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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放下手中的佛珠,握住那茶壺的把手,“山野小寺沒有好茶,施主切莫見怪。”他正要為皇上斟茶,忽然想起了什麼事來,便對夏西鏡道,“你也取隻茶杯來。”

夏西鏡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照辦了。

“你們不是都有心魔麼,老衲有法可解。你二人捧起杯子來。”

九五之尊捧起了杯子,夏西鏡也不敢不從。

“要先去誰的心魔?”

夏西鏡早明白紅塵要做什麼,連忙道,“皇上是九五之尊,自然萬事以皇上為先。我一小女子,

心魔什麼不解也罷。”

紅塵一臉孺子可教的神情舉起茶壺,然後將滾燙的茶水斟入皇帝的杯中。杯子雖是陶瓷,但傳熱也很快。皇上不多時便受不住,手一鬆,杯子落了下來濺到了他身上。夏西鏡躲閃得早,幸災樂禍地看著榻上狼狽的皇帝。

“阿彌陀佛,施主。痛了自然就放下了。”

“你——你這老禿驢,朕來智欽寺七次,你拿茶水燙了朕六次。朕今日不將這開水澆你臉上便罔為九五之尊!”

這是好基友談崩了的節奏,夏西鏡心中叫好。皇上趕緊除掉這老禿驢吧,也免得她動手!夏西鏡躲在一旁看著兩人交手。

紅塵和皇上都是練家子,而且行伍出生。打起來招招狠辣,不多時這房間便成了車禍現場。夏西鏡費了好大力氣才躲過了兩個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波及。兩人你來我往打得正酣暢,夏西鏡正在心中為皇上鼓勁加油,忽然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就在一刹那,紅塵和皇上一個橫跨一個縱身齊刷刷落在了坐塌上端然而坐,仿佛方才的事情沒有發生。夏西鏡隻好去開門,大師父站在門口探頭看去,“方才聽到裡麵有動靜,可是出了什麼——”一個事字沒出口,大師父便見了滿地桌椅殘骸。

夏西鏡還沒回答便聽紅塵道,“大貪這孩子到底是年輕,做事毛手毛腳的。”

“是啊,這若是放在朕的宮中,早就拖出去斬了。不過念在她還是個孩子,方丈便不要同她一般見識了。”

夏西鏡氣結,這和尚和皇帝果然一樣無恥。明明是自己製造的車禍現場,居然全都賴到了自己頭上。大師父露出了一個“一會兒要你好看”的表情,便負手離去。

夏西鏡關上門,兩個無恥的家夥已經拿出了棋盤開始下棋。她是敢怒不敢言。一個是智欽寺的方丈,一個是當朝九五之尊。她就是被冤枉了也得忍著。

無恥二人組在禪房裡下了一天的棋,夏西鏡快被憋瘋了。無塵這人非常小心眼兒,下棋的時候從來不知道讓讓皇帝。皇帝這人又十分霸道,經常悔棋。無塵當然不讓。兩人三句話說不到一出去,便又要大打出手。到最後夏西鏡直接趴在了房梁上,一邊抱著一盤蜜餞一邊看兩人的精彩打鬥。

那皇帝在此處待了大約三天,兩人在人前“相敬如賓”,儼然一副好基友的模樣。但關上門就誰也不讓誰,經常大打出手。夏西鏡簡直懷疑兩人當年一同上戰場的時候腦袋被馬給踩過。

他們打也就罷了,每一次損毀什麼公物還都要栽在夏西鏡的頭上。為此夏西鏡被大師父責罰連跪了三個晚上。

三日後,夏西鏡終於將這個叫顧景之的瘟神給送走。山門前,夏西鏡幾乎站不直,兩隻小%e8%85%bf直打顫。若是繼續這樣下去,無塵下肢沒有萎縮她就已經半身不遂了。既然無塵這家夥留自己在身邊,說明他暫時不會拿她怎麼樣,自己還需趁機速戰速決才是。

顧景之與紅塵執手相看淚眼依依惜彆了一番,紅塵就差掏出帕子在頭頂揮舞。顧景之拍了拍夏西鏡的肩膀,“大貪小師傅,好好照顧方丈。”夏西鏡被顧景之大手一拍,簡直要雙%e8%85%bf一軟癱在地上。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他一個練家子拍她居然拍這麼重!

