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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鸞凰 嘟嘟女 4223 字 3個月前

問:“那你呢?顯哥哥,你會讓我當皇後嗎?爾楦也要做皇後。”

那一年,一個九歲,一個十五歲。

這承諾,季子顯記在心裡深深的一輩子,不敢忘,不能忘。每當在戰場上負傷,他想到的,就是穆爾楦的那句話。

爾楦也要做皇後。

那時,兩人看著對方,一個一生都在愛著,一個應該愛,卻已經忘記了愛。

穆爾楦看見他%e8%83%b8口上的傷已經嚴重起來,那血已經淌過白色的紗布,瞬間染紅了,那一瞬間,穆爾楦緊張的微微長大了嘴巴,卻不知如何是好。她伸手很輕的觸摸到他的傷口處,臉色著急,擔心的說“一定是剛剛沒有包紮好。”

他握住她的手,說:“這點傷不算什麼,你在為我擔心?”

是,她是在為她擔心,不得不承認,她害怕他離開。她害怕他受傷。

穆爾楦抽出自己的手,問他:“為什麼你出現在這裡,那些侍衛為何追你?”她轉移話題,不想回答那樣的問題。

季子顯猶豫了,他不想把事情告訴她,有些事,她若是知道了,反倒對她不好,見季子顯猶豫,不願意說,穆爾楦不是在逼他,她說:“若是為難,就彆說了。”她表現的卻是那麼的不在乎。

“有些事,我不想你知道太多,但我來這裡,是因為我知道……知道你會幫我。”他最後的認真,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若是我沒有幫你呢?”

“可事實證明,你還是幫我了。”

這番對話,很像許多年後,他說:因為你愛我,所以我才願意等。

她說:若是這輩子,我從未愛過你呢?

他說:事實證明,你愛過。

“京史之戰”打得天昏地暗,她,作為大臨國第一個女將軍,他,作為胡邑國最後一個王,兩人的命運就像是戰場上的旗鼓,飄響了很久很久。

畢孟良將軍來的時候,已是夜深了,他帶來了乾淨的衣服替他換上了,或許這畢孟良。早已知道季子顯是為何受了傷。畢孟良派人將季子顯先送回了百朝殿,似乎是有話要與穆爾楦說,卻不方便在季子顯的麵前說起。

穆爾楦是個聰明的人,豈會看不出畢孟良是有話要與自己說,等季子顯走了,穆爾楦問:“畢將軍有話直說便是。”

“楦嬪娘娘實在是聰明。這也瞞不住你。”他竟厚實的笑了笑,說道:“今日的事,在下希望娘娘您能保守秘密。”

“畢將軍放心好了,其實三皇子並沒有告訴本宮發生了何事,而本宮也不會將今晚的事告訴任何人,還請畢將軍放心便是。”穆爾楦說。

穆爾楦這樣一說,畢孟良顯然放心了許多,兩手相握,一手拿著長劍,拜謝道:“在下謝娘娘救三皇子一命,日後一定感恩相報。”

“將軍不用多禮,本宮隻是不想宮中多生事端罷了,不過本宮……有些話想與將軍說。”穆爾楦臉色凝重,神情十分的認真。

“娘娘方可直言相說。”

穆爾楦上前走了幾步,與畢孟良背身而對,她臉上的擔憂,他並未看見,口中的話仿佛是蘊藏了很久,才慢慢的言道:“畢將軍應該知道如今大臨正處於左右為難時期,大厥在左蠢蠢欲動,伺機起軍作戰,而你胡邑在右佇立不退,敢問將軍,若是我大臨慘遭滅國,最後勝的,將是何國?”

她隻想讓他知道,大臨滅了,最後留下的,將會是哪一個國,她相信,那畢孟良雖說猛虎之將,但定分得清渾與濁。

畢孟良低頭思考,過了好一會,似乎是明白了穆爾楦的話中含義,眼神甚是驚異,他不敢想,這女子,竟有如此的分析能力,他說:“若是大臨亡,我胡邑……也定亡,勝的,乃是大厥國。”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身為大將,卻未考慮這一點。

“若是我大臨被大厥所敗,大厥戰士必定士氣大震,自有蠻夷之稱的大厥又豈會待坐營中?大厥自會揮軍收取曲薑城旗,最後集中兵力對付你胡邑國,試問胡邑就算兵盛國強,但又豈能敵得過三國合力。”

“娘娘不愧將門之後,在下真的佩服,但是娘娘,此番道理若是胡邑王能夠明白,這場戰爭,定會免除。”

“所以本宮才要拜托畢將軍,希望畢將軍將此事告知胡邑王,不要在右為難我大臨,簽署一事方要放下,才是真正的良藥。”

四國之爭,傷的,永遠是三國,勝的,隻有一國。

那一晚,畢孟良離開大同殿時,他說:“唯女子之將,定是你穆家將門之後。”

第九章:負傷之後

次日

百朝殿中,季子顯負傷而醒,緊急的招來了畢孟良和另外幾位追隨自己的胡邑大將。

各個麵色凝重,似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三皇子,昨晚之事……”首先開口的乃是畢孟良。他那雙尖銳帶氣的目光始終是充滿了濃濃的殺氣,這胡邑國的“開城”將軍豈是白封,但那透露凶光的眼神也怪不得那胡邑王會覺得此人心機過重,不予實權。

