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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側頭望去,敞開的窗外一片深色廣袤的夜空,幾滴水珠從空中落下。

水珠?下雨了嗎?

可這天色不像是下雨啊,我起身下床,挪步到窗口,發現水珠是順著自己房間上方的屋簷落下來的,我靈識一探,卻有些驚訝。隨後披上了外衣,從另一邊飛身上了屋簷。

夜晚的涼風吹拂下,兩邊扇形彎曲的屋簷上一片片磚瓦閃著森冷的光芒,在屋簷的兩脊之間,一道身形慵懶的人影雙手向後撐著身子,寬大的黑色衣衫在屋頂的冷風下被吹起,蕭索又寂寥,蒼涼又悲傷,他時不時拿過身側的一壺酒,當頭淋下,大部分灌入了嘴中,卻也有很多酒水從空中落下,沿著瓦片縫隙的軌跡流了下去。

隋光的身側已經有了好幾個七零八落的酒壺,似乎是感應到我的到來,他微側頭看了看我,繼續灌酒。

“難怪凡人說一醉方休,這酒真是個好東西。”他迎著夜風,淡淡而笑,可眸子裡神色晦暗難辨。

“彆喝了。”我走過去,想要搶過他手裡的酒壺,卻被他反手一甩。

“我要喝,你彆攔我。”

“不要喝了!”我再次衝上去搶酒壺,這一次,他卻狠狠將酒壺往屋簷上一摔,神色冰冷:“白鳶羽你憑什麼管我?!我已經連得到你的可能都沒有了,難道你連我喝酒的權利也要剝奪嗎?”

被他突然一吼,我僵住了身子,立在原地久久做不出反應。

“你不要這個樣子好嗎?”我湊過去,輕輕道:“隋光你知道嗎,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你那麼確定的告訴我他要和彆的女子成%e4%ba%b2了,可我還是存在期望,我覺得是假的。這不可能是真的……”

眼眶發澀,我望著麵前男子那張俊美野性的臉龐,心下有點空落落的:“我知道你在氣什麼,你氣我那麼隨便將自己的身子給了他,結果呢,結果他辜負了我對不對?不是的,隋光,我沒有後悔過,我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可那個時候,他是愛我的,我能感覺到。”

隋光望著我,淡淡的星光下他的臉頰因為喝了酒而有些微紅,此刻他伸出手撫了撫我的臉:“所以你還是想去找他?”

我定定與他對視,他的黑眸裡麵綴滿星光。

其實隋光又何嘗猜不到我的想法,我們倆都是執著的人,都是不撞南牆心不死。

“不了。”我突然淡淡道。話出口連我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

我有些訝異自己潛意識裡的答案,可旋即又想通了,我一直勸彆人得不到的要放開,可我自己又何嘗不是吊死一棵樹?冥宣已經跟我明說了,讓我彆去找他,我既然愛他,不是更應該尊重他的選擇嗎,即便我是如此的不甘心、不敢置信……

人偶爾要豁達一點,何事都斤斤計較都執著豈不是讓自己不好過?感情之事也是如此。

想到這裡,突然我的丹田內凝聚起了一股強大的風團,風團由靈氣凝聚,有些隱隱疼痛。我趕忙盤%e8%85%bf坐起,吸納起來,隋光見我這樣,趕忙守在我的身邊,為我守關。

時間一點點過去,黎明的光芒即將遍灑大地。

在紅日剛剛浮出一抹紅光時,我的丹田內息終於賦予平息。

我緩緩睜開眼,看到對麵隋光那張略帶著憔悴的臉,釋然一笑。

就在剛在,我因為徹悟世間大道,到了分神期前期。

看來因為冥宣一事,我因禍得福了。

等等,我突然一愣,心裡劃過一絲異樣。

難道冥宣他是……故意的?

……

既然天已經亮了,我和隋光便朝白沫城儘頭的城門趕去。

“我也已經很久沒有來陌家了,不過我知道陌家一直有個規矩,每日寅時會有陌家弟子出城門為城內乞兒廣施善粥,陌家非常注重這些功業,他們認為多做善事,廣開福祉,有利於陌家子孫的培養。”一路急趕,終於到了城門儘頭。

此刻晨光乍現,淡淡的光芒照射在那道鐵質的城門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光。

我和隋光在門口等了片刻,突然之間,城門聳動,城門自中間慢慢打開。

我和隋光這才從路邊緩緩站起身。

一群白衣弟子慢慢從城門後結隊跑出,粗粗數了下,大約有三十幾個弟子。全都一身潔白的道服,頭上紮了弟子髻,容顏肅然,纖塵不染,白衣翩翩。

他們目不斜視,正隊分工前往白沫城的各處。

“公子,我和千花去城東。”一道道彙報聲響起。我和隋光正疑惑他們在向誰彙報,這時,又有一個人從城門後走了出來。

那人一出來,我渾身一愣。

這是一個儒雅的少年,一身白衣穿在他的身上,恍若神祗,他容顏端莊,膚色白皙,一顰一笑都帶著淡雅。金黃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恍若一層聖光。

他的身材十分纖長,可即便這樣,他身邊的白虎也長到了他腰部的高度。

白虎抽了抽溼潤的鼻子,然後一雙金色的瞳仁朝我們的方向望了過來。

似乎與白虎心有靈犀,那個少年在對那些彙報的弟子額首之後,也緩慢將沉靜如水的目光望向我們,然後——他深沉的眸底出現一抹湧動。

“你……終於來找我了?”他溫和的嗓音淡淡飄來。

我一瞬間還沒回過神。

天啊,白嫩呆呆的小糯米團子,居然長成了如此白淨儒雅的少年!

