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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秘密 牛角弓 4269 字 3個月前

暗自慶幸自己來得早,飯菜都已經吃了個七七八八,尤其那份鹹魚茄子煲,隻剩下了一條茄子和一丁點兒湯汁。淩冬至夾起茄子拌進米飯裡,心說要是因為某個原因辜負了這麼好吃的菜,那簡直太不可原諒了。

陸行沒有注意到淩冬至的異樣。他一直對霍晴有點兒心思,這會兒霍晴出場,他的注意力幾乎都被她那邊的動靜給吸引過去了,“哎,哎,看見沒,就是中間穿的最騷包的那男的。打扮的跟隻花孔雀似的,朝咱們這邊來了……”

淩冬至剛想放下筷子,聽見他的話,手一抖,戳到了陸行的盤子裡。陸行的眼睛黏在霍晴的身上,壓根沒注意。淩冬至順勢夾了塊燒排骨,食不知味地開始啃排骨。然後他就看見視線範圍內出現了男人的西褲和皮鞋,還有女人精致的長筒皮靴。

“食堂的夥食還挺不錯,聞著挺香的。”這是鄭辭的聲音,微微帶笑,真像一個對一路所見感到滿意的領導。

“這邊是教工窗口。學生窗口在旁邊。為了滿足學生的用餐需求,我們還安排了清真小食堂和麵館。鄭先生有興趣的話可以嘗嘗,不客氣地自誇一句,真是營養又美味呢。”這個柔和的聲音是霍晴的,聽得出話音裡的恭敬以及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嫵媚。

“有機會一定嘗嘗。”鄭辭笑了起來,“這兩位……”

陸行十分熱情地站了起來,“鄭先生吧,你好。我是美術教研組的陸行。”

淩冬至低著頭把筷子拾掇進了餐盤,端著空盤子起身朝盥洗區走去。食堂的規定,學生的餐具統一清洗消毒,用餐後隻需交到餐具回收處即可。教工們則大多自己保管餐具,淩冬至也習慣了吃飯的時候拎著個小兜子,裡麵除了餐盒之外還裝著洗碗巾和洗潔精。

淩冬至的反應似乎讓霍晴有點兒尷尬,她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是我們美術教研組的淩冬至淩老師。”

鄭辭臉上的微笑不變,“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熟人。你們不知道吧,這位淩老師當年還是我的師弟呢。”

霍晴和幾位老師都應景地微笑起來,陸行也有點兒驚訝,“鄭先生當年也上的美院嗎?”

“是啊,”鄭辭聳聳肩,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遺憾的神色,“不過家裡人並不支持我的這個愛好。後來……唉。”

大家都理解地點頭。

霍晴見淩冬至洗完餐盒拎著兜子要出門,連忙喊了一聲,“淩老師!”

淩冬至本想假裝沒聽見的,霍晴已經踩著八寸高的高跟靴子蹬蹬蹬地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壓低聲音威脅道:“淩冬至,這個可是咱們學校的大財神。你要是敢拆老娘的台,回頭我整死你。”

淩冬至歎了口氣,“這人我真心不待見。”

“誰用你待見了?”霍晴翻了他一眼,“你隻要走過去,說一聲哎呦師兄,好久不見。然後再跟他談談以前學校裡的情況,爭取能勾起他對於學校的美好回憶……這就足夠了!”

“拉讚助不在我工作範圍之內。” 淩冬至不耐煩了,“我每年至少給學校捧回兩個大獎,你還想拿我當三陪?缺德不缺德?!”

霍晴死活不放手,曾經同窗共讀的交情啊,這是多麼能加分的可用資源啊。但她又不能真心地把淩冬至給得罪了。正僵持著,就聽身後響起鄭辭的聲音,“淩師弟,好久不見了。”

淩冬至微微一僵,霍晴迅速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轉過身笑著說:“我和淩老師正在說鄭先生呢,你們當年是同一個係的?”

“是啊。”鄭辭瞟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淩冬至,笑得一派自然,“淩師弟說的?”