好在浩浩蕩蕩的隊伍最終還是離開了智欽寺,紅塵依舊如他來時一般淡然,手中的佛珠一顆顆地撥動。夏西鏡看著紅塵手中的佛珠忽然起了意,這玩意兒他一直拿在手裡,如果這珠子上有毒,豈不是很容易就能讓他著了道?

真是個好主意。可是怎麼樣才能將毒塗在這珠子上呢?而且一次性就會成功嗎?夏西鏡決定多實施幾套方案。

不過首先,她要先把佟書陵的事情給解決了。這小子留在身邊早晚得壞她的事兒,讓這小子潛伏在這寺院裡簡直是找虐,這小子就不是做殺手和細作的料。

經過夏西鏡的指點,佟書陵忐忑地接受了她的方案。第一步,混入廚房,將每日送到紅塵房間的饅頭中塗上毒藥。之後的幾步就是坐等紅塵將有毒的饅頭喂給那貓吃,確認貓死後他就可以溜之大吉了。過程十分簡單,這就是傻子也能辦。

當然,如果紅塵誤食了那饅頭就再好不過了,夏西鏡的任務直接被完成,她就可以直接溜之大吉。夏西鏡和佟書陵兩人在星曜樓是出了名的逃命快,這一點對於他們來說不成問題。

於是夏西鏡便惡意滿滿地坐等紅塵上圈套。紅塵這一陣子不知道是不是良心發現,經常給她講經,說一些佛家的道理。夏西鏡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不放在心上。

過了幾日,佟書陵終於出了手。清早,夏西鏡伸了個懶腰醒過來。外麵便傳來一陣貓叫聲。她跟了紅塵之後,便在他的寢室旁的小屋子置了床榻,獨門獨戶倒也舒適。

她洗漱完出來,便見紅塵正拿著饅頭在喂那些貓。心下頓時有些失望,這些貓可比紅塵可愛多了。至少這些貓不會經常折磨自己。她一邊打著嗬欠出門一邊道,“方丈大師早啊。”

“過來幫我喂這些貓。”紅塵將饅頭遞給夏西鏡。她愣了愣,下意識地縮回手道,“這…這可不行。我怕貓的。”

紅塵笑了笑,拉過夏西鏡的手,“貓有何可怕。你看它們多溫順。這萬物生靈,隻要你不去傷害它們,自然也不會有人來傷害你。”邊說著邊拉著夏西鏡的手去撫摸那貓。

夏西鏡本來就不怕貓,但還是故意表現得很緊張。她給那貓順了順毛,它果然溫順地抬起頭喵喵地叫了起來。夏西鏡笑了笑,側過頭欲對紅塵說話。但她一轉頭便看到紅塵雙目泛著柔和的光,她覺得那樣的目光若是落在自己身上,或許也是會將她融化的。

溫潤的呼吸在耳邊輕輕起伏,夏西鏡忽然紅了臉。恍惚間有些意識到自己和一個陌生男子貼得太近。為了不想太多,夏西鏡便專注逗著貓,熟練地撓著貓的脖子。貓咪享受地伸長了脖子。

“大貪,你可否答應我。以後不可妄造殺孽。”紅塵忽然道。

夏西鏡心下驀地一驚,話都有些結巴,“當…當然,我一個出家人,上次打漁是因為定力不夠。以後肯定不會了。”

紅塵笑了起來。一瞬間,夏西鏡忽然覺得紅塵身上帶著一絲成熟大叔的滄桑的風韻。回想起來他也曾經是個將軍,打仗多年從未輸過。簡直可稱為紫曦國的戰神。可他卻在人生最巔峰的時候出

了家,這其中不知又經曆了怎樣的變故。

正想著,忽然一聲淒厲的貓叫將夏西鏡拉回了現實。眼前的狸貓紛紛開始在地上打滾,痛苦難當。紅塵鬆開握著夏西鏡的手,掌心已經變黑。

夏西鏡正要做出驚慌失措的樣子,紅塵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雙目怒睜,“是不是你做的!”

