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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秘密 牛角弓 4330 字 3個月前

的正歡的一人一狗,旁邊還有三隻上躥下跳的貓。莊洲看見停在門口的車和車裡下來的兩個人,剛要過來開門,就被那條大狗從背後一撲,腳底下絆住了鐵鍁,一個跟頭摔在地上,衝著他老爹來了個標標準在的五體投地式。傻狗得意洋洋地站在它爹地的背上衝著觀眾吐%e8%88%8c頭,三隻貓見來了外人,一溜煙跑到後園去了,隻留給他們三條晃來晃去的貓尾巴。

莊城言,“……”

程安妮見莊城言臉上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好歡樂啊。老二怎麼想起來要刨地了,打算自己種糧食嗎?想吃放心糧?”

莊洲把瘋鬨的傻狗推到一邊費力地爬起來一邊拿袖子擦嘴上的泥,給老爹開門的時候表情有點兒訕訕的,“爸,阿姨。你們怎麼來了?”

莊城言還沒回過神來。他兒子在他麵前從來都是一本正經的模樣,這前後反差也太大了。

程安妮笑著說:“你爸爸剛去市裡開了個會,正好我在附近,就一起過來看看你。怎麼剛回來就忙活上了?”

“正好有時間,想把地翻出來。”莊洲指了指空蕩蕩的院子說:“種幾棵樹,再種點兒花花草草。後園我還想搭個架子,種點兒金銀花什麼的。”說著臉上流露出幾分得色,“過段時間你們再來,我這裡就大變樣了。包你們誰都認不出來。”

莊城言不以為然。他覺得這種事情找人來做就行,沒必要把自己折騰的一身泥。大概是女人對裝飾自己的家有種天生的熱情吧,程安妮倒是顯得挺興奮,拉著莊洲問了不少有關種花種樹的問題。

莊城言在莊洲家院子裡來來回回走了兩圈,看著已經挖好的幾個樹坑,不得不承認他兒子說的自己收拾院子,似乎是來真的了。這種變化讓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在莊老爹的觀念中,術業有專攻,他一個學金融的非要搶人家學園藝的飯碗有什麼意義呢?就算能證明他確實比學園藝的人乾活還地道,又能說明什麼問題?

他看看程安妮,程安妮滿臉都是讚歎的神色,還拉著他的胳膊發感慨,“%e4%ba%b2手布置自己的家,真是太浪漫了。”

莊城言沒覺得浪漫。不過他經常覺得自己的思維跟老婆不在同一個次元,所以早早就學會了在沒聽懂的時候對她寬容地笑一笑。反正她也不需要他給出什麼回答,隻要表明他還在認真地聽她講話就足夠了。

程安妮自然熟知他這套把戲,不過她也不指望一個榆木腦袋理解什麼叫浪漫。於是又追著問莊洲,“光種西府海棠啊,要不要種點兒蘋果樹櫻桃樹的?看完花開還能吃點兒自己種的純天然水果。要不種枇杷吧,冬天開花,多好,一年四季都有花看。”

“我得先找個專家打聽打聽能不能種活。”莊洲也有些無奈了,“不過我打算在後園種幾株葡萄,回頭再搭個葡萄架。”

程安妮連忙配合,“多的葡萄還能釀點兒葡萄酒。這個我拿手,到時候我來做。”

莊洲懷疑她的用意,“你是想拿我家不要錢的葡萄練手藝的吧?以前做過嗎?”

程安妮不乾了,“練手藝怎麼啦?跟你要點兒葡萄不行啊,我白給你出了那麼多好主意啦?我白支持你啦?”

莊城言咳嗽了兩聲,試著把話題拉開,“淩冬至不在?”

莊洲很小心地瞄了他一眼,“他回自己家了。”

莊城言板著臉又不說話了。

莊洲看出他有話要說,等了一會兒還不見他開口,稍稍有些疑惑地看程安妮。

“是這樣,”程安妮無奈,隻能繼續充當老公的發言人,“你爸爸跟我說,你們出去也快半個月了,好容易回來……嗯,讓你自己選個時間,帶小淩回老宅吃個飯。”

莊洲怔了一下,不怎相信地看著他爸。

莊城言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有問題?”

莊洲傻乎乎地搖頭。

程安妮笑著拍了拍手,“那就說定了,你們商量好日子,我們在家等你們。”

莊洲心裡湧起一股熱流。以他老爹這個彆扭的性格,能退到這一步已經出乎他的想象了。在回來的路上,他以為頂破天就是他爹不再過問他的私事,眼不見心不煩。沒想到他還能再退一步,試著接受他們。

莊洲揉了揉鼻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從莊城言的角度看過去,卻很明顯地看出兒子的眼底微微有點兒發紅。這讓莊城言心裡有點兒不是滋味。這是自己的兒子,不管他怎麼不好,那也是自己的兒子,隻有自己才能管,哪裡輪得到彆人來指手畫腳呢。他沒有以家族的發展為重?沒有跟勢均力敵的家族聯姻?他為個男人連家族生意都放棄了?

好吧,就算這些都是真的那又怎麼樣?他這個當爹的還沒表態呢,輪得到彆人炸刺嗎?!

他們也配?!

何況老婆也是站在他這邊的,臨出門之前程安妮還揪著他的耳朵反複地囑咐他,“上陣父子兵。父子齊心,其利斷金。什麼時候都是兒子最重要,彆人的意見都是%e5%b1%81!咱們自己日子過得不痛快,就為了讓彆人看著好看?讓彆人看著舒心?他們配嗎?為了不相乾的人的看法跟兒子鬨矛盾,那才是腦子有病!”

