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很厚的手套，將地上的雪推了推，堆建雪人的地基。

赫蒂徹歎了一口氣，加入堆雪人：“神神秘秘的。”

“你得到關於貝西斯侯爵領地的消息了嗎？”黑格問。

赫蒂徹搖頭：“頂多隻能打聽到跟你之前說的內容差不多信息……”

她目光沉下：“我試探過皇帝陛下，他似乎跟洛林公爵達成某種協議了，但還是不知道你說過‘晶石’指的是什麼。”

“詢問蒂娜·貝西斯或者她的母親估計什麼都不會說。”

黑格應了一聲：“我會想辦法弄清楚。”

她又提起另外一件事：“我想讓我的姐姐亞修斯成為卡佩公爵，你認為直接把現任卡佩公爵給殺了，直接讓亞修斯繼承公爵的位置好不好？”

赫蒂徹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黑格居然是這樣的人，但我卻因此對她更加滿意。

“等等吧，就算你現在請人殺死卡佩公爵，卡佩公爵也真的死了，你的姐姐也站不住腳。記得沒錯，卡佩家族年輕一代都要去領地曆練吧，你的姐姐要先前往領地曆練，並在家族裡麵掌握一定的權力，然後卡佩公爵死了給她騰位置，說不定她還能站住腳。”

“況且，現在無論是貴族還是王室也好，都很抗拒女性繼承人出現，你這麼迫不及待殺死卡佩公爵，讓你姐姐上位等於把她往地獄裡麵推。除非你姐姐很有能力以及野心，排除彆的外在因素，隻看她自己，我認為最快也要花十年才能安穩坐上卡佩公爵的位置。”

赫蒂徹分析。

黑格聽得很認真，誠懇地說：“你說得很對，幸好有你。”

她很高興自己的想法沒有邏輯上的錯誤，並且跟赫蒂徹想的一樣。

“……”

“如果我能靠自己強硬的實力把你快速扶上王位，成為皇帝，亞修斯之後想要成為公爵也會順利一些吧？”黑格問。

赫蒂徹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笑了：“當然，我也會幫助你的姐姐，這對於我來說也有好處。”

“很期待新年晚宴會那天。”赫蒂徹略有深意地說。

-

夜晚，黑格坐在床邊，看著陽台那邊的大門，心想，今晚估計也等不到消息了。

她正打算掀開被子就聽到陽台門鎖解開的聲音，她望向壁爐前就看到一個身影蹲在那裡。

是薇恩，她正在烤火。

“凍死我了……”薇恩雙手朝向壁爐。

薇恩回頭，咧開嘴笑著，背對壁爐火光的她笑容溫和：“你一直在等我嗎？”

黑格坦然地說：“我在等你帶回‘情報’，你查到了？”

薇恩笑意更濃，拉過椅子坐上去：“當然，完完整整地查明白了。”

“那個晶石的名字叫‘泰爾’，洛林公爵認為‘泰爾’裡麵蘊含了永生的奧秘。”

“而且這個晶石隻有貝西斯侯爵領地才有，後來洛林公爵知道了，就想跟貝西斯侯爵做交易，結果貝西斯侯爵死活都不願意交出來。於是，洛裡侯爵借助邁達爾王國邊境的一個侯爵對貝西斯侯爵的恨意，激化之間的矛盾，讓邁達爾王國主動造成了戰爭。領地失去之後，自然需要可調動、有能力，又能震懾邁達爾王國的人領著士兵將失去的領地打回來，並且名正言順地讓邁達爾王國失去一塊領地。”

“也就說，在這場戰役上，你們的皇帝陛下不僅能回收貝西斯侯爵領地的‘泰爾晶石’、一塊土地，還有向邁達爾王國索要補償，這或許是什麼霸道條約，也有可能是索要某些物質上的東西。”

“當然，這件事還能凝聚民眾的力量，王室、洛林公爵都會因此獲得更多的崇拜或者愛戴？”薇恩不太肯定地說，因為她對這種東西真的不太了解。

薇恩低聲笑了一聲：“以貝西斯侯爵的死，換來這些東西……簡直賺得不能再賺了。”

黑格還是有疑惑的地方：“邁達爾王國不如帝國，那為什麼還會有膽子把貝西斯侯爵的領地打下來？”

提到這件事，薇恩的目光深邃：“洛林公爵身邊不是有魔法師嗎？那個魔法師還會製作魔法藥劑，用特殊的藥劑強化那位邊境侯爵的情緒，並誘導他主動發動戰爭，具體的細節我就不知道了。”

“至於貝西斯一家在貝西斯侯爵的葬禮上請了教會的人，為的就是讓貴族都厭棄她們，讓洛林公爵認為她們沒有威脅就安全了，不然，洛林公爵說不定會找機會把她們也殺了。”

“說起教會的人就有趣了……教會也想得到‘泰爾晶石’。”

黑格疑惑：“教會為什麼想要得到它？”總不可能也是為了永生吧？還是說，“泰爾晶石”還有彆的作用？

“不知道，洛林公爵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麼可能知道？”

薇恩的表情怪異，隨後有趣地看著黑格，問：“你知道我是怎麼得到這些真相的嗎？”

黑格沒說話，等待下文。

薇恩不惱，戲謔地說：“是洛林公爵親自告訴我的。”

第31章 卡佩家族31

◎“你是誰”◎

“他為什麼告訴你這些？”

“洛林公爵以為我來是想帶走魔法師，加上卡塔之城跟所有國家又沒有利益上的衝突，所以他就想用這些情報來交換‘不帶走他的魔法師’這個條件，事實上，我也不太想帶走已經‘臣服’於他的魔法師。”薇恩回想著。

