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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望仙宗的某位長老遊曆青山時,竟在青山腳下的石隙中發現還在繈褓中的他哇哇大哭,哭聲似犬鳴,聲音洪亮,長老善心大發,將他從石隙裡救出,長老苦尋這孩子的父母不得,查探之下發現這孩子靈根資質皆不錯,隻道是與仙道有緣,便帶回了望仙宗教習修仙術。

這聚葉師兄的確是沒有辜負那位長老的期望,我張開五感,發現他竟到了築基期前期的修為了,可見他資質靈根屬上乘這個傳言的確不假。

“白師妹,今日有幸你我切磋一場,請賜教了!”那聚葉垂眸,表情木訥,與我互道了聲禮。我猜想他應該是清楚不過,我絕非那些不知實情的弟子們嘴裡的繡花枕頭一包草,之前的浮沉極光試煉,隻要是與我一道進去的弟子,都應該能看出些什麼,至少在比試場上對我絕不會抱有輕視和忽略的態度。顯然這聚葉與我所想的一樣,比試開始後,便靜靜立在我的對麵,沒有盲目地出招,臉上也沒有露出任何一絲泄露他心理的情緒,不動聲色,難以捉摸。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同樣,我也不敢盲目出招,畢竟是第一次實打實地與人比試,我自己練習的那些法術和招式又不知能否有用,於是我掩下心中的慌張,故作鎮定地立在那裡,眼神不變,但是僵硬的身姿顯然有些出賣我。

聚葉突然首先發動攻勢,隻聽他嘴中喃喃道出行雲流水的法術口訣,隻聽一聲清脆叮響,一把黑色寶劍自他背後鏘然出鞘,帶著森森寒光。

他寬大的手掌攤開,那柄寶劍便穩穩飛至他的手心,他牢牢一把握住,看向我的時候依舊表情木訥,手腕卻快速揮動起寶劍,層層劍花被舞出,一會如水中倒影,一會又似月旁薄霧,神神秘秘,影影倬倬,朦朦朧朧。

“白師妹,你可小心著了。”他平平的聲音一出,人便如飛躍的豹子一般握著寶劍直麵襲來,我一把抽出腰間的幻凝劍,幻凝劍一出,淡淡紫光已經縈繞在劍身四周,那劍來的極快,幾乎在我剛抽出幻凝劍的一刹那,那劍鋒已來至眼前幾寸,我反手握劍用力格擋開,兩劍相撞,鏗鏘作響,這不止是力量的較量,還有我們投注在劍上的靈氣相撞的較量。

靈力相撞,絲毫不亞於強風來襲,靈氣震動的波紋通過空氣傳達到擂台下的每一個弟子耳中,有些早已受不住地捂住%e8%83%b8口,氣血翻湧,還有些直接便懵了過去。

清夢修為稍高,此刻也有些抵擋不住,她顧不得月池在一邊扛不住氣喘籲籲的模樣,咬著牙施展靈氣護住自己的心脈,低聲道:“白鳶羽這賤蹄子不是一點修為都沒麼?怎的如此厲害,連聚葉師兄的劍招都擋了下來?”

“原來她一直是扮豬吃老虎,拿我們當猴子耍!”月池每說一句話都細細喘了口氣,額上冷汗汩汩:“可見那次撕我們裙裳之事,也是故意的,她竟敢如此羞辱你我!清夢,你我二人絕不能就這樣善罷甘休,放過她去!”