莊城言從鼻子裡哼了兩聲,“等小淩過來了,咱們跟他好好談談,看看能不能選個時間跟%e4%ba%b2家那邊見個麵。”

莊洲張著嘴,傻了。

程安妮笑著說:“你都見過那邊的家長了,咱們要是還不表態的話,會讓人家誤會的。還以為咱們怎麼挑剔冬至呢。這多不好。以後日子還長著呢,咱們是一家人,得處理好互相溝通的問題。”

莊洲看看他,再看看她,扔下手裡的鐵鍁跑進屋裡去找電話。

程安妮被他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了又笑得不行。

莊城言心裡卻有點兒感慨,他一直覺得這個兒子少年老成,年紀很小的時候就心事重重的。似乎在遇見了這個淩冬至之後,他才慢慢地展現出了性格中與他年齡相符的活力。而在他和兒子之間一直存著的那層看不見的屏障,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消融。

莊城言回頭看看程安妮,微微歎了口氣,“老婆,你之前一直勸我,說孩子們有權自己選擇生活方式。我心裡對你這個說法一直是很抵觸的。不過現在看來,不是你想的太少,而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我想了那麼多的問題,社會的看法、家族的意見,卻唯獨忽略了我自己的兒子能不能過的高興。”

程安妮趁著周圍沒人,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早跟你說過,老婆永遠是對的。”

莊城言捏住她的手,笑著說:“是,你是對的。老二是成年人,我應該尊重他的決定。我現在對那個孩子很好奇,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發現老二跟他在一起之後,變得越來越有人味兒,這裡也越來越像個家了。”

“這是好事兒。”程安妮說:“以前老二過的像個苦行僧一樣,好像什麼事兒都不放在眼裡。那麼規矩刻板地過一輩子有什麼樂趣呢?完全成了給你們莊家賺錢工作的機器了。我是希望孩子們能好好規劃一下自己的生活,除了工作還要顧及自己的家庭、在生活中真正的喜好。老二能想著自己種花種樹,布置自己的家,這就是個很好的轉變。”

莊城言板起臉,“難道你也希望我回家挖樹坑嗎?”

程安妮歪著頭想了想,“挖樹坑就算了,不過等下我去上廚藝課,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莊城言額頭滴下一滴冷汗,“我也去的話咱家晚飯就沒有驚喜了。再說我下午還有個會。”

程安妮一副我早知如此的表情。

莊城言知道她看出自己還有話要說,也就不再賣關子,“不過我可以把開會的時間提前,等你下課之後帶你去吃一個冰淇淋。不帶老三。”

程安妮笑著說:“要哈密瓜味兒的。”

莊城言握住她的手,“好。”

80、初次見麵 ...

商議的結果還是把見麵的地點從莊家老宅換成了莊洲的家。他老爹和程安妮可以假裝是過來做客的。這樣安排不會顯得他是特意帶人見家長,而且莊洲覺得這裡是淩冬至很熟悉的地方,而且家裡還有貓貓狗狗陪著他,他應該會不那麼緊張。↓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對於兒子煞費苦心的安排,莊城言撫額歎氣,“果然兒大不中留,娶了媳婦忘了……呃,忘了爹。”

程安妮則安慰他,“這說明老二是個體貼細心的好男人。”

莊城言搖搖頭,“那把老三也帶上吧。他不是也認識淩冬至?人多一點兒,氣氛也不會那麼尷尬。”

程安妮笑著答應。

莊洲安排好了家裡這邊,給淩冬至打電話隻說讓他過來看他挖樹坑。淩冬至覺得他非要自己種花種樹,純屬吃飽了撐的。不過轉念想到他現在是個失業人員,沒有工作要忙,生活難免空虛,沒事兒乾挖挖地也可以當做是打發時間。

話雖如此,他過來的時候還是帶來了自己打印的幾張單子,上麵列出了濱海附近的幾家花木批發市場的商品明細。學校過了正月十五就正式開學了,淩冬至沒課的時候就上網替他搜羅需要的信息。

莊洲捧著他的臉重重%e4%ba%b2了兩口,“真貼心。”

淩冬至嫌棄地拍開他,“你讓我一下班就過來吃飯,結果你光燜了米飯。菜呢?你是把我誑來給你當廚師的吧?”

莊洲帶他看爐灶上的砂鍋,“酸菜魚。酸菜和湯料都是和寬店裡自己做的,特彆香。包你一吃就停不下來。排骨和%e9%b8%a1翅我也都化凍了,再搭配幾個素菜,應該就夠了。”

“應該夠了?”淩冬至狐疑地看著他,“咱們兩個人需要做這麼多菜嗎?”

莊洲嘿嘿嘿笑了兩聲,“我爸剛打電話,說要過來吃飯。”

淩冬至愣了一下,“他們過來吃飯,那我……”

“既然碰上了,那就見個麵唄。”莊洲做出不在意的樣子勸他,“一家人,總會碰上的。”

淩冬至心中忐忑,隨即又有些懷疑會不會是莊洲刻意安排。但是莊洲的樣子太過自然,又讓他疑心不起來。

莊洲把他摟進懷裡,像抱個孩子似的拍拍他的後背,“隨遇而安麼,彆想那麼多。再說還有我呢,我還能讓你受委屈嗎?”

淩冬至默然不語。

莊洲想起上一次夏末的事,驀的有些心疼,“相信我。”

淩冬至籲了口氣,抬起頭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莊洲望著他那雙孩子似的清澈的眼睛,心頭一熱,情不自禁地低下頭%e5%90%bb住了他的嘴%e5%94%87。

客廳裡,黑糖把腦袋收了回來,跟小灰嘀咕自己的新發現,“冬至還沒吃飯呢,其實我爹地不用這麼急著幫他%e8%88%94嘴巴。”

小灰趴在窗台上,眨巴著兩隻圓溜溜的眼睛,一臉深思地看著廚房門口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西崽趴在它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