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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 李飄紅樓 4369 字 3個月前

會被捎進去。

一場看似簡單的行刺卻發酵出了如此複雜的局麵,勢必會引起天下大亂。

侍女拿了漱盂給冷凝霜漱口,又在撒了花瓣的水盆裡淨了手,白兔捧過一杯熱茶給她壓一壓。

燕公子如墨的眸子微眯,略帶鋒銳的厲芒投向冷凝霜。笑眯眯地問:

“白夫人為何會知道那個女人要出手行刺本殿,又能在第一時間出手相救本殿?”

本殿?

這還是他第一次%e4%ba%b2口承認他們的皇族身份!

白兔的眼眸一片清冷淩厲,身體瞬間繃起。好似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隨時要給予敵人致命一擊。他%e5%94%87角勾起,冷冷一笑:

“燕公子,你的戒心還真不小呐,你現在是想將你的救命恩人當成犯人審嗎?”

他%e5%94%87角掛笑。然而深不見底的眼眸深處卻閃爍著狠厲寡絕,陰鷙毒辣。可怖的肅殺氣和壓迫感排山倒海地湧來。燕公子眼神晦暗幽深,白兔強大的氣場連他都覺得窒息。

“相公。”冷凝霜淡淡地開口。

白兔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叫他,忽然眼露驚喜,跟變臉似的喜滋滋地傻笑道:

“娘子,你又叫我‘相公’了!”

陰雲立刻被清風卷走,他渾身上下閃閃發光。

於是在場的人從戒備的緊繃中放鬆下來,皆滿頭黑線:你這相公到底得有多可憐啊,兩人成%e4%ba%b2那麼久,娘子居然都不叫你“相公”!

“娘子,你有什麼事?”白兔笑眯眯地問。

“我說你彆恐嚇皇族,萬一他們心裡不爽,會派人在半夜裡放火燒了咱們家,把咱們倆滅口的。那房子可花了四十兩,還不算後來的修繕費。就算他們不把咱們殺了,像謝宛颺那樣總是把咱們家當東大街進門不買門票,也是很煩人的。”

謝宛颺滿頭黑線:原來他很討人煩?

這話說得太犀利太刻薄,一針見血戳中了權貴的肺。但那種事他們的確有可能乾出來,如此直白地被拆穿,仿佛被當眾扒光了衣服,讓在場的人心裡或多或少都有點不爽。

冷凝霜抬眼,對燕公子淡笑道:

“我剛才可不是救你,她的刀晃了我的眼,我隻是對危險比較敏[gǎn],下意識把茶杯扔出去罷了。救你的人其實是你弟弟。你不用感謝我,也不用懷疑什麼,這天下大得很,各國局勢怎樣與我無關,我隻想過平凡的日子。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相公,其他人是死是活都與我不相乾。你若不喜歡看我亂扔茶杯,以後記得彆挨著我就好了。”

頓了頓,掃了幾個人一眼,微微一笑:“過了今晚,以後怕是很難再見麵了,相識一場,大家留個愉快的念想吧。我們先回去了。”

說罷,拉起白兔的手,兩人走出芍藥閣。

“娘子,你剛才說的話讓我心裡到現在還麻酥酥的。”白兔笑得見牙不見眼。

“我說什麼了?”她一頭霧水地問。

“你說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相公,其他人是死是活都與我不相乾。聽你這麼說我好高興!”

“那是因為當寡婦太麻煩了。”她涼涼地道。

“娘子你真不坦率!”白兔嘟起嘴。

“那你就再去找一個坦率的!”

“我不要!娘子我最喜歡你了!”

甜膩膩的讓人牙疼。

花琪隔著皮肉按了按後槽牙,對著眸光幽深的燕公子嘲諷道:

“哼,所以說書念得多的人老子最討厭了,磨磨唧唧,疑神疑鬼的,小心眼兒,還沒個娘們兒乾脆!小如兒,走!”

如幻一言不發地跟花琪走了。

燕七公子立在一旁,靜靜地望著門外,平和的眼波如一潭黑水。

過了今晚,的確很難再見。

誰又會想到,今日一彆,重逢時卻成了勢不兩立的敵手。

果然世事難料……

PS:

紅樓再告知一下更新時間:一更八點半左右,二更晚上十二點之前會上傳。

每天兩更,如果少更第二天也會補上。

紅樓會儘量早點發,可若是寫得慢發的晚,還請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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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篇 第四十七章 白家有喜

次日一早冷凝霜和白兔便乘船離開白浪嶼。

小船在滔滔的江水中不斷前行,涼風習習,四望空闊,船尾處還傳來船家娘子動聽的歌唱。冷凝霜的衣襟和頭發在風中微微飄動,白兔翻出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望著她一臉菜色,皺眉道:

“外邊風太大了,去艙裡坐一會兒吧,彆著涼了。”

冷凝霜的嘴%e5%94%87有點白,不舒服地搖搖頭:“在裡邊暈船,我想坐這兒吹吹風。”

話音剛落,忽然覺得頭腦中一陣劇烈的暈眩,頓時伏在船舷大吐特吐起來。

白兔臉色慘白如紙,一手幫她拍背,一手托著熱茶,心急如焚地問:

“這到底是怎麼了?昨天也吐今天也吐,娘子,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被自己下意識說出的問話驚了一跳,呆了一呆,緊張又焦慮地道:

“不行,娘子,下了船我們就去醫館,找郎中給你把脈!”

