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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秘密 牛角弓 4293 字 3個月前

加委屈。

“黑糖,回來。”不遠處剛剛下車的男人喊了它一聲,低沉醇和的嗓音如同大提琴在暗夜裡奏出的華麗音符。

黑糖低低地嗚咽了一聲,轉頭跑了回去,毛茸茸的腦袋在那男人的大%e8%85%bf上蹭了蹭,討好地甩了甩尾巴。男人的手在它毛茸茸的腦袋上揉了揉,抬起頭,衝著兩個人的方向微微頜首,“左隊長,淩老師。”

這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膚色微黑,臉部的輪廓與莊臨略有些相似,發型卻不像莊臨那樣堪堪卡著學校要求的長度,而是留著一頭利落的平頭,兩鬢削得極薄,越發襯得他五官線條剛硬。尤其濃眉之下那雙利眼,抬眸時銳氣逼人。

淩冬至眯了眯眼,覺得這男人相貌真不錯。

畫畫的人,最拒絕不了的就是美麗事物的吸引,他也一樣。在野外看到令他心跳加速的景色,他甚至可以幾天幾夜地留在那裡,直到畫夠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在那男人朝這邊走過來的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裡,他甚至還懷著略微有些激動的心情臆想了一下這人給自己做模特的可能性。

男人個子很高,肩寬%e8%85%bf長,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一種超越他年齡的從容。淩冬至覺得這應該是一個習慣了發號施令的男人,果斷、強硬、甚至會有那麼一點點剛愎。不過這種臆測對淩冬至來說意義不大,還是他的外貌比較吸引他,要是真能有機會給他畫一畫就好了。

“淩老師,”莊臨跟在男人身後兩步遠的地方,一臉乖順的表情給他作介紹,“這是我二哥莊洲。”

淩冬至從沒見過莊臨這麼老實的樣子,聽說是他二哥,這才了然。從莊臨平時發牢騷的隻言片語來分析,似乎他的父母和大哥常年不在家,這位二哥與他的感情不但不%e4%ba%b2密,而且還會經常揍他。是真的揍,不帶手軟的那種。

雖然這男人看起來並不像是很喜歡%e4%ba%b2自動手的類型,淩冬至不怎麼確定的在莊洲身上瞟了兩眼,不過從這男人的體型來看,他很明顯就是喜歡戶外鍛煉的那一類人,或許……真有%e4%ba%b2手打弟弟的愛好也不一定。

莊洲不動聲色地打量淩冬至,神情若有所思,“沒想到淩老師這麼年輕。”

“你好,莊先生。”淩冬至被人這樣盯著看,心裡微微有點兒不自在。

“淩老師太客氣了。”莊洲%e5%94%87邊的笑紋略略加深,“叫我莊洲就行。”

淩冬至不知道他這樣說是不是身處高位的人表示自己沒有架子,一時間倒不好接話。莊洲的視線看向他身旁的左鶴,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一些,“左隊長也在,好巧。不知道案子有什麼進展?”

淩冬至一聽到案子兩個字,心裡咯噔一聲。

左鶴正要回答,神色一動,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左耳,片刻之後臉上流露出詫異的神色,“莊先生的案子,隻怕已經破了。”

莊家兄弟臉上都流露出驚訝的神色,莊洲正要詢問詳情,就聽一旁的淩冬至結結巴巴地問了句,“什麼……什麼案子?”

莊臨忙說:“我二哥家進了幾隻貓,把家裡翻得亂七八糟的,走的時候還帶走了一塊表。”

淩冬至眼前有點兒發黑。果……果然是惹不起的人。這莊洲看著就不好惹,這樣的人會吃啞巴虧才怪。

左鶴見莊洲一直盯著他,便解釋說:“剛才有隻貓竄進院子裡去,被留守的警員抓住了。貓脖子上係著手絹,裡麵就是府上失竊的那塊表。”

莊家兄弟臉上都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淩冬至卻緊張的指尖都有點兒抖,小樣兒這個笨蛋,居然被抓了個現行!

