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轉身就要走，不想身後卻傳來自己女兒的聲音：“知道了。”

莫母腳步一頓，眼淚霎時就湧了上來，她曾經說過多少好話，從沒有換來過一聲應答，今天是頭一次。

莫顏這句“知道了”，自己說起來也很不容易。

聽韓煜在c市講莫母如何想她的時候，她多少有一些觸動，畢竟是自己的母%e4%ba%b2，雖然近十年沒有多少聯係，但她養了自己那麼多年；然而等真正見到莫母，見到她衣著光鮮，氣色溫潤，神色愉快的和朋友逛街時，她心裡那股怨恨卻是又湧了上來。

你在另一個城市生活的如此滋潤優雅，可曾想起過我的父%e4%ba%b2，你死去的前夫？當初你執意要離婚，害得父%e4%ba%b2傷心醉酒命喪車禍，如今你得逞了，嫁給了彆人，心裡可曾愧疚難安？

一頓飯的時間，莫顏沒辦法說服自己平靜的原諒莫母，即便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

隻是，莫母臉上帶著失望轉身的時候，莫顏看著她瘦弱卻筆直的背影，突然又有些想開了。

她今天所見到的——莫母光鮮亮麗的氣色，可曾在莫家看到過？沒有。

莫母在莫家的時候，總是不開心的。莫父莫母總是在吵架，為一點點瑣事，為很多明明不重要的東西。那個時候，莫母整個人狀態都不好，很少出門和朋友玩，在家裡對著莫父的時候便是冷著臉，說話也冷冰冰的，隻有在對著她的時候才會溫柔一些，但是轉臉便會和莫父吵起來。

莫顏本身性格的養成更這個環境%e8%84%b1不開關係，家裡氛圍不好，父母吵架是家常便飯，她性子就越來越冷。在家裡的時候，父母這兩個人，她哪一個都不想搭理。

但是時隔近十年，莫母改嫁這麼多年，跟完全換了個人一樣，健談，溫潤，優雅，比之當初那個糟糕的狀態不知道好了多少。

莫母用自己的強勢，用忽視旁人側目的堅決，換了一個宛如新生般的十年。這十年裡，隻有她還沉浸在過去的痛苦與怨恨中。

或許韓煜說的很對，父母有選擇他們生活方式的權利，我們小輩沒有太多的乾預權利，他們不該為我們而活，不該把所有的生活重心、所有的歲月都放到我們身上，他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

我們應該給予尊重。

第二十一章

徐靖南坐進車裡，長長舒了一口氣，“哎我說，你跟你媽不愧是母女啊，總共沒見過幾回，哪回見你倆都這樣，玩一二三木頭人呢？”

莫顏冷眼看他，微眯著眸子說：“徐靖南你明天上午沒有工作是不是？”

徐靖南攤手，賤兮兮的說：“沒有啊！”

“所以，你該有時間打蚊子了？”

徐靖南反應過來，神色一凜說：“沒有。”

“剛才誰說的沒有工作？”莫顏挑眉，“不打也沒關係，隻要你能在沙發上安穩睡覺就好。”

徐靖南：“……”

徐靖南當然不肯就範，都已經睡過床了，他怎麼可能再跑回沙發上去睡！

所以晚上睡覺的時候，徐靖南抱著床單大喇喇的往床上一趟，一邊還指揮莫顏說：“把空調溫度調高點，冷。”

莫顏難得的聽話，拿起遙控器滴滴摁上幾下，掀開被子側身睡覺。

徐靖南見她少有的聽話，還不趕他出去睡，剛想讚揚一下……“怎麼這麼冷？！不是讓你調高一些！”

中央空調的冷氣嗖嗖的往徐靖南那裡吹，徐靖南抱著薄薄一層床單，被凍得哆哆嗦嗦。

莫顏手裡拿著遙控器，蓋著被子閉目養神，神態怡然的說：“嫌冷可以出去睡。”

“我偏不出去了！”徐靖南索性無賴到底，床單一扔，掀開莫顏的被子鑽了進去。

莫顏：“……”

莫顏坐起來，瞪著床上的人，“徐靖南，你出去睡！”

“就不。”徐靖南陰謀得逞，蓋著被子得意的示威，鼻息間儘是沾到被子上的莫顏沐浴後的馨香。徐靖南招手示意：“來，一塊兒睡啊，不就蓋一床被子嘛！我又不對你怎麼樣，再說就你這樣的，我都提不起興致來……啊！”

莫顏隔著被子死死擰了徐靖南的腰肉一圈，徐靖南疼的鬼哭狼嚎，一時脾氣上來，伸手一把拽住她手腕把她拉倒在床上，一個翻身壓了上去。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不敢打人是不是？”徐靖南雙手按著莫顏手腕，居高臨下的低聲威脅。

他力氣大，莫顏掙了半天沒掙開，瞪著烏黑的眼睛損他：“我這樣的不是讓你提不起興致來麼，你發威又能怎麼樣？”

徐靖南垂眼看她一副挑釁的神情，倨傲的眼神，微嘲的%e5%94%87角，與高中時他閒得無聊逗弄她時的反應一般無二，也跟高中時他偷牽她手的那副瞪眼紅臉的神色一般無二，看的讓人怦然心動。

徐靖南緩緩低頭看進她眸子裡，低聲說：“我能……這樣……”

徐靖南：“……”

莫顏：“……”

