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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這個,所以他將自己緊緊束縛在了一張鬼麵具裡,隔絕了一切探究好奇同情的目光。

喉中火燒火燎的疼,我捂住脖子,將視線落在麵前俯視著看著我的蕭珀,他現在用火狐困著瓊倦,必定是了解瓊倦心底對火狐懼怕的陰影會讓他行動更加束手束腳。

他微微俯下身,那隻白玉冰涼的手挑起我的下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當初為什麼會找到你們?”

的確,瓊倦說過,幻凝劍能夠幻化他的修為,彆人根本是發現不了的。蕭珀他幾天前就已經發現我們了,為什麼當時不抓回瓊倦,還讓瓊倦去奪凝氣丹,他自己還去了奪寶大會,被笑問天震下擂台……

這一切的一切,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眉頭深鎖,眼前的人卻是含笑而對,笑看我懊惱糾結的摸樣。

“從他遇見你的那一刻開始,全都是我算計好的。你當初不是奇怪瓊倦怎麼認識你師父的嘛。我是修仙界的人,瓊倦又和我一起長大,紫元和瓊倦都是通過我認識的。”他左手托著右手,右手輕輕的搭在下顎上:“從他離開陰雪峰來找我,我就讓他來這找你,用紫元的幻凝劍幫他幻化,我沒騙你們,你當時的確是精氣大損,隻有凝氣丹可以救你,我讓瓊倦去奪,也算是讓他報答了你幫他幻化的恩情了。”

“那你為什麼後來也上台了,還被震了下去。”

“如果不是我上台,然後用了法術造成我被笑問天震下台的假象,你覺得瓊倦會贏嗎?笑問天畢竟是武林盟主,瓊倦單用武功是贏不了他的,不用這招,笑問天是不會主動退出的。”

“那你現在為什麼突然……要帶瓊倦走……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媚人的丹鳳眼一挑一眯,萬丈風情從中傾瀉而出:“這個與你無關,我已經與你說了太多廢話了,我是不殺你,但是不代表會讓你好好活著。”

“蕭珀你要做什麼!你不能動小鳶子!”看到蕭珀一步步朝坐在地上的我走來,瓊倦劇烈的喊叫起來。圍繞他的三色火苗又再次縮小了勢力範圍,幾乎緊貼著他的衣裳。

“瓊倦,你忘了嗎,你母%e4%ba%b2為了讓你修成冷血至極的魔心,你從小隻要對什麼東西存有喜愛之情,你母%e4%ba%b2必定會毀掉,如今你這麼在乎她,仔細想想,你母%e4%ba%b2還會留她嗎?”蕭珀卻是不為所動,一步步縮小著我和他之間的距離。

他張開右手手掌,手心裡一簇黑色的火苗騰空燃起,漸漸顯現出一隻黑色狐狸的樣子,蕭珀直直望著我,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猶如一灘沒有起伏的河水:“暗狐,放箭!”

他話音剛落,手中那團黑色狐狸狀的火焰,開始膨脹起來,從黑漆漆的火焰裡,一隻羽箭化形而成,咻得一聲,劃破空氣,直直射向我的右腳。

我還沒來得及逃開,甚至我還沒看清那隻羽箭的樣子,腳腕就傳來一陣刺痛,緊接著我右腳一鬆,整個身體支持不住的半跪在了地上。

刺痛隻是一刹那的事情,此刻我反應過來後,右腳腕處猶如火燒般的疼,細細密密的銳痛席卷而來,一波緊接一波,沒有緩和的時候,我想叫,可是我已經疼的叫不出聲,細細的冷汗從背脊劃過,這股痛意,就好比把我右腳擰碎後再被亂棍敲打,沒有一刻的停歇。接著就是一陣麻,又疼又麻的感覺讓右腳都開始忍不住劇烈打顫起來。