“進去看看吧。”左鶴說完才想起他們當中還有個局外人,“呃,淩老師是過來看房子的,要是沒事……”他本來想說要是沒事的話,就不必跟著他們跑%e8%85%bf了。沒想到莊臨聽見看房子這句話,立刻流露出興奮的表情來,“淩老師想在這裡買房子嗎?我大哥家旁邊那棟還沒售出呢。我帶你過去看看。”

小樣兒被人抓住了,淩冬至自然不肯就這麼離開,聽到莊臨邀他一起進去,忙不迭地答應了,答應完了又覺得這樣騙人似乎不太好,又結結巴巴地補充了一句,“其實買房子的也不是我,我是替我哥過來看看的,他還沒決定呢。”

莊臨還沒說話,走在前麵的莊洲回過身來,淡淡說道:“置業是大事,自然要多看看。淩老師有興趣可以讓小臨帶著去我那邊看看,房子內部結構差彆不大,多看看心裡也好有個底。”

淩冬至連忙道謝,心裡卻難免有那麼一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他並不是莊臨的班主任,美術課對大多數學生來說都是個可有可無的課目,除了一心要考美院的學生來說,美術老師的存在並不怎麼受人重視。再者說這莊洲看著就不像是肯花時間與陌生人寒暄套交情的人,難道說因為那天他對校方隱瞞了莊臨打架的事,又%e4%ba%b2自送他回家,所以被莊洲高看了一眼?

那樣的話,莊洲對莊臨這個弟弟還是蠻重視的嘛。淩冬至看了看身邊舉止收斂的莊臨,覺得這傻孩子還真有點兒身在福中不知福。

淩冬至悄悄碰了碰莊臨的胳膊,壓低了聲音問他,“你是不是怕你二哥?”

“廢話,”莊臨白了他一眼,“你不怕啊?”

淩冬至想說那是你哥我怕啥?一抬眼看見莊洲挺直的背影,頓時想起剛才這人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那種讓人無法回避的壓迫感,遲疑了一下,沒吭聲。他覺得這種感覺應該還不是怕,但到底該叫什麼他又說不好了,或者有的人天生就讓人心生畏懼。

莊臨卻被他這個問題給刺激到了,伸出一隻手做出手槍的樣子衝著莊洲的背影虛扣了一下,一邊還低聲配音,“piu~”

淩冬至忍不住笑了起來。

莊洲似有所感,回過身來,視線落在淩冬至的臉上,似乎呆了一下,又飛快地轉了回去。

淩冬至頓時有種被人抓了個現行的尷尬。他其實不是故意要看人家兄弟倆的笑話。就莊洲那個樣兒他也不敢啊,隻是被莊臨逗笑了,一時沒忍住。

淩冬至悻悻地抓抓頭發,正想說點兒什麼緩和一下心裡尷尬的感覺,就看見兩個警員朝這邊跑了過來,前麵的那個手裡提溜著一隻虎斑貓。

正是倒黴的小樣兒同學。

作者有話要說:  見麵了~

10、順藤摸瓜

小樣兒耷拉著腦袋,一副低頭認罪的倒黴樣兒,也不敢偷瞄淩冬至。它還記得淩冬至說過的那句惹麻煩的話,看眼下這情形,它果然給淩冬至惹來了大麻煩。

兩個警員臉上都帶著忍俊不禁的神色,其中一個手裡還拎著個證物袋,裡麵裝著手表和淩冬至的那塊格子手絹,“檢查過編號了。確實是莊先生報失的那塊表。”

莊洲點點頭。

左鶴從他手裡接過證物袋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得想辦法找到這隻貓的主人。”

莊洲微微蹙了蹙眉,“這隻貓應該是野貓。”

“嗯?”左鶴愣了一下,“莊先生怎麼知道?”