霍晴是自己瞎猜的。一個大學那麼多人,以淩冬至這種淡漠的性子,不是同一個係的他會不會認識都難說,更彆說記住這人,並對他留下某種印象了。

鄭辭像是沒看出淩冬至僵硬的表情,自顧自地笑著說:“當年我跟淩師弟排在同一間畫室呢。淩師弟不怎麼愛說話,不過他是我們當中最招人嫉妒的一個,因為幾個老師都最喜歡表揚他。”

霍晴瞟一眼淩冬至臉上淡漠的神色,尷尬地配合著笑了兩聲。她現在幾乎能肯定了,淩冬至跟這位鄭少一定有點兒什麼過節。正不知該怎麼收場,就聽鄭辭笑著說:“不如剩下的參觀由淩師弟給我帶路吧,正好,咱們師兄弟也好敘敘舊。”

淩冬至哪裡肯吃這種啞巴虧,見霍晴一臉附和的表情,沉著臉轉身就走。

霍晴忙喊他,“哎,淩老師。”

淩冬至頭也不回地了句,“鄭先生還是請霍主任當向導吧。我隻是任課老師,對學校的情況不如她了解,就不奉陪了。”

作者有話要說:  鄭辭露個正臉~

JJ可能還在抽,後台的評論頁麵打不開,隻能在文案下麵回複幾條 sorry~

30、霍晴的電話

一個曾經離你而去的人,在若乾年後又回到了你身邊。這樣的橋段放在影視作品裡或許會令人心生感動,但是當它發生在自己身上,淩冬至卻隻覺得失望。當初他可以為了所謂的前程輕易放棄感情,如今擁有了財富地位又想要拾回曾經遺棄的感情,說到底這人最愛的還是自己。

感情又算什麼呢?不過是他吃飽喝足之後可有可無的一杯甜點罷了。

如果說之前的幾年,淩冬至對於鄭辭的存在還有一絲懷念的話,這一絲溫和的感情也在鄭辭出現之後慢慢地消失了。他始終認為兩個曾經想要發展一段感情的人,在分開之後還能繼續做朋友是一件相當不可思議的事——儘管他和鄭辭之間那一段似是而非的心動與糾纏尚不能稱之為戀情。所以鄭辭走後,淩冬至從來不指望再見麵時他們還能是朋友。他沒想到的是,這個男人連過去的那一點回憶也要破壞的這麼徹底。他這是想在自己和塗小北之間玩什麼白玫瑰紅玫瑰的把戲嗎?

這也太惡心人了。

放學鈴聲響了,學生們像潮水一樣湧出教學樓,校園裡頓時充滿了笑語喧嘩。

淩冬至看著麵前一張張青春年少的麵孔,忽然間心生羨慕。這樣的年紀,做什麼事都可以無所顧忌。愛也罷,恨也罷,都可以暢快淋漓。不像他,滿心蕭索,卻又不知自己應該做些什麼,還能做些什麼。或者,到了他這個年齡,很多事都已經變得可有可無了。包括青春年少時曾經憧憬過的風花雪月,和曾經期待過的……

相濡以沫。

淩冬至不知道鄭辭後來跟霍晴談的怎麼樣,除了上課之外,剩下的時間他都窩在自己的畫室裡。霍晴知道他這是在躲著自己,也沒再主動湊過來自找沒趣。淩冬至原以為她會忍不住湊過來挖一挖鄭辭的底,沒想到她還挺能端架子,倒讓他難得的躲了幾天清閒。

不過很快這點兒清閒也沒享受多久,就在距離元旦還有一周的某天,剛上完課間操的時候,霍晴手裡舉著一杯熱奶茶敲開了淩冬至的畫室。

淩冬至一隻手還托著顏料盤,看見她站在門口,一張臉頓時拉了下來,“你有什麼事兒?”