為什麼會這麼痛……十八層地獄都沒這般折磨人……

蕭珀還在那裡嘲笑般的望著我,自尊心作祟,我不能以這般半跪的姿態呈現在他眼裡,我忍著痛掙紮著想起身,可是卻發現,在撇去痛的感官後,我竟對這隻右腳沒有了知覺。

這個事實讓我一陣驚慌失措,滿臉的不可置信,蕭珀抱著雙臂看著我,那團暗狐的火焰緊緊挨著他:“你不要白費力氣了,暗狐射的劍已經把你右腳腕的筋刺斷了。”

我半跪在原地愣了很久,才理解他話裡的意思。筋斷了,意思是,我這隻右腳……廢了?

明白過來後,滔天的恨意瞬間席卷我全身的每個角落,我搞不懂我做錯什麼了,為什麼麵前的這個男人要這樣對我?!本來我就不奢望能和瓊倦會有什麼結果了,但我希望在他的心裡,我至少是個健全完整的人,而不是現在……餘光看到瓊倦他緊緊盯著我的右腳腕,水藍色的眸子全是疼痛和自責。

嗬,連最後的願望都不能滿足我,與其這樣折磨我,倒還不如剛才就殺了我還來得痛快。

本以為廢了一隻腳已經是結束,誰知道蕭珀下一句話冷然似冰川,徹骨的凍結了我的心:“還沒完,你全身的筋脈我都必須挑斷,等你成了個廢人,或許某人就不會存有什麼念想了。”

“蕭珀!你要是再敢這麼對她,我跟你沒完!”聽聞蕭珀的話,瓊倦此刻瘋狂的猶如一頭狂獅,他早已不顧三色火苗已經燒上了他的手臂,他的衣裳,他狂烈地用聚水術試圖澆熄它們,可是卻毫無作用……

瓊倦啊,不要再這樣了,那骨節分明、曾經搭在我腰間帶我穿梭在樹林間的手,都被燒得通紅……你這樣,我會很心疼的……

再一次在心底唾棄這樣的自己,我現在和死狗有什麼分彆?我為何這般無用,為何什麼本事也沒有,如果我可以擁有蕭珀這樣的修仙術,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瓊倦被困在空中卻無法施救,也不會隻能像個待宰的羔羊一般等待蕭珀對我的淩遲酷刑。

真的好恨這樣廢物的自己……

28第二十七章 斷筋

還記得十歲時的自己,師父曾問過我,一直跟他這個臭老頭在一起做一個小乞丐,會不會覺得很憋屈,很不甘心。我記得當時我搖頭了,因為我不想看見師父自責的摸樣。可我在之後的每一個漂泊的日夜裡,總會在心裡期待著,能有一日,過上好的日子,吃上熱湯熱飯,和師父再次重聚,幸福的生活下去。

再是這般簡單的願望,在此刻,也變成了奢望。

眼前的人明顯不會放過我,他是真的要把我變成一個筋脈儘斷,徹頭徹尾的廢物後才能安心。

右腳腕的痛早已不能取代心裡的痛,從來沒有如此刻這般懷念過以往兩隻腳飛奔雀躍的場景,接下來等待我的,除去沒有邊際的痛苦,就是無底的深淵。

蕭珀雙手環抱,身邊的暗狐火焰悄然膨脹,裡麵化形的羽箭蓄勢待發。在下一支羽箭破空而出時,一道冰白色的身影快速的躍到我的身前,牢牢的將我護在懷裡。聽到血肉被貫穿的聲音,眼前的人身子明顯震了一下,隔著鬼麵具,那雙水藍色的眸子卻沒有絲毫痛苦的望著我,裡麵流露的,隻有濃濃的擔憂。

“瓊倦……”下意識的低喃出這個名字,想伸出雙手環抱他溫暖的身軀,可是不知道碰到了哪裡,他輕聲嘶了一下。

低下頭,才發現他原本精美的冰白色華服早已被三色火苗燒灼的到處都是黑洞,裡麵的皮膚也是通紅非常,即便如此貪戀他的懷抱,可是此刻不容我多想,剛才那隻羽箭不知道射到了他哪裡,會不會有事?

