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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拉扯出體外魂遊太虛,在這個過程中,我必須要參悟天地大理,同時也要鍛煉控製元神出體,若是失敗,元神損毀自不必說,連軀體也會死亡。

早前一百年我需要修煉閉關之時,便是眼前這兩個男人為我駐守四方,以防我被外力影響,如今,我的元神回歸,說明出竅期已經大成。

我望著他們腳下深深的坑,眼中閃過愧疚。

這兩個男人分彆用一百年來駐守我的肉身,時光荏苒,連堅硬的山石都被他們常年屹立的身影刻下深深溝印。

“謝謝。”我望著他們在歲月流淌中不變的俊美容顏,淺笑:“我打算出關了。”

隋光聽聞上前兩步,神色一緊:“你這是要去哪,還有兩百年……”

“我要去%e4%ba%b2眼驗證——”我望著他們:“你們所謂的預言。”

冥宣,我已經離去三百年了,你過得還好?可曾想過我,怨恨過我的離去?

我低下頭,從衣襟內拿出了當年宗門比試時,冥宣給我的那支傳音竹管,歲月在它的身上留下了灰黃色的斑點,但是青竹的香味依舊縈繞鼻尖,與記憶中那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對了,你閉關的時候,五宗比試的結果出來了。”蕭珀望著我,突然道,黑眸略深沉:“想知道結果嗎?”

我要突破金丹期的時候,正是五宗比試的白熱化階段,因為當年曾聽聞冥宣也去參加了比試,所以便忍不住央求蕭珀務必在我閉關結束後告知我結果。

“冥宣第一。”他緩緩道。

我忍不住笑了,這個結果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的男人,果然是最強的。

“第二第三呢?”我好奇地望向突然沉默不語的兩人身上。

他們倆對視一眼,然後沉聲道:“沒有第二第三——比試前一日,除望仙宗外所有參賽弟子被殺。”

我愕然愣在原地,簡直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幻聽。

眾所周知,能參加宗門比試的弟子,都是門內一派的佼佼者,如此簡單被全部殺了,到底是何人強大到了如此地步?

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我心下一緊,急忙望著他們:“那望仙宗現在怎麼樣了?”如果其他宗門的弟子被殺,隻有望仙宗完好,那麼所有門派懷疑的矛頭不都指向了望仙宗?甚至他們都會懷疑是冥宣是為奪第一不擇手段。

“望仙宗宗主出麵,暫時把事情壓了下來,不過最近無極宗和玄花穀鬨得最凶,當日五宗比試結束後,冥宣被開啟天眼,之後他突然無故闖進石窟陣大肆屠殺生靈,隨後趕來的五宗門人在陣內發現了無極宗三百年前失蹤的大師兄的屍體。”蕭珀觀察著我的臉色,頓了頓,繼續道:“結合宗門比試的事情,無極宗和玄花穀的弟子一致認為是冥宣殺的人,要求望仙宗交人出來。”

怎麼會這樣。我怔坐在原地,突然想起了什麼,渾身一怔。無極宗失蹤的大師兄,他絕對不可能是冥宣殺的!

當初我被靳戈月追殺,不正是因為我發現了那極有可能是無極宗陸默、歆薇大師兄的男子,與修魔者乃至靳戈月勾結在一起,等等,當初他們說了些什麼?

“……早點將這具身子毀了,所有證據一消失,彆人就不會從這懷疑到我們頭上來,記得去奪舍,換一具身子!”這是靳戈月當初小心翼翼叮囑那人的話,不其然地湧入了我的腦袋。

對了,奪舍!

當初不明白奪舍的意思,可是看如今這個情況,他們終於動手了!他們已經選擇放棄無極宗大師兄的那具肉身,去換一具新的身子。

這樣的話一切都解釋的通了,為什麼所有的矛頭會全部指向冥宣。

靳戈月,明明我已經在漸漸對你改觀,你卻為何在這個節骨眼上要將冥宣逼到這種境地?

你也已經……忍不住了嗎?

“蕭珀,隋光,事不宜遲,我要立馬出關!”

……

夜色初上,涼風習習。

廣闊的天幕下,我駕馭著幻凝劍淩空禦劍飛行。

這一次,唯有我一個人出山。頭頂上的月光靜靜鋪灑在我的身上,思緒卻不其然的聯想到了那一夜,那與冥宣緊握的雙手之上。

一樣的夜色,一樣的月光,如今兩人卻天各一方。

臨走前,他的雪紜母蠱已經將他大半的黑發侵蝕成了銀絲,在我離開之後,他是否已經做到壓製它了呢?

臨近鑾臼山,還沒有接近,便已看見黑壓壓的人影聚攏在山頭,渾厚的聲音劃破天際,遙遙傳來:“宗主,請把清逸仙君交出來,交由我們處置!”

“他犯了何事,請無極宗、玄花穀給出解釋和證據。”我隔著極遠的距離看去,那人一身紫衣,身子瘦削挺拔,眉宇間不複之前的精光爍爍,反而像是因為極為疲乏蒙上了一層滄桑和灰敗——是紫商師祖。

“彆再耍太極了紫商,老夫敬你為修真尊者,可並不代表你能縱容股息,繞了那麼多天,你始終不肯把清逸仙君交出來,我們是給你們三分麵子,沒有硬闖,可你們的誠意在哪裡?非要逼到雙方大動乾戈嗎?”說話的聲音清涼高亢,從鑾臼山頭的另一端高聳而起。

“你們沒有證據,又憑什麼無故抓人?”紫商師祖似乎也被對方的話激怒了,冷色凝眉,雙手隱在被烈風充斥的寬袖裡,無聲緊握。

“證據?”玄花穀站出一名嬌俏的女子,摩挲著掌中的玉鐲:“那為何除了你們望仙宗的參賽弟子,其餘全都一夜之間儘數被殺,身上還有清逸仙君青劍刺傷的痕跡?”

