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我給你的‘欲望’了嗎？”“無期欲望”勸著。

“她”坐在黑格的旁邊，摘下一朵白色花，琢磨著再過多久詢問黑格同樣的問題，“她”覺得下一次詢問或者下下次詢問，“她”就能從黑格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黑格的目光逐漸聚焦在“無期欲望”的身上，又移開視線，甚至不願意跟對方搭話。

“說的彆的事情吧，你好像把什麼事情都告訴了那條龍，為什麼？”

黑格沉默。

“你也不知道為什麼嗎？”

“無期欲望”感到驚訝，忽然笑了，玫紅色的眼睛閃著某種探究與興奮。

“你自己沒有發現嗎？‘回溯’之後，你的內心深處覺醒了‘神性’，在這份‘神性’的驅使下，你遵從了來自‘神性’本能的選擇。”

“無期欲望”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花瓣摘下來。

“來自‘神性’的傲慢，讓你無法告訴她們真相，因為她們是人類。”

“神隻會對與自己密切相關的某個生物或者物品產生真正的‘愛’，比如你擁有的‘規則之杖’，你應該能感到，你對‘規則之杖’產生了令你自己都吃驚的感情……”

“如果你擁有一位虔誠信仰你、愛戴你的聖女，你也會產生跟麵對‘規則之杖’時一樣的感情……還有你身邊的天使也一樣，你會愛著她們，就像是人類愛著自己的孩子一樣。哪怕她們曾經是人類，在你給予她們某些特殊能力的時候，她們就已經不算是人類了。”

“其實這算是‘神性’帶來的束縛吧，是那若有若無存在的‘規則’製定的……”

“也就是你製定的。”

“無期欲望”扔掉花梗，注視著黑格。

“結合起來看，真的很符合你的‘本性’，你能為你偏愛的人做一切，對於你不偏愛的人，你能殘忍對待。”

“龍不是人類，龍誕生的定義就是陪伴神靈，是這個世界上最獨特也最備受神靈喜愛的存在。你能這麼選擇，也是因為神性大於人性，你的人性不足以對抗神性導致的。”

“終有一天，你的神性會吞噬人性。在你沒有發覺的情況下遺忘那些已經住進墳墓的朋友。再然後，你就會認為她們隻是上萬上億無限增長的塵埃，她們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

黑格冷漠笑了一聲：“胡說八道。”

“無期欲望”不在意黑格信不信，忽然“她”目光一滯，察覺到什麼，伸手意圖抓住黑格，卻抓了空。

“她”難以置信地站起來，咬著牙，憤怒地踹飛一團花，花瓣飛揚著。

“就差一點！”

“無期欲望”的表情變得恐怖。

一定是母神動了手腳，不然自己不可能遺漏那兩個愚蠢人類的動作！

另一邊。

拉肯望著已經登上高台的海澤爾。

海澤爾似乎成功了？

拉肯感到吃驚的同時，海澤爾的表情由笑容逐漸轉變為痛苦。

海澤爾的頭發逐漸變成白色，瞳孔逐漸變為深紫色……

第177章 無期欲望07

◎與她密切相關◎

拉肯眼睜睜地看著海澤爾逐漸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 恐懼從腳底湧上至頭頂，導致頭皮發麻。

像是有巨大的風吹著地上的蠟燭，使得火焰搖曳, 扭曲著影子, 直到海澤爾徹底變成黑格的模樣、黑格腳下冒出一灘泥血水, 火焰才平複。

黑格看著看了看腳底下惡心的泥血水——這就是海澤爾，海澤爾像是被什麼東西攪碎成了泥血水，就連骨頭都碾成了粉狀，與血肉混合在一起。

她抬頭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這裡是在進行什麼儀式？她猜測著。

——她離開了“無期欲望”塑造的空間。

黑格的目光鎖定在發抖的拉肯身上, 拉肯感到恐懼。

“您、您是‘規則之神’……？”拉肯的聲音顫唞著。

黑格大致猜測到這是怎麼回事了, 但是還需要確認：“你是‘天體會’的人？”

說著, 黑格走下台階, 她每落下一步，火焰就晃動一下，在詭異的光影下, 她的麵孔變得模糊，隱隱帶著某種不協調的詭異冷漠, 她帶著自己巨大的影子壓迫而來，逐漸籠罩拉肯。

“是、是的。”拉肯西下意識退後了一步又一步。

黑格想起了狄亞絲很久之前跟她說過的“強行神降”。也就是說, 這些人以為她已經死透了，想嘗試登上她的神位，陰差陽錯讓她離開了“無期欲望”的空間？

這麼看來, 她們應該算是“好人”，畢竟她們幫助了黑格。但是，黑格不知道放這個人離開會出現什麼意外, 所以她還是殺死了拉肯。

陷入黑暗、屬於拉肯的身影分成了兩半, 隨後響起沉悶摔地的聲音。

黑格深紫色的眼睛倒映著火光, 她沒有注視死去的拉肯，而是看著彆的地方，思索著某件事。

按道理來說，“無期欲望”不可能不知道這邊舉行的儀式、並阻止。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可能被某位神靈幫助了，“她”用了某種手段不讓“無期欲望”發現。

黑格接著又想到“無期欲望”對她說過有關魔力的事情，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原來自己使用魔力還是太粗糙了嗎？

“先回去睡一覺吧——”

