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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公公大步走上前來,躬身道,“龍大人,皇上召您過去。”

夏西鏡深吸了一口氣,悲壯地回過身。旭公公被夏西鏡這慷慨赴死的神情嚇了一跳,連忙回過身領著她走向皇上書房。

這件星象師的長袍著實不合身,衣擺太長,走幾步就要絆倒。但這是朝服,夏西鏡不得不穿著。

正走著,忽然夏西鏡瞥見迎麵走來三人。仔細一瞧,正是九黎國的三位使者。薄儘斯似乎看見了她,卻並沒有多留意。直到兩人打了個照麵,薄儘斯才因為旭公公停了下來。

“旭公公,我三人宮中還缺了些日常的洗漱用具,可否勞煩旭公公配備齊全?”薄儘斯說話很客氣,但總覺得語氣中帶了一絲傲慢。

“薄大人,宮中日常事務是大總管星夜管理,薄大人可去尋他。”

“如此,謝過旭公公告知。”薄儘斯淡淡回應了一句,便要離去。

旭公公回過頭,隻見夏西鏡正對著彆國使臣垂涎欲滴,忍不住催促道,“龍大人,皇上還在等著向您詢問星象之事呢,咱們快些去吧。”

夏西鏡收回目光,無奈道,“知道了,走起。”

“且慢——”薄儘斯忽然出了聲,大步轉到夏西鏡身前,“閣下可是紫曦國的國師?”

“不是,我是國師的徒弟,紫曦國的星象師。怎麼薄大人有何見教?”夏西鏡歡快地回應道。

“閣下姓龍?”

“是啊。”

薄儘斯目光微有些閃爍,旋即他綻開了笑顏,“九黎國篤信占卜之術,改日可否請星象師占卜一下九黎國的運數?”

旭公公本想上前來拒絕這個無理的要求,但夏西鏡卻巴巴地就答應了。他歎了口氣,真是丟進了紫曦國的臉麵。但當他多瞧了薄儘斯一眼之後,頓時無力地發現,這麼燦爛的笑容真的很難拒絕!

走到顧景之的書房,旭公公進去通稟了一聲便出來喚夏西鏡進去。照例夏西鏡是和顧景之獨處的。畢竟占卜一事也屬於天機,尋常人不得探聽。

夏西鏡一進門就聞到了檀香的味道,源夕無定是才走。顧景之今日沒有案牘勞形,而是換了件常服悠哉地看著一幅畫。

“微臣龍影參見皇上。”

“龍愛卿不必多禮,平身吧。”顧景之沒有放下手中的話,而是笑著道,“過來看看朕的這幅畫。”下了朝,顧景之果然平易近人了很多。

夏西鏡上前幾步,探過身去。隻見畫上是一名女子婀娜的身姿。她從前看過一個童話故事,說有一個國王愛上了一個雕像。那時候她覺得荒謬,但今日她信了。

這幅畫上的女子容貌宛若九天玄女,卻又帶了一絲少女特有的嬌羞。一雙清澈的雙眸撩撥著人的心弦,讓人不由得為之沉淪。多看幾眼便會生出,若然能得見真顏真是死而無憾了。

隻是夏西鏡並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幅畫。確切的說,她是曾經聽人描述過這畫。描述它的正是這畫中人——龍天影。

夏西鏡知道,這是顧景之和龍天影此生中為數不多的最美好的回憶。所以她在說這幅畫的時候,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溫柔。隻是這溫柔卻被眼前這男子殘忍敲碎,若非如此,她現在已經是一個溫柔的妻子和母%e4%ba%b2。

夏西鏡看著畫有些發愣,顧景之這是在試探她?上次她先試探了他,所以他這麼快反擊。她心下冷笑,終於輪到老娘演技上線了!

顧景之正要問夏西鏡這畫的觀感,便見她已經眼泛淚光,一副不忍卒睹的神情。

“龍愛卿覺得這幅畫如何?”

夏西鏡輕聲念了一句詩,“重過閶門萬事非,同來何事不同歸。梧桐半死清霜後,頭白鴛鴦失伴飛。原上草,露初曦,舊棲新壟兩依依。空床臥聽南窗雨,誰複挑燈夜補衣。”

這首詩已經差不多是夏西鏡的極限了,再讓她背詩也就隻有“朕與先生解戰袍,芙蓉帳暖度春宵”了。但這首詩確實是悲傷,夏西鏡念完了自己心情也沉了大半。

想起龍天影和顧景之這段往事,真真叫一句造化弄人。那年龍天影也不過十四五歲,情竇初開的年紀。正巧遇上了顧景之,兩人也有過一段純真的愛戀。夏西鏡相信,那時候她們的感情一定是乾淨不帶雜質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些純淨的東西才會成為後來他們愛恨最深的源泉。

龍天影死了,顧景之必定也是傷心的。否則不會在今日她念了這首詩的時候,看她的神情變得如此複雜。

“這明明是佳人當前,愛卿怎麼念出這樣的詩來?”

“微臣這是有感而發。自古紅顏多薄命,以皇上的權勢卻隻能睹物思人,想必是……”夏西鏡話沒說完,就見窗子口探出旭公公的腦袋來,他擠眉弄眼地示意她彆再說下去了。旭公公臉色煞白,他不知道這個祖宗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誰料顧景之隻是輕笑了一聲,“愛卿所言非虛,朕貴為九五之尊,得到天下。卻得不到自己最想

要的東西。”

這是你自作自受!夏西鏡惡狠狠地想道。什麼得到天下失了她,現在來後悔這些,早乾什麼去了。這些都是男人閒暇無聊時候感歎一下過往精彩人生的插曲罷了,再給他們機會,照樣辣手摧花。

旭公公被嚇出一身冷汗,沉了身去。但細細想來,今日的事情確實蹊蹺。皇上從來不會將這幅寶貝似的畫現於人前。今日卻破天荒地邀這龍大人賞畫。而且似乎對龍大人忤逆的話也不以為意,這是為什麼?