霍晴不樂意了,“我好歹還是你領導呢,你就這麼跟領導說話?淩冬至,淩老師,我可警告你,不要持寵而嬌哦。”

淩冬至沒好氣地關門,“跟你持寵而嬌,你腦袋被門夾了吧?”

“哎,哎,先彆關。”霍晴連忙一隻手擋住門,“我真有事兒要找你。公事!正經事!”

淩冬至跟這個唯利是圖的女漢子隔著一道門對視了幾秒鐘,不情不願地往旁邊讓了讓,“有話快說,不要打擾我工作。”

霍晴擠進來,掃視了一圈他的畫室,嘿嘿嘿地笑著說:“又搞創作呐?小道消息哈,你那副《過年》讓評委們掐架掐得不亦樂乎,都快打起來了,不過據說有望進前三。”

淩冬至很鄙視地斜了她一眼,“評獎的人有幾個是懂行的?拚的還不是背後的讚助商?”

“這回可不是。”霍晴對他的說法表示反對,“這次主持評獎的人是誰啊,是沈老!有沈老那個鐵麵包公坐鎮,誰敢在他麵前做手腳?”

淩冬至沒吭聲。

霍晴又說:“那幫評委可都是書畫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真要被沈老指著鼻子罵一句褻瀆藝術,再被媒體曝曝光啥的,這以後可怎麼在圈子裡混呢。你說是吧。前段時間媒體剛曝光了畫展評獎的黑內/幕,全天下都知道沈老憋著勁兒要整頓畫協的風氣呢。反正這幫人當評委的機會多得是,犯不著非要趕這個當口往沈長生的槍口上撞啊。”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淩冬至不耐煩聽她東拉西扯,“你到底有什麼事兒?”

霍晴忙說:“剛才評委會那邊打來電話了,通知你和陸行三天之後參加頒獎典禮,就在師範大學的禮堂。之後大家聚一聚,吃吃喝喝什麼的,聯絡一下感情。”

淩冬至一聽這架勢就覺得煩,“那我就不去了。”

“那怎麼行?!”霍晴%e4%ba%b2自來通知他,就是怕他打退堂鼓,“咱們學校一共就出賽了你和陸行兩個選手。這是多好的一個給咱們學校做宣傳的機會啊,怎麼能不去呢?!”

淩冬至知道這女人一絮叨起來就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於是更加頭疼了,“行了,行了,我參加。你可以滾了。”

“怎麼跟美女說話呢,”霍晴不樂意了,眼珠一轉,臉上又擠出笑容來,“好吧,好吧,我從實招來。冬至啊,其實我來呢,是想托你點兒事。”

淩冬至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著她,“什麼事兒?說來聽聽。”

霍晴笑嘻嘻地說:“能不能幫忙約你那位師兄出來吃個飯?”

淩冬至覺得頭疼,“看上了?”

霍晴假裝害羞,“嗯哪。”

淩冬至搖頭,“你自己約。”

“我約過了,”霍晴的臉皺巴起來,“人家推%e8%84%b1麼。所以想請你出馬……”

“我不管。”淩冬至一口拒絕。

“淩冬至!”霍晴怒了,“枉費我當初對你一番心意,你再說一遍你不幫忙試試!”

她一扯出這個囧段子,淩冬至還真拿她沒辦法,“你就不怕他也跟我似的?”

霍晴翻了他一眼,“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

淩冬至聳聳肩,他的話已經說的這麼明顯了,霍晴如果還要一門心思地往上衝,那就真輪不著他操心了。

“約人可以,”淩冬至對女人,尤其是死皮賴臉的女人有點兒沒轍,隻能退一步討價還價,“不過我不會以我私人名義約他,還有,到時候你自己去。你們要怎麼發展、他到底捐不捐錢,都跟我沒關係。你也彆再拿我們曾經是校友的事兒打主意,成嗎?”

霍晴一口答應,“成。”

淩冬至伸手要過她的手機,調出鄭辭的電話撥了過去,電話接起之後淩冬至公事公辦地說了句,“鄭先生,你好。”

鄭辭似乎吃了一驚,“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