-

埡安像是往常一樣，前往黑格的房間打掃。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在鋪著陳舊地毯的走廊上，埡安麵帶笑容，推著裝載打掃用具的小推車，小推車發出吱呀的聲音。

黑格偶爾會離開莊園一段時間不回來，但是將近一個月都沒有黑格的消息，埡安更加不安。

埡安把這件事告訴了亞修斯後，就沒有後續了。

她的朋友告訴她：“有什麼好擔心的，黑格小姐是大魔法師，還是傳說中的十階，整個大陸就沒有人能把她怎麼樣。”

埡安因此振作起來，每天都在期待黑格回來休息的那一天。

想到黑格，她就會想到小時候的黑格……自從黑格從那狹窄、黑暗、肮臟的房間裡走出來，整個人就變了，讓人覺得她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不明怪物。

那個原本單純、善良的孩子好像死在那間房間裡了。

埡安停下腳步，繞開推車，把門打開。

意識到不對勁的她笑容消失。

黑格的房間一直都是拉開簾子，現在卻忽然拉上簾子了。

當埡安看到床上著舒服睡著的黑格，一直懸著的心放下來了。

黑格蜷縮著身體側著睡，沒有蓋上被子，呼吸均勻。

埡安還是第一次見黑格睡得這樣沉，她走上前，悄悄將被子蓋在黑格身上，把黑格的靴子放整齊，離開了。

埡安把黑格回來的事情告訴了亞修斯，亞修斯神情沒有變化，隻是說：“知道了。”

等埡安離開之後，亞修斯露出一絲淺笑，喃喃自語：“終於回來了啊……”

-

一片白色的空間，黑格再次看到那扇門，她向前邁進一步又一步。

因為“強行神降”的緣故，她的肉/身已經達到十階的水平，能運用的神力從窄細的小溪變為汪洋。

她距離那扇門越來越近，原本隻能看到鑲嵌的寶石，現在卻能看到花紋了。花紋是一棵詭異的樹，上方的枝條詭異歪扭著，它的中心有一塊白色的寶石，結合花紋來看，它呈現出來效果像是太陽。

黑格距離還有五步的距離就無法再邁進，她注視著那扇門，周圍的白色被黑暗籠罩，分崩離析，她也墜入黑暗中。

失重感使得黑格驚醒，她猛然睜開眼睛，一陣虛汗過後感受到有人睡在她身後，艱難轉了一個身，發現是拉梅葛。

拉梅葛外表變得與她的年齡形態一致，除此之外，現在的拉梅葛臉上、身上的古老的文字幾乎都消失了，那些刻印在她身上的古老文字像是某種束縛，而現在那種束縛消失了。

拉梅葛皺了皺眉，緩慢睜開眼睛，對上黑格的眼睛，帶著喜悅的聲音：“您醒了。”

“你已經解開禁錮了？”

“如您慧眼所見，我已經解開大部分禁錮了。”

拉梅葛說著，爬了起來，指了指額頭上僅剩的一串古老文字說：“還有一點。”¤思¤兔¤網¤

黑格默了默，詢問：“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

黑格坐起來，還是覺得有些累。

三天了，“無期欲望”沒有找上她，應該已經被幫助她的神靈解決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神靈，又為什麼要幫她。

能解決“無期欲望”的大概隻有同為外神的神靈了。

再回那個村落看看吧。

肚子傳來出的聲音，讓黑格不得不把吃東西這件事排在第一位。

拉梅葛拉了拉黑格的魔法師袍：“我也要去吃東西。”

黑格感到吃驚，什麼都沒有問，語氣不由得柔和下來：“好。”

這時，黑格就感覺自己有點怪異了。

在走去餐廳的路上，黑格都一直在想“無期欲望”說過的事情。

與自己密切相關嗎……

拉梅葛的力量來源於自己，大概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比拉梅葛更密切的存在了。

還會把她們當作是自己的孩子一樣愛著……

黑格覺得自己忽然就當“母親”了，這種心情很怪異，她還沒完全轉變過來。

仆人們都對拉梅葛感到好奇，好奇拉梅葛是從哪裡來的。

拉梅葛心情非常好，仿佛能夠跟黑格一起用餐就已經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又或許，她在為自己獲得“實體”而感到高興。

在此之前，拉梅葛就隻有黑格以及寄、收信人能看見。

食物很快就呈上來，拉梅葛像是跟黑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使用刀叉的優雅動作分毫不差。

黑格露出一絲淺笑，心底莫名奇妙湧出喜悅的情緒，下一秒，黑格的表情恢複了。

與此同時，佩爾特正大步走向餐廳，直接推開門，看到黑格活著坐在那裡用餐，眼眶熱了一下。

“睡個覺也能睡三天，真是比我還能睡。”

佩爾特朝黑格的方向走去，坐在黑格旁邊的座位，雙手環抱，看著拉梅葛。

黑格睡下的第二天，她就看到了拉梅葛，她對忽然出現的拉梅葛產生了警惕。因為黑格回來的第一天，黑格的身邊沒有拉梅葛，於是她就詢問拉梅葛是誰。

拉梅葛是這樣回答的：“‘這位’座下的賦天使，拉梅葛。”

很明顯，拉梅葛說的“這位”指的就是黑格。

佩爾特沒有聽說天使會背叛神靈……更何況，她從狄亞絲那裡了解了一點，天使的獨特力量來源於神靈本身。

“你認識拉梅葛嗎？”黑格問。

“你還在睡覺的時候見過她，也知道她是天使。”

黑格琢磨著正好，不用自己介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