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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秘密 牛角弓 4286 字 3個月前

,又不能當著滿大街的人踹它兩腳,隻能板起臉把視線轉向另一邊,語氣不善地問他,“我現在在美術館門口,你讓人過來領它吧。”

莊洲忙說:“好的,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淩冬至懶得再跟這隻滿嘴跑火車的囧貨廢話,一言不發地拽著他往人行道上走,找了個比較顯眼的地方等著莊洲過來認領失物。

黑糖一方麵為騙到了淩冬至而感到竊喜,另一方麵又因為沒有把他徹底騙倒有些灰溜溜的,但是看到淩冬至板著臉的樣子,它又有些糾結是不是真的過分了。每次看見這個年輕人的時候,他臉上都帶著笑容,一副和和氣氣的模樣。現在卻一臉冰霜,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自己,這讓黑糖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好受——畢竟遇見一個聽懂它說話的人是一件挺不可思議的事兒,它長到這麼大還頭一次聽說有這樣的人。

不過,還沒等黑糖想出用什麼樣的辦法緩和一下淩冬至和自己之間弄僵了的關係,莊洲就出現了。

黑糖頓時悻悻。

淩冬至也有些意外莊洲來的這麼快,把牽引繩遞過去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上班的地方就在附近嗎?”

“隔兩條街。”莊洲指了指他身後的方向,“錦華大廈。樓下有家西餐廳還不錯,改天我請你吃飯。”

淩冬至沒好氣地說:“請吃飯就算了,不過我倒是想拜托莊先生一件事。”

莊洲十分淡定地挑了挑眉,“你說。”

淩冬至斜了一眼他家這條性格惡劣的狗,一字一頓地說:“我希望莊先生回家之後能給你家的黑糖講講《狼來了》的故事。”

莊洲,“……”

“尤其故事的最後部分,那個熊孩子的下場那部分,請你至少給它講三遍。”

莊洲,“……”

作者有話要說:  黑糖這個囧貨……

16、被動

淩冬至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對於不明就裡的人來說,委實讓人覺得莫名其妙。但是他忍不住,他已經被那條哈士奇連著耍了兩次了。從小到大,對人類抱有戒心甚至是惡意的動物他見得多了,就是沒見過這麼惡趣味的家夥,居然以耍人為樂……這都是跟誰學的呢?淩冬至怎麼也想不明白。

莊洲他雖然隻見過兩麵,但是看那人的言談舉止,應該不是個愛作弄人的性子。至於莊臨,雖然瘋了點兒,年齡在哪兒擺著呢。十來歲的半大孩子,能穩重到哪裡去?毛躁是毛躁了點兒,但是也沒像黑糖這樣一肚子壞水啊。

它每天還能接觸到誰?管家七伯?

淩冬至覺得更沒可能了,七伯一看就是個性格溫和的老好人。彆人惡作劇了他給人打圓場倒是有可能,讓他自己去作弄人……

淩冬至琢磨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被那條傻狗給刺激得神經了。哪怕是兒子跟老子的關係,這當兒子的也不一定就能十足十地像了自己老爹,更何況是寵物和主人的關係呢。

果然是被氣傻了。

話說性格這東西,在人類裡麵是沒有重樣的,這道理或許在動物界也同樣適用吧。比如貓族裡既有小灰那種對人類抱有戒心的類型,也有小樣兒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愣頭青。就連一向以儀態優雅著稱的鳥族,不也有小八小九這種喜好紮堆八卦的囧貨麼?

淩冬至這麼一想,又覺得沒那麼窩火了。而莊洲的電話恰恰就在這個時候打了過來,也不知道是他趕得巧了,還是告彆時看他神色不對刻意掐算好的。因為有了這樣的懷疑,淩冬至接起這個電話的時候心情頗有些微妙。

莊洲的聲音不疾不徐,醇厚的音線彆有一種安撫人心的蠱惑意味,“看你剛才心情不好的樣子,到底怎麼了?”

淩冬至剛剛平複了的心情又開始拱起一股名為憋屈的暗火。他能說他是被莊洲養的惡狗給氣著了麼?

“是不是讓黑糖把你鬨騰煩了?”莊洲的語氣裡帶著哄孩子似的耐心緩緩說道:“這小家夥我抱來的時候還沒滿月,在我身邊養了這麼幾年,真被我寵壞了。本來就有點兒傻乎乎的,越大越是無所顧忌,你就彆因為它不高興了。嗯?”

淩冬至耳根不自覺的有些發熱,隨即心裡又冒出幾分惱羞成怒的感覺來。明明他是被欺負的那一個好不好,怎麼到了不明真相的觀眾那裡,他就變成了蠻不講理的那一個呢?!

打落牙齒往肚裡吞,說的就是他吧?!

淩冬至正暗暗磨牙,就聽莊洲的聲音裡微微帶出笑意,“今天的事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剛好路過,黑糖可能就真的跑丟了。這傻孩子一向沒什麼戒心,誰逗它都跟著跑。那裡正好是鬨市區,人多車也多……謝謝。”

“不用謝。“淩冬至籲了一口悶氣,“既然看見了,總不能假裝沒看見。”

莊洲似乎聽出了他的話外之意,也沒順著他往下說,隻是不露痕跡地把話題引開,“明晚有時間嗎?一起出來吃個飯吧。”

“呃,明天啊……”淩冬至雖然覺得他提出這樣的一個邀請也在他意料之中,這莊洲一看就是不樂意欠著彆人人情的類型。不過真要跟他出去吃飯,他心裡還是會覺得挺有壓力。一方麵莊洲這人氣場強大,跟他在一起會讓他覺得局促。另一方麵,跟這種強勢的男人在一起他總是顯得特彆被動。

淩冬至不喜歡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莊洲卻像是沒有注意到他話音裡的遲疑,笑微微地說:“我聽莊臨說你喜歡吃辣,正巧明天有個朋友的餐館開張,我聽他吹噓自己家的廚師是從重慶的老字號酒店裡挖來的,手藝好得不得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嘗嘗鮮?”