“我在小區附近看見過它幾次,”莊洲伸手捏了捏小樣兒的耳朵,小樣兒抖了抖,老老實實地沒有掙紮。莊洲%e5%94%87角微微挑起,大概覺得它軟綿綿的小模樣挺好玩,又捏了捏它的小爪子說:“有時候它身邊也跟著幾個同伴。這個小區裡養貓的人不會讓寵物自己在外麵跑,而且,我想他們不大可能會養這種土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樣啊,”左鶴臉上流露出深思的表情,“那手絹會是誰給它係上去的呢?”

“這能找到什麼線索啊,”莊臨看見了他手裡的證物袋,不滿地嘀咕了一句,“這種手絹很普通啊,很多人都在用,淩老師也有一塊跟這差不多的。”

淩冬至頓時一驚,心說這熊孩子,專門在關鍵時刻跳出來砸場子。

幾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淩冬至的身上,淩冬至乾笑兩聲,從口袋裡取出一塊備用的,“嗯,我這是超市打折時買的,很便宜,十塊錢買了好幾條。”

莊洲的視線從淩冬至的手上掃了過去,微微帶了點兒警告的神色落在莊臨的臉上,“你沒事杵在這裡做什麼?”

莊臨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

莊洲微微蹙眉,好像對這個弟弟的存在很不耐煩,“我和左隊長還有話說,你先帶淩老師各處看看。”

莊臨如蒙大赦,拉著淩冬至就跑了。

淩冬至本來還想跟左鶴套套話,看看小樣兒會不會被他們抓去人道毀滅什麼的。沒想到莊臨對他哥的恐懼感已經深到了這樣的程度,一聽說讓他滾蛋,立刻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帶著他往前滾,害得他連句再見都沒機會說。

淩冬至心不在焉地跟著莊臨在禦景苑轉悠了一圈,又被他拽去參觀莊洲家的室內結構。

莊洲的房子周圍有幾顆很粗壯的梧桐樹,高大的樹冠幾乎遮住了半邊院子。大概是主人沒有時間打理的緣故,院子裡什麼都沒種,除了走路和停車的地方鋪了地磚,其餘的地方都空著,靠近欄杆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翻了幾個坑,大概是預備種什麼後來又放棄了。野草長得老高,看著有點兒荒涼。

房子倒是很漂亮,上下兩層的結構,還帶個尖頂的閣樓。樓上幾間臥室,書房、客廳和餐廳都在樓下。看得出是單身男人的住處,簡潔利落,多餘的裝飾一概都沒有,乾淨得近乎冷清。

莊臨從鞋櫃裡翻出拖鞋遞給淩冬至,一副挺看不上的架勢,“他這裡簡直就沒有人氣。我跟你說,這家夥就是個工作狂,一工作起來跟機器人一樣。”

淩冬至其實不太想進去,他跟莊洲隻是初見,哪裡好意思大模大樣地到人家家裡去亂逛。但他很想等莊洲回來了問一問小樣兒的情況,雖然莊洲看著也不好接近,但現在就這麼幾個知情人,莊臨是指望不上了,左鶴人家是警察,淩冬至哪裡敢把主意打到他頭上去,算下來就隻有莊洲一個人選。

淩冬至跟著莊臨站在二樓的露台上,遠遠看著莊洲和左鶴站在一起說著什麼,旁邊還站在兩個警員,黑糖自得其樂地在稍遠些的地方跑來跑去。因為離得遠,淩冬至聽不見他們到底說什麼,心裡有點兒著急,又不想被人看出什麼來,隻得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從那幾個人身上移開,沒話找話地說:“你哥家的露台……”

他剛才隻顧著盯人了,根本沒注意周圍的景色,這會兒一看才發現露台上光禿禿的,除了角落裡擺著兩個空花盆之外什麼都沒有。他本來想說幾句客氣話,比如露台挺漂亮之類的,這下也說不出口了。

“沒法子。”莊臨老氣橫秋地攤開手,“這人矯情得很,自己沒時間收拾,彆人收拾他又不讓。跟野狗撒尿畫圈似的,自己地盤誰也不讓進。”

淩冬至有點兒淡淡的囧,把自己哥哥跟野狗什麼的放一起比,還真是……

“啊,他們說完了。”莊臨拽了拽淩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