莫非…外麵傳言是真的?!皇上真的也瞧上了龍大人!!

皇家的事好複雜,旭公公幽幽歎了口氣。要弄清楚人物關係真的好難,這些人亂起來簡直像是開了掛。

書房之中,顧景之和夏西鏡兩人分坐兩旁擺了一盤棋,很認真地在下。旭公公鬆了口氣,繼續走到門口守著。

不多時,旭公公忽然見不遠處款款而來一名女子。他頓時雙%e8%85%bf打顫,不要命地推門闖了進去。

顧景之蹙眉冷聲道,“朕不是讓你在外麵守著,怎麼這麼沒規矩?”

“皇皇皇上,不好了。娘娘來了!”

“娘娘來了?”夏西鏡饒有興致地探頭想看,卻被顧景之一把拉了起來狠狠甩向屏風後麵。夏西鏡摔坐在地上,正要起身,就見顧景之居高臨下道,“朕的貴妃來了,愛卿還是回避一下為好。”

“皇上,讓奴才也回避吧。”旭公公聲音顫唞著。

“你回避了讓朕去哪兒!”顧景之怒道。旭公公頓時麵如死灰,認命地留了下來。

夏西鏡心下奇怪,怎麼兩人如臨大敵?尤其是旭公公,看起來好似快抖成篩子了。來的這位娘娘是什麼來頭,現在氣氛變得好詭異。

而且夏西鏡強烈地覺得自己躲藏這個行為好像…..好像是怕被原配捉奸的小三……

“皇上,臣妾給皇上請安。”聲音嬌滴滴的,聽起來應該是個年輕貌美的妃嬪。

“愛…愛妃免禮。”向來沉穩淡定的顧景之竟然也有這兵荒馬亂的一天。

夏西鏡扒在地上,透過屏風向外麵看去。一雙素白的繡花鞋映入眼簾,百褶裙如一朵綻開的潔白的蓮花。目光上移,夏西鏡隻覺得一道閃電擊中了自己的雙目。自己這經過爐火淬煉的24K鈦合金狗眼瞬間被土崩瓦解——

第40章 來三百斤貴妃(捉蟲)

?思?兔?在?線?閱?讀?

夏西鏡此生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扶風弱柳的——胖子,這讓她的三觀都重新刷新了一遍。現在這個三百斤的蕭貴妃正掛在顧景之的身上。

顧景之不堪重負,一手撐在榻上一手使力推拒著。即便是練過功夫,但這樣程度的負荷還是超出了顧景之的承受力。

此刻夏西鏡不厚道地腦補了一下顧景之晚上翻蕭貴妃牌子時候的場景,如果他們采用女上男下的姿勢,那麼恐怕……如此想來,顧景之能活到現在可真是個奇跡。

“皇上,臣妾聽說九黎國的使臣來了。私心想著定是在皇上這兒了,便來瞧瞧。怎的卻不見九黎國使臣的蹤影,真是平白辜負了。”

這滿口的甄嬛體是怎麼回事?蕭貴妃也是穿越過來的嗎?!夏西鏡扒在地上從屏風下麵去看那邊的情形。

蕭貴妃已經換了一個姿勢坐在顧景之的大%e8%85%bf上,夏西鏡為他掬了一把同情的淚水。想來紫曦國的皇帝今後很可能就要靠輪椅過活了。誒?輪椅。這個時代好像沒有,到時候她發明一隻,很可能

以後靠著這專利狠狠賺一筆。

夏西鏡腦袋裡正想著發財大計,忽然聽得蕭貴妃嬌嗔了一聲。夏西鏡身子一顫,正對上蕭貴妃銷魂的麵容。一瞬間,夏西鏡的大腦裡隻剩下四個字——車禍現場……

當然,蕭貴妃這個情況,夏西鏡內心還是深表同情的。畢竟長成這樣本不是錯。她幽幽歎了口氣。

“什麼聲音?!”

“哪……哪有什麼聲音!”顧景之心虛地提高了聲音,夏西鏡也是攥了一手的冷汗。

蕭貴妃哼哼了一聲,“皇上可是召見了彆的妹妹?”

“朕哪有那閒工夫,愛妃,今晚皇宮夜宴。九黎國的使臣,也就是你的外甥也會出席。快回去好好打扮打扮吧。”

“見個外甥有什麼好打扮的。”蕭貴妃冷哼了一聲。

“朕聽說星夜還安排了梨園的夏西鏡姑娘伴舞——”

“時辰不早了,臣妾回去梳洗打扮,今日定要為皇上掙些麵子。”

“去吧。”顧景之目送著蕭貴妃離去。

夏西鏡看著蕭貴妃扶風弱柳地“飄走”,這才長長舒了口氣,從屏風後麵鑽了出來。顧景之也是驚魂未定,此刻正揉著兩條快報銷的大%e8%85%bf。

“方…方才那位便是傳說中的蕭貴妃麼?”

“怎麼,愛卿聽說過?”

“臣有所耳聞,聽說這位蕭貴妃是九黎國國君的表妹。當年一曲清歌動九州,臣便想這定是一位神仙般的人物。今日一見,果…果然不同凡響。”夏西鏡雖然做足了功課,但著實沒想到蕭貴妃居然變成了今日這般模樣。

顧景之幽怨地瞧了夏西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