台下的弟子叫苦不迭,台上的我和聚葉還在僵持不下,這時站在石岩頂峰的宗主悠然從梨木仙鶴椅中起身,緩緩倒了一杯花茶至小盅中,他嘴角掛著一抹慵懶愜意的笑,悠閒走至石岩邊緣,衣袖在石岩上咧咧吹動,便隨著星星點點的露水接連灑下,不消片刻,台下弟子們原本因為之前被我和聚葉靈氣所壓的痛苦表情,被輕鬆釋然所替代。

在於我對招的時候,隔著兩柄劍,聚葉那張貫穿了刀疤的臉近在眼前,可他不見比試的緊張,或是使招的狠厲,那張堅毅又有些淳樸平凡的臉上,隻有與他動作截然不符的木然。

這使得我有些捉摸不透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心緒,也就無從下手該如何應對他的戰略。

龍靈說過,也許單憑修為來說,我的確是比他厲害,可是單論那些複雜多變的法術和招式,我絕對是遠遠比不上他的。我也不敢輕舉妄動,怕被他看出些什麼來,畢竟沒有底氣這種事,一旦被對方發現,那幾乎就是命中要害,疾風驟雨的招式輪番就使過來了。

再一次猛然兩劍相撞後,聚葉退至另一邊,與我遙遙對立:“白師妹好修為,竟能擋住我的劍泊一招,師妹既然有如此能力,怎還在外門那?”

我回以一笑:“師妹不過是僥幸擋住了師兄的劍招的而已,怎可奢望自己能進內門,師兄莫要取笑我了。”

聽聞這話,這聚葉蹙了蹙兩條粗礦的眉毛,一張臉更是嚴肅木然:“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我真的沒有……”

噗呲,我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聚葉師兄也太實誠了點吧,我說這話,也不過是開玩笑的意思,表示自謙,他竟當真誤會我以為他那番話在取笑我,急急否認。

“是,我知道師兄你沒那意思,那師兄現在可準備好接師妹一招?”我巧笑比劃了下幻凝劍,示意對麵的聚葉。

比起之前幾組比試弟子的功利與不擇手段,我更欣賞的是聚葉這種老實的人,至少他直白,比試時從不曾想過用偷襲的方法來對待我,而是與我實打實的比,也不因我是個女子,而存有男子主義,手下留情,在他眼裡,我與他是平等的,我們都是望仙宗這一輩的弟子,是對手,也許以後……會是朋友也說不定。

這下我能夠確定,這聚葉木訥的表情並不是故弄玄虛,也許他本就是那樣的性子,大智若愚。

我話音剛落,聚葉點了點腦袋。

手指翻飛,我凝結陣法,這一招還是紫珂師祖偷偷教我的,雖然我使得效果不及他的十分之一,但現下能困住聚葉一刻時間應是綽綽有餘的了。

這一招,叫做雙目陣,陣內漆黑一片,卻布滿重瞳之眸。這雙目陣大有來曆,《修真法訣錄》曾雲:重瞳,即一目兩瞳神。這是紫珂師祖偷偷教我的,據傳還有個典故:當年修真界的楠葉居人,正要遭受天雷劫化仙,這最後一道雷卻遲遲不下,時過五年,楠葉居人見北方似有一道雷影指引,便隨著禦劍趕往北方,此時正逢北部戰亂,楠葉道人目擊眼前屍橫遍野,滿目瘡痍宛若人間煉獄般的模樣,不由感懷天地之殘忍,難容凡間安寧。

這時有一個臟兮兮的十歲孩子從血汙中爬了起來,楠葉居人一眼便瞧見了他,正想將他帶去安全之地,那方才指引楠葉居人來此的雷影居然陡然朝那孩子劈下!楠葉居人以身護住孩子,那道雷電便直直劈上他的身子!雷電過去,大地一片焦灼,楠葉居人這才意識到方才的雷電便是五年前遲遲未下的最後一道天雷!楠葉居人一直認為,這孩子是指引他化仙的機緣者,因著孩子歲數極小,又天生重瞳,於是楠葉居人便在飛仙前創下了這雙目陣,授予了這孩子,防他收到戰亂的傷害。