第一百零一章 前世之因

第一百零一章

被陌行春迎入陌府的時候,我還在為少時的回憶而感慨,直到那隻半人多高的暖暖朝我撲過來壓在地上蹭了蹭,我才回過神。

果然,這麼多年來,隻有這隻吃貨白虎沒有變。

我拿出之前買來的鯽魚丟給暖暖,暖暖嘴巴一叼,風一般的速度就將兩條鯽魚吞了下去,然後又哈著魚腥味的口氣對著我的臉一陣%e8%88%94刷。

“白鳶羽,你終於想到來找我了。”陌行春將我們帶到陌府的花園的亭子內,那裡鳥語花香,一片安寧,全然不似白沫城的寂靜。

“對不起,之後發生太多事。”我簡短地將近幾年的事情略略帶過,然後才引入今日的話題:“陌行春,其實我們趕來,是有一件事有求於你。”說罷,我從隋光那裡接過了安放好的玉簡,然後遞給了陌行春:“我一位朋友的弟弟,被人抓走了,他留下了這個作為線索,這玉簡出自嶺南,裡麵刻了一隻白虎,我想也許這玉簡與你們陌家有關。”

我望著他如玉溫潤的臉頰:“你能幫我解開它嗎?”

他淡淡一笑,儒雅如月:“能不能解開我不保證,既然是你的請求,我會儘力。”

“那真是多謝你了。”隋光在一邊露出連日來最為爽朗的笑容。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認為泗鬱被人抓走是他的責任,他怪自己沒有保護好泗鬱,聽到陌行春那麼輕易便答應我們解開玉簡,他的陰霾心情瞬間開朗起來。

“這段時間,你們暫時住在陌家吧。”正打算告辭離開,陌行春溫和對我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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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要拒絕,已經麻煩他幫我們解開玉簡實屬欠他人情,再住在這裡豈不是又麻煩他?可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清風明月似地一笑,兩隻眼睛完成了小月牙:“彆擔心,這是戒指女主人的福利,你早該享受的。”

……

回到陌行春為我和隋光備好的臥房,我關上房門,這才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錦袋。

深色的錦袋裡,一枚溫潤的白玉戒指靜靜躺在裡麵,我伸出手,小心地將它取了出來,那隻刻得栩栩如生的白虎就正對著我。

多少年了,沒想到他還記得兒時的諾言。

歲月的流逝並沒有在這枚戒指上留下細紋,握在手心的時候,甚至還帶點溫熱。如水的歲月裡,我早已將這些遺忘,若不是玉簡之事,也許能否與他相逢都是未知的。

敲門聲突然響起,我趕忙收起白虎戒指,打開門,卻見陌行春一身素衣立在門外。

我趕忙將他迎了進來,讓他落座,嘴上對他這般照顧而不停道謝。

他細長的眸子朝我望來,不在意地抻了抻衣擺:“鳶羽,你不必如此客氣。”

我話語一頓,隻能轉移話題:“你是否有解開玉簡的方法了?”

他卻是搖了搖頭,略帶歉意:“我至今還沒有思路。”他抿了抿好看的薄%e5%94%87:“其實我來,是因為……”

說到這,我突然從懷裡掏出那隻錦袋,放在他麵前的桌上:“還記得兒時我從你這搶來的白虎戒指嗎?這可是我拿來‘抵債’的,現在你既然幫我解開玉簡,你本身也不欠我什麼,我拿著也不好意思,也該物歸原主了。”

他欲說的話突然止住,將麵前的錦袋朝我推了推:“不必,既然給了你,就是你的。”

這怎麼可以?即便他嘴上這麼說,可我也知道這枚白虎戒指一定價值不菲,而刻了白虎的模樣,這枚戒指對於陌家的意義就更是不凡了,兒時還能說是我不懂事,這次來到陌家,也是為了將此物歸還。

“鳶羽,你知道這枚戒指的意義嗎?”他認真地望著我。

我一愣,表情有些僵。

“這是我陌家傳於陌家媳婦的白虎戒指!”他抿了抿%e5%94%87,突然溫柔的握起我的手:“這麼多年,我一直未娶,也未敢離開嶺南一步,就是在等你來找我,難道你這次來,不是為了與我成%e4%ba%b2?”耽美重生之不再負你

什麼?陌家媳婦?我一驚,連忙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陌行春,你搞錯了,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這枚戒指有這樣的意義。”我急忙解釋:“當時暖暖搶了我抓的魚,所以我才拿來抵債,況且我怎麼可能做陌家的媳婦。”

“為什麼不能?”

“憑我這樣的身份,怎麼能高攀?”

聽到我這話,陌行春淺淺一笑:“怎麼算高攀?蛇靈家的隋光,不也追隨在你身邊嗎?對了,還有狐靈家外逃的蕭珀,清逸仙君冥宣……”

我再一次被震住,瞪大眼睛望著他:“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他之前不是說他這些年都未離開過嶺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