“尤其是我門大師兄,更是被清逸仙君獨創的凜風術傷的體無完膚……”無極宗門人話到最後,聲音已忍受極大的憤怒和悲傷。

此話一出,紫商師祖以及一乾望仙宗的人同時靜默。

如果說青劍劍傷的痕跡還能偽造,可是冥宣獨創的凜風術倒是最大的問題了。這招法術,是冥宣一千年前的成名之招,由他獨創而出,威力巨大,冥宣修仙天賦極高,此後又自創了一些法術,可都沒有凜風術來的出名。

之前還疑惑玄花穀和無極宗沒有確切的證據,就跑來望仙宗鬨事,實在是太過莽撞了,可現在的情況看來,似乎還是有了底氣的。

紫商師祖對身後的弟子耳語幾句,那弟子朝著宗門內跑去,紫商師祖轉過身,一臉肅然:“這絕對是有人陷害冥宣,修仙界誰人不知他的為人?他又怎會去做這種草芥人命的事?”

“人會變的——尤其是在利益麵前。”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從暗處響起,我四下搜尋,終於在無極宗的弟子裡發現了一張不起眼的臉:“五宗比試,大家都知道最後獲勝的人可以開啟天眼,掌控前後千年的世間大道,清逸仙君又能否不被利益驅使,這就值得深思了……嗬嗬。”

這語氣,為何竟讓我覺得如此熟悉?

我抿著%e5%94%87,目光一瞬不瞬地緊鎖在那名弟子的臉上,那張平凡無奇的臉,我可以保證腦中沒有一點印象,就連他的聲音,也絕對是陌生的,可是那陰陽怪調的語氣——我腦中閃過靈光,這語氣就跟當初山下與靳戈月私談的人的語氣,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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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愣片刻,旋即反應過來——那人已經奪舍成功了,他現在就在眼前這名弟子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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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重遇故人

第九十四章

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鑾臼山一早的濃霧如彩帶一般繚繞不已。

三方弟子在三個方向對峙,分列三角區域。

看到三方劍拔弩張的樣子,卻獨獨不見冥宣出來澄清的意思。我心下盤算,要弄清殺了無極宗大師兄的人是誰,光憑我一人之詞,這些人是絕對不會信的。時隔三百年,當初我所聽到的話語早已失去了證實的效用,為今之計隻有找到冥宣了解情況,查出靳戈月跟魔修勾結的證據,還有那藏在無極宗中的那名弟子真實身份——如果將這三樣證據三管齊下,一切便可昭告天下。

可我要如何進去呢?

紫商師祖命令手下弟子聚在宗門,呈寶塔陣式,每人手執統一長劍,筆直豎在身前,牢牢守著望仙宗的大門,哪怕是一隻蚊蠅都不能從他們的眼皮底下溜過去。

抿%e5%94%87思索了一會,我悄然隱下自己的氣息,隨著高山的掩映,禦劍輕巧劃過,落於鑾臼山的半山腰。

三百年的光陰,卻仿佛沒有在這座青山的身上留下任何歲月侵蝕的影子。半山腰的池澗依舊依山而傍,翠綠清透,水霧繚繞。

“師弟,針菇草還需要一些,你去北邊的山腰裡采一些,越多越好。”掩映的草叢中,一道清脆熟悉的聲音傳來,幾乎在聲音劃過耳際的一刹那,我的靈識已經掃了過去,於是惴惴不安的心情突然有種大石落地的感覺。

是雪芷和小師弟。

那兩道小小的身影,縮在一堆半腰高的樹叢裡麵,兩人低著腦袋,細細的從土裡撥拉出一些小顆粒狀的東西,輕輕的放在腳邊的簍筐裡。小師弟聽聞了雪芷的囑咐,正拍拍沾了灰的衣裳站起來,然後沉默地看著雪芷繼續在這片泥地裡挖掘著,自己背起一邊的簍筐已然遁形去了北邊的山腰。

也好,我回來的事情並不想驚動太多的人知道。

眼前那道白色纖瘦的身影埋著腦袋忙忙碌碌,雙手麻利的將土裡的東西挖入簍筐內。一直以來,我和雪芷的關係不能算很好,卻也不算差,從冥宣救我的那一天遇見她,我對她的印象就是溫暖可愛的,甚至善良的。

想起冥宣救我之時,卻惟獨信任雪芷和小師弟,讓他們悉心照料我左右,伴我斷骨重造,冥宣如此信任的人,我也信任,我牢牢望著那抹纖白的背影,抿了抿%e5%94%87——如今之計,我隻有將希望付諸在雪芷身上,也許有她,可以帶我進得望仙宗卻又不被人發現蹤跡。

我輕緩腳步從她身後走近,這三百年間,除去天晝群山優越的地理條件,再加上龍骨戒指的內在洗髓改造,我的修為突飛猛進,早已超越了雪芷這些比我早入宗門的弟子。

她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靠近,正拿起一株不知名的藥草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