這倒是比黑格想象中的要順利許多。

“那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順便去那邊玩了一下，洛林公爵還帶我去看了‘泰爾晶石’，說是卡塔之城有興趣的話，可以考慮跟他們合作。”

黑格點了點頭，知道其中的含義。對於整個大陸的人來說，隻有卡塔之城是永遠的中立，卡塔之城也不喜歡戰爭，幾乎隱蔽地生活，但是許多人國家都想得到卡塔之城的支持，就連帝國們也不例外。

“洛林公爵有沒有提過肯塔？”

薇恩思緒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誰：“沒有，肯塔插了一手？”

“不知道。”

“我可以問你問題了吧？”

“你可以問三個問題。”

“你還要留在卡佩家族兩年的目的是什麼？”

“跟這個國家的第三順位繼承人赫蒂徹達成協議，以及提升自己的實力。”

薇恩困惑：“什麼協議？”

“幫助她登上那個位置。”

薇恩還是感到不解，黑格產生這樣的想法之前應該沒有見過赫蒂徹，為什麼想要幫助赫蒂徹？而且記得沒錯的話，赫蒂徹還不到十歲吧？

還有黑格說要提升自己的實力，難道她能自主開竅，完全不用彆人教授？

在薇恩看來，黑格就算再逆天，目前也肯定不會超過她，所以她不太擔心未來兩年後黑格的實力會在她之上。

“你離開卡佩家族之後想做什麼？”

雖然薇恩不知道黑格到底有什麼手段能有自信逃過她的掌心，但為了能在黑格的“遊戲”開始後，自己能夠快速鎖定黑格而必須問的問題。老師曾經告訴過她一句話“永遠不要輕視看起來比自己弱小很多的人”，於是她也就隻敢輕視跟自己相近的人，反而麵對實力相差很大的人，她會更謹慎。

黑格先是愣住，回過神，無聲笑了一聲：“去做一些事情，去拿一些東西。”

薇恩意識到不對，注視著黑格：“你是誰？”

這應該算是第四個問題了……黑格心裡咕噥。

“我就是我，我還能是誰？”黑格反問，她完全不害怕薇恩會把她殺了，因為她就把“回溯”魔法刻印烙印在舌頭上，沒有觸發的情況下是看不見的。

黑格曾經有個設想，就是把“回溯”魔法變為被動，不需要她主動施法。而這又存在一個問題，低等級的她被動催動這種魔法，“回溯”魔法會以她身體為媒介，不斷汲取大地之靈補充漏洞，自己的身體大概率會承受從未有過的痛苦，甚至全身扭曲以達到目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明明從來沒有踏出過首都，甚至卡佩莊園的大門都很少踏出，你怎麼知道外麵有什麼等著你去‘拿’？”

“這是新的問題了。”

“你還想知道什麼？”

黑格思索一會：“暫時沒有。”

薇恩想到黑格之前跟她說過一句話：“我不認為魔法師會是我的敵人，如果可以，我想和魔法師們保持友好的關係。”

當時的黑格非常地誠懇，不像是在說假話，薇恩甚至在想，或許是卡塔之城曾經死去的某個老怪物，然後黑格實際已經死去了，“老怪物”借助黑格的屍體又活過來了？

薇恩心裡嘀咕著，雖然我也隻在書裡看見過……現在根本沒有魔法師能施展出突破“規則”的魔法。

“有事的話我會找你的。”黑格補充。

薇恩現在意識到，自己好像被當作工具人，她沒有問黑格怎麼找自己，既然黑格都這麼說了，就不是她該操心的了。

臨走之前，薇恩隻提醒了一句：“如果你離開卡佩家族，我希望你能告訴我。”

然後薇恩就會來抓黑格。

“我會的。”黑格沒有一點心理負擔地答應了。

薇恩的身影消失在空氣，陽台的門鎖上的聲音落下，黑格慢吞吞地躺在床上蓋好被子。

不久後，黑格再次去聖耐愛朵堡的時候，告訴赫蒂徹這件事。

黑格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不認為這會有什麼問題，依舊不會改變赫蒂徹會成為這個帝國未來主人的事實。可是現在想了想，她又擔心這是自己“回溯”後才有的蝴蝶效應，之前沒有發生過。

真有變化，自己能夠應對嗎？

或許自己真的應該讓薇恩去調查教會為什麼也想得到“泰爾晶石”……

“你好厲害，這麼快就打聽清楚了。”赫蒂徹崇拜地看向黑格。

這是“回溯”前從未有過的。

“我讓卡塔之城的魔法師去查了，她帶回來的消息。”

“那是高階魔法師吧……”赫蒂徹猶豫。

黑格居然能“使喚”得動這麼厲害的魔法師，或許是因為黑格展現出來了天賦，才有這種“優待”？赫蒂徹想象著各種“可能”。

“沒關係，我跟她做了交易，我提供她想知道的事情，她提供我想知道的事情。”

赫蒂徹沉默，她垂下目光看著手中的茶水，內心隻覺得黑格很厲害，能夠給高階魔法師提供信息。

聖耐愛朵堡內刀光劍影，她壓抑地活著，就像是在黑暗中奔跑，不斷尋找光、一切的可能，當她擁有“光”的那一刻，是輕鬆的，而後卻隱隱覺得這會是負擔——她需要回應這份期待。

赫蒂徹不認為這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就算沒有那些哥哥的“推動”，自己某一天也會想要登上那個位置，現在她已經對自己有深刻的認知。

“那就好。”赫蒂徹笑著。

吃過點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