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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書陵。

夏西鏡和龍天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驚呆了,小書書雖然生得嬌弱,但畢竟是男兒身。這若是進了青樓,還不被那些男人糟蹋死!至於鳳青葉嘛,夏西鏡和龍天影隻想為將來翻了她花牌的客人掬一把同情的淚。

“咱們組織這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啊。”夏西鏡托著下巴對著龍天影的後背道,她今日便要啟程去知府家正式入住,以熟悉彼此的情況。

“要殺顧景之,局不夠大怎麼能成。”

“可是星曜樓為什麼要這麼大手筆?你不覺得奇怪麼?”夏西鏡探過頭去,“莫非樓主已經對你用情至深無法自拔,知道了你的夙願所以要幫你實現它?”

龍天影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小鏡,你的腦袋裡就不能裝一點正常的東西嗎?”

夏西鏡攤開手,“這很符合邏輯啊。”小說裡不都這樣。夏西鏡可看好了樓主是個男主的料子,所以他做的事應該也非常男主才是。當然讓她養%e9%b8%a1除外。

龍天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走到夏西鏡身前,取出了那塊羊脂白玉,“小鏡,今後你若再要見到我,我就是高家大小姐高小憐。這塊羊脂白玉是當年顧景之贈你的,我想借你當年的身份一用。你可願意?”

夏西鏡擺了擺手,“咱倆誰跟誰,你隨便用,隻要你能報仇就好。那……你是要接近顧景之,然後殺了他?”

龍天影搖了搖頭,“沒那麼簡單。我要將他從我身邊奪走的東西一件一件奪回來,讓他也嘗一嘗被人背叛的滋味,然後再殺了他!”

但這還是沒法解釋夏西鏡心頭的疑惑。樓主為什麼要這麼做?

龍天影背上包袱,鄭重拍了拍夏西鏡的肩膀吃了行。夏西鏡歎了口氣,又是聚散匆匆。她起身去熔星閣找昶夜。

到了熔星閣中,昶夜正在睡覺,隻有隱伯在一聲聲地搗藥。夏西鏡輕手輕腳走了過去,和隱伯打了個招呼便繞到昶夜身邊。

他閉著眼睛,就連睡覺仿佛也在笑。像昶夜這種變態,平日裡折磨人多了自己卻從來不會折磨自己。該睡睡,該吃吃,成天一副無憂無慮的模樣。這點跟夏西鏡有點像,她從來不會失眠。

隱伯搗好了藥,將汁液倒進一隻缽中。他回身對夏西鏡招了招手,夏西鏡蹦跳著跑了過去,低聲道,“什麼事?”

“你知道星曜樓為何要傾儘整個組織之力去刺殺一個皇帝麼?”

“你彆告訴我是九黎國君下了單子,我不信。這不符合咱們組織長久以來的發展理念。”

隱伯笑了起來,低啞的聲音乾澀難聽,“自然不是,不過確切的原因我也不可多說。隻是小鏡你要記得。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種人,他們的一生隻為一件事而活。任何阻擋他們實現這個目標的人都會死去,與這樣的人相處要記住切莫觸碰他們的底線。”

“我記住了。”夏西鏡回過頭看了看昶夜,隱伯所指不知道是不是他。她和昶夜認識這麼多年,早已摸清他的脾性。隻要不輕易招惹他,平素也能相安無事。不過這個人是個瘋子,一旦觸中他身上哪個雷點,每次都要被折磨得半死。

在星曜樓待了幾日,昶夜便接到了上麵下達的任務。夏西鏡正在屋裡收拾包袱,昶夜忽然出現在她門口,抱著胳膊道,“不用收拾了,直接上路。”

“啊?為什麼?沒有銀兩怎麼過活啊?我可不像師父大人您仙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

“我有一種不要錢也可以到夢嵐的法子。”

夏西鏡雙目放光,隻覺有趣,“什麼法子?”昶夜勾了勾手指,夏西鏡湊了過去。昶夜一把拎起她,飛身出了門。

三日後,夏西鏡蹲在牆角滿頭稻草,身上衣衫破了無數大洞,腳下的鞋也幾乎看不出是一雙鞋。她嗚嗚咽咽道,“師父,不是我這個人吃不得苦,也不是我搞個人主義的。我深深地熱愛著我們

的組織和集體。可是組織為什麼連一點經費都不發給我們?!”

昶夜遞過一個臟臟的饅頭,蹲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道,“這就是我們這次的任務。”

“什麼任務需要這樣?”

“你看,咱們組織現在都在扮演三教九流。師父我和你接到的任務就是扮乞丐。”

“why?!這不公平!你看看人家太陰宮主,手下個個都成了大款兒。那是左擁右抱生活塞神仙。師父,不會是你得罪了樓主,他故意整你吧?”夏西鏡剝乾淨了饅頭一邊啃一邊道。

昶夜歎了口氣,“唉,裙帶關係不好混呐。小鏡,師父讓你受苦了。”

夏西鏡重重點了點頭,但見昶夜笑盈盈地看著自己,她連忙搖了搖頭,“不苦不苦!跟師父在一起苦也是甜的!”昶夜揉了揉夏西鏡的腦袋,“乖了。”

於是夏西鏡就這樣一路和昶夜扮著乞丐進了夢嵐城。紫曦國向來富庶,龍天影也多次向夏西鏡描繪過夢嵐城的盛景。但當夏西鏡第一次進入夢嵐城的時候,還是為它的繁榮富庶而折服。

它不同於夏西鏡看到的高樓林立的現代城市,夢嵐城從建築到民風處處都透露出盛世之景。不得不承認,顧景之治理國家還是有方的。畢竟她在民間活動這麼些年,也從來沒有聽到過有人對顧景之一句不滿。甚而還有不少讚賞。