徐靖南%e4%ba%b2完才反應過來自己乾了什麼蠢事，當即有些傻眼……他怎麼就鬼使神差的真的%e4%ba%b2了上去！按理說，劇本不該這麼發展啊！怎麼成了他主動往上湊了呢！

徐靖南連忙說：“那什麼……我……”

莫顏神情莫測的低聲打斷他：“你下去。”

徐靖南放開她手腕，翻身躺回床上，剛想解釋個什麼，就見莫顏拿過遙控器按了幾下，把遙控器扔給了他，自己蓋好被子翻身睡覺了。一副不打算再跟他多說的樣子。

徐靖南有些訕訕的，撿起地上的床單，重新蓋好，臨翻身前又看了身邊的背影一眼，無聊的閉眼睡覺。

和當年僅有過的一次接%e5%90%bb感覺一樣，很軟，很酥。徐靖南覺得自己魔怔了，不過就碰了碰嘴%e5%94%87就跟著了魔一樣的睡不著，看看人家那位的反應，嗬，根本就是沒有反應！

睡在旁邊的那位，昏黃的床頭燈下，仔細看能看見她睫毛時不時的微顫一下，直到後半夜才終於安穩。

*

徐靖南和莫顏第六天才回家。

徐家一切正常，老太太身體還是在康複中，說話依舊不利索，坐輪椅的時候比拄著拐杖走路的時候多很多。

隻有何茜沒怎麼給莫顏好臉色看。她和徐靖東每年都會有一次不帶孩子出門的旅行，雖然說不上是因為恩愛，但至少有徐靖東陪她，何茜便覺得滿足，而且不用帶著孩子，每次都玩的很開心。

然而今年因為徐靖南和莫顏兩人突然提出來要去h市，原本她和徐靖東安排好的日程就被打亂了。畢鳳華認為兩個兒子一個接一個的往外跑不像話，勒令他們晚些時候再出去度假。

原本這也不算什麼，但是徐靖東的日程表已經排到了年底，除了最近幾天空閒些，根本就再排不出時間來！

加上徐靖東本來就不是很願意出去度假，被莫顏倆人插一腳後，他直接就說讓她自己出去玩了！

何茜心裡有火，對著回來的莫顏也沒個好態度，他們回來沒幾天，何茜就和徐靖北的老婆謝如歆一起出去玩了。

何茜走了，沒人故意挑她刺，莫顏在家裡反倒更自在些。

隻是老太太那裡，明顯的對她流露出了不滿。莫顏心裡有數，卻也是毫無辦法，隻能順從的受著。

直到被徐父看見。

那天晚飯前，徐靖南打過電話來說不回家吃了，莫顏自己到徐宅去吃飯。畢鳳華到廚房去看菜式了，客廳裡隻有護工和老太太在，莫顏進去的時候正好聽見老太太說想喝水，她便在茶幾上倒了一杯遞給她。^思^兔^網^

不想徐老太太跟沒看見一樣，仍然含糊的對護工說：“喝……水。”

弄的護工尷尬的看了莫顏一眼，隻得連忙再去倒一杯。莫顏端著水杯被晾在了一邊。

這一幕正巧讓下班回來的徐盛看見。

畢鳳華聽見聲音從廚房出來接徐盛，徐盛便也不再多說其他，隻吃飯的時候問了莫顏一句：“靖南呢？”

莫顏淡然說：“晚上有事，不回來吃飯了。”

徐盛點點頭又問：“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莫顏微愣，說：“沒有。”

“一會兒給他打個電話，讓他早點回來。”

話一出口，在坐的人都有些詫異，尤其是畢鳳華，“怎麼了？你找他有事？”

徐盛麵色自然的點頭：“嗯，有點事，一會兒給他打個電話催催。”

莫顏隻得應聲：“好，知道了爸。”

一邊的徐老太太突然放了勺子，碰到碗上發出一聲脆響，護工快步過來，推著老太太的輪椅，回房間去了。

畢鳳華看的納悶，問徐盛：“今天怎麼了？不高興了？”

徐盛吃著飯，含糊的應付一聲，“年紀大了，容易喜怒無常。”吃完又招呼莫顏，“你打完電話到我書房來一趟。”

畢鳳華看莫顏的目光就有些不一樣，徐盛在書房教訓兒子很正常，但卻很少拎著兒媳婦去敲打，可見是有些什麼重要事，然而徐盛卻沒有跟她商量。

莫顏打完電話便去了書房，“爸，您有事找我們？”

徐盛“嗯”了一聲合上書，抬頭打量了莫顏一眼，揮手示意：“坐，給靖南打電話了？”

“他說馬上回來。”事實上，徐靖南在電話裡的聲音很暴躁。

徐盛點點頭，靠在椅背上，半晌才緩緩開口：“叫你們兩個過來，是有事要跟你們說，靖南這會兒不在，我就先跟你說吧。”

莫顏麵無表情，幾乎能猜到徐盛想說什麼——你們兩個結婚這麼長時間沒有孩子，或者你們兩個不合適，或者徐家需要香火，你不能生就和靖南離婚吧……

徐盛說：“我考慮了一段時間，覺得靖南二十八歲也近三十了，是時候自己出去闖一闖，自立門戶去了。”

莫顏：“……”

半晌莫顏才反應過來，詫異的抬頭看他：“您的意思是……”

徐盛微微笑了笑，說：“靖南在做生意這方麵，這麼多年沒有建樹，徐家的生意隻能交給靖東，你們搬出去，徐家將來的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