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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靳戈月會因為我的出現,而快速離開,卻沒想到他的膽子那麼大,還敢當著我的麵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前來搭話。

“她落在了奇靈島,恰逢夢靈來報,我才將她帶回。”

“哦?夢靈來報?這事我還真不知,看來我閉關修煉的時候,錯過了好些事情。”靳戈月不無可惜地歎了口氣,旋即朝我投來關心的神色:“按輩分,我應該稱你一聲小師妹吧,嘖嘖,看你瘦成這樣子,失蹤在外的日子,吃了不少苦頭吧?”

我冷冷看著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托你的福,師妹雖然吃了不少苦,不過也都挺過來了。”說到福字,我狠狠加重了字音。

“是麼?”靳戈月斜看了背對著我們的冥宣一眼,然後又一臉疼惜的摸樣,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師妹既然剛回來,為何不好好回房休息一下,和冥宣師叔這是要去哪呢?”

忍著逃離他魔爪的欲望,握緊了身側的拳頭,我原本低著的腦袋終於揚起一抹笑容:“回師兄的話,正打算和冥宣師叔去見宗主,將我失蹤一年的事……悉數稟報。”

“悉數稟報麼……”說到這,靳戈月手中一用力,在外人看不見的地方將我鬢邊的一縷發絲給生生扯下,可他一張俊美的臉卻依舊揚著溫和的笑容,找不到一絲虛假的裂縫,溫和善良的師兄形象在他的完美演繹下無懈可擊:“是得好好說說,你當年為何會失蹤的原因,師兄我……也挺好奇的。”說罷,他拉過我的腦袋,側臉將嘴%e5%94%87貼在我的耳邊,這在外人眼中看起來極為曖昧的動作,隻有我和靳戈月知道,底下蘊藏著多少急欲噴薄而出的殺意和憎恨。

冥宣看著我們這樣,幾不可聞地皺了皺眉,先朝著主堂的方向離開了。

看到冥宣離開,單獨留下我和靳戈月兩人,心下有些慌張,沒有了冥宣的庇護,靳戈月對我豈不是任意揉搓了麼,而我現在,還需要靜待時機,我不能那麼快暴露自己的修為。一切……還為時過早。

等到冥宣走的極遠了,靳戈月聲音低沉蠱惑道:“怎麼,在害怕?”靳戈月摸了摸我的%e5%94%87角,一張臉柔情到極致,卻也虛假到極點:“嘴%e5%94%87都白了呢。”然後他甩開了手,拿出一方帕子擦拭了下之前觸碰我的手指,與我隔開了一段距離:“還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回來了。”

“害怕的難道不應該是師兄麼?我這唯一發現了當初你秘密的人,居然沒有死在外麵,而是活生生又出現在了你的麵前。”

“嗬嗬……一年沒見,嘴還是那麼利索,看來還是沒有受夠懲罰。”突然,他眼中充滿狠厲的看著我:“也對,你現在回來了,有冥宣給你撐腰了,一會你悉數稟報了事情的經過,是否又該覺得有宗主為你撐腰了?”

“師兄這是什麼意思?”我裝傻般地看著他,沒有挑明。

靳戈月看著我這樣,突然挑著薄薄地%e5%94%87角一聲輕笑:“我也不怕你去告訴宗主那事,知道為什麼麼?你不過一介小小的外門弟子,還是宗主開恩留下你的,說得好聽你是紫元師祖的徒弟,說得難聽點,你就是個望仙宗的累贅!我好歹是望仙宗內門弟子中最新一輩中的師兄,你覺得,宗主會聽你的話麼?聽信我和魔修勾結的事?”

怪不得靳戈月看到我一點也不慌張,還如此自信無比。在望仙宗內,他是人人豔羨的師兄,修仙天賦極高,修為更是在短短時間內便到了築基期中期,是宗內眾星捧月的新一代內門弟子。而我,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外門弟子,說到底,沒有冥宣、雪芷、宗主、小師弟的庇佑,我根本什麼都不是。

誰會因為我的一句話,而選擇去質疑長久生活在望仙宗的靳戈月?

我要是這麼做了,無異於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靳戈月突然伸手彈了彈肩上並沒有的灰塵,眼中的不屑仿佛手中無形中彈去的是我一般:“你自己掂量掂量吧,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說罷,他沒有絲毫猶豫地從我身邊擦身而過。

我呆呆立在原地良久,重新整理了一下麵見宗主該說的話。靳戈月……當年的追殺之恨以及今日的威脅,我記住了,待得我羽翼豐滿之日,就是靳戈月你亡命之時!

跟著記憶中的路,我來到了宗主所在的主堂,一切都和當初一樣,那一條死靈路前,那一道青色的身影已經立在那裡,也不知在等待著什麼。

我一到,他冷漠的眼掃視了下我的耳際和鬢角,便不再看我道:“說完話了?”

我點了點頭,感受到他今日不同於尋常的冰寒,當真是寒冬臘月,刺骨的冰冷。

突然,耳際一暖,我詫異地睜大眼,看到冥宣雙手捂在我的耳側,當初的一幕幕再次在眼前轉過,有著難以明說的感動和震撼。

原來他還記得……記得我怕這死靈路上死靈的哭喊嚎叫之聲。

心中一暖,就著他捂著我耳朵之際,與冥宣一前一後,走在了去主堂的死靈路上。

這時,不和諧的聲音在心底響起:主人,你說這冥宣小子是不是占你的便宜,明明可以施展暫時封閉五感的法術,他不會連這都不會吧……

聽到夢靈如此粘主的言論,我的心下又是一顫,這法術我的確是不知,可冥宣他……想起奇靈島上古隆對我說的:“那個人外表雖寡淡冷漠,可我看得出其實他跟我一樣,也在默默注視著你呢……你可千萬彆忽略了啊……”

難道一切當真是如此?