她蹲在天橋下,一旁有個說書先生擺了個攤子,周圍圍了一幫下了工的長工和小孩兒。夏西鏡在天橋下蹲守了半個月有餘,昶夜成天就在城郊破廟裡睡覺,其他什麼都不做。他們要殺的是朝中一位大官,這是那大官上朝下朝的必經之路,兩人就在此蹲守靜待時機。

夏西鏡湊到說書先生攤子旁聽白書。不知道為什麼,這說書先生對當年公主和蕭郎那段往事是津津樂道。這蕭郎是當年百姓對紅塵的%e4%ba%b2切稱呼,那時候他連年打勝仗,在百姓和士兵中威望極高。

可以說,當年全紫曦國待字閨中的少女沒有不想嫁紅塵的。那時候紅塵也非常風流,曾有風流將軍的戲稱。後來皇上將公主指給了他,那一天整個紫曦國都可以聽到清脆的卡啦聲。那是閨中少女們心碎的聲音。

“……話說岐岷山一戰,蕭郎遭遇段太師設計領著三千將士打頭陣,卻被困山上。當時那叫前有狼後有虎。真可謂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三千將士在山上斷水斷糧,隻能靠啃樹皮度日。段太師也因此被九黎大軍趁虛而入,斬了頭顱。我軍大敗。消息傳到皇城中,龍顏震怒人心惶惶——”

夏西鏡豎起了耳朵,這說書先生好像講的是龍天影當年與紅塵的一段情史。但據龍天影本人所說,她那時候根本不喜歡紅塵這種粗莽武夫。而且聽宮中的老嬤嬤們講各種可怕的睡前故事,而紅塵這一類就是睡前故事中的反麵教材。

“蕭郎軍中一名將士殺出一條血路回來求援。但滿朝文武竟無一人敢站出來。前朝皇帝是抓肝撓肺束手無策,就在這時,忽然一人站了出來。皇帝定睛一看,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前朝天黎公主主動請纓。這公主是什麼身份?那可是千金貴體,竟在此刻舍身站了出來。若非用情至深,也不會如此舍生忘死。”

夏西鏡仔細一琢磨,確實有那麼點意思在裡頭。莫非龍天影當年真的和紅塵有過一%e8%85%bf?她一點點挪近那說書先生聽他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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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公主領了大軍和糧草一路到了虎口關,九黎大軍早已埋伏在下。行至一處險要地界,隻聽得一聲號響。兩旁大旗豎起,埋伏的士兵從兩旁衝殺了過來。但九黎國所有的士兵在見到公主的鳳儀之後,居然儘皆癡醉。傳言公主之容傾國傾城,見過公主真容的敵軍竟無一願上前傷她分毫。千軍萬馬血肉橫飛的戰場,她輕騎而過,白衣勝雪。”

這是瑪麗蘇看多了吧。一個人再美,麵對生死的時候誰還會管這些。這一定是假的。夏西鏡對此嗤之以鼻。說書先生覷了夏西鏡一眼,繼續講故事講完。後麵似乎是說公主遭大軍圍攻,千鈞一發之刻,紅塵忽然趕到將公主救了出來。兩人入軍營一起待了三天三夜才出來。這其中自然有不少香豔的聯想。

夏西鏡聽得酸溜溜的。說書先生講完,長工們和小孩兒都散去了。他大步走上前去擋住了夏西鏡的去路,“這位小兄弟,方才我講的你有何不滿?為何要嗤之以鼻?”

“我覺得你這故事杜撰演繹的成分太多,完全不真實嘛。公主再美,上了戰場也照樣是個凡人。不能因為她有女主光環就如此瞎說吧。”

“那你覺得何謂真實?”說書先生將夏西鏡拉到桌旁坐下,給她斟了杯茶,擺正了態度要聽。

夏西鏡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看過的雜書,講了一套文學理論批評的道理出來。唬得說書先生一愣一愣。她眼珠子一轉,“這樣,我說這些理論也空泛。不如我講個故事給你聽,你要是覺得好就編成故事說出來。彆再說什麼公主和蕭郎的故事了。”

“願聞其詳。”

“這個故事就叫風流和尚俏殺手。”夏西鏡呷了口茶,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將她和紅塵的故事說了一通。一開始隻有書生在聽,後來周圍不知不覺聚攏了一堆買菜歸來的婦女。說書先生漸漸被擠出了圈子。夏西鏡盤膝坐在他的位置上有板有眼講了起來。

講到最後紅塵喝毒藥的那一段,夏西鏡省略了昶夜那一段。下麵的婦女們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叫了起來,“這都什麼人?!怎麼能殺了和尚呢!”

“這女人怎麼不去死啊!”

“嚶嚶嚶,好心疼。我家相公要是這麼對我就好了。”

“後來呢?後來呢?”一個穿著綠衣服的細腰姑娘眨著眼睛看著夏西鏡。

“後來?後來和尚死啦,殺手回到了自己的組織過起了自己的日子。”

“啊?怎麼能這樣。”下麵一片失望之聲,“明明那殺手應該跟和尚一起死的!”

“諸位,諸位——”說書先生走了出來,“這故事當然沒完,不過今日就到此為止了,明日想聽請起早。”婦女們提著菜籃失望地三五成群離去,一邊走還一邊談論著這件事情。

夏西鏡歎了口氣,原來所有人都認為她該死。可她是個殺手,她們又怎麼會懂得一個殺手的世界。

說書先生走了過來,熱情地拉過夏西鏡,“這位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