心這種東西的,小夥兒,我猜你一定還是個單身。”

青樹又笑了,“我是。怎麼猜到的?”

“根本不用猜。”莊洲心想,根本都在臉上寫著呢。這麼一個龜毛的、還愛裝十三的男人,不單身都沒天理。

青樹飛快地瞟了一眼虛掩著的畫室,壓低了聲音說:“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沒關係,你儘可以去查我的底細。不過莊先生,容我提醒一句,擔心小魚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才對。或許你父%e4%ba%b2和繼母對你的感情生活采取了比較支持的態度,但是也你彆忘了你家還有其他人,他們對小魚的存在抱有一種什麼態度?小魚不知道,不代表你也可以假裝不知道。”

“你說的是誰?”莊洲頓時警覺,他注意到眼前的男人說的是“他們”,而不是“他”。

青樹淡淡一笑,眼神顯得意味深長,“你應該清楚的。”

莊洲不吭聲了。

青樹又說:“你自己家的事情自己處理好,不要牽累無辜。”

莊洲正要反駁他,不遠處畫室的門被拉開,淩冬至麵帶微笑地走了出來,“青樹,你在濱海會呆多久?現在住在哪裡?”

青樹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似乎從看見淩冬至開始,他的眼神就變得溫和了起來,“我住單位安排的招待所,大概還有三四天的時間吧。”

淩冬至很詫異地看著他,“住招待所還要自己做飯嗎?”

“不,不,”青樹又笑了,“我是逗那個黑胖子玩的,其實是去菜市場了解一些情況。”

無辜躺槍的黑糖表情呆滯了一下,轉過頭可憐地看著它爹地,“他管我叫黑胖子?!”

淩冬至忍住笑安慰它,“他隨口說的。黑糖,你其實身材很標準,真的。就像你自己說的……呃,高富帥什麼的。”

被打擊的黑糖可憐巴巴地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不知道現在該相信誰的話才好了。

淩冬至向他保證,“真的,相信我,你真的很帥。”

莊洲似乎反應過來了,一雙利眼頓時望向青樹,“你說我兒子壞話了?”

青樹搖頭,“我隨口說的。我沒想到它的神經這麼纖細。”

莊洲想起剛才淩冬至說身材什麼的,大概猜到了黑糖在沮喪什麼,連忙把黑糖摟進懷裡揉了揉,小孩子的自尊心最嬌貴了,可不能隨便打擊,會留下可怕的心理陰影的,“我兒子最帥了!天下第一帥!”

黑糖%e8%88%94%e8%88%94它爹地的手背,自豪地說:“我爹地也最帥了!天下第……第二帥!”

淩冬至,“……”

青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