紫珂師祖當初講完這番話後,慈愛地撫了撫我的腦袋,被枝葉擋住的金光碎碎的射進他精神爍爍的眸子裡,倒映著兩個瞳仁若隱若現……

我口念陣法口訣,兩手合著結印手勢,隱隱的靈光自指縫間透出,形成一圈圈的光陣慢慢擴散,那光陣如冰霧一般,漸漸朝聚葉腳下聚攏,將他鎖在雙目陣最中央,難以%e8%84%b1逃,任憑陣法將他一層層包裹而去。

“她使得這是什麼陣法?”有弟子的聲音隱隱從擂台下傳來,議論紛紛。

“我也不曾聽說過,喬師叔你資曆深,可曾知道?”有弟子已經開始詢問上一輩的師叔們,卻得來一片搖首歎息聲。

沒有理會他們,我閉上雙眼,集中心神在這雙目陣的催動上,引發陣法通常需要消耗大量的靈氣,卻是我不夠集中,極有可能這陣法會失敗。

點點靈光散出,飄向已經被陣法包住的聚葉那裡,見他木然立在那裡,沒有動作,似乎正悄悄觀察著這陣法的作用。那星星點點的靈光飄了過去,靠近陣法,便如磁石相碰,緊緊得被吸了過去,牢牢附著上去。

我再次口念法咒,但聽到擂台下弟子不可置信地驚呼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快看!那是什麼!”

“似乎……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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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是重瞳!擁有兩個瞳神的重瞳!”有人認出了那靈光附著之後變化成的模樣,驚恐道。

“什麼是瞳神?”

“我曾聽師祖說過,眼瞳主掌人死後生死輪回,而這重瞳更是逆天,因為它擁有兩個眼瞳,更是能攝人心魄,擾亂心神,輕者傷其心,重者傷其人魂!”

“如此厲害的陣法,這白鳶羽哪裡學得的?”有人發出了疑問。

“既然能使出這樣的陣法,看來我們都小看她了!再如何說,若是沒有築基以上的修為,我不相信她能使得出來,可若是她已經築基期了……”那人頓了頓,突地驚恐道:“這白鳶羽三年前來的望仙宗外門,僅僅三年啊,況且還是外門弟子……她便築基了?!這是何等的資質才能做到……”

我聽到眾弟子倒吸冷氣的聲音,餘光裡更是看到清夢和月池在聽了那人的話後,兩張俏麗的小臉一瞬間蒼白無比。

那人說對了一半,這雙目陣的確是重瞳組成,攝人心魄,可我如今使出的威力並沒有那麼強大,僅僅是控製住對方一瞬的心神而已,施展雙目陣,隻是我的第一步,這一切都隻是為我之後的一招做鋪墊而已。

聚葉被雙目陣包裹住身子,密密麻麻的重瞳眼眸齊刷刷地將眼神投射在他的身上,我張開五感而去,能隱隱感受到聚葉的身子一僵,心神已然被攝去了不少。

絲絲的冰霧如靈蛇小信,緩緩纏繞上聚葉的身子,但見他%e8%85%bf部僵硬,生根了一般佇立在原地,難以動彈。

好機會!我抽出幻凝劍,釋放靈氣在其上,刺眼的紫色光芒爆裂開來,幻凝劍與我呼應而起,帶著震顫地嗡嗡聲,顫動不已。

正當我舉劍而去之時,那一邊的雙目陣突然產生了一絲波動。我定□子,驚疑望去,卻瞬間心底一涼,難以置信。

聚葉雖被困在雙目陣中難以%e8%84%b1身,又有冰霧纏身,可他的把柄黑色寶劍居然從一開始便沒有再在他的手上,直到此刻他被困住,他才利用心神合一的法術控製他那把靈劍。隻見那黑色靈劍帶著磅礴的靈氣和力量圍繞在雙目陣的四周,一擊擊很烈戳刺,似乎是要尋找陣眼,破除陣法。

我隻能收起幻凝劍,再次凝神口念法訣,加固那雙目陣的能力,抵禦那黑色靈劍的威力。

突然那黑色靈劍一刺陣內某處,我丹田隨之一鬆,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