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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 李飄紅樓 4300 字 3個月前

色的棉布衫和一條淺藍色的仿緞長袍,及兩雙細布鞋襪。冷凝霜又選了一條黑色的厚披風,付了錢,被老板熱情地送出估衣店。

白兔換上新衣服,抱著裹了衣裳的包袱亦步亦趨地跟著她,低頭沉默了好半天,突然冒出一句:

“霜霜,我給你買盒胭脂吧。”

“你還沒死心呐?”她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不是。”他抿抿嘴%e5%94%87,皺起眉很苦惱地說,“你給我買了衣服,我也想給你買點什麼,剛剛那個掌櫃的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讓我覺得我就像……就像……”

“小白臉?吃軟飯的?”她眉一揚。

“我是長得白,可什麼是‘吃軟飯的’?”他不解地問。

“就是靠女人養的沒用男人。”

白兔聞言,頓時哭喪起臉,扁著嘴淚眼汪汪地道:“霜霜,原來你心裡嫌我沒用!”

“我又沒這麼說,你挺有用的,我手裡的這些錢也是因為有你才能賺到,你想太多了。”她數著找零,心不在焉地安慰。

白兔卻水光瀲灩地看著她,一雙蓄滿感動的眸子閃閃發亮。重新打起精神,他扳過她的肩頭,鄭重地宣誓:

“霜霜,我保證,我一定會努力賺錢,讓你過上好日子!”

“……”冷凝霜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撥開他的手,淡淡道,“用不著,你隻要乖乖聽話就好了。”轉身就走。

白兔很狗%e8%85%bf地跟上她的步子,壯誌滿滿地承諾道:“霜霜,你放心,我一定會既乖乖聽話又努力賺錢的。”

“很好。”冷凝霜輕描淡寫地哼了一聲,壓根沒放在心上,扭身進了隔壁的金銀鋪子。

用所有銅錢買了銀子,其實就是換錢,因為銅錢加在一起太沉了不便攜帶,白兔那個小身板扛了十幾貫錢走了那麼長的山路已經夠難為他的,她不打算再虐待他。

回去的路上白兔一直心不在焉,好像在認真思考著什麼,冷凝霜也沒在意。回到客舍,剛踏進門,對麵大步而來的阿山差點撞上她,還好白兔將她及時拉一邊去,才避免碰撞。屋裡傳來阿桂半訓斥的吆喝聲,阿山狠狠瞪了他姐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桂追出來憤憤地罵了兩聲,又對冷凝霜歉意地笑笑:“你們回來啦。阿山那臭小子就是被爹娘慣壞了,讓你們見笑了。”

家家都有難念的經,冷凝霜客套地笑笑,對阿桂說明天一早兩人就要啟程去平州。阿桂拉著她的手苦留不住,隻得作罷,晚上又擺了一桌菜給他們送行。薑大夫妻以前去過平州,熱心地給他們講了好些當地的風土人情,冷凝霜一一記下。

翌日天剛亮,冷凝霜和白兔背著包袱準備上路。在山裡背的簍筐因為太大不方便,昨天跟收舊貨的小販換了十幾文錢。兩人下了樓,櫃後隻有梅花在,結了店錢,裝上乾糧,他們離了銅鑼縣,順著官道前往平州。

去往平州的路很好走,出了縣城橫穿過一片稀稀拉拉的樹林就是官道,順著官道一直走,腳程快的話能趕在城門關閉前進城。

太陽西沉,也許是特殊時期,平州城門外等待入城的人並不多。冷凝霜和白兔剛走上前,便被門口的守城兵麵目表情地攔住,例行盤問:

“你們倆是什麼人?打哪來,進城乾什麼?”

