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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上並沒有絲毫驚訝或其他,好似早就了然一切。

“星夜,你又何必為他頂罪。當年與蕭小純在一起的是他,現今殺她的也是他。源家的人殺孽深重,你何必袒護他們至此?”源夕無看著他,目光中露出一絲憐憫和惋惜。

他很少用這樣的目光看旁人,或許這也是因為星夜是他直係血%e4%ba%b2的緣故,所以他才會在這緊要的關頭多費口%e8%88%8c勸他。

“我們分家生來就是為了犧牲的。哥哥是你的影子,而我是哥哥的影子。替他死是我的宿命。

”星夜看著源夕無一字一頓認真道。

“老子不準你死!”夏西鏡忽然吼道,“我知道你不會殺人的是不是!你告訴他們啊!”

星夜回過頭對她笑了笑,“我會殺人。彆忘了我是星曜樓的樓主,小鏡,人是我殺的。我這雙手早就沾滿了鮮血,他們今日就算殺了我也不過是替天行道。”他一步步向她走去,輕輕捧起她的臉來,“這輩子我一直因為自己隻能做哥哥的影子而不開心,直到遇到你,我忽然很慶幸我是他的影子。若不是如此,我又怎麼可以如此光明正大地接近你。”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誰的影子,所以我不想你死——”夏西鏡咬著牙說道。

星夜揉了揉她的頭,“我知道你不會,小鏡,我可以抱抱你嗎?”

夏西鏡輕輕地點了點頭,星夜張開胳膊將她抱在了懷裡。她一動不敢動,多動分毫便會被大卸八塊而死。忽然,夏西鏡感覺到周身一陣發熱,星夜卻抱著她不讓她動彈。

身後源夕無與顧景之冷眼看著星夜,辰月不耐催促道,“阿夕,阿景,快動手吧。遲則生變。”

顧景之和源夕無都沒有動,他們透過星夜的肩膀看到夏西鏡眼中淚珠滾落滴在他的肩上。

夏西鏡聽到耳邊溫柔的聲音響起,“小鏡,我帶你走。”她身子一僵,忽然感覺到束縛著自己的冰絲瞬間消失了。

原來這冰絲的材質特殊,雖然削鐵如泥,但最怕的卻是這溫度。方才星夜以內力融了這冰絲,是以她如今又重獲了自由。

隻是那冰絲陷入體內太深,夏西鏡一被鬆開就覺得自己像是要散了架站不穩。星夜一手攬住她的腰飛身掠過紫衣侯。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源夕無已經抽身追了上去。辰月以內力祭出冰絲,在瞬間織出密密的網擋在了星夜要去的方向。星夜抽身急退,但前有追兵後又堵截,一時間躲閃不過隻得停了下來。

紫衣侯們將星夜和夏西鏡團團圍住,夏西鏡靠著星夜隻覺手腳都要斷掉了。辰月這家夥看來是真想要自己的命。

“放開她。”源夕無冷聲道。

“不放。主上,我的全部都是源家的,但隻有這一個人是屬於我的,所以我死都不會放手。”

“她不屬於你,隻要你還在源家一日,這世上便沒有一樣東西是屬於你的。若你非要與她在一起,最終隻會很快失去她。”源夕無聲音冰冷,星夜沉靜如水的麵上終於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忽然,周圍躍出數十名黑衣人,衣領上清一色的星辰的標記。紫衣侯們迅速與黑衣人短兵交接。上一次是措手不及,這一次是有備而來,雙方實力相當,很快膠著了起來。

夏西鏡看到星夜眼中風雲變幻,好似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要破體而出一般。她十指費力地彎曲起來拉了拉星夜的前襟,星夜低頭看了看懷中虛弱的夏西鏡,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飛身躍上高空,源夕無抽出腰間的劍直追而去。一瞬間夏西鏡隻看到天空中如同綻開金色的焰火,無數的鐵蒺藜如同盛開的花飛速墜下。源夕無內力護體,彈開了襲來的鐵蒺藜。

而其他人就不那麼好過了,一時間慘叫連連,房頂上紛紛有人墜落。源夕無掠至兩人身前,長劍當空一斬。屋頂上的瓦片紛紛飛散。夏西鏡低頭瞧了瞧忍不住問道,“王爺,你這是花了三千做的特效麼?”

源夕無冷哼了一聲,“安靜呆一旁去,一會兒本王要與你算總賬。”夏西鏡扮了個鬼臉,“這可不一定。”

說話間星夜和源夕無已經交手數次,兩相勢均力敵,勝負難分。幾個回合之後,三人落在屋頂上,夏西鏡吃力地站穩鬆開了星夜的手,還不放心地囑托道,“小星星,彆傷了王爺。”

星夜點了點頭,夏西鏡踉蹌著在屋頂上勉力維持平衡。龍天影也已經趕到,局勢一時間僵持不下,而那頭辰月百忙中瞥見屋頂上的夏西鏡,手中虛晃一招一個縱身躍了上去。

夏西鏡還沒站穩,忽然%e5%b1%81%e8%82%a1重重挨了一腳。她踉蹌著撲倒在地,隻覺得這麼一來自己整個人都要被撞散了。傷口處的血飛濺出來,染紅了她的狐裘。

她咬牙忍著痛爬起來,辰月冷笑,“我早說過,死灰是斷不會複燃的。”說著十指輕動,冰絲從袖中順著十指抽了出來。夏西鏡翻轉袖刀瞧著辰月,咬著牙說不出話來。

辰月動作不快,但作戰經驗豐富。夏西鏡對敵的技術薄弱,隻能躲閃。若是換了平常,躲多少次都不成問題,但今日因為傷重,動作慢不說,傷口也因為扯動而不停地流血。不多時屋頂上已經斑斑點點到處落紅。

