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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腳步。

這一日是蕭珀居前,隋光墊後,我依舊被夾在中間,重點保護。

“小東西,接下來你要格外小心,這裡已經是密林深處的腹地,也許會有零星獨處的魔獸在這裡覓食築窩。”隋光拍了拍我的肩,我的身子因為他的觸碰一僵,沒有回應。

見我如此,他以為我是因為害怕,於是他緊接著道:“彆怕,我絕不會讓你再受傷。”

我舒展眉目,為他的話語感到信賴和暖心,正要開口道謝,走在前方的蕭珀頭也不回道:“白鳶羽,我也是。”

我和隋光微愣——難不成他也是在許諾,絕不會讓我受傷分毫嗎?

93第九十二章 變異魔獸

第九十二章

因為越發接近密林腹地,深處的密林更是遭受了大量毒瘴的侵染,那裡甚至更為衰敗蕭條。

不過這樣的地勢也好,這樣魔獸就不易築窩,再加上這裡寸草難生,它們也不會來這裡尋找吃食。

走在前麵的隋光突然定住腳步,轉身看了我一眼,然後低沉道:“休息一下吧,之後恐怕毒瘴更濃,你要消耗的靈氣更多。”

我也不多說,直接靠在一邊一根光禿禿的樹乾上,閉目小憩。

耳邊聽到兩人竊竊私語些什麼,也沒在意,腦袋沉沉的。

再次睜眼,才驚覺自己方才居然毫無防備的睡著了,看來這幾天實在是有些精疲力儘了,不然以修仙之體,怎麼會有困意呢。

正想起身,兩件衣物從肩上垂了下來,落在膝上。我垂眸瞧著,一件黑色外衫,還帶著男人身上爽朗的味道,另一件是蕭珀的裘毛鬥篷,也一並蓋在了我的身上。

心中一暖,可又有些失落。如果不是泗鬱的預言裡,點名隻有我能阻止那人毀滅整個修真界,這兩人,還會如此護我嗎?

沉悶片刻,我甩了甩頭,摒棄這些無厘頭的想法。

這二人如此照顧我,我怎麼可以再存有那些更加得寸進尺的想法呢?

蕭隋兩人此刻不在這,也不知去了哪裡。我一個人坐在地上,又怕兩件衣裳落在了皴裂惡臭的土壤裡,臟了衣裳,隻能攏了攏,往自己膝上團去。

良久之後,兩人還沒有回來,我便有些焦急了。按理說兩人如此緊張我的安危,又怎麼會將我一個人獨留在這裡,卻沒有留下一人守在我身邊呢?

難道是——出事了?

心下大駭,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應該怎麼辦,現在是去找他們,還是依舊乖乖留在原地看情況行事?

我扶著樹乾站起身子,望著前方黑色惡臭毒瘴彌漫的前路,漫漫的道路,顯得如此遙遠和未知。

我心裡突然有點酸酸的疼,為了護我去天晝群山,這兩人這幾天不辭辛勞,不知道做了多少讓我既難過又感動的事。

蕭珀每次途徑險路,總是拿自己做餌,先去前路試探一番,若是碰到不對勁的,第一時間不是回來求援,而是有多遠跑多遠,將威脅遠遠引走或是消除後,才會再回來輕描淡寫的將那些生死存亡一瞬間的事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本來我是信的,蕭珀畢竟是那麼的強。

昨夜,涼風習習,我們三人在密林休息,隋光和蕭珀輪流交替守夜,本來微眯眸子打算調息靈氣的我,卻發現蕭珀倚靠在一根粗壯的樹乾之後,枝乾擋住了他如月的身姿,他欣長挺拔的身影在月色的勾勒下散出淡淡蒼白無力的輪廓,側臉微垂,卻在深深閉了閉眼後,依舊全神貫注洞察四方。

再強大的人,也會受傷——第二日白天,在出發前,我無意走到前晚蕭珀所在的那顆樹乾後,眼前所見,讓我雙目震痛無比——紅色的布料已經乾透,隻從皴裂的土壤裡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紅色,淡淡的血腥味飄來,我悄悄將紅布從土中撥開,一些小小的細碎骨頭被紅色的絹布包著,透著陰森的寒光。

腦中有什麼場景閃過——早前空中魔獸追擊蕭珀,蕭珀步履不穩的引開它,原來那時候,他的%e8%85%bf已經被魔獸咬傷了嗎?

傷口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嗎?

昨夜的他,一直不曾開口提過這事,言笑如常,卻趁我和隋光不注意,悄悄躲在樹乾後將碎裂的骨渣自己剔了出來?

……

站在原地的我,回想起前一晚的事,更是眼眶發澀發酸,不敢再繼續猜想下去昨晚的蕭珀,該有多疼。

這樣的痛,我也曾深有體會。

如果幾日前重遇他,我還為他輕描淡寫說起三年前被他斷筋的事心有怨懟,可現在,我卻再有沒有那個精力去責怪他什麼了。

其實不是不想繼續恨下去,隻是在看到他更讓人心疼的一麵時,自己會變得更心軟。

那麼,現在由我去找他們吧。

我攏了攏身上的鬥篷,朝著前方小心翼翼地走去。

腳下突然一軟,像要陷下去似得,我連忙抽回腳,低頭一瞧,卻見前方有著一片不易察覺的沼澤地。

密林裡怎麼會有沼澤?

心裡閃過不詳的感覺,同一時刻我聽見身側不遠處的一簇草堆裡傳來隋光驚慌的大吼聲:“白鳶羽,快離開那!”