我真的有著可以觸及遙遠的他的捷徑麼?

這一刻,連時間都變得有些停滯,有什麼充滿期待的情感偷偷鑽入我的心底,慢慢地,我鼓起勇氣,垂在身側的雙手,漸漸地朝耳邊伸去,那裡……冥宣溫暖的手就在我的耳邊,隻那麼晃神的片刻,我的手就牢牢附在了他的手上。

感覺到他的手一僵,卻沒有拿開。兩個人的步子就這樣停留在死靈路的中央,沒有挪動半分。

71第七十章 回歸之路

第七十章

冥宣的雙手冰冷無比,卻在我手附住的片刻,在頃刻間染上了一絲幾不可聞的暖意。

想要問的話,想要探尋的事情,在這一刹那,都突然卡在了喉間。

古隆當初的一番話,我曾細細思索過。我明白他指的那個人是誰,甚至也清清楚楚的知道這些年冥宣一次次幫我,為我做的事,其實那些事本與他無關,甚至以他的性子根本可以不去過問,兩者明明是沒有什麼關係和交際的人,因為那人一次次的幫助,維係起了我們之間的那一層關係。■思■兔■網■

我說不清楚自己對於他是什麼感覺,他沒有瓊倦的天真、沒有索諾的無畏,卻在一次次對我的幫助下,讓我對他產生了越來越強的依賴感。我甚至懼怕,如果有一天,我的生命中再也沒有這樣一個默默的人存在,我該——怎麼辦?

重要的人失去的越多,我就越發的恐懼和意識到——師父、瓊倦、索諾,我真的好怕我再不抓住身後這人,他便會如瓊倦他們這般,在我無力抵抗中,如塵埃一樣,自我指尖流逝而去,再也尋不回他在我身邊的一絲痕跡。

冥宣的手突然動了動,良久後似是下定決心一般,掙%e8%84%b1了我的手,將手臂靜靜垂在身側,然後我聽見他的聲音如深冬的溪水一般寒冷:“既然你可以自己捂住耳朵,我也不越矩了。”

我愣在原地。冥宣是誤會了我的意思,還是……變相的拒絕了我的觸碰?

我咬了咬%e5%94%87,轉過身子,抬起腦袋緊緊盯著他那雙漆黑無比的瞳仁,那雙眼,曾經載滿冰霜,也曾悄然掩藏過那些複雜的情感:“冥宣師叔,我想問你一句話。”

他看著我,沒有答話,我便接著道:“我曾聽雪芷說過,修仙大道,修真境況不過四種,獨修難、苦修長、癡修癲、雙修歡。我想知道,師叔你覺得以上哪一種境況下的修真更好呢?”我稍稍加重了些字音在雙修上,這樣的直白讓人不禁一陣尷尬。

等待冥宣回答的時候是漫長的,我的心跳隨著最後一個字%e8%84%b1口而出後便再也不受控製地亂蹦躂起來。以冥宣的性子,八成是會選獨修的,可若是他能聽出我話中的那一絲意思……也許……

在等了良久後,頭頂處幾不可聞地一聲歎息響起,我著急地揚起腦袋,卻見冥宣眼中神色捉摸不定,像是籠罩了一層非雲非霧的朦朧之氣,他眼神飄忽,薄薄的雙?%e5%94%87抿了起來,在下%e5%94%87中央印出了淺白色的壓痕:“如若是我的看法,想必會選……癡修吧。”

失望的感覺如細沙般無孔不入地傾入我的心間,我低著腦袋,雙手藏在衣袖下互相絞動了起來。我安慰自己,也許是冥宣沒有聽懂我話裡的暗示。我悻悻地低下腦袋,呆呆地重複了一句:“原來是……癡修啊……”

“修真太過枯燥和一成不變,如果可以,癲狂一次何樂不為?癡癲之人,無論是修真還是生活最是勇猛無畏,敢做敢當,隨性而為,而那些獨修苦修之人,又有多少事,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做、不可以做。他們要顧忌的太多,也就往往變得約束和淡漠起來。不瘋魔不成活,隻這一點,便是獨修和苦修者對於癡修者羨慕不來的……”冥宣清冷地聲音在耳畔響起。

慢慢咀嚼他話裡的意思,了然道,多少獨修苦修的修真者局限在那些既定的圈子裡,不能突破,不能越矩,那些條條框框約束死了他們一切不可確定性的想法和領悟方向。可唯有癡狂者修真,才能真正做到大無畏的境界,這樣的境界賦予他們四通八達的領悟能力,使靈智更為通透和寬廣,也往往因此,癡修者一旦有所領悟,那修真的境界便是突破有如神助!

心頭一些失落稍稍褪去,我複而抬起腦袋,望著近在咫尺冥宣那張寡淡的臉龐,這樣的回答,說明冥宣的確是出於修真的角度認真思考了我的問題,可是我的意思還真不是這個……

冥宣你個木頭!

沒再說什麼,隻是捂住耳朵朝著宗主所在的主堂去了。

到了主堂,剛推開門,眼前的景色便讓我驚愕在原地。隻見宗主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e8%a3%b8著上半身精瘦的身子,斜靠在他那隻仙鶴梨木椅內,在他的身後,紫商師祖一臉討好的笑容幫他按摩著肩膀……兩位望仙宗德高望重的前輩如此曖昧的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