第12章 監禁鞭打play◆思◆兔◆網◆

夏西鏡張口想要解釋,但紅塵卻將她拎了起來。手腕似要被他捏斷。夏西鏡一路上拚命解釋這毒不是自己下的,什麼作案動機和手法還有不在場證據她都一一列舉了出來。但紅塵卻絲毫不理會她。

於是智欽寺所有和尚這一日清早便看到方丈氣衝衝地揪著新收的關門弟子穿過大半個智欽寺,然後關上了柴房,不多時裡麵便傳來殺豬般的慘叫聲。

夏西鏡一邊抱頭鼠竄一邊道,“老禿驢你這是濫用私刑,我要去告你!”

紅塵冷笑了一聲,“皇上還沒走遠,你大可以追上去告。”

夏西鏡連忙撲過去抱住紅塵的大%e8%85%bf,“師父,你聽我解釋。這次真的不是我。”紅塵抬腳將她踹翻在地,一鞭子落在她身上,頓時皮開肉綻。

“智欽寺這幾日隻有你去了後山接觸毒蛇,你如果能解釋這蛇毒從何而來,便當我是冤枉你了。”紅塵邊說著幾鞭子已經抽了上去。

蛇毒自然是她取的,但她也不能就這樣出賣了佟書陵。那小子絕對抗不了打,指不定就把自己來殺紅塵的事情供出來。索性承認了這個罪責,殺幾隻貓總好過來殺人。

於是夏西鏡一邊哭著一邊道,“方丈大人,我錯了。是我殺了那些貓。”

紅塵聞言,鞭子抽得更狠了,“你為何要殺那些貓?你如此妄造殺孽,還不知悔改!我今日便要你好好嘗嘗這苦果!”

“我是殺了那些貓,我活該受你這些鞭子。那你殺了那麼多人,不是早該一死謝罪了麼?!”夏西鏡縮成一團,口中卻不肯服軟。

鞭子更加綿密,舊的傷口與新的傷j□j疊起來。夏西鏡還是第一次知道被鞭子抽會這麼疼,她打心底裡開始佩服那些熬過敵人酷刑的革命烈士來。紅塵這家夥軟硬不吃,她哀求沒用,激將也沒用。隻是一鞭子一鞭子抽在她身上。

夏西鏡到最後連抱頭的力氣也沒有了,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身上的疼痛再也激不起漣漪,夏西鏡意識模糊地想——說好的掛呢?為什麼偏偏她不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她是傳到虐文裡了嗎?

佟書陵踮起腳尖探著頭,心中擔憂得緊。一眾師兄弟們也為夏西鏡捏了把汗。畢竟是一起入智欽寺的師兄弟。大師父走了過來,將圍在外麵的一眾小和尚哄走。他聽著屋子裡的動靜漸小,忍不住歎了口氣。看來後山那個坑要派上用場了。

不多時,紅塵開了門,卻不是一人出來,背上多了一個人。大師父讓在一旁,紅塵匆匆背著奄奄一息地夏西鏡回了禪房。大師父老遠就看見一片鮮豔的紅色,慘不忍睹。紅塵是行伍出身,平素

溫和,但發起脾氣來卻難改暴虐。這一次能手下留情簡直是個奇跡。

夏西鏡迷迷糊糊之中隻覺得後背涼涼的,她睜開眼睛,便看到紅塵坐在她身邊。夏