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麗絲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能夠隱隱感覺到某部分力量被鎖住，黑格的身影也消失了。

天上原本隻有一顆血紅的星星在閃爍，現在卻出現了第二顆血紅的星星。

多麗絲耳邊響起冷漠的聲音：“祝你好運。”

她察覺到身邊一直圍繞自己的強大力量逐漸遠去，她開始慌了，甚至停下了動作，望著天空用顫唞的聲音詢問：“您要拋棄我了嗎？”

多麗絲難以置信，她甚至沒有了解到狀況的本質。

根據多麗絲的反應，黑格更加確定站在多麗絲身後的“人”是某位神靈。

“限定規則，禁止移動。”

念出這兩個“限定規則”後，黑格鼻子噴湧出，就連耳朵也在流血，她使用魔法把血跡都清理乾淨。

站在多麗絲身後的是神靈，黑格不敢確定“限定規則”會對多麗絲起作用。

黑格某種直覺促使她抬頭，看到了兩顆較大的猩紅色星星閃爍著，並且以肉眼的速度變小並且淡化直到消失。

她收回目光，落在多麗絲的身上，緩慢走過去。

多麗絲掙紮，挪動不了半步，更抬不起腳來。

黑格站在她麵前，問：“你身後的神靈是哪一位？”

“不……我不知道。”多麗絲整個人看起來混亂，依舊還沒有從“神靈拋棄她”的事實中回過神來。

說著，她忽然朝黑格揮動爪子，被黑格躲開了，她摔在地上，站不起來，也爬不了。

“你叫什麼名字？”

多麗絲沉浸在自身的絕望中，腦海裡浮現的都是自己和多琳之間幸福景象，難以抽離，甚至不知道黑格到底問了什麼。

曾經體驗過成為人類並且無憂地過著生活，現在被打回現實，多麗絲無法接受，眼裡充滿了迷茫、絕望、不甘心。

她想要奮起把黑格殺死，隻要這樣，就可以給族人們報仇，回到多琳身邊。

——不，我不能死在這裡……

多麗絲的腦海中浮現著多琳麵孔，多琳總是像太陽一樣笑著，似乎隻要待在多琳身邊就不會有邁不過去的坎……

忽然，她的雙眼瞪大，承受了極大的痛苦，鮮血從口中流出。

寬大的冰刺從她腹部貫穿到背部，刺目淩厲。

黑格已經對她失去了耐心，與其等對方恢複神智回答她的問題，倒不如用更直接的方式。

多麗絲死去，她的生命逐漸流逝，冰刺消融之後就會看到多麗絲軀乾有一個非常大的圓洞。

黑格抬起手，多麗絲下方出現了一個紫色的魔法陣，魔法陣破碎的紫光融入多麗絲的身體裡。緊接著，多麗絲站了起來，她雙眼無光，腹部的大洞沒有愈合，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

“你叫什麼名字？”黑格重複了問題。

“多麗絲。”

“幫助你的神靈是哪一位？”

“不知道。”

“她已經離開這裡了？”

“是的。”多麗絲呆滯地回答。

“你知道關於‘她’的禱詞嗎，或者是象征性的圖案？”

多麗絲蹲下在雪地上繪製圖案，看到完整的圖案後，黑格愣住了。

她連忙從魔法儲藏戒指裡麵拿出一本童話書，翻到最末尾，對比了雪地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世界帷幕後的主人；您是萬物之母、眾神之母；無限黑暗中最崇高的存在。”

根據多麗絲的禱詞，黑格沒能從已知的神靈中找到符合描述的存在，甚至對不上德格西教會信奉的神靈——“災禍根源”。

黑格把童話書翻到夾著一張紙的那一頁。

如果真的像狄亞絲說的一樣，自己是神靈的話，那麼提供給多麗絲力量的神靈就是她的母親。

黑格有些想不明白，既然那位神靈是她的“母親”，又為什麼想要殺死她？

她回憶了許多事情後，她還是不認為自己就是神靈。

唯一一個合理的解釋就是，自己無意識“偷”了那位神靈孩子的某件東西。

比如，規則之杖。

第73章 斯卡蒂王國12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黑格不會因為猜測而害怕得到“規則之杖”。

站在多麗絲身後的神靈不知道什麼原因離開了, 也不知道那位神靈還會不會回來。

黑格不擔心對方親自動手，對方要麼被限製無法親自動手，要麼認為對付她還不用親自動手。黑格覺得後者占比比較大。

抵達斯卡蒂王國, 多琳主動提出來：“你想見甘迪吧, 今晚來我家用餐怎麼樣？”

“你可以帶上你的同伴。”

她這麼做, 不僅是履行對黑格的承諾，也是在為甘迪打好關係。

甘迪是冒險者，多琳認為冒險者廣交朋友會有好處，說不定以後能在甘迪困難的時候幫助甘迪。

說著, 她拿出一張紙：“上麵寫了地址……在休息的時候我找然德要紙寫的。”

多琳想起冰封住的墨水被放在火上烤, 當時她還擔心：“墨水加熱了還能用嗎？”

加德沉默一會, 像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給出答案：“應該沒有問題，這不是普通的墨水。”

幸好順利寫出來了。

黑格接過紙，應下了：“我們會去的。”

其實她現在已經沒有去的必要了, 因為多麗絲已經死了，不會再有人成為“甘迪”。

她想著一開始是自己主動提出來去見甘迪, 也就沒有拒絕。

多琳露出笑容：“晚上見。”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黑格打開紙, 看到上麵寫的地址，又默默折好收起來。