伴隨他聲音響起的,是我心裡咯噔一聲——來不及了。

腳踝一緊,下一秒眼前的景物突然全都天旋地轉倒了過來,我揮舞著雙手被倒吊在空中。我艱難地順著腳跟望去——兩條類似章魚的觸手緊緊纏在我的腳部,與我褲%e8%85%bf緊密相觸的,還有它觸手上那些粘稠滑膩的吸盤,兩條觸手一直延伸至沼澤內——魔獸的原身還沒有出來。

不用隋光他們說,光看外形,也能猜測的出這是一隻變異魔獸。

密林平地中沒有魔獸築的窩,現在才明白——原來它們的窩竟造在地麵之下,伺機而動。

方才聽到了隋光的聲音——還好,他沒事。

反觀自己——現在倒添了個大麻煩。

……

倒立著視線內看到一抹紅色的人影從左邊疾風掠了過來,他手掌一揮,烈焰一閃,已經通體炙熱的火狐立在他的肩上。

火狐呲著牙,凶狠地朝沼澤地裡的魔獸嘶吼著。

趁著這當會,我悄悄喚醒了龍骨戒指內的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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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異的魔獸之所以讓人覺得可怕,並不是因為它的威力有多強大,古往今來修仙界與修魔界的資料記載,千年前,兩界之間曾發生過較大規模的衝突,也是在那個時候,變異魔獸取代了普通魔獸,登上了修仙界的曆史舞台。

根據書上記載,普通魔獸隻要將其斬殺,便不再會有複生的能力。可變異的魔獸不一樣,如果不能將它直接摧毀,若隻是折損它身上的某一部分,它還會再生,再生的代價實在太過恐怖——變異魔獸在催化再生的過程中,會狂化。

蕭珀和隋光分列在沼澤的兩邊,卻遲遲不能動手。

這隻魔獸的本體還在沼澤裡,如果現在動手,也不過是毀了它兩隻觸手救下我,可麵臨的後果便是魔獸本體的再生和狂化。

狂化中的魔獸,修為可達離識期,相當於修仙界的分神期。

我們三個必須引出這隻變異魔獸的本體,然後務必要做到一擊即中,不然,我們三個修為都在分神期以下的人,恐怕就要命喪在這裡了。

突然,左邊的蕭珀挑眉看向我,神色微動,朝我的方向動了動嘴型。

“我來做餌。”——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倒掛大腦充血的原因,聽到這四個字,我突然想起了他那隻恐怕還受著傷的%e8%85%bf,我捂住了%e8%83%b8口,那些被他藏起的骨渣,其實悄悄被我收了起來。再次聽到他說這句話,我的眼眶發燙發酸,心裡鈍鈍的疼。

蕭珀,可不可以,不要再做這些讓我忍不住心疼的事?

倒掛中的我拚著力氣搖了搖頭,拒絕他想要做餌引魔獸出來的主意。他臉色不變,眉梢眼角是融化天地的溫柔:“我答應過,要保護你。”

“不要……”我隻能重複著搖頭。

這時候,卻見他整個人立在那裡,紅豔的外衫迎風飛展,他笑的那麼溫柔寵溺,原本就絕美的臉更是讓天地都渾然褪色,徒留他一抹亮色,是我視線中唯一的光芒。

“我很羨慕……”他右眼下的淚痣豔麗無瑕,仿佛從他眼中墜出的一顆血淚,我的呼吸陡然一滯,聽他低沉道:“當年我來帶走的瓊倦的時候,他那麼拚死的保護你的樣子,這些年我從沒有忘記過。”

“死亡和疼痛,對我們這些人來說,是多麼少有的名詞,可我卻希望,這一輩子,至少能為一個人痛一次。”他望著我,悠然一笑,可我卻從他的眸中看到了夜的深沉和灰暗。

他笑的那麼雲淡風輕,於他身後燃起的,卻是炙熱火焰!

火狐立在他的肩膀上,茫茫的火焰瞬間覆蓋了蕭珀的全身,他沒有哀嚎,沒有絕望,可我卻在他這樣平靜地不可思議的畫麵下,哭的幾欲崩潰。

隋光飛掠了過去,我急忙嘶吼道:“阻止他!快阻止他啊!”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蕭珀口念法術,直直朝沼澤地打出一個大洞,形似章魚的魔獸就在裡麵,露出了它充滿了密密麻麻小孔的大腦袋。它抬起頭,似乎有些疑惑沼澤怎麼被轟開了頂,於是它抬起腦袋,腦袋上密密麻麻的小孔抖了抖,亮出了無數綠豆般大小的眼睛,齊刷刷地朝上空看著。

這一幕惡心極了,我被掛在空中,更是忍不住作嘔起來。

可眯起的眼卻再一次不受控製的睜大,幾乎要撐裂眼眶——蕭珀陡然一聲大吼,火狐與他共燃的火焰如燎原之火一般將他的身影裹住,他對隋光堅定道:“她就交給你了。”縱身一躍,他已然跳入了那個窩著魔獸的沼澤洞內,他的身影剛跳了進去,周圍的沼澤就如有意識一般將裡麵的人和魔獸全部掩埋了起來。

他是想要用自己燃著火狐火焰的禸體之軀,與魔獸同歸於儘……

“不——!不啊!”我發瘋了一般的吼叫,就在這一刻,丹田內的靈氣仿佛受到了刺激,開始瘋狂的凝結,漸漸形成一股小漩渦,在這個漩渦的中心,強大的靈氣似要破體而出一般,瘋狂找著宣泄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