淩冬至猶豫了一下,聽他這話裡的意思並不是單獨約他出去吃飯。如果還有旁人在場的話,跟他相處起來說不定也不會那麼局促了。最重要的是,他也不希望讓莊洲有種欠了自己人情的感覺。吃一頓飯,剛好大家兩清。

“你這朋友是開餐廳的?”

莊洲笑著說:“人家嫌餐廳這倆字聽起來沒檔次,逼著我們念私房菜館呢。”

淩冬至也跟著笑了起來,他沒好意思告訴莊洲,在他的觀念裡私房菜館也是比普通的餐館更講究的地方。據說私房菜館的經營方式都比較個性,很少允許客人自己點菜,都是大廚做什麼客人吃什麼,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都很貴。

淩冬至老老實實地跟他交底,“我還沒進過私房菜館呢。”

“那正好一起過去看看熱鬨。熟人開的店,沒那麼多忌諱,你可以裡裡外外看個夠。”莊洲不露痕跡地敲定這件事,“我那朋友也是個喜歡附庸風雅的人,你是正宗美學專家,可以給他提一點兒裝修裝飾方麵的意見。”

“我也不算什麼專家。”淩冬至跟他客氣,“你朋友要是不介意的話,倒是可以一起聊聊。”

“那就這麼說定了。”莊洲笑著說:“明天下班我過去接你吧。你上下班一般走學校的哪個門?”

“呃,南門。”他還要先把車子開回宿舍樓下呢。

“大概幾點鐘?”

“六點吧。”淩冬至說完這句話,腦子裡忽然就有點兒迷糊,好像電話裡說著說著自己就答應人家的邀請了,果然還是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聊天聊到這個程度就應該各自道彆了。淩冬至等著莊洲先掛電話,而莊洲不知基於什麼心理,竟然沒有要掛電話的意思。各自沉默片刻,莊洲略有些疑惑地笑了起來,“冬至,我很想知道你今天為什麼會讓我給黑糖講故事。能解釋一下嗎?”

淩冬至抓抓頭發,他就知道莊洲會揪著這一點不放的。可問題是當時他真的氣昏了頭,壓根就沒想這些後續的麻煩。

莊洲又說:“不管怎樣,你交待我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我會好好地給它講一講這個故事的。”停頓了一下,莊洲的聲音帶上了明顯的笑音,“尤其你交待的部分,我一定給它講足三遍。”

淩冬至自動腦補出了莊洲危襟正坐給那條二貨哈士奇講《狼來了》的畫麵,一時間把自己雷得不輕。

這人是在講冷笑話嗎?!

“好了,你休息吧。”莊洲笑著說:“明天見,冬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被自己的臆想給刺激了的後果就是直到他上了樓,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莊洲剛才在電話裡居然沒有稱呼自己“淩老師”,而是喊了自己的名字。

冬至。

他像一個%e4%ba%b2密的朋友那樣稱呼自己冬至。

後知後覺的淩冬至,再一次因這個意外的發現僵得梆梆硬。

淩冬至從美術館出來的時候本來是打算隨便找個地方把晚飯給解決了,沒想到遇到黑糖,又引出了這麼一段小插曲,氣得自己什麼都沒想就一路飛車回來了。已經進了門,淩冬至也懶得再出去,他在腦子裡把家裡剩下的食材粗粗了一遍,覺得也夠對付一頓晚飯的了。換了衣服正要往廚房裡走,眼角餘光卻掃見陽台的方向有什麼東西晃了一下。

黃色的皮毛,黑灰色的虎斑紋,蹦蹦噠噠的小模樣……

“小樣兒?!”淩冬至頓時又驚又喜,“你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喵星人回來了~

補充:大房姑娘,你扔的地雷我收到了,謝謝~

17、私房菜館

十七

淩冬至的習慣就是陽台的窗戶留條縫兒,但是陽台通往客廳的落地門是要關起來的。他樂意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給這些貓貓狗狗們一點兒幫助。但這種幫助也有個先決條件,那就是不能影響到他自己的生活。

淩冬至本來就是一個很注重私密性的人,他不喜歡吵鬨,也不喜歡自己的地盤裡有未經許可的活物出出進進。尤其到了冬天,前來躲寒的貓貓們比以往要多,淩冬至不可能搞清楚它們都是從哪兒跑來的,更不可能給每一位來訪者都洗個澡。他沒那個時間,更沒那個精力。他能做的隻是把陽台門關起來,維護好自己的生活空間,同時也讓這些不請自來的小客人們有一個能暫時躲避風雪的地方。

小樣兒半立起來,兩隻前爪按在玻璃門上喵喵直叫。它走的時候才剛入秋,兩三個月不見,它足足胖了一圈,貓臉圓乎乎的,活像個撐開了褶子的大肉包子。淩冬至剛把陽台門拉開,小樣兒就撲了過來,圍著他的腳踝蹭來蹭去地%e4%ba%b2昵。

淩冬至蹲下來,伸手在它身上揉了兩把,“軟乎乎的,吃胖了不少啊。你這是才回來嗎?西崽呢?”

“西崽去找小灰了,還沒過來呐。”小樣兒討好地%e8%88%94%e8%88%94他的手心,“冬至你想我了嗎?”

“想你了。”淩冬至笑著說:“你走的時候都沒跟我道彆呢。小沒良心的。”

“你說那個呀,”小樣兒把頭埋進他的掌心裡蹭了蹭,“那不是不好意思嗎?”

“你還知道不好意思?”淩冬至被它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