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1 / 1)

帝女鸞凰 嘟嘟女 4255 字 3個月前

,已經滿足。

穆爾楦見他肩上已經被白雪蓋了一層,他也沒抬手將其拂去,便說:“三皇子不必如此用心撐傘,隻顧彆人,不顧自己,害得你自己肩上落了雪。”

時隔多年,她依舊說:隻顧彆人,不顧自己。

“當年,也有一個人……這樣與我說過。”季子顯深情的看著她,他還是那麼的溫柔,看著她,仿佛周圍這一切,都沒有了。

她穆爾楦,記憶裡,沒有這一幕,不知所情的憐了眼,伸手將季子顯落在肩上的雪輕輕拍了去,隻說:“這雪若是化了,入了衣服裡,可就有寒氣了。”她輕輕的拭去了他肩上的雪,手也涼了不少,卻不知,此刻的他滿心歡喜。

他說:“你就像是一朵碧炎花,花中帝女,開在寒冷的冬天,渾身帶滿了刺兒。”

他說她像碧炎花,她記了一輩子。

那碧炎花,冬天盛開,搖擺在風中,帶滿了尖銳的刺,摘其者,受其傷。可那碧炎花,從未有人見過。

穆爾楦隻是輕輕笑了笑,不作回答。

碧炎花,花中帝女,滿是刺。

天下著絨毛般細碎的雪花,滿天都是,朦朦朧朧的覆蓋了整個大臨皇宮。已是四月天,卻仍舊白雪茫茫。

穆爾楦與季子顯走到了皇宮的百靈園中,這園中,開滿了花,是大臨特有的品種,隻有在這寒冷的天氣裡,才開的如此妖豔嫵媚。想必在這高牆之內,隻有在這兒,才落得外麵世界的俗塵,真實清晰。

看穆爾楦望著這些花有些出神,季子顯說:“再美的花,也美不過一時。”

“是啊!也隻有在這寒冷的天氣裡才望得見了,花開了一季,也就落了。”穆爾楦又一次觸景傷情了,她總是這樣,容易傷,容易痛。

歲月就是這樣,把每個人從最初的原始態,從美麗的故事,變得隨著時間無聲無息。

兩人立傘雪中,他在想,要是有一天,他做了胡邑的王,這女子,一定是他的後。一生一世,隻有她一人。

“爾楦,與我回胡邑吧。”

她身子骨一顫,驚目的看向他,不敢置信, 祈楨說過,他季子顯提過一個“賜”字。

穆爾楦彆過身,不敢看他,有些慌了,說:“三皇子彆再說笑了,爾楦……受不起。”

“你受不起,天下何人受得起,我季子顯對天發過誓,今生今世,隻對你一人好,你還記得嗎?我說過,你是我唯一的皇後。”天地相合,此情此語,濃濃在殤。

她穆爾楦何德何能,竟讓一個男子如此癡情,她回身,緊緊的看著他,說:“三皇子心中的那個女子並非是爾楦!爾楦說過,爾楦隻是出生在錦江的一個普通女子,與三皇子從未見過,三皇子何必為難爾楦。”

“你當真不記得了嗎?在錦江,在穆府,後院那一棵柏鬆樹,你當真忘了嗎?”

柏鬆樹,那顆常年聳立的柏鬆樹嗎?姐姐說,那柏鬆樹啊!等葉子落光了,就該下個季節了。

穆爾楦記得,那柏鬆樹是在她十歲那一年,才落根在哪兒的,究竟由來是何,她已不記得了。

她問他:“你怎麼會知道?”

他答:“那柏鬆樹,是我們一起種的,你說,等樹長大了,就爬到樹上去摘果子,摘一個紅的,再摘一個青的。”

一個紅的,一個青的。

“等樹長大了,我就爬上樹,去摘果子,摘一個紅的,再摘一個青的,先吃紅的,再吃青的。”她對著身邊的那個男子天真的笑了很久很久。

他始終沒有告訴她,其實那棵柏鬆樹,永遠,也不會結果子。

此時,穆爾楦的腦中,漲的實在痛,為何這句話,如此熟悉,這男子,她究竟是曾遇,還是不曾遇。

清晰的話語,映在耳畔,可是那話,她何時說過呢?

那段抽離的記憶,她隻有在夜深夢中才清晰猶在。

穆爾楦已經迷惑,分不清現實與夢境,顫顫的問道:“你……究竟是誰?我與你,何時見過。”

他季子顯,眼中泛紅,全是數不儘的傷。他道:“九年前,錦江相遇,那個時候,我胡邑國正在叛亂,我伯叔廣齊王帶我避難到了大臨錦江,那時,你才九歲,第一次見到你,是在錦江的花燈節,你贏了一個紅燈籠,高興了好半天,差點迷了路,最後,你在人群中扯著我的衣服,讓我帶你回家。爾楦,你說要做我季子顯的皇後,你……都不記得了嗎?”