冷凝霜吐完了,覺得舒服了點,用茶水漱漱口,搖頭說:“可能是早上飯沒吃好,胃裡有些不舒服,吐出來就好了。”

白兔見她臉色發紅,呼吸微促,雙眸泛著水光,楚楚可憐的。一把將她摟緊懷裡,用外衣嚴嚴實實地蓋住她,將她的頭貼近他的%e8%83%b8口,牢牢地靠著,道:

“娘子,你睡一會兒吧。都怪昨天那幾個人,惹出一大串事故還不識好人心,害咱們今天早早地就要趕路。你休息一下,船馬上就要到了。”

冷凝霜笑笑,也不說話,靜靜地靠在他的%e8%83%b8膛上,任由他一手摸著她的腦袋,一手輕拍她的手臂。他身上的體溫暖暖的。有一種能安定她的心的味道。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摟住他的腰身。

白兔的身體僵了一僵,隨即放鬆下來,笑得見牙不見眼,軟綿綿地任由她靠著。

接近中午時,船在興隆縣的東碼頭靠岸,白兔叫醒已經睡著了的冷凝霜。

兩人下了船。

興隆縣還是熙熙攘攘,熱熱鬨鬨的。

二人來到這裡定居已經快兩年了,在這地方也認識了不少人。在碼頭附近偶遇幾個熟人,互相十分熟絡地打了聲招呼。熟人們全都知道夫妻倆去白浪嶼參加花神祭了。笑眯眯地問他們玩得怎麼樣。

白兔樂嗬嗬地一一答了,又寒暄了一陣,雙方這才散開。

冷凝霜打著哈欠對他說:“我不想走回去了。咱們雇車回去吧。”本來在上船之前,她和他說想走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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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過在那之前先去醫館。”她的突然疲憊讓他很是擔心,她從來沒有這樣過,又吐又想睡。印象中她雖然不太注重飲食,卻一直很健康。忽然出現這些反常的症狀,他覺得她一定是生病了。

“不用了,我隻是暈船,再加上這兩天睡好,回家歇一會兒就好了。”

“不行!你跟我走!”白兔拉著她的手就往醫館出發。

“我真的沒事!”冷凝霜呀聲歎氣地說。

“娘子你聽我的話就對了!”白兔難得地堅持己見。

冷凝霜無奈,被他半強迫著去了興隆縣最大的醫館。

天氣晴朗。何氏醫館裡已經坐了五個病人。花一文錢買了支號簽,坐在大堂裡等待。冷凝霜又打了個哈欠,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困。腦袋一歪靠在白兔身上,迷迷糊糊地道:

“我說不來你偏要來,這麼多人排隊我最討厭了,明明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白兔忽然隻覺得怕得發怔:“娘子,你又困了?”

“嗯。”冷凝霜沒精打采地哼了一聲。

白兔呆了一呆。娘子從來不會這樣的。娘子她向來強悍,即使前一天睡眠不足。第二天也不會表現得像今天一樣困倦難忍,沒精打采。更何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在外麵,她向來都是淡定端莊的,可她今天卻迷迷糊糊地靠在了他身上……

心臟一個哆嗦,像被冷水激了一下,他感覺很害怕。那種恐懼如同被冰封住了血液,冷到了骨髓裡。

娘子她……該不會病得很重吧?

他的身體變得僵硬起來,整個人呆呆的,如一尊石像。連發號簽的夥計都察覺到他發木的表情,冷凝霜硬是沒發現。

第六個輪到冷凝霜,這時候已經等了快一個時辰了。

白兔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痛恨排隊,扶著冷凝霜,挑起半塊布簾進入裡屋。

何郎中已經七十多了,滿頭白發,依舊胡子拉碴。滿麵紅光,神采奕奕,見人就帶三分笑,是個很和氣的老人。他最愛吃滿貫火燒,也因為眼睛花找白兔幫他抄過藥典,所以大家都認得。

白兔雖然心裡窩火排隊太慢的事,但何郎中是舊識,也不好跟人家發火。

何郎中沒想到進來的會是他們,驚訝了一下,笑道:

“喲,白小子和小白媳婦,你兩口子不是去白浪嶼玩了嗎,怎麼一回來就上醫館來了?吃壞了東西?就說你們這群年輕人,一點不懂得保養自己,出門在外沒人管著,什麼都想吃,吃起來就沒完!”

白兔扶著冷凝霜在他麵前坐下,哭喪著臉道:

“何郎中,不是吃壞了東西,我家娘子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吐,今天坐船回來時還吐,又總是覺得身子乏。娘子她以前從沒這樣過。”

何郎中聽了他的敘述,花白的眉毛挑了一下,伸開兩個指頭按脈。翹起來的小指上指甲足有四寸來長,白兔每一次看都暗自納罕。

見何郎中捋著胡須,老眼半眯,他心中不免著急,局局促促地問:

“何郎中,——我家娘子到底得了什麼病呀?”

“庚信幾月未來了?”何郎中問冷凝霜。

“庚信?上個月吧,上個月好像沒來……”冷凝霜哈欠打到一半時,猛然間清醒過來,瞠大雙眸瞪著何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