“回官爺,奴家和哥哥是從德化縣來的,這次進城是來探望姑父和姑母。”阿桂告訴她,銅鑼縣當初疫病鬨得很凶,說來自銅鑼縣也許會被拒入,提鄰縣的德化縣好點。

“兄妹啊,你倆長得可不咋像。”守城兵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有些懷疑地拖長音說。

白兔笑笑上前,從袖子裡摸出一塊碎銀,悄悄塞給他,道:

“官爺好眼力,她像爹,我像娘,見著我們倆的人都說我們倆不像。”

守城兵達到目的撈了油水,眉開眼笑:“也是,一個像爹一個像娘也不稀奇。行了,你倆過去給郎中把脈,郎中說成就拿三文錢買碗防疫病的藥湯,喝了就進去吧。”

白兔應了,和冷凝霜來到城門口一張破桌子前。正坐著打哈欠,看起來像極了蒙古大夫的中年男人懶洋洋地給二人把了脈,手指在冷凝霜手腕上停留了超過一分鐘,慢悠悠地說:

“姑娘的這脈象……”

冷凝霜悄悄遞上一粒碎銀,笑問:“老先生,奴家怎麼了?”

蒙古大夫笑眯眯地回答:“沒事,姑娘很康健,喝碗湯藥就可以進城了。”

花三文錢買一碗草熬成的湯喝進去,又交了明文規定的進城費,兩人終於順利進入平州。

冷凝霜咬牙切齒地捏著裝了銀子的包袱,恨恨地想,這麼黑暗的國家,早晚要完蛋!

第八章 神棍

更新時間2013-8-10 19:58:53 字數:2261

不愧是連接南部的重要城市,一進城門,便聞人聲鼎沸,吆喝叫賣聲不絕於耳。一條清澈碧綠的運河橫貫全城,兩岸商鋪林立,車水馬龍,人流如織,熱鬨非凡。

哈二聞到食物的香味,立刻從包袱裡鑽出頭,冷凝霜讓它下地,牽著它往前走,四處張望了一陣,提議:

“咱們先找個地方住下吧。”

白兔點點頭,兩人剛要穿過橫街尋找客棧,就看見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孩牽手結伴,一邊小跑著往前走,一邊興奮又激動地道:

“快點快點,桑葚子先生已經出攤了!”

“我今天一定要讓他幫我摸骨!”

“我也好想讓桑葚子先生給我摸骨啊!”

……

如狂風席卷大地,不多時,好些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全都聚到了街尾處,使本來毫不起眼的街尾牆角立刻變得光彩奪目起來。花團錦簇,香風亂飄,惹得一群沒事乾的窮閒漢富公子也往那邊湊,抻長了脖子瞧熱鬨。

白兔瞠目結%e8%88%8c:“前邊在乾嗎,怎麼那麼多人?”

冷凝霜見這架勢,第一反應就是,不是商家打促銷,就是粉絲追明星,當下不感興趣地道:

“大概是耍把式賣藝吧,不然就是在賣便宜貨,反正不關咱們的事,走吧。”

白兔對賣藝和賣便宜貨這兩樣都沒興趣,兩人經過街尾,正想從鬨哄哄的人群後頭穿過去到前麵找客棧,不料還沒走過去,就聽人群集體發出一聲興奮的驚呼,緊接著,一塊冷硬的石頭咚地砸在冷凝霜的腦袋上,差點砸出一個坑。

白兔嚇了一跳,一邊伸手幫她揉,一邊怒目尋找肇事者。冷凝霜捂住頭又疼又惱火,把砸中她的東西拿在手裡一看,原來不是石頭,而是一塊刻滿了象形文字,通體碧翠遍生涼的蛇形玉佩。莫名遭此橫禍讓她鬱悶不已,很顯然玉佩是從人群裡被丟出來了,她回過頭,卻聽一個細潤如泉的嗓音笑眯眯地說:

“就是那位姑娘了!”