那盞紅燈籠,如今,依舊掛在穆爾楦的房內。雖然已經殘舊,可她不知為何,就是喜歡。

穆爾楦看著他,眼前這個男子竟然落了淚。

“你口中的紅燈籠,柏鬆樹,我的確熟悉,可是三皇子你,我卻並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我已分不清了,對不起三皇子,爾楦身體有點不適,先告退了。”穆爾楦說完,走出傘中,身上立刻就落了雪。

“爾楦。”季子顯下一秒,抓住穆爾楦的手臂。他說:“我已經向大臨皇帝提出把你賜給我,我季子顯,今生今世,隻有你一個皇後。”

可誰料,穆爾楦竟用力甩開了他,他手中的那把傘,也順勢落到了地上。濺了一地的白雪。

傘落了,那一刻,她打掉了他手中的傘,他驚了,若是當初他沒有回胡邑,而是留在錦江,今日,就不會這樣了。

她說:“無論過去如何,我穆爾楦,現在是大臨的楦嬪娘娘,此生此世,生是他大臨皇帝的人,死是他大臨皇帝的魂,三皇子,如果你所說是真,那就當我穆爾楦……這一生欠你。”

最終,她還是棄他而去,走入雪中,頭也不回的走了。那長長的披風帛衣被風吹得揚起,斷斷續續。

她的容顏,難受之至,說不上來的一種痛,她問自己,這是愛嗎?

也許多年之後,那場“京史之戰”會告訴她答案。

第三十一章:何為情?何為愛?

一場大雪飛紛,過後,卻又是一場大雨,大臨的天氣,就是這樣,古怪奇特。

穆爾楦身體不好,又染了小風寒,整個宛寧宮,到處放滿了暖爐子,寒氣也就減了不少。

穆爾楦躺在床上,之前在百靈園中沾了雪,加上這兩天的大雨,寒氣就更重了,怕是得好一陣子才得好了,那太醫也隻是開了驅寒的藥,交代注意保暖,便也不在交代什麼了,畢竟穆爾楦的身子本就是虛體,若是加以進補,反倒會補壞了身子,所以太醫也就開了些簡單的藥。

她這一病,驚動了太後,太後來的時候,穆爾楦本沒有睡,卻讓穀雨去告知太後自己已經服了藥入睡了,太後隻得讓穀雨傳了幾句話,便走了。

太後走了沒有多久,皇上和馥貴人便來了,穆爾楦躺在床上,起不了身。便也行不了禮。

祈楨皇帝見到穆爾楦臉色如此蒼白,那一瞬間,很是擔心,上前坐在床沿邊,輕輕將穆爾楦扶了起來。靠在自己的懷中。

穆爾楦雙目無神,靠在祈楨懷中,他懷中,她覺得暖和。

納吉陵覺得自己在旁或許不合適,說:“皇上,臣妾先去看看姐姐的藥好了沒有。”

祈楨點頭做好,納吉陵便搖步出去了。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房內,穆爾楦靠在祈楨的肩上,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祈楨問道:“這幾天,你好好養著病,可千萬不要再出去了,要是再染上風寒可就不得了了。”

他的溫柔,讓她有些吃驚,穆爾楦渾身沒有力氣,話在喉嚨,半天才使上力氣來,輕細的說:“謝皇上的關心,臣妾的病是老毛病了,過幾天,自然就好了。”

他在心痛她,看著躺在自己懷中的穆爾楦,他甚至希望,得病的是自己,看著她總是風寒纏身,實在是心痛。

祈楨握住穆爾楦的手,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心裡,舍不得放開。

她穆爾楦不敢推來,不敢說不字,竟然是他的人,就算拒絕,又有何意義呢?雖然知道自己不愛這個男子,也知道這個男子一心隻為江山,絕不會予任何一個女子情,想到這裡,穆爾楦也就隻有作罷了。

祈楨問穆爾楦:“為何上次來承陽殿,卻不進來?”

穆爾楦不是不想進,隻是當日,她跪在承陽殿為一夜,隻求祈楨救她寧姐姐一名,隻是最後,還是讓她寒了心。她想了想,緩了緩,才道:“臣妾知道皇上國事繁忙,不敢打擾。”

“可是你寫的那幾個字已經讓朕煩心了啊!”他的聲音依舊溫柔。

穆爾楦有些惶恐,支起身子,扭身看著祈楨,說:“臣妾隻是希望皇上夜深休息片刻,竟沒想到讓皇上煩了心,臣妾真不該。”

祈楨被穆爾楦一番話逗笑了起來,穆爾楦有些不明了,急忙問:“臣妾說錯什麼了嗎?”

“你沒錯,是朕說錯了,朕不是在怪你。”說著,再次握住了穆爾楦的雙手,認真的說:“朕想告訴你,你的那首詩,讓朕牢牢的掛在了心上,已無心批閱奏折了,心裡想的……是你,是你穆爾楦。”

心裡想的,是你穆爾楦。

該是多感動的一句話啊!瞬間就讓穆爾楦紅了雙眼。

他祈楨,當真想著自己嗎?當真心裡想的,是她穆爾楦嗎?

“怎麼了?怎麼就哭了呢?”祈楨伸手輕輕的拭去了穆爾楦落下的眼淚。冰涼的淚水,帶著鹹鹹的味道。

穆爾楦刻意側過臉,躲開了祈楨的,他不愛她,她依舊這樣想著。

若他真愛自己,又豈會在她穆爾楦說完話的那天棄她而去呢?她不斷的告訴自己,隻有江山,才是他的唯一。

祈楨的手落在空中,僵硬了。不知是該繼續拭去穆爾楦的淚,還是該放下呢?

她說:“皇上日夜操勞國事,還是早些休息吧,臣妾也有些累了。”

祈楨明白,穆爾楦隻是,不再相信自己了。

“爾楦,朕明白,朕在你心中是個無情之人,朕當日不是不想救德妃,隻是太後的旨意,朕也無能為力,何況德妃本身是犯了宮規,朕若下旨,豈不是成了天下百姓的笑話。”

罷了罷了,穆爾楦已經罷了,這一切,從寧姐姐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