這次她們沒有再花時間挑居住的地方，而是黑格“一眼看中”的房子, 其實就是狄亞絲和薇恩之前都滿意的房子。

由於挑選房子這一項減少了很多時間，她們也比之前更早地收拾好東西。

正當狄亞絲以為可以休息的時候，黑格忽然說：“來我的房間吧, 有點事情問你。”

薇恩感到古怪, 琢磨黑格為什麼不在這裡直接問, 但她沒有直接問。

狄亞絲跟在黑格身後，莫名緊張起來。

黑格打開房間的門先讓狄亞絲先進去，狄亞絲看到桌子上有一本書。

“坐吧。”

沒有更多椅子的緣故，黑格坐在床邊，狄亞絲坐在椅子上。

黑格的房間跟之前在邁達爾王國的房間格局一模一樣，隻不過這邊多了一個衣櫃。

黑格拿起桌麵上的書，翻到最後一頁給狄亞絲看，問：“你知道這個圖案是哪位神靈嗎？”

狄亞絲看著圖案一會，覺得這個圖案有點詭異，但又說不出哪裡詭異。

她搖頭：“不知道。”

她抬頭詢問黑格：“這位神靈做了什麼嗎？”

“‘她’想要殺死我。”黑格轉了另一個問題，“你聽過一個禱詞嗎？世界……”

“請等一下，您寫出來吧，完整念出禱詞會被神靈注視，但是寫出來不會。”

黑格點頭，拿出紙，沒有用墨水，而是像在馬車上繪製甘迪畫像時一樣，用魔法寫出來。

狄亞絲把文字讀完之後，表情變得凝重，斟酌著說：“是一位外神，看到禱詞，我忽然覺得那個圖案有些熟悉，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說到一半，狄亞絲愣住，看著放在桌麵書上的圖案，喃喃：“我想起來了，‘天體會’信奉的神靈，大概就是‘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天體會”想要頂替九神的位置，而她們信奉的神靈是一個外神，“眾神之母”的外神。

黑格認為太矛盾了，為什麼“眾神之母”會讓人類頂替自己孩子的位置？

狄亞絲在思考黑格剛剛說的，這位神靈想要殺死黑格。“天體會”信奉的神靈……“天體會”想要做的事情……結合在一起，那位“眾神之母”想要殺死黑格的話，似乎也合理。

她想到已經隕落的大地之神，情緒變得低沉。

九位神靈都無法抵抗“眾神之母”，那麼身為九位神靈的眷者，又能做什麼？

內心沉寂了許久，始終沒有答案。

臨近夜晚，三人出門前往多琳和甘迪的家。

“你們終於來了，快準備好了，進來吧。”多琳打開門，麵帶笑容，態度熱情。

走進去就看到桌麵已經擺放好了餐具。

黑格看著正在忙碌的人的麵孔，雖然一樣的外表，但對方給她的感覺一點都不一樣，說明站在這裡的人不是多麗絲而是甘迪本人。

三人先坐了下來，多琳和甘迪擺放好食物之後才坐下。

不遠處有一座壁爐，壁爐裡麵火燒得時不時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用餐吧。”

多琳拿起餐具，其餘人也都跟著拿起餐具。

甘迪坐在黑格的對麵，動作不自然，顯然是緊張了。

多琳忽然意識到什麼，扭過頭對身邊的甘迪說：“對了，還有一小碟的醃肉沒有拿出來，多麗絲幫我拿一下吧。”

狄亞絲和薇恩不明白這個名字的含義，更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唯獨黑格的手僵住，渾身仿佛感受到某種可怕的氣息，不可遏製地冒出冷汗。

多麗絲？

黑格抬頭，某種力量就以甘迪為中心擴散來開，周圍變得安靜無比，壁爐裡麵的火焰像是凝固了一樣，就連其她人都沒有動彈辦法——時間凝固了。

黑格愕然看著甘迪以優雅的姿態吃著食物，她張望四周看到一動不動的狄亞絲、薇恩以及多琳，恐懼像是冰冷的水逐漸將她淹沒。

甘迪的目光由食物轉向黑格，危險又具有壓迫力，她忽然笑了，笑得溫柔，仿佛能夠包容萬物，氣氛似乎因此緩和了一些。她散發著肉/體無法抵擋、如同那璀璨的星河一樣帶來震撼感的魅力。

“被嚇到了？”甘迪用口巾擦了一下嘴角。

黑格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你是誰？”

按道理來說，多琳稱呼甘迪為多麗絲，那麼眼前的甘迪就是多麗絲。可是，現在的“甘迪”給她感覺不是多麗絲，而是某種強大至極的存在，比如“眾神之母”。

“你自己心中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嗎？”對方的笑意深了一些。

她無奈地說：“可惜沒能殺死你，我現在也抽不開身來殺你……”

抽不開身？

抓到重要的信息，黑格繃緊的神經才逐漸放鬆下來。

她剛抬起目光恰好撞上近在咫尺的雙眼，她的心臟不同有自主地加快跳動，對方飄浮著身體，俯視著她。

一雙手捧著黑格的臉，像是讓她保持這樣的仰視動作，對方用極其溫柔的聲音說：“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決定不殺你了。”

“繼續殺下去似乎沒有任何意義，隻希望你獲得所有記憶後不要再想著對抗我，不然到時候我就會采取更加極端的措施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下一刻，她用甘迪身體的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