%e8%84%b1離他的懷抱,首先看到的不是羽箭刺穿的傷口,而是瓊倦的那雙手。心中的痛止不住的溢上了眼眶,化作熱淚,滾落下來,瓊倦的那雙手,早已被燙的血肉模糊,大大小小的熱泡一個個鼓了起來,還有不少已經破掉,流出膿水。他怎麼這麼傻,居然用自己的雙手抓住三色火苗,犧牲了這雙手,才%e8%84%b1離了被三色火苗囚禁的被動局勢。

火狐發出的三色火苗所燒毀的東西,一輩子都不能複原,瓊倦的這雙手,也毀了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彆哭,沒事的,還記得我答應過你,到你回望仙宗前,我都會護你安全嗎?”他伸出手來到我的臉龐,想拭去那淚,可是看了看自己糜爛不堪的手,痛苦的閉了閉眼,然後用唯一完好的袖子擦上我的淚水。

任由他擦乾淚水後,我緊緊咬住自己的雙?%e5%94%87,然後艱難的翻轉了下他的身子,寬闊的背已經是鮮血淋漓,半截羽箭的末端還露在外麵,猩紅的顏色映襯在冰白色的衣袍上,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低低的嗚咽聲含糊的發出,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說什麼,或者是想發泄什麼,緊握在身側的拳頭已經泛白麻木,指甲刺入肉裡也不覺得痛,酸脹通紅的雙眼隻有死死盯著這個傷口,然後,慢慢移向對麵的蕭珀。

蕭珀的眼裡一閃即逝一抹愕然,隨後平靜的掩了下去。他的身邊多了一團橘紅色的狐狸樣火焰,應該是三色火苗的真身——火狐。

之前不斷攀升的懼意和憤怒在此刻竟然平息了下來,吐出口的話語連我自己都覺得涼薄如水,無情無欲:“蕭珀,這下,你滿意了吧?”

“我不懂你什麼意思,我並沒想到瓊倦他會……”他凝住不語,漆黑的眸子深深的與我們對視。

“蕭珀,之前你做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計較,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可是現在,我請你放了小鳶子,不然……”瓊倦閉了閉眼,才梗著聲音道:“我不能眼睜睜看到她受苦。”

蕭珀良久不語,垂著眼瞼看不出其中有什麼神色閃過。

空氣像是瞬間凝結一般,空曠的土地上我們三人如木樁般直直立在原地,沒有言語。

秋末的冷風從一旁的樹叢裡灌入到這片空地,似乎是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冷風狂肆而粗暴,卷起了蕭珀的墨色長發,那顆淚痣以及雙眼都被掩在了額前碎發的陰影裡,在絕美的臉部垂下灰暗的陰影。

等了良久,不溫不火的話語才像是從喉間深深扯出一般:“瓊倦,對不起,我不能放過她……”在他話音剛落下沒多久,他猛然抬起了頭,那張臉妖邪且惑人,右眼角的淚痣紅豔似血。

黑色的暗狐火焰膨脹到極致,裡麵細密的羽箭如上戰場的士兵一樣,整裝待發。

瓊倦跨步走至我的斜前方,一隻手橫著擋在我的前麵,他背後的血汩汩留著,可是他的背依舊寬闊挺直,隻有背脊的緊繃感,才讓我察覺眼前男人的謹慎和小心翼翼的臨敵感。

從來沒有如這一刻般的感動,那個單純的少年,用他寬闊堅韌的背部,為我擋下一切的危險。

暗狐開始發射出羽箭,細細密密的箭矢猶如黑壓壓的暴雨一般傾巢而出,從前方快速射來,而瓊倦,將他那雙燒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