三皇子%e8%83%b8`前的傷口依舊包紮的嚴嚴實實,他蹙起眉梢,眉目緊湊,才慢慢道來:“太子派的人已經有大批之人入了宮,卻不料昨晚夜行查探時被大臨皇上的侍衛發現,若不是本皇子命大,怕是早已成了刀下魂。”說完一手就拍在了椅子的把手之上,聲音裡夾雜著他季子顯心中憤憤燃燒的怒火。

“其實三皇子,我們無須擔心太子的人對我們會有威脅,雖然他方在暗,我方在明,但是這畢竟是在大臨皇宮之內,他們根本不敢動手。”三皇子手下一名叫做罕齊的將軍說道。此人濃眉大眼,為事大大咧咧,從不善於思考。

而另一名叫做槐海的將軍倒是上前說道:“罕齊將軍,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雖說這是在大臨的皇宮內,但若是太子有意鏟除三皇子,有豈會顧及那麼多,再說,若是太子的人不打算在宮中動手,而是在回國的路上,那為何那些人都潛藏在了大臨宮中呢?”

想比罕齊而言,此人分析的便顯得更加的仔細了一番。

季子顯冥思而想,槐海說的對,若是不打算在宮中動手,又為何藏匿於宮中?而畢孟良也覺得槐海說的在理,對著三皇子說道:“屬下覺得槐將軍說的對,太子一心想鏟除您,定會布下殺手隨時刺殺,屬下在暗中定會多派些人手保護三皇子。”

“本皇子倒要看看,是他太子謀算過人登得王位,還是本皇子坐起愚人之利。”季子顯半笑而哼,他季子顯不是凡人,豈會受人愚弄,若是輕易就死於太子之手,那他豈不是早已經在戰場上死了許多回了。

“三皇子,那接下來……關於兩國之間的條例,您打算如何辦?”畢孟良開口問道,他的腦海中是昨晚穆爾楦所說的那一番話。

穆爾楦問:若是我大臨慘遭滅國,最後勝的,將是何國?▼思▼兔▼在▼線▼閱▼讀▼

他說:若是大臨亡,我胡邑……也定亡,勝的,乃是大厥國。

這番話,深深的印在腦中,忘卻不了。

而三皇子,一說到這條例一事,卻並無太大的反應仿佛在心裡早已經做好了打算。

神情不帶一絲波動的說道:“既然大臨皇帝百般拖延,本皇子就不急,越是拖,對我胡邑而言就越是有利。”

罕齊倒是有些不明白了,支起自己那身建體寬闊的身子,嗤笑一道:“三皇子,你這麼說,屬下就不明白了,這越拖,怎麼就越有利呢?大王隻給了三個月的時間,這都差不多過去兩個月了,到時候要是大王怪罪起來,對三皇子您才是不利啊!”

“罕齊將軍,這你就不明白了,三皇子的意思是,如今大厥的新王嗷曹舜自封陵王登了王位,早已經派兵在大臨國的國界等待時機揮軍而入,若是大臨皇帝與我胡邑早日簽署了條例,我胡邑就要派兵支援,到時候兩軍交戰,我胡邑大軍也肯定損失慘重,所以他大臨皇帝越是拖延,我胡邑派兵緩來,到時受益的自是我們胡邑,大王自會另待三皇子,帝王之位豈不是唾手可得。”槐海言辭挫力,正是他季子顯所想。

明白過來的罕齊,竟手一揚,一掌就重重的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上,那表情,竟有些嫌棄自己,慘言道:“你瞧我這腦子,怎麼就那麼笨呢?還是你槐大將軍厲害,明白三皇子的意思。”可他一說完,突然一想,覺得不對,繼續說道:“不對,這要是在戰場上,你槐將軍可不是我的對手,這說到厲害,還是我比你厲害。”說著,拍著%e8%83%b8膛,那叫一個自信。

這原本有些凝重的場合倒被他罕齊一鬨,反倒輕鬆了許多。一時間,大家便都笑了。

穆爾楦說:他是戰場上的一道軍旗,揮軍退敵的武良旗,八麵玲瓏。

他憨笑幾聲,指著胡邑大旗笑穿了肚子,這八麵玲瓏,不是指女子嗎?

她告訴他,這武良旗,精通天地玄,萬物幻,武舉八麵,良將玲瓏,乃是戰場上的號角。

於是,他再也不笑了,他說:既是如此,我便做那八麵玲瓏之人。

罕齊這人,忠效為義,雖是粗莽愚笨了些,隻知道上戰場打仗,吃的多,說的多,但那一身正義,倒也讓胡邑軍中的士兵們十分敬佩。

季子顯雖一派王的風範,但也時常被那罕齊給逗笑半天,他指著罕齊說:“罕將軍,本皇子倒是欣賞你這般自信磊磊的姿態,不過槐將軍在戰場上也有過人之處,本皇子有你二人相助,那王位便勢在必得。”

“三皇子本就有君王之像,屬下鬥膽說一句,那太子不過就是狡詐了幾分,哪裡來的君王之氣,屬下一定誓死效忠三皇子,奪得帝位。”罕齊聲音粗礦,渾濁有勁,聽得有些振耳。

相比罕齊,畢孟良自是嚴肅許多,那是常年的戰火所留給他的的沉默和穩重,他手中一直就帶著一把長劍,那長劍附在左側,一動不動。他說:“罕將軍忠心,三皇子自是明白,但如今我們身邊是否有太子的人混進來,都尚未知道,罕將軍您可務必要小心。”

“說的對,現在本皇子身邊是不是有太子的人都還是不知道,若是不小心透露了計劃,太子一定捷足先登。”季子顯擔憂道。

“還請將軍放心,屬下定會時刻叮囑罕齊將軍。”槐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