夏西鏡中了辰月好幾招,每一次都是傷上加傷。終於,她實在是躲不開了被辰月一掌擊倒在地上,她一腳踩在她肚子上,十指高高舉起。夏西鏡雙目瞪著她,手中用了最後一絲力氣翻轉袖刀。

就在這一刹那,龍天影從天而降。辰月隻注意躲閃夏西鏡的攻擊,沒料到背後會有一把刀子。那把刀子瞬間劃破了她的喉嚨,但不巧的是沒有傷到動脈。因而血雖然是流,卻沒噴灑而出。

不過那一刀也是上了她的聲帶,辰月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來。她憤怒地轉向龍天影,飛撲了過去。那頭星夜與源夕無久戰不下,卻同時都留神著那邊的情況。源夕無一個分心,星夜掌風擊中了他%e8%83%b8口。源夕無吐出一口血來,星夜抽身而退落在夏西鏡身旁。

他踢著她掠過屋頂,發出一聲訊號。星曜樓的殺手立刻聚攏來,一批抵擋另一批則是護送星夜一同離去。

源夕無捂著%e8%83%b8口,一手提劍使出最大的力氣投擲了出去。利劍破空,正中星夜的胳膊。星夜手一鬆,夏西鏡立刻從半空滑落了下去。星夜俯身去拉她,但手伸出來的一刹那卻定格在原處。

星曜樓的一名殺手忽然倒戈相向,白刀子沒入了星夜的身體。夏西鏡向下落去,血一滴滴從高空滴落在她的臉上。她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被顧景之接了個正著。但緊接著她聽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像是一把錘子重重砸在她的心上,生生砸出一個血窟窿。她看到星夜倒在地上,血汩汩地流出染紅了皚皚白雪。她掙紮著翻身落地撲在星夜身旁。

星夜依舊在笑著握著她的手,“對不起,我沒能帶你離開這裡。”

夏西鏡說不出話來,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那個血窟窿。她伸手想去堵上那個不停流血的傷口,卻有怕弄疼了他,所以舉著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星夜捧起她的臉,“讓…讓我再看看你……小…小鏡,從五年前看到你的時候,我….我就很喜歡你。”

那一年他站在高台上戴著麵具,身後是一片凝重的死寂。而她帶著滿眼的新奇走了進來。雖然受了傷,但眼睛卻是亮亮的。不同於彆的孩子滿目的悲涼,她的目光中不染塵埃也沒有悲傷。她好奇地打量著他,眼睛彎彎地笑成月牙形。

星夜顫唞著伸出手從懷中摸出一顆%e9%b8%a1蛋來塞進夏西鏡的手裡。夏西鏡記起那天晚上她遇到他,然後為他養了幾天的%e9%b8%a1,後來還送了這顆%e9%b8%a1蛋給他。沒想到他竟然還留著!

過往的種種一幕幕閃現,她想起那次在溫泉邊上。他把她從水裡撈起,還救了她一命。原來他們的緣分很早很早就開始生更發芽,如今終於長成枝繁葉茂的大樹。而他卻要永遠地離開她了。⊕思⊕兔⊕在⊕線⊕閱⊕讀⊕

夏西鏡呆呆地看著星夜,笑容慢慢定格在他的臉上。夏西鏡忽然感到一陣蒼白無助,原來她什麼都改變不了。她在看到蕭貴妃那幅畫的時候就知道殺她的人就是星夜,她以為自己洞察了先機。所以叫來了星曜樓的殺手。卻終究還是無力回天。

家國大義於她來說都不重要,她隻想保護她在乎的人。但隻是這小小的願望卻仍舊無法實現。她俯身%e5%90%bb在星夜的額頭,低聲呢喃,“睡吧,星夜。我也喜歡你,從很早前就開始了。”

血仿佛要從身體裡流儘。夏西鏡慢慢閉上眼睛,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第4章

達瓷出了一身冷汗,剛剛經曆過皇上的折磨又被王爺傳喚過去,反複問的隻有一件事情——她怎麼樣?

那位祖宗還能怎麼樣,吃了睡睡了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除了大小解憋不住了會現身一下,其他時候基本上連他也見不了麵。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她還活著。

達瓷一路趕回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被一把揪住了。龍天影將達瓷按在一旁的牆上,然後抱著胳膊道,“那家夥怎麼樣了?”

達瓷這一陣子已經回答了無數遍,幾乎快回答吐血了。但當時這位都統一刀割破辰月公主喉管的英姿還曆曆在目,達瓷下意識地咽了下唾沫,“龍姑娘很好,每日按時吃飯睡覺,沒有任何問題。”

“她還是什麼人都不肯見?”

“昨兒個王爺去見她,結果掉坑裡了。”

“掉坑裡?”

“是啊,龍姑娘閒了沒事就在門口挖坑,還拿土蓋的好好的。那誰能想到好好的地麵上有個一人深的坑呢。”

這真是閒的蛋疼才有閒心做這事兒,龍天影歎了口氣,“那你好好照顧她,小心彆讓她尋死覓活。”

達瓷心道,龍姑娘這麼刀槍不入怎麼可能尋死覓活。

就在達瓷這麼想的時候,皇宮那頭的彆苑內夏西鏡正霍霍地磨著一把刀。袖刀這麼長時間不用,現在使出來已經有些鏽了。尤其是在沾了之後幾天內都沒有清洗,鏽蝕的就更加厲害了。

自打那一日她暈過去之後,足足睡了七天七夜。睡得差點因為進食少兒餓死,因而她這微胖的身材一夜之間瘦成了一道閃電。夏西鏡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完成自己瘦成閃電的夙願。於是決定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