此時圍觀的人已經分成兩排,全都羨慕嫉妒恨地看著冷凝霜。中間空出的一條通道上,一頭站著冷凝霜,另一頭是一張破舊的長條大案,桌案後頭坐了個年近三旬的美郎君。

但見他麵白如玉,眉若春山,一雙笑眯眯的桃花眼彎成月牙,上%e5%94%87溝兩側,油黑細密的八字胡一翹一翹的。他穿了一件寬大的灰色道袍,袖子大得可以塞進去一隻桶。本應該是個仙風道骨的美男子,卻因為過於精明的眼神,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道貌岸然、油滑猥瑣的神棍。

神棍笑眯眯地朝她走過來,很無厘頭地說:“既然姑娘接到了在下的玉佩,這就是緣分,咱們快點開始吧。”

“哈?”冷凝霜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半步,避開他抓向她手腕的手,“等等,你要乾嗎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白兔上前一步攔在神棍麵前,冷冷質問:“你想對她做什麼?”

他冰如寒川的警告語氣讓神棍略驚,後退半步,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笑道:“這位兄台誤會了,莫非二位是剛到平州所以不知道?在下桑葚子,略通命理占卜之術,每日酉時準時在這兒擺攤算卦,每日隻算十人,便是由那塊玉佩來決定人選。”

他往冷凝霜手裡的蛇佩上一指,笑眯眯地問:“姑娘,容在下為你算上一卦,如何?”

冷凝霜冷冷一笑:“命是活出來的,不是算出來的,我對算命打卦這種事沒興趣。”

“哎,我說你這女人怎麼回事,桑葚子先生好心為你算命,你不但不感激,竟還惡言相向,太過分了你!”粉絲一號立刻出頭譴責。

“沒聽說算命也能強買強賣的,再說我也沒錢付你卦費,桑葚子先生,麻煩你讓下路。”周圍全被瘋狂的粉絲們給堵上了,她對這場“天降橫禍”萬分鬱卒。

桑葚子的眼裡劃過一絲玩味:“姑娘既然相信命是活出來的,那麼無論在下算出什麼,姑娘都不放在心裡不是嗎?在下願為姑娘免費算上一卦。”

周圍的騷動越來越大,女孩們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全都是在指責冷凝霜不識好歹。冷凝霜哭笑不得,偏偏桑葚子又沒有讓路的意思,她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妥協道:

“好,你算吧,不過我可不付錢。”

“說免費就免費。請姑娘伸出手讓在下為你摸骨。”

人群中頓時響起追星族裡常見的腦殘式尖叫。

“除了摸骨,你不會其他算法?”她討厭被觸碰。

桑葚子眼裡的驚訝和興味更濃:“姑娘若肯寫下生辰八字也可以。”說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冷凝霜隨他來到破桌子前,上麵筆墨齊全,桑葚子很熱心地拿起筆蘸好墨,笑嘻嘻地遞給她。冷凝霜接過來,隨手在紙上寫下`身體本主的生辰八字。桑葚子在一旁嘖嘖笑道:

“姑娘的字筆法精妙,筆力挺拔,端莊雋秀之中隱隱透出一股雄渾剛勁,還帶了絲孤僻自傲。隻可惜結體過於嚴謹,就像被什麼束縛住了,少了那麼一點韻味。”

冷凝霜心頭一頓,將寫了八字的紙張塞給他,麵不改色地笑道:

“我還要趕路,麻煩你快點算。”

桑葚子也不惱,隨意掃了一眼八字,撲哧笑了:

“姑娘還真頑皮,居然拿一個死人的生辰八字來哄弄在下!”

冷凝霜心裡咯噔一聲,臉色僵了僵,淺笑道:“你才說笑,這的確是我的生辰八字。”

桑葚子見她表情認真不似玩笑,愣了愣,低頭仔細看過紙上的八字,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呆怔了一會兒,說:

“姑娘的命格有些奇怪,以十五歲為檻,十五歲前命裡帶煞,克父克母克夫,且為短命之相。十五歲時會經曆一場劫難,若能安然度過,便會涅槃重生,金鳳呈祥。姑娘而今已經過了十五歲,可見劫難已過。隻是命裡帶的煞氣雖有減弱,卻並未化解,起初會給周圍人帶來一些不祥,不過很快就會消失。”

他掐掐手指:“南方是姑娘的寶地。請姑娘謹記,金鱗豈非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命已天注定,